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枝枝, 小時候的你..是什麽樣子的?”

笑不出來的阮枝仗着邢驚遲看不見她的臉, 也不心虛了, 假裝漫不經心地應:“我當然是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聽阮枝這麽說邢驚遲的黑眸沁出些許笑意,他非常配合地應:“那是當然。”

阮枝想了想,怕今天露出的破綻太多引起他懷疑, 畢竟她知道自己丈夫是個多麽敏銳的人。她轉身把平板放到一邊,湊到邢驚遲頸側蹭了蹭, 随口道:“到時候我去找本相冊給你看看。”

話雖這樣說, 但是這個“到時候”究竟是什麽時候, 就沒個數了。

阮枝岔開這個話題後又和邢驚遲說了幾句話兩人就關燈睡覺了。這一次阮枝老老實實地枕在邢驚遲的手臂上,兩只手乖乖放着, 沒敢亂動。

因着周一上午邢驚遲要開例會,阮枝只讓他送到了渡口,自個兒坐渡輪過去。她有一段時間沒坐渡輪了,只可惜今天又下了雨。

阮枝靠在欄杆邊, 看着搖搖晃晃的江面, 出神地想着十九年前的事。

她對林靈說過去了, 但這件事對邢驚遲來說真的能過去嗎?她三言兩語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麽不願意和邢驚遲說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她是膽小鬼。

她想他愛她, 卻不想他因她是十九年前那個人而愛她。

阮枝覺得有點兒可笑,她似乎把自己和十九年的那只雀兒割裂開了。那時的他們和現在的他們是全然不同的, 可她卻也因為過去喜歡了他十幾年。

那邢驚遲呢?他為了那一夜找了她那麽多年。

阮枝幽幽地嘆了口氣, 視線落在暗沉沉的水面。

灰蒙蒙的天讓她的心情也變得低落起來,這麽瞞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謝昭是知道這件事的。說來也奇怪, 謝昭能查到這件事,邢驚遲居然不知道。

阮枝思慮再三,決定等百年展結束後就和老老實實地和邢驚遲交代,以免被發現兜不住底。

船鳴聲響起,拉回了阮枝的思緒。

等她撐着傘走到東院的時候他們組居然人都來齊了,這還是比較少見的,平日裏阮枝算是來得比較早的。她一愣:“今天早上要開會?”

她這兩天都沒看群,如果說有什麽事能讓朱教授來這麽早,除了開會就別的原因了。

果然,朱教授拎了一袋瓜子笑眯眯地應:“小枝兒,來點不?”

趙柏一臉無奈地看着朱教授,劉奕華也不知道在發什麽呆。

這一大早的阮枝也不怎麽想嗑瓜子,擺了擺手:“您自個兒嗑,記得帶水去。”

到點後阮枝和朱教授他們一塊兒去會議室,劉奕華當然是去隔壁找姜婉蘭去了。路上朱教授無意間提起:“說起來這百年展和姜家也有點關系。”

趙柏聽說過這事兒,點頭道:“文物局那批瓷器就是姜家的打撈船撈上來的。姜家不開窯廠後這生意反而蒸蒸日上了。”

阮枝對姜家倒是不怎麽了解,只是聽說過幾年前的一件事。

她聽着朱教授和趙柏聊天,不由問道:“三年前姜家丢的東西找回來了嗎?”

朱教授撇撇嘴:“到現在都不見影兒呢,丢了好些東西。那段時間那姜老頭可氣得不清,偏要面子沒往外透露。這回因為這百年展他上哪兒都是春風滿面的,特別好說話。”

趙柏應道:“快了,還有三個月。我早上來看那新建的展館估計下個月就能完工,再過兩個月辦展正好。就是天冷了點兒。”

