50 夢之幻境

“對不起，主人！我知道錯了！”紅粉一臉愧疚地道。

“你們實在太莽撞了！你們真的以為我是個白癡，是個弱智，不知道什麽才是最佳方法嗎？我告訴你，馬小珠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将她徹底打敗，只有等我們的羅剎陣練成，才足以與之匹敵，你知道嗎？”蕭莫離怒聲斥道。

“主人，雖然馬小珠不容易對付，可是那羅小川卻是廢物一個，為什麽不先殺了他呢？”紅粉問道。

“你今年至少也有八百歲了吧？為什麽還沒有一點眼力？你以為羅小川真的只是一個凡人嗎？”蕭莫離苦澀地一笑，“沒錯，他的确是凡人之軀，可是你不要把他逼急了，真等他把能量激發出來，你十個紅粉也不是他的對手，明白嗎？”

“他有那麽厲害嗎？”紅粉問道。

“他是天孤星轉世，你說呢？”蕭莫離問道。

紅粉沒有回答，但是她的心裏卻不再疑惑。

“還有那個馬小珠，她身上有天師門代代相傳的封印之力，只要遇到危急關頭，封印之力就會沖破封印，增加她的功力，威力非同小可，又豈是你們這些小妖應付得了的？”蕭莫離問道。

“可是馬小珠還沒出世，掌門馬承天就已經死了，這封印之力如何代代傳承？”紅粉一臉倔強地問道。

“糊塗！你以為只有掌門才能将封印之力傳承下去嗎？陳麗秋一樣可以！她死的時候，就把這種力量傳給了馬小珠！”蕭莫離怒道。

紅粉聽到這裏，不禁有些羞愧，只好退而求其次，再找其他的借口掩罪，道：“主人，不管怎麽說，香香也是為了你而死的，我想她現在最想聽的，就是你對她的安慰！”

蕭莫離苦澀地一笑，口中道：“她是死了，她若不死，我也會殺了她，因為我的身邊只能是我說了算！”

紅粉低下了腦袋，一顆心不自覺的狂跳起來，額上的冷汗也随之滾出，她似乎聽到了死亡的腳步聲。

蕭莫離伸手在香香的屍體上滑過，柔柔地嘆息了一聲，口中道：“你什麽都好，就是太沖動！念在你跟我一場的份上，我先把你的內丹留着，等滅了馬小珠和羅小川，我再設法幫你複活！”

他話到這裏，忽然雙掌用力，心念咒語，暗運法力，在香香的屍體上從頭到腳緩緩地移動雙掌，只見香香的屍體微微一動，接着就慢慢卷曲，後來卷成了一個圓圓的球體，發着淡淡的綠光，蕭莫離雙掌一翻，那綠球就忽然變得光芒四射，耀人雙眼！

蕭莫離伸出右手一抓，那綠球的光芒盡散，等他伸開手掌，那綠球竟變成普通的一枚珠子，就跟玻璃彈珠一般，蕭莫離伸手遞給紅粉，口中道：“你把這內丹藏在身上，它可暫時使你功力大增，等到适當的時候，我會想法子讓香香複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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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接過那個綠珠，面帶喜色地問道：“主人，香香真的可以複活嗎？”

蕭莫離點了點頭，道：“只要消耗我千年功力，她就可以複活，只不過眼下我們要對付馬小珠和羅小川，不宜消耗功力，所以暫且先不救她！”

“要消耗千年功力？主人，那代價是不是太大了？”紅粉驚道。

蕭莫離苦澀地一笑，道：“你們兩個跟了我那麽久，談過代價嗎？”

“主人，我和香香這輩子沒有看錯你，我們永遠不後悔！”紅粉道。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蕭莫離一臉疲憊地道。

紅粉緩緩地起身，深情地看了蕭莫離一眼，緩步退出了包間。

蕭莫離拿起紅酒，對着瓶子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後奮力摔破酒瓶，口中恨聲道：“羅小川，我一定要殺了你！”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幽幽地低嘆，蕭莫離雙眉一凜，口中喝道：“誰？滾出來！”

一縷幽魂飄飄蕩蕩進了屋子，蕭莫離看了這個人一眼，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麽？天馬上就亮了！”

進來的是個女鬼，也就是刺殺羅小川不成，被三個小鬼差點咬死的女鬼，她有一個非常凄惋的名字，叫做花含淚。

“我最見不得世上比我還痛心的人，尤其是第一次喝紅酒的人！”花含淚幽幽地道。

“你沒有資格這樣講！”蕭莫離冷冷地瞪了花含淚一眼，“如果你當時殺了羅小川，或許香香就不會死！”

花含淚苦澀地一笑，口中道：“如果你殺了王淑花之後，能順帶把她的三個傀儡也殺了，或許，羅小川後來就不會活着！”

