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許是邢驚遲心裏有愧, 一向敏銳的他竟沒有發現阮枝眸光裏的訝異和震驚, 他眼看着阮枝在短暫的怔愣後動了動唇。
邢驚遲抿唇:“枝枝?”
阮枝懵了好一會兒才從邢驚遲的話裏回過神來。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找到她了?”
邢驚遲“嗯”了一聲。
阮枝心想這人大老遠去清城不會還被人騙了吧?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啊, 不像是會被人騙的樣子。
她又瞅他一眼,輕咳一聲,狐疑道:“真的?”
邢驚遲長臂一展, 把阮枝的外套勾過來,一邊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一邊熟悉地給她穿上衣服, 應道:“這件事到這兒就結束了, 剩下的事秦野會處理。”
阮枝:“......”
她一時竟猜不出來是邢驚遲故意這樣說讓她放心還是他真的找到了他以為的那個“雀兒”。
阮枝想了想, 不管真假他好像是真的放手不管這件事了。現在他們都結婚了,阮枝也不覺得挑明這件事是必要的。既然邢驚遲說找到了, 那就是找到了。
她原是想告訴他的,但他一說“找到了”,那些話一下就沒有了說出口的理由。阮枝也不想他因為“雀兒”這個身份對她心懷愧疚,這太折磨人了。
如果邢驚遲在面對她的時候, 想起永遠是負疚, 這樣愛她寧願不要。
如今, 沒有了雀兒這個身份橫在他們中間。
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阮枝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邢驚遲的臉色, 一點兒情緒都看不出來。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只希望之後再別因為這事兒生波瀾。
兩人沒在床上多呆, 阮枝生怕再躺下去邢驚遲又來了興致。
阮枝洗漱完溜去了廚房, 邢驚遲什麽事都不做,就跟在她後頭打轉。平日裏挺寬敞的廚房在邢驚遲進來之後莫名顯得逼仄,偏偏這個男人還不穿上衣。
阮枝瞪他:“你出去!”
赤着上身的男人倚在廚房門口, 流暢漂亮的肌肉一覽無餘,腹肌處肌理分明,深深的人魚線滑入腰腹的褲帶處,兩條長腿微屈。
邢驚遲垂眸,抱着臂看着阮枝,嗓音喑啞:“想看着你。”
阮枝一滞。
這讓人怎麽接?
阮枝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邢驚遲的目光,和往常一樣打開冰箱挑食材,看了一圈才發現冰箱裏沒什麽存貨了。她問背後視線灼灼的男人:“邢驚遲,下午有時間嗎?”
邢驚遲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往空蕩蕩的冰箱掃了一眼,應:“去超市?”
阮枝點頭:“嗯,前段時間傷沒好,一直沒去。”
邢驚遲直起身子,視線又落到她的肩膀處。今早他仔細看過,傷口愈合地很好,拆了線只餘一道淺淺的痕,只他看起來仍覺得刺眼。
他傾身靠近阮枝,低聲問:“去醫院怎麽不叫秦野陪着?”
阮枝睨了他一眼,哼道:“你自己的老婆讓別人陪着算怎麽回事?”
邢驚遲眸光微動,又往前走了一步。鞋尖抵到了阮枝的鞋跟,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
他伸手攬住阮枝不盈一握的腰,貼近她的耳側,溫熱的氣息斜斜地掃出來,聲音裏帶着那麽一點兒笑意:“老婆,我錯了。”
阮枝一僵。
白玉似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這麽點兒紅從耳後往下蔓延。平時邢驚遲說話的語調多是冷的,和她說話會緩和那麽一點兒,在床上那又是另一種感覺。
這會兒她居然從他的聲音裏聽出點兒溫柔的意味來。
阮枝下意識地擡手捂住地自己左胸,她能感覺她的心正在不受控制的跳動。邢驚遲對她來說,不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喜歡了許多許多年的人。
她有些怔愣地想,他會不會喜歡...她?
