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扭虧為盈

李老板有些陰險地一笑，口中道：“怎麽着，是送不起還是不想送？”

“那老板想讓我們送點什麽呢？”小辮子問道。

“送什麽我還沒想好，要不這樣吧，你們先在這兒消費，完了一塊兒結賬，要是能讓我滿意，這禮我們就不要了！”李老板笑道。

“是不是我們把身上的錢花光了，就可以走了？”小辮子試着問道。

“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逼着你們消費嗎？”李老板怒道。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小辮子苦着臉道。

“少羅嗦！趕緊消費去，再慢打死你！”李老板怒道。

小辮子當時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帶着那十二個年輕人就到了吧臺，盡量揀便宜的酒買。

吳雲生覺得他們全都圍在吧臺有些不雅，最主要的是，這些人如此主動，倒讓他們這幾個做服務員的顯得失職了！

所以，吳雲生就把他們請到了桌前，然後，自己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取酒送來，這下子，當着吳雲生的面，這夥年輕人就不好意思只挑便宜的酒了，而且，還得盡量裝作很大方的樣子，給吳雲生付小費，畢竟萬一惹得這位爺不高興了，他們還得被他扔出去！

沒有人想被吳雲生扔一次，絕對沒有！

三個服務員照顧十幾個人顯得綽綽有餘，更何況，如今的服務員是這些客人誰都不敢得罪的！

在戰戰兢兢中，這十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喝着杯裏的酒，不管是苦是甜，全都得一股腦喝下去，而且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能發酒瘋，因為吳雲生發起瘋來，比醉酒更可怕！

或許馬小珠的歌聲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慰，他們也只有在沉浸其中的時候，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他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到了最後沒有一個是清醒的了！

李老板替他們算了下賬，總共是三萬三千塊，勉強把他們身上的錢湊上，至少也得三萬塊支付，看着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不醒人事，李老板端起一盆涼水就走了過去，朝着這些人每人一碗澆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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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淩，有些半醒半醉地問道：“幹什麽？”

“結賬！”李老板冷冷地瞪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傲慢極了！

“找他！”十幾個人都把手指向了小辮子。

小辮子當時就氣得張大了嘴巴，口中罵道：“你們這些兔崽子，喝的時候比我還猛，現在該付錢了，卻都想到我了！”

“錢都給了你，你不付誰付？”十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李老板淡然一笑，将賬單放在了小辮子身前，道：“一共三萬三千塊，算上你們身上的錢，我再給你舍個人情，你付三萬塊就可以走了！”

“三萬塊？”小辮子不禁大吃一驚，胃裏的酒氣瞬間湧上喉頭，讓他差點嘔了出來，“有這麽多嗎？”

“你是說我不會算賬嗎？”李老板問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身上沒有，怎麽辦？”小辮子問道。

李老板笑着摸了摸下巴，口中道：“沒有也沒關系，完全可以留下來打工抵債！”

“打工抵債？”小辮子當時就笑了，“我們是混黑的，從來都是收人家的保護費，你讓我們給你留下來打工，你沒搞錯吧？”

“照這麽說，你是想賴賬了？”李老板陰陽怪氣地問道。

吳雲生當時就走到小辮子身前，拎着他的後脖領将他從桌前提了起來，口中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免得我們誤會！”

小辮子只覺身上冷汗頻出，腦子也清醒了許多，他急忙哀告道：“我願意打工抵債，求你們高擡貴手！”

吳雲生将手一松，放開了小辮子，口中嘆道：“唉！這人哪，不被人拎起來就不知道怎麽說話，真是個怪毛病！”

李老板微微一笑，道：“沒錯！這種人就是怕硬的，你要是給他來軟的，他就給你裝糊塗！”

“老板，我們若是留下來的話，都幹些什麽呢？”小辮子問道。

“根據你們的職業特點，我看你們做保安很合适！”李老板笑道。

“也就是打手對嗎？”小辮子試探性地問道。

李老板轉眼看向吳雲生，口中笑道：“就你們這點兒能耐，還想做打手，夠格嗎？我告訴你，我們幽靈酒吧的保安，全都是在門外站崗的！”

“啊？”小辮子大吃了一驚。

就在當晚，這十三個人分成兩班，由小辮子任保安隊長，先後輪流着在門口站崗，一直守到了天亮。

李老板給他們定的标準是擡頭、挺胸、收腹、腰挺直，有一樣做不到，就得罰款。眼下，這些人缺的就是錢，更不想因為罰款而在這裏延長打工時間，所以，他們的動作标準極了！

由于他們的盡忠職守，使得過往行人全都駐足觀看，但卻沒有一個敢進幽靈酒吧的，因為這些人的穿着長相讓人一看就害怕，很容易讓人以為幽靈酒吧被黑社會接管了！

細心的李老板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又突發奇想，産生了一個新的創意。

次日，李老板借來了一些死人穿的壽衣，又買了一些面具，讓小辮子那群人穿着，然後派他們站在門口，扮成幽靈來回游走，這下子過往的行人全都看呆了，他們忽然覺得幽靈酒吧果然名符其實，确實是有“幽靈”存在的！