“你敢指責我？”蕭莫離怒道。

“我不敢，但是我也不想被人埋怨，畢竟連香香都死于非命，我一個女鬼又能有什麽機會呢？”花含淚苦笑道。

“那你來幹什麽？安慰我還是嘲笑我？”蕭莫離問道。

“我只是想替香香說一句話！說完了，我就離開！”花含淚道。

“什麽話？”蕭莫離問道。

“香香真的真的很愛你，從來只愛你一個人，哪怕她永遠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去愛你！”花含淚道。

蕭莫離沉默了片刻，臉上苦澀地一笑，口中道：“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沒有用，但是如果不說，香香的死就太不值得了！”花含淚道。

“女人總是同情女人！”蕭莫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你可以走了！”

“蕭老板，難道在你心裏，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嗎？”花含淚問道。

蕭莫離睜開雙眼，眼裏忽然變得一片空洞，他凄慘地一笑，口中道：“這世上有愛嗎？愛是什麽東西？”

花含淚苦澀地一笑，口中道：“愛就是犧牲，為了心愛的人，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是嗎？”蕭莫離緩緩地起身，把身子轉了過去，好讓眼角的淚不被別人看見，“可是我卻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是悲哀嗎？”

花含淚悠悠地嘆了口氣，口中道：“這不算悲哀，悲哀的是愛你的人！其實，香香早就知道自己對付不了馬小珠和羅小川，縱然加上紅粉，也難有勝算，可是她還是去了，因為她覺得能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事，縱然搭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你那麽同情她，為什麽不去幫她？”蕭莫離問道。

花含淚苦澀地一笑，道：“實不相瞞，她是最後一個找到我的，當然，我也是最後一個拒絕她的，因為沒有人願意白白送死，哪怕是那些逼不得已的人！”

“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襯托香香的偉大嗎？”蕭莫離問道。

“我只是想讓你記住她，在你的心裏給她留一個位置，畢竟這樣的女人世間少有！”花含淚道。

“她是妖！”蕭莫離提醒道。

“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如果不懂得愛，人、妖有何區別？”花含淚苦笑道。

“你可以走了！”蕭莫離流下最後一滴眼淚，便不再流淚了！

花含淚嘆息了一聲，轉過身子，剛要舉步，卻聽蕭莫離口中叫道：“再過三天，我會幫你轉世投胎的！”

花含淚回眸看了一眼蕭莫離，口中淡淡地道：“多謝蕭老板！”

“不用謝我，能打動我這也是本事！”蕭莫離苦笑道。

花含淚轉過臉來，再次一聲長嘆，道：“我求的不是打動你，而是提醒！”

她說完了這句，就離開了包間，在大廳裏轉了一圈，最後又到吧臺前看了一眼，終于化成一縷煙去了。

蕭莫離轉過身子，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了一圈，然後懶懶地坐進了沙發裏，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他給自己制造了一個夢之幻境，在這裏，他可以見到香香，她還是像以前那樣走路的時候，細腰扭得很厲害，身上的香水味遠遠就能聞到，她每次見到蕭莫離都會帶着挑逗的笑，但是這一次，她卻滿臉帶淚。

“你為什麽哭？”蕭莫離問道。

“以後再也不能沖你笑了，這就是我哭的理由！”香香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這對我很重要！”

“你問吧！”蕭莫離一臉平靜地道。

“你真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嗎？”香香問道。

蕭莫離沒有回答香香的話，只是緩緩走到她的身前，柔柔地問了一句，道：“今天又用了三種香水，對嗎？”

香香臉上一紅，口中笑道：“不這樣，如何蓋得住身上的腥味？”

蕭莫離微微一笑，口中道：“再過兩百年，你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了！”香香苦澀地一笑，“兩百年太久，我等不到了！”

蕭莫離輕輕抓住香香的雙肩，口中低低地道：“你放心，等我打敗馬小珠和羅小川，我就讓你複活，我們一起過足兩百年！”

“那紅粉怎麽辦？”香香一臉期待地問道。

蕭莫離苦澀地一笑，口中道：“為什麽要提她？”

“因為她和我一樣都很喜歡你！”香香淡然一笑，“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她從來不肯承認，或許只是怕傷了我的心！”

“你們兩個我都喜歡，只是，我從來不知道你們的想法！”蕭莫離道。

“你知道當年為什麽我們要跟着你來到人世嗎？”香香問道。

“你們不是說跟着我可以好好修煉嗎？”蕭莫離問道。

“那是騙你的，我們跟着你，只是因為喜歡你！”香香一臉認真地道。

蕭莫離嘆了口氣道：“我是羅剎，你們和我是不可能的！”

“我們不管！我們只要跟着你就足夠了！”香香道。

蕭莫離伸手在香香臉上輕輕地滑過，口中道：“如果我早些知道，或許就會更加珍惜！”

香香苦澀地一笑，道：“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我們兩個誰都不願看着對方先向你表白！”

這時，一把匕首忽然就從香香的前胸穿了出來，鮮血在刀尖緩緩地流下，香香那張臉也因痛苦而扭成一團，蕭莫離大吃了一驚，口中叫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