阮枝默默地想,希望冬天不要下雪。

雖說她喜歡雪日,但她不喜歡雪天呆在那冷冰冰的展館裏。豐城的冬日太冷了,空氣的寒意和濕意無孔不入,讓人連家門都不想出。

說話間他們就走到會議室了。

進門的時候阮枝還怔了一下,因為林丞宴和秦律也在裏面。秦律見了她還揮揮手朝她打招呼,咧着一口白牙怪開心的。這兩個人坐在最後面,以免占了他們的位置。

阮枝硬着頭皮往裏走。

因為這兩人選的位置恰好就在她和朱教授霸占的角落裏,這麽一來林丞宴就坐在阮枝邊上了。她走的慢,也就沒聽到林丞宴和秦律說的話。

秦律掃了一眼這會議室,問林丞宴:“阿宴,怎麽坐這兒,上回來我記得那邊人最少來着。”

林丞宴溫聲道:“這裏靠窗,那邊太悶了。”

秦律心想也是。

林丞宴垂眸,聽着阮枝輕緩的腳步聲從他身後經過,她伸手輕輕地拉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他甚至能聞到她的味道了。

上次來,她也坐在這裏。

他這次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沒想到她還真是一直就坐在這裏。

林丞宴唇角的弧度有了些許變化。

阮枝才坐下就收到了邢驚遲發來的短信。

[邢驚遲:到了?]

[枝枝不胖:到啦,昨天沒看群,才知道要開會。]

阮枝還悄悄地拍了張照片給邢驚遲,坐在角落裏輕而易舉地就能把整個會議上拍進去,這會兒人還不多,三三兩兩的。

[枝枝不胖:你看,也不知道幾點結束,我帶了酸奶來喝。]

阮枝這條信息發出去之後邢驚遲卻遲遲沒有回複,她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一句——

[邢驚遲:你邊上坐着誰?]

看到這條信息阮枝呆了一下,她默默地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又回去翻照片的時候才發現她把林丞宴的制服一角拍進去了。很顯然,這個天氣還穿着制服的也就他們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阮枝慫了吧唧地地回複:左邊坐着林丞宴,右邊坐着朱教授。

發完不忘補充一句:我一進來他就坐這兒了,阿律也在的。

阮枝看着自己補充的那一句話,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別看這男人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其實可會吃醋,有幾次去超市別人多看了她一會兒他就把她往身後藏。

幾秒後,手機又震了兩下。

[邢驚遲:開會的時候專心一點,不要東張西望。]

[枝枝不胖:知道啦,親親。]

[邢驚遲:等着,下班來接你。]

阮枝枝:“......”

她不知道怎麽和邢驚遲解釋這只是撒嬌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親親的意思。

這邊阮枝開始開會的時候刑警隊也在開晨會,邢驚遲面無表情地在臺上講話,底下雅雀無聲,因為顯而易見他們隊長心情很差。

底下的人心裏都嘀咕,明明上去之前還行,這會兒怎麽又不高興了。

餘峯悄悄地推了推秦野,有心想八卦兩句但又不敢說話,連拿手機都不敢,只好朝他擠眉弄眼,妄圖以視線和秦野交流。

秦野翻了個白眼,示意他閉嘴。

經過磨人的兩個小時後晨會終于結束了。

他們得回去繼續掰扯那件抛屍案,只是吃了幾天阮枝做的飯菜後他們再吃食堂總覺得有點兒不得勁,餘峯一時間又感嘆起來。

“野哥,我覺得隊長運氣真好。”餘峯說着想起來當時在滇城見阮枝的那一面,“你不知道,那時候在清水鎮警局隊長沒認出嫂子來的時候我有多驚訝,好歹也是領了證的人了。”

秦野早聽他說過當時的事,想起來還怪可惜的:“我真想看看隊長當時的臉色。”

“看我什麽?”

男人冷冰冰的話忽然在他們耳邊響起。

秦野和餘峯渾身激靈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沒什麽!”

餘峯瞅見邢驚遲冷峻的眉眼不由咽了咽口水,他好些天沒見他們隊長這副模樣了。只好一把拿起一旁的文件,急急道:“隊長我再去現場看看!”