阮枝攥緊了拳,磕磕巴巴道:“你..你離我太近了!”
邢驚遲看着她頸上的緋紅,眼底染上笑意。
她在床上臉紅的模樣好看,在床下也一樣好看。
最後阮枝為了不讓自己餓死,硬是把邢驚遲攆出去了。不然這一頓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他們下午還得出門呢。
邢驚遲見好就收,插着兜懶懶地走回房間穿了件上衣回來。
衣服穿上還沒多久,秦野的電話就打過來。
邢驚遲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去陽臺接了電話。
“隊長,有關于雀兒的事..”
“以後這件事不用向我報告,即便有結果了,也交由你處理。”
秦野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聽邢驚遲這麽一說就能确認在清城找到的那個女孩的确不是雀兒,但他沒想明白邢驚遲怎麽忽然不查這件事了。
秦野挂了電話後看着卷宗陷入了沉思,周大富當年逃出豐城的确是帶了一個女孩兒,但這個女孩兒已被邢驚遲确認不是雀兒。那他們找的人到底在哪裏?當年她的父母為什麽沒有報案?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如果當年那個雀兒并沒有被周大富帶走呢?
她會不會...被山裏的人救了?
周末超市裏人總是很多。
阮枝推着推車在貨架前認真地看着商品袋上的成分,邢驚遲攬着她的肩完全将她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內,她什麽都不用擔心。
偶爾阮枝會擡頭問幾句話,邢驚遲低低地應她。
邢驚遲從警多年,身上的氣勢看起來與平常人是有不同的。
但他和阮枝說話的時候,這些銳利和冷厲就像是被什麽沖散似的,眉眼間平白多出一股溫柔。而被他抱着的女人正仰着臉對他笑。
這幅畫面在平時或許會惹人駐足,但這裏是超市。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商品上。
“邢驚遲,晚上想吃什麽?”阮枝選完了零食推着車朝着果蔬區走去,“你想不想吃牛排,是我上個月新學的。”
“上個月都是自己在家吃的?”
說着邢驚遲擡手按住推車,将大部分的力道都接過來。
阮枝想了想,誠實地回答:“傷沒好的時候有時候叫外賣,有時候自己試着做的。傷好之後偶爾回家吃,有時候在單位吃了回來。”
邢驚遲瞥她一眼,“我忙的陣兒過去了,下周開始我來接你回家。”
阮枝抿抿唇:“開車來嗎?之後我們博物館可能會很忙,上周五下了通知說年前要辦百年展。再加上溪林村出土的文物送回來,可能之後要加班。”
阮枝進博物館大半年沒遇到過要加班的情況,況且博物館也有規定他們不能加班。但這次百年展的通知太突然了,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确認主題、展館、內容、清點庫房等等都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的。
時間緊迫,他們還得等展出品名單出來才能開始手裏的工作。現在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用在了修複那批溪林村出土的文物上。
聞言邢驚遲思索了片刻:“你們那院兒能進家屬嗎?”
從刑警隊開車過江到豐城博物館和去湖苑邊上的渡口坐船用的時間差不多,邢驚遲打算都試試,他還沒和他的小青瓷一塊兒坐過渡輪。
阮枝眨眨眼,進家屬?
好像是可以的,她還撞見好多次朱太太來給朱教授送水果,順帶着他們幾個小的都能分到一點兒。
阮枝點頭:“可以,但你得安靜點兒。”
邢驚遲挑眉。
還能有人比他更安靜嗎?在刑警隊裏只要他往那兒一站就沒人說笑了。
兩人逛了一圈阮枝又想起件事兒:“對了,你要是開車來我明天去給你辦張通行證。說是要實行車輛管制呢,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
邢驚遲點頭,也沒多問。
就說了這麽幾句話的時間阮枝已經把周末兩天的菜譜都安排好了。
她彎腰往車裏檢查一遍,側頭問:“你還要買什麽?”