一些膽大的年輕人，當時就出于好奇走進去體驗一番，忙得馬小珠等人不亦樂乎！

特別是傅雲調出的酒，不僅另類而且特別，很多酒吧都調不出這種味道，更調不出這種個性，所以，幽靈酒吧的名聲不胫而走，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賺了二十萬塊！

有了錢，李老板又開動腦子，覺得是時候把酒吧裝修一下了，他請了非常專業的設計團隊，把酒吧設計成幽靈風格，又找專業的裝修團隊按照圖紙完美無缺地把酒吧從頭到尾裝修了一番，至此，一個以幽靈為主題的酒吧以非常矚目的形象誕生了！

每一個剛來這兒的客人，都被這裏的氛圍深深感染，沒有一個不是帶着難忘的心情離開的！

也許，起初這裏讓人感到害怕，但是當害怕成為習慣，也就不那麽害怕了，再後來，也就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東西了！

幽靈酒吧的營業額每天都在創着新高，這讓馬小珠等人樂不可支，也讓小辮子那些人覺得看到了希望。

深夜一點多，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馬小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口中道：“再這麽忙下去，我真怕自己撐不住，實在不行，咱們就再招一些人吧？”

李老板淡然一笑道：“明明能多賺一些，何必分給他人呢？”

“錢哪有掙夠的時候，我是不想太累了！”馬小珠道。

“說得沒錯！我們這幾個老骨頭畢竟年歲大了，要是折騰的久了，還真怕哪天就散了架！”吳雲生笑道。

“說什麽呢？我可還年輕着呢！”梅如花瞪了吳雲生一眼，“你要是撐不住，趁早滾蛋，別在這兒丢你們天師門的臉！”

“我這只是随口一說，你怎麽又訓起我了？”吳雲生有些委屈地道。

“我就是不想聽到有人說喪氣話！”梅如花瞪了吳雲生一眼，“以前沒錢，咱們吃泡面，現在有錢掙了，反倒說辛苦，這人都是怎麽了？難道掙錢還變成壞事了？”

“掙錢不是壞事，可是早上一醒來就得忙到大半夜，天天如此，誰受得了？人是血肉之軀，可不是鋼鐵做的！”趙行元道。

“大家很辛苦，我也知道，但是我們現在畢竟還欠着驚仙大酒店那些姑娘們的好處費，我大致算了一下，把這筆錢還上，我們還有一些剩餘，可如果我們現在不再努力的話，這些錢很快就會花光，到時候，我們還得繼續吃泡面！”李老板道。

“那就是說還得這麽拼命了？”吳雲生問道。

“沒辦法！我們不拼，誰能替我們拼？”李老板苦笑道。

“要是小川在，該有多好？他一定有辦法解決目前的難題！”梅如花嘆道。

“實在不行，就讓那些保安少在外面跳，多幫幫我們，你們看如何？”趙行元問道。

“可是我們之前答應了人家只做保安，如果現在改口，恐怕他們不會同意的！”李老板道。

“說得沒錯！”小辮子終于找到機會插話了。

李老板笑了一下，然後問道：“這麽晚了，你不去睡覺嗎？”

“我有話要說！”小辮子道。

“難道不能明天說嗎？”李老板問道。

“明天有機會說嗎？******從天一亮就得玩命的跳，連上個廁所都得跑着去，我們哪有機會說話？”小辮子怒道。

“那就說說你的牢騷話，讓大家聽聽！”李老板道。

“實話告訴你，我們不想幹了，這根本就不是保安該幹的活兒！”小辮子怒道。

“你們的債還沒還夠，這就想撂挑子了？”李老板問道。

“錢我們想辦法還，但是這罪我們受夠了！”小辮子道。

“你是不是還想被我再扔一次？”吳雲生問道。

“我倒寧可你把我扔出去，最好能把我摔死！拜托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真的受夠了！”小辮子嘴裏說着話，眼中淚水倏然而落，說不出的令人心酸。

“你們每天就是在門口又跳又走，扮扮幽靈吓唬人，有那麽痛苦嗎？”李老板問道。

“那你明天披着死人衣服在那兒跳一天試試！這天多熱啊，誰受得了？而且一跳就是幾個小時，我們是機器嗎？”小辮子問道。

李老板想了一下，然後問道：“那要不以後你們別在外面跳，在屋裏跳，如何？屋裏有空調，這你總沒話說了吧？”

“屋裏也不行，反正老子就是不想扮死人了！我是活人，沒事兒裝什麽死人？我還真不如一死算了呢！”小辮子怒道。

“扮死人就真的讓你覺得生不如死嗎？”吳雲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