說完就溜了。

秦野倒是不像餘峯這樣怕,輕咳一聲:“隊長,你沒事吧?我們都吃過飯了,你也早點去吧。”

邢驚遲的視線落在貼滿了照片的白板上,半晌,應道:“沒事,還不餓。”

要是換做以前,秦野還真不知道怎麽勸邢驚遲。不過這段時間下來他在這方面不要太得心應手,他開口道:“隊長,要是讓嫂子知道了,又得擔心了。”

本來阮枝就是怕邢驚遲不好好吃飯才時常送飯送湯過來的。

邢驚遲頓了頓,沒說話。

片刻後,轉身走了。

秦野看着邢驚遲的背影悶聲笑起來,他們隊長可真是太悶騷了。

...

豐城博物館。

阮枝從來沒見過他們的食堂這樣熱鬧過,問了才知道今天是賀蘭鈞生日呢,他們怕下午就找不到他人了。趁着中午在這兒給他過了個生日。

這兒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這會兒在蛋糕旁熱鬧起來還挺吵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賀蘭鈞被圍在中間,哭笑不得地任由這群人在他臉上蛋糕。

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可太幼稚了。

給賀蘭鈞做的蛋糕特地少放了糖,所以食堂師傅又特別貼心地給他們這群年輕人做了一個個小蛋糕,吃起來方便的很。

因為這事兒,他們博物館的安保隊也在食堂湊了個熱鬧。

秦律樂呵呵地湊到阮枝身邊和她聊天,他們還挺聊得來,林丞宴話不多,多數時候都很安靜。

吃完飯後阮枝和他們一塊兒往外走,劉奕華和姜婉蘭、趙柏也在後頭,他們就不和那些前輩們湊在一塊兒玩了。

走出食堂門口,拂過一陣似有似無的風。

耳邊響着或輕或重的人聲,阮枝忽而頓住。

“嫂子,怎麽了?”秦律注意到阮枝這一瞬的停頓,壓低了聲音問。

阮枝輕嗅了嗅,再聞這味道竟然沒有了。她凝神思索片刻,應道:“沒事,忽然想起來點工作上的事來。走吧。”

等走到了岔路口,阮枝和他們分開,她得去院子裏喂三花。

等他們走遠了,阮枝才擡眸,注視着他們的背影許久。

左邊是秦律和林丞宴,右邊是劉奕華三人。

是誰呢?

邢驚遲是掐着點來接阮枝的,但他這回踏進東院卻沒看見阮枝的人。問了朱教授他們,都說阮枝下午出去了,沒說去哪兒,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當即就給阮枝打了電話,幸好她接了。

聽聲兒還有點喘:“邢驚遲,我在門口看見你的車了,你在博物館了嗎?”

邢驚遲皺着眉邁步往外走,一手拿着手機,聲音沉下去:“你在哪兒,站着別動,我過來找你。”

“我在後院啦,馬上就到院門口了。”

一句話才說完呢,阮枝才跨過門檻就一腦袋撞進了邢驚遲的懷裏,男人有力的臂膀纏過她的腰,帶着她跨過東院避開正中央的辦公室幾步就走到了她的工作間。

邢驚遲的腿長步子邁得又大,阮枝幾乎是被半抱着進去的。

本來她就想着要回來,工作間的門沒鎖,邢驚遲一推就開了。

“邢驚遲,你..”

阮枝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唇被堵住,男人反手關上門就将她壓在門上吻了下來。

工作間的雕花木門上鑲嵌着漂亮的琉璃,每當夕陽西下,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好看極了,可惜今日沒太陽。若是有人從這裏經過,一定看得到裏面的人在做什麽。

阮枝去推邢驚遲,但男人吻得又狠又兇。

滾燙的氣息像夏日一般席卷了阮枝的唇齒間,好不容易他松開放她喘口氣,她擡眸望進他黑沉沉的眸子裏,聲音輕細:“外面...能看到。”

邢驚遲垂眸看着她泛着粉色的小臉,問:“去哪兒了?”