邢驚遲一頓,和阮枝澄亮的雙眼對視片刻。
倏地笑了:“今天早上怎麽答應我的?”
嗯?
阮枝聽邢驚遲這麽說還沒反應過來,早上她答應什麽了?早上他們...
咬牙切齒的“去買”兩個字忽然就鑽進了她腦子裏。
阮枝枝:“......”
這個男人怎麽什麽時候都記得這件事。想着阮枝不由又摸上了自己的腰,她總覺得要把跑步這個事提上日程。她手裏還有邢驚遲答應她的事兒。
兩人轉彎往計生用品區域走的時候,阮枝假裝不經意地把這事兒拿出了問了一遍:“邢驚遲,你在滇城機場答應我的話還作數嗎?”
邢驚遲挑唇笑:“一個月跑滿二十天答應你一件事?”
阮枝忙不疊地點點小腦袋,生怕邢驚遲反悔。
男人暗沉的眸往阮枝的小臉掃了一圈,只一眼他就知道這小青瓷要做什麽了。他也不戳穿她,淡聲應:“作數,我說的都算。”
得到肯定的回答阮枝驟然松了口氣。
她覺得下半年她的腰和腿還是有機會自救的。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阮枝跟着邢驚遲來挑計生用品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她抿唇站在他身後,眼看着他丢了一盒又一盒,恨不能把這貨架搬空的樣子。
阮枝越看心越涼,她總覺得這個周末不太好過。
畢竟他們一個月多月沒見了,中間還冷戰來着。
兩人逛完了超市又去了一趟寵物店,阮枝打算給她的小三花兒買點新的口糧和罐頭,她受傷那段時間沒去總覺得這三花兒瘦了點。
阮枝以為她的周末就這樣了,即将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但一進家門她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小腹處傳來熟悉的脹痛感。
“怎麽了?”
邢驚遲望着阮枝頓住的神色。
阮枝一時間沒動作,她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忽然笑了:“沒什麽。”
邢驚遲就眼睜睜地看着阮枝放下包一溜跑進了卧室,只眉梢的笑意怎麽都掩藏不住。他挑了挑眉,沒跟上去,把手裏的東西都塞進冰箱裏,又整理了一下才拿着他的那些盒子進房。
他進房的時候阮枝剛換了衣服出來,她換下了出門時穿的裙子,換上了在家常穿的褲子。見到他臉上還笑眯眯的,全然不見在超市那會兒站在貨架前的苦悶模樣。
邢驚遲微頓,視線在她小腹處一掃而過,“這次早了一周。”
聞言阮枝眨巴眨巴眼,沒想邢驚遲還記得她生理期,這一早上也算他歪打正着。她點了點頭,又道:“我去工作室啦。”
邢驚遲走到床頭俯身将那堆盒子都放進床頭櫃裏,等放好了他的“作案工具”才不緊不慢地起身道:“方便我在嗎?”
阮枝微愣,隐隐覺得邢驚遲變得不太一樣了。
之前的周末他們在家的時候通常都是各做各的事,阮枝不是忙着搗鼓那些寶貝就是癱在沙發上看電視,邢驚遲就忙着整理卷宗或者去廚房自己研究怎麽做菜。
從今早開始他就顯得格外黏人?
