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白日陰風

那只大黑貓介紹完了自己，馬小珠忍不住問道：“我記得你說看見鬼影捧着一個青花瓷瓶，還往裏面吹氣，是這樣嗎？”

“沒錯！我雖然混跡地府多年，但是我卻看不出來他想幹什麽！”黑麗道。

馬小珠轉眼看向趙行元，道：“進屋，找到那個青花瓷瓶！”

趙行元聽到吩咐，當即舉起手裏的滅蠅噴霧劑，快步沖進了屋子，然後對着那些蒼蠅一通狂噴，直攪得群蠅心驚膽裂，惶惶亂飛，有的運氣好，搶着從門口逃了出來，有的則當場斃命，不消片刻，屋子裏就清靜了許多。

馬小珠用手捂着鼻子，緩步走了進去，在床前一張四方桌上掃了一眼，果見上面放着一個高約尺許的青花瓷瓶，它古樸的造型，讓人一見就覺得有些神秘！

馬小珠信步走了過去，盯着那瓷瓶看了很久，然後張口道：“這裏面有東西！”

“什麽東西？”黑麗問道。

“一個人的魂魄！”馬小珠輕輕地說了一句，生怕驚動了裏面的幽靈。

這時，門外忽然吹進一股冷風，把屋裏的灰塵吹得到處都是，以至迷糊了人的雙眼，趙先元瞪起雙眼，沖着門外吼道：“何方妖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戲弄天師門弟子？”

此話一落，那陣風倏然而止，好似從未起過一般！

直到塵埃落定，馬小珠才微睜雙目，盯着那青花瓷瓶，微微一笑，道：“我是跟你們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們居然也當了真！”

黑麗有些疑惑地看着馬小珠，不懂她為什麽會突然改變措辭。

馬小珠淡然一笑，道：“它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瓶子，只不過因為造型古樸，看起來像個古董罷了！我想，你那天看到的背影搞不好就是一個來這兒偷盜的小賊，他拿起這個花瓶，只是想判斷它的價值，等到他看出這個花瓶一文不值之後，就把它又放回了桌上，畢竟，帶着這樣一個不值錢的物件，純粹是浪費體力！”

“果真是這樣嗎？”黑麗問道。

“你想一想，這裏蒼蠅這麽多，很顯然這裏平時沒什麽人來往，除了小賊，還有誰願意來這兒逛呢？”馬小珠反問道。

“可是，人和鬼，我還是能分得清的！”黑麗十分自信地道。

“我都有看走眼的時候，還說你嗎？難道你的本事會比我天師門掌門的本事還大嗎？”馬小珠反問道。

“可是……”黑麗還想繼續争辯，可是馬小珠顯然已經不想聽了！

“你不要再說了！因為你的誤導，我們在這裏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現在是時候該回去了！”馬小珠嘴裏說着話，人卻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怎麽這麽怪？怎麽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黑麗轉問趙行元道。

“她是掌門，掌門做的事是不會有錯的！”趙行元苦笑了一聲，也跟着走出了房間。

兩人一貓，很快就走出了胡同，然後沿着舊路往幽靈酒吧急趕。

一路上，黑麗始終盯着馬小珠的後背一言不發，暗暗思忖她是不是中了邪？

剛轉過一個十字路口，馬小珠忽然轉過身子，沖着黑麗淡淡地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有沒有中邪？”

黑麗沒有回答，卻只是點了點頭。

馬小珠笑道：“難道你們不覺得在張老實家裏刮的那陣風有些蹊跷嗎？”

“我早就感覺不對了，可是，為什麽你當時卻沒有一點反應？”黑麗問道。

“為什麽要有反應，難道你想讓我激怒他嗎？”馬小珠問道。

“他是誰？”黑麗問道。

“張老實！”馬小珠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只要我碰了那個瓷瓶，他很可能會和我拼命！”

“原來你早就看到他了！”趙行元笑道。

馬小珠淡然一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就是殺人兇手！”

“有何根據？”趙行元問道。

“因為只有殺人兇手才會關心我們出現在哪兒？”馬小珠淡然一笑，“別忘了，王茄子可是死在張老實手上的！”

“如果兇手真的是他，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趙行元問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是想用活人的心來給瓶裏的魂魄續命，只不過這種方法我從未聽人說起過！”馬小珠一臉憂郁地道。

“啊？”趙行元吃了一驚，“什麽人值得他這麽做呢？”

馬小珠擡頭看了看天，只見天上白雲朵朵，她随之一笑，口中道：“我也猜不到，但是這個人一定和他有很深的關系！”