阮枝眨眨眼:“去了趟三藐寺,上回去有東西忘在那裏了。”

空蟬出去游學的事情邢驚遲之前就聽阮枝說了,他擡手順了順她的黑發,語氣聽不出喜怒:“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這會兒阮枝才覺出這個男人似乎是生氣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腰,靠在他前胸解釋道:“我想着下班前就能回來的,當時去的急就忘了。邢驚遲,我錯啦。”

說着阮枝蹭了蹭他的胸口。

邢驚遲盯着她不說話。

阮枝被邢驚遲看得心裏發虛,抿抿唇,試探着喊道:“老公,我錯了。”

她澄澈的鹿眼水汪汪的,眼尾還泛着紅,和棉花糖似的聲音黏呼呼的。邢驚遲的心軟下來,但卻不肯輕易這麽放過她。

“阮枝。”

邢驚遲沉聲喊。

阮枝枝:“.......”

這怎麽還連名帶姓地喊上了,她叫他老公,這個人居然叫她阮枝?

這是人嗎?

阮枝不怎麽高興地瞅邢驚遲一眼,悶聲道:“幹什麽?”

邢驚遲的視線在她緊繃着的臉上逡巡一圈,忍住去哄她的沖動,繼續道:“在滇城的餐廳裏,我和你說過的話記得嗎?”

阮枝癟癟嘴,她當然記得了。

她瞪他:“你自己說的,保護我、照顧我、忠誠于我。”

看看現在是什麽樣子,那麽兇!

邢驚遲挑唇,否認:“不是這句,還有。”

阮枝枝:“......”

說實話,除了這句話她還真的不記得別的了。

在邢驚遲灼灼的目光下阮枝悶頭想了很久,那會兒還說什麽了?想了半天阮枝都沒想出來,幹脆拿了包拉着邢驚遲走出工作間,關了門下班,邊走邊想。

阮枝想了一路都沒想出來,只好扯了扯他的衣擺示弱道:“你提醒我一下。”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邢驚遲的車旁,邢驚遲一手打開車門,一手把阮枝抱上車,說話的口吻淡淡的:“自己想。”

阮枝氣悶。

這個人好煩!

這一路阮枝都在想那天他們吃飯的時候說了些什麽,說來也奇怪,那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說的話明明不多,阮枝就是只記得那句話了。

可偏偏邢驚遲什麽都不說,阮枝想着想着還有點生氣。

邢驚遲在開車間隙時不時就側頭看阮枝一眼,看着看着也覺出不對勁來了。他怕真把人惹惱了,提醒道:“檢讨。”

阮枝一愣,檢讨?

什麽檢讨?

五分鐘後,完全回憶起來的阮枝生無可戀地看向窗外——

以後再遇到事兒,先給我打電話,随随便便就跟犯罪分子走的情況要再發生就寫檢讨。

這是當時候邢驚遲的原話。

阮枝覺得自己還能掙紮一下:“你說的是犯罪分子。”

邢驚遲面色不改,淡聲道:“你怎麽知道你這回去不會碰見犯罪分子?那天遇上秦野是運氣好,他要是不在,你想過後果沒有?”

阮枝小聲叭叭:“你不是來了嗎?”

邢驚遲看她一眼,不和她争辯,只說重點:“周末把檢讨交給我,也不為難你,八百字就行。”

只有這樣才會長記性。

阮枝從上學開始就是個好學生,即便她骨子裏沒有那樣乖,但表面上都過得去。所以寫檢讨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是很陌生。

直到兩人回到家阮枝都在苦惱寫檢讨這件事。

邢驚遲給她倒了水之後也不管她,換了衣服就進廚房了。留阮枝一個人皺着臉坐在沙發上煩這件事,心中把邢驚遲罵了好幾遍。

不過說到寫檢讨,阮枝還真想起一個人來。

她妹妹可是寫檢讨的好手,上學那會兒可沒有她沒玩兒過的。

想到這兒阮枝就找林靈去了。

[枝枝不胖:靈靈,快出來!]

[仙女靈靈:剛下課呢,幹什麽?]

[枝枝不胖:你以前檢讨都怎麽寫的?]

[仙女靈靈:?]