阮枝一時間也不能确定自己用這個“黏”字準不準确。從他早上說的院兒裏能不能進家屬,再到現在的想進她的工作室。她總覺得他跟變了個人似的。
阮枝心裏雖然這麽想,但面兒也沒表現出來。
她點點頭:“裏面桌椅什麽都有,我電腦也放在裏面。”
阮枝的工作室就在他們卧室邊上,門一直是關着的。
這還是邢驚遲頭一次進去。
這間工作室的房門雖然常關着,但阮枝沒鎖,邢驚遲要是想進也随時能進去。她打開門,朝身後的男人擡擡下巴:“也沒別的事,有幅畫沒臨完。”
邢驚遲擡步走進去,慢慢地掃了一圈。
這個工作室和他們家的裝修風格全然不同,他要是去過阮梅琛的書房就知道這裏看起來就像是個縮小版的,看起來像是歷史長河和現代文明交錯的縮影。
邢驚遲打小在邢爺爺身邊見的好東西多了。
他掃過木架上放着的瓷器,疑心他們家小青瓷的身價到底有多少,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哥窯的葵花盆上。他凝視片刻,倏地彎了唇角。
難怪那天她那麽篤定地說滇城拍賣會上那個葵花盆是假的,原來真的就在他們家裏放着。
這工作室不僅只是個工作室,除去阮枝修複需要的工具和桌案以外,大多都是珍貴的藏品。不說在邢家的事,邢驚遲這一年查的案子都在和文物古玩打交道,他對這些東西可不陌生。
在這些豐富的藏品中,他能大概地了解阮枝的個人喜好。
就說她桌案上那個桃紅斑涅白料套草綠料桃形水丞,那桃色晶瑩剔透,漂亮精致,葉片如翠一般映着那紅斑,想當漂亮。
她的所有藏品幾乎都很漂亮,和她一樣。
邢驚遲有理由懷疑,這只是她藏品的一小部分。
就邢驚遲晃神這一會兒,阮枝已經拿起筆開始臨畫了。
他沒出聲打擾她,自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下。那角落放着一張小矮桌,阮枝的電腦也放在上面,邊上還放了幾顆糖。
邢驚遲盯着阮枝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向桌上放着的輕薄的電腦。他這周沒在隊裏,還有一堆郵件等着他看。
“枝枝,方便用一下你的電腦嗎?”
邢驚遲怕驚擾她,放低了聲音問。
阮枝頭也不擡地應:“你用吧,以後不用問我。”
邢驚遲又擡眸看向阮枝,這兩個月下來,他對阮枝的了解說不上百分百,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八十。她看起來軟和脾氣好,實則倔強又疏離。
疏離這一點在她在處理屬于自己的東西和占有自己的領域這一點表現的很明顯。
但這一點在他面前似乎又是不成立。
從他第一天回家開始,阮枝就沒設過和他的距離線,從這一間未鎖的工作室和剛剛的那句話邢驚遲就能感受出來。
邢驚遲輕舒了一口氣,讓自己把注意力盡量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他登錄郵箱後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桌面上的圖标,阮枝這臺電腦上還登着她的微信。
邢驚遲沒點開看,只點開了郵箱開始檢查郵件。
最新的一封郵件是餘峯發來的,有關于曾鷗在滇城的生活軌跡以及他的身份調查。
曾揚說的話只有一半是真的,或許有個“曾鷗”的人是他侄子,但被人謀殺在醫院的曾鷗卻和曾揚沒有任何關系。據曾揚說他和侄子有十幾年沒見了,那曾鷗來找他的時候的确是帶了他兄弟的信物。
邢驚遲的目光微凜,視線落在信物兩個字上。
後面的報告中卻沒有詳細提到有關于這信物,曾鷗沒有在曾揚的住處留下別的什麽東西。至于曾鷗的工作是曾揚介紹的。最重要的,是曾鷗去找曾揚的時間。曾鷗是和他們同一時間去滇城的,曾鷗似乎也清楚千鳥這個人保不住了。他究竟是去幹什麽的?
邢驚遲看到這裏隐隐有一種感覺。
曾鷗不像是處于下級的人物,反而更像是隐藏在背後更深層的一部分。這樣的人怎麽會身無分文地從滇城逃離呢,後面的盜墓案他像是被踢出了局從而惱羞成怒。
邢驚遲看完郵件後給餘峯發了條短信。
這些線索都浮于表面,有關于曾鷗的身份,或許那件所謂的信物和盜墓團夥裏的人能給他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邢驚遲和阮枝就這麽安靜地呆了一下午。期間邢驚遲偶爾會擡眸看阮枝一眼,也不說話,就看那麽一眼。
直到阮枝的微信開始閃爍,右下角提示他收到了新郵件。
兩個小圖标挨的很近,以邢驚遲的眼神是不會點錯的,但偏偏鼠标滑過圖标的時候顯示了消息預覽。邢驚遲不想看也看見了。
[仙女靈靈:我哪兒像你,能喜歡一個人喜歡十幾年。]
邢驚遲眸光凝住。
鼠标就這麽停在了這消息預覽上。
阮枝她..有一個喜歡了十幾年的人?
