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羞恥的工作

想要看什麽都幹淨，很簡單，只要你有一顆幹淨的心就夠了。——陳奕寧

“早安。”

“走開。”

“鼓搗貓尼？”

“滾。”

“哦哈喲。”

“死開啊！”

“你他媽快起來啊，上班要遲到啦。”

“……卧槽，你怎麽不早點叫醒我？”

童遙一骨碌從床上蹿起來，由于起來的太猛，頭暈目眩了足足半分鐘才恢複正常。

“上班？上什麽班？”

童遙時差倒不過來似的，瞪圓了眼珠子滴溜溜把四周圍的環境掃視了一圈，忍不住驚叫一句：“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屋子的空間倒是不小，可童遙從來沒見過這麽亂七八糟的屋子。臭襪子扔在長了毛的快餐盒裏，毛巾和內褲糾結在椅子上親熱，到處亂挂的衣服和鞋子，滿地的啤酒瓶……

“這屋子的主人，得是有多懶啊？”

“我是沒覺得你有多勤快啊。”旁邊站着的人好笑的接了一句。

童遙轉頭看向了他，灰色的校服西裝，白色的襯衣，暗紅色的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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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不對是狗……呃不是那個……小斯，這什麽情況？”

“什麽羊啊狗的，什麽情況你不會自己看嗎？”

小斯用狗爪抄起椅子上的毛巾和內褲，随意一抛，扔去了一旁的茶幾上，又吹了吹椅子上的一層浮灰，這才懶洋洋的坐在了椅子上。

童遙又看了一圈慘不忍睹的屋子，簡直比招了賊還混亂，郁悶的他直翻白眼：

“我說金毛斯，你帶我來每個空間之前，就不能給我挑個好點的身份？不是機器人就是精神病，現在又是個邋遢鬼，我和你有仇還是怎麽地？”

小斯抱起胳膊望着他，哭笑不得的解釋說：“肉蟲，這怎麽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啊，誰叫你這輩子混成這樣呢？”

童遙怏怏的從床上蹭下來，胡亂的撥弄了一通，沒能找到一件幹淨的衣服，眼瞥見小斯倒是穿的人模狗樣的，就撲上去脫小斯的衣服。

“你你你幹嘛？”小斯奮起反抗，毛茸茸的狗爪子噼啪亂揮。

“你一只狗穿的什麽衣服？脫下來給我穿，總不能叫我就穿一條褲衩出門吧？”童遙無視小斯的反抗，繼續手腳利落的扒着小斯的西裝。

小斯求饒的說：“停停停，這可是校服啊。後面還有兩個露翅膀的大窟窿，你扒了我也沒法穿着去上班啊？”

童遙一臉黑線，“那你給我弄身能穿的衣服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怕了你了。”

小斯求饒，轉身朝陽臺走了過去，童遙跟在他後面，見他拉開陽臺上的窗簾，又打開了窗子，伸出頭去上下左右的瞅了瞅，就悄悄的把自己金毛閃閃的狗爪子探出了窗外，岔開爪瓣，朝着同一個方向一揮又一擺的比劃着。

童遙納悶的開玩笑：“我說，你這是要跳樓？”

小斯小聲的說：“去，我這是在用念力，打開隔壁陽臺上的窗戶。”

童遙目瞪口呆的咽了口唾沫，結巴的說：“你，你要偷人家鄰居的衣服？”

“滾。”小斯回頭瞪了童遙一眼，不高興的說：“這怎麽能叫偷呢？這叫借，晚上回來給他挂回去就行了。”

“萬一被人家看到了怎麽辦？”童遙從來沒做過賊，心裏忍不住直發慌。

“就借一天，你不至于這麽倒黴吧？哎，你想穿什麽顏色的，他這裏有好幾套，你要不要挑挑看？”

“……”

小斯隔着陽臺偷衣服的技術還挺高超，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飛過來一套西裝，接着還有襯衣、鞋子……簡直是全套具備。也不知道隔壁的鄰居怎麽這麽愛幹淨，竟然洗了那麽多衣服挂在陽臺上。

童遙把小斯扔給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接在手裏，翻翻着看了看标牌。

“卧槽，隔壁這哥們還挺有錢啊，這衣服可是名牌。”

“那肯定的，你也不看看，這裏可是這座城市中最高級的商務公寓。”小斯撇了撇嘴，鄙視的說：“我估計這幢公寓樓裏，就住了你一個窮光蛋。”

“窮我幹嘛還住這樣的公寓？”童遙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不服氣的說：“這哥們竟然和我的身材差不多，衣服穿着還挺合身，就大那麽一點。”