[仙女靈靈:不是,你們博物館上班還要寫檢讨啊,你犯什麽事了?]

[枝枝不胖:不是博物館,你就告訴我怎麽寫就行。]

[仙女靈靈:行吧,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寫檢讨首先你得吹,吹你懂吧,閉着眼睛吹就完事了。吹完再承認一下自己的錯誤,不管你誠不誠心,得先把人唬過去。承認完了錯誤你還得總結反思一下。最後你要是想吹也行,自由發揮,靈魂就在于“吹”!]

阮枝擰着眉看着林靈這段話。

原來邢驚遲是想要她誇他,那早說不就好了,說什麽寫檢讨呢。

哼。

等邢驚遲做好飯的時候阮枝已經不煩了,不過她沒打算在家裏寫檢讨,沒寫完就被看見這多羞恥。她想去博物館偷偷寫。

吃飯的時候兩人像平常那樣聊了幾句。

邢驚遲問阮枝:“什麽東西忘在三藐寺了?”

阮枝頓了一下,聳拉下睫毛輕聲道:“裱畫用的紙,之前說去拿的,後來師父一走我就忘了。”

邢驚遲的視線在她眉眼間掃過,她的神情和語氣都如常,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阮枝下午去三藐寺并不是因為這個。但她不想說,他就不問了。

說了一會兒阮枝想起他們周末忙的案子。因為邢驚遲不讓她看,因此她還有點兒好奇:“你們那個案子查的怎麽樣了?這周還要加班嗎?”

邢驚遲伸手給她盛了碗湯:“法證那邊有新線索,這周一定能抓到人。”

阮枝決定提前習慣一下贊美邢驚遲這件事,張口就來:“老公你真厲害!”

邢驚遲盛湯的動作停了一瞬,擡眸看她。從接她回來到現在已經喊了兩聲老公了,這似乎還是自滇城回來時候的第一次。

兩人吃完飯後手牽手去樓下散步。

天黑之後就沒白日裏那麽熱了,晚上也沒再下細細的小雨。

今天阮枝不像往日那樣叽叽喳喳地在邢驚遲耳邊叨叨,怪安靜的。邢驚遲攥着她的手配合着她的步伐,經過便利店的時候問了一句:“想不想吃冰淇淋?”

阮枝眼睛一亮,點頭:“想吃。”

邢驚遲牽着阮枝進門,她挑冰淇淋的時候他也不動,就站在一邊看着她選,選好了再把她牽起來去付錢。兩人看起來黏黏糊糊的,惹得路人多看了好幾眼。

邢驚遲和阮枝都目不斜視。

邢驚遲撕開包裝,把冰淇淋遞給阮枝。阮枝接過去啃了一會兒,情緒看起來比下樓那會兒好了,抓着他的手也用了點力。

邢驚遲注視着她的側臉,低聲問:“這一路上都在想什麽,有煩心事?”

暗沉沉的夜,即便小區裏亮着路燈看起來哪兒都黑。

阮枝揉了揉冷冰冰的腮幫子,想了想,問道:“邢驚遲,如果你明知道一個地方沒有人,卻還是想進去。是為什麽?”

邢驚遲腳步不停:“人不是目的。”

阮枝一怔。

人不是目的,那就是裏面有那個人想要的東西。

會是什麽?

阮枝啃着冰淇淋想了一路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邢驚遲也不打擾她,就由着她出神。直到兩人上床,邢驚遲伸手把燈一關,把阮枝扯過來摁在枕頭上。

黑暗中,阮枝還有點兒發懵:“今天不是周一嗎?”

男人低笑:“很快。”

阮枝枝:“.......”

夜深之後,阮枝已沉沉睡去。

邢驚遲獨自站在陽臺,夜風裏,他的思緒無比清晰。

謝昭的話和阮枝的反應,似乎都在暗示他什麽。

邢驚遲沉默許久,拿出手機給秦野打了個電話。

作者有話說:  你們懂我的暗示吧?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江南風好 50瓶;時楹 7瓶;宿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