“可是據我所知，這個張老實一向單身，無父無母，沒有朋友，他會為了誰去殺人摘心呢？”趙行元問道。

“最主要的是，張老實明明已經死了，現在屍體都下落不明，他要是兇手的話，如何證明呢？”黑麗問道。

“沒有屍體就是證明！”馬小珠轉眼看向黑麗，“試問沒有活人移動，他的屍體怎會不翼而飛呢？”

“有道理！”黑麗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這個張老實利用自己的屍體去殺人摘心吧？”趙行元問道。

“有這個可能！”馬小珠道。

“這絕不可能！”趙行元十分肯定地道。

“為什麽不可能？”馬小珠反問道。

“因為上次我和李老板去他家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現在又是夏季，屍體腐爛的速度很快，張老實就算想用他的屍體去殺人，恐怕他的屍體也難以辦到，因為他的屍體恐怕早就腐爛得不成樣子了！”趙行元道。

馬小珠聽到這裏，不禁陷入了沉思，趙行元的話頗有幾分道理，這讓她剛剛萌發的一絲線索又蒙上了一層薄霧！

“如果他的屍體不能用了，那麽他的殺人嫌疑是不是就沒有了？”黑麗問道。

“不能這樣講！雖然他的屍體不能用了，但是他還可以利用別人的屍體，甚至是用自己的魂魄去殺人！”趙行元道。

馬小珠聽到這裏，若有所思，然後道：“如果他真的是利用別人的屍體去殺人的，那麽他就再也難以洗脫自己的嫌疑了！對了，去警局，我們要找黃隊長！”

“好好的，怎麽又要去找他了？”趙行元問道。

“如果張老實真的是利用別人的屍體行兇，那麽他殺的那些人之間必定是你殺我、我殺他的關系，只要找到黃隊長，問清楚這一點，那就可以找出張老實是如何殺人的了！”馬小珠解釋道。

“我明白了！只要那些死者都是死在對方的手裏，那就可以證明張老實是利用屍體殺人的，那麽下一步，我們想要對付他就容易得多了，畢竟，他殺人是有規律可循的！”趙行元一臉興奮地道。

“沒錯！”馬小珠說完了這句，人便轉身朝着市公安局趕去。

黑麗聽到這裏，也是滿心歡喜，卻不料聽到自己肚子裏因為饑餓而發出的咕嚕聲，忍不住問道：“你們吃過早飯沒有？”

“我一起床就被她拉到這兒了，哪有功夫吃早飯？”趙行元苦笑道。

黑麗擡眼看向馬小珠，近乎哀求地道：“馬小珠，能不能先請我吃個早飯再去公安局？”

馬小珠看了一眼黑麗，矮身拍了拍它的腦門，口中笑道：“好吧，我答應你！就當感謝你向我提供情報了！”

“馬小珠萬歲！”黑麗興奮地叫道。

兩人一貓很快就到了一家包子鋪，馬小珠剛叫了一些包子和兩碗糊辣湯，卻忽然皺起了眉頭，道：“我們不能在這裏吃！我們得回去！”

“什麽？東西都叫好了，卻不在這兒吃？”趙行元問道。

“我們這麽早出來，連聲招呼都不打，李老板他們肯定會擔心我們的，而且，我一直懷疑那個傅雲來路不正，不能離開她太久！”馬小珠道。

黑麗沒功夫聽他們談話，自己跳上桌子就開始啃起了包子，看得包子鋪老板雙眉緊鎖，口中罵道：“嘿，哪裏來的野貓，快滾出去，真是反了天了，還敢往桌上子跳！看打！”

老板說着話，就拿着擀面杖去打黑麗，卻聽馬小珠當場喝止道：“不要打它，我買來就是讓它吃的！”

老板一愣，口中道：“姑娘，我們這裏的包子是給人吃的，你要是真想喂貓，還是請換個地方，要不然，我們這生意可怎麽做呢？”

此話一出，那些正吃包子的客人都把腦袋擡了起來，紛紛瞪起雙眼盯在馬小珠臉上，看得她挺不好意思的，她只能勉強賠了個笑臉，抱起黑麗就離開了包子鋪。

他們剛一出門，老板就沖着門外叫道：“有錢有什麽了不起？不懂得尊重人，到哪兒都招人嫌！我呸！”

馬小珠自知因為大意犯了個尴尬的錯誤，也不好與老板争辯，當即抱着黑麗，同趙行元一起趕往幽靈酒吧。

一路上，黑麗兀自啃着包子，吃得津津有問，看得趙行元眼裏饞饞的，卻聽黑麗笑道：“老趙，你想吃嗎？”

“我才不吃你吃過的東西呢！”趙行元嘴裏雖然這麽說，可心裏卻巴不得黑麗能讓一個包子給他。

黑麗當即笑道：“既然你不吃，能不能拜托你把眼看向別處？我真的受不了你這雙比我還饞的眼睛！”

馬小珠聽到這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對趙行元道：“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