小斯偷偷的笑了笑，假裝不知的咳嗽兩聲，提醒他說：“你快點的吧，已經到了上班的點了，再晚了小心被開除。”

“閉上你的烏鴉嘴。”

童遙最讨厭聽到‘開除’兩個字，因為他在原來的那個空間裏，就總是被老板莫名其妙的開除，開除。

“好吧，我先介紹一下你在這個空間裏的新身份。你叫栾栎，就職于風華公……呃……風華業務傳媒公司，是一名普通的公……業務員，就這樣。”

“我還母業務員呢公業務員，公務員還湊合，公業務員是個什麽破工作，我哪會談什麽業務啊？”

童遙翻了翻白眼，表示對小斯安排給他的新身份接受無能。“難怪這麽窮還要住這種房子，驢糞球外面光，幹的是死要面子的活啊？”

“不怕不怕，我已經給你添加了一項強大的業務技能，保證你在職場上一路綠燈。”小斯得意洋洋的安慰他說。

“什麽技能，先說來聽聽。”童遙好奇的問了一句。

小斯踢了一腳地上的啤酒瓶子，賤兮兮的笑着說：“喝酒沒味，千杯不醉。”

“噗……沒你這麽坑爹的。”童遙終于被小斯逗笑了。

“我勸你還是別笑了，已經到了打卡的時間了。”小斯指了指牆上的時鐘，表示對童遙的遲到愛莫能助。

童遙從床上一手抓了根領帶，另一手抓起公文包，朝外就跑，跑到門口又朝着小斯喊了句：“金毛斯，家裏就交給你了，你必須給我收拾幹淨了才能走。”

“不是，憑什麽啊？”小斯苦惱的抱怨一句。

“就憑我今天想逛逛狗市！”

童遙喊完，嘭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

雖然是早上，但外面的陽光卻有些刺眼，童遙一邊快跑，一邊用公文包遮着頭，倒不是怕被陽光曬黑他白淨的臉，而是怕他身上偷穿的別人的衣服被認出來。

出了公寓很幸運的在街上攔到一輛出租車，童遙鑽進副駕駛，對司機師傅報了公司的名字，司機師傅轉過臉來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就啓動車子開上了路。

因為剛才跑的太快，童遙身上熱出了一層細汗，他把公文包放在并攏的腿上，手做扇子扇了扇風。

司機師傅又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好奇的問：“帥哥，幹你們這行的，能掙不少錢吧？”

童遙愣了愣，看來他是遇到了愛聊天的出租車司機，不理人家也不太禮貌，就随口回了句：“掙什麽錢，就一個普通的業務員。”

“業務員？哎喲，風華傳媒的業務員可不是普通的業務員。”

司機師傅就像一個百事通，說話的口氣好像比童遙還了解他工作的那家風華傳媒公司。

童遙剛剛才來到這個新的空間，一大早又經歷了偷衣服的風波，小斯也沒有具體的給他介紹這個空間的情況，現在司機師傅要說道說道，童遙正樂的多了解了解，就笑着問：“怎麽不普通了，看樣子您覺得我們的工作還挺厲害？”

“哼哼。”司機師傅古怪的笑了兩聲，打了打方向盤轉了條街，就跟童遙介紹起來。

“現在很多公司都不養業務員了，所以滋生了你們這樣的公司，專門培訓出專業的業務員，為其他公司做兼職談業務，現在啊……現在就是一個資源整合的時代，他們省了花錢養業務員，你們也有談不完的業務，算是兩全其美。”

童遙大概聽明白了司機師傅說的話，贊許的點點頭，“師傅，看來您對我們這個行業還挺了解啊？”

司機師傅又笑了笑，繼續說：“我只是聽說，因為你們風華傳媒太出名了，要求還挺高，要身高、氣質、必須長的好看、還要嘴甜會聊天、會喝酒、會唱歌……啧啧，說白了，不就是男女公關嗎？”

“哈？”童遙越聽越覺得司機師傅說的有點邪，聽那意思把他說成是男公關，都已經是很禮貌的說法了，不禮貌的話，搞不好還會把他說成男三陪、男嘎嘎之類的。

童遙坐的有點不爽了，尋思着小斯是不是又把他給坑了。

司機師傅卻沒注意到童遙的臉色，一邊把着方向盤，一邊繼續說：“話說回來這也是沒辦法，現在錢難掙啊，為了錢幹什麽的沒有？你們這還算是不昧良心的呢。”

童遙沒再說話，心裏卻像墜了塊大石頭。

看來這個空間，又不是什麽好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