邢驚遲盯着那條消息,因着用力指骨隐隐泛白,鼠标因着這點兒已克制過的力道硬生生地挪了過去。那條消息預覽小時了,可圖标仍在閃爍。
對邢驚遲來說,失控幾乎是他近幾年少有的情緒。
可光是今年就發生了兩次,第一次是阮枝受傷那晚,第二次...是現在。
他終是沒能點開那份郵件。
...
薄薄的日頭從外頭照進來,橫在金絲楠桌案上,阮枝伏着身細細地摹完了這衣袖上的最後一筆,許久才起身松了口氣。
等她再擡眼時邢驚遲已不在屋內了。
她愣了一下,什麽時候出去的?
阮枝收拾了桌子,又把這屋裏的窗簾都拉嚴實了才出去找邢驚遲。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找見人,到門口一看,中午他穿的那雙鞋不見了。
阮枝抿抿唇,給邢驚遲打了個電話。
好在他很快就接了。
“枝枝?”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聽着比平時淡一點兒,聽起來情緒不高。
阮枝走到客廳外的陽臺往小區裏看了一眼,指尖不自覺地抵住欄杆,聲音很輕:“你去哪兒了?不在家吃飯了嗎?”
她還沒從他上周的不告而別中緩回來,要是再來這麽一次她肯定一個月都不理他。
那頭安靜了一下,他低聲應:“在小區外面給你買蛋糕,在超市不是沒找到喜歡的嗎,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家呆着。”
阮枝眨眨眼,不想邢驚遲還記得她在超市随口說的一句話。
她抿唇笑了一下,小聲道:“我還想喝奶茶。”
“我知道。”
男人低低地應了一句。
阮枝心情愉悅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他們的晚餐。她原以為邢驚遲說的一會兒是真的一會兒,沒想到他回來是半小時後的事兒了。
阮枝聽到動靜不由往外看了一眼,邢驚遲手裏拎着幾個袋子,另一只手還夾着車鑰匙。
她提聲喊了一句:“邢驚遲,過來端盤子。”
阮枝眼看着邢驚遲默不作聲地過來端盤子放到餐桌,再把東西從袋子裏拿出來放到桌上。她掃了一眼,除了蛋糕和奶茶,他還買了點兒水果。
蛋糕店和水果店離得很近,再怎麽久也用不了半小時。
不等阮枝多想她就發現邢驚遲的不對勁了,從上桌吃飯開始他就沒說過話,只把自己盤子裏的牛排切好遞給她,然後才開始吃飯。
阮枝瞅他一眼,這是怎麽了?
難不成在想案子的事兒?
阮枝鼓着腮幫子嚼着牛排,一邊思索一邊往他臉上看。若是換成平時她這麽看他,這男人早就擡頭過來抓她了,哪會這麽安靜。
阮枝想了想,還是沒憋住,放下刀叉,輕聲問:“邢驚遲,你怎麽了?”
随着話音落下,男人終于擡眸看了她一眼,情緒似有克制。
許久,他忽然問:“枝枝,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作者有話說: 阮枝枝:這問題我是不是問過?
矜持哥哥:我醋我自己。
好了!兩個人終于可以談戀愛了!
至于雀兒後面矜持哥哥會自己發現的,都掉了一半了!不許催我!!催我的都是小狗!!!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蒲公英、25822537 10瓶;一點也不甜 5瓶;bonbon、流年 3瓶;HARU醬愛吃青花魚、節肢動物、十七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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