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秦王政四年初,在長平之戰中為戰神白起副将的将領王龁病逝,秦軍之中肅然一片,皆以自己的方式送這位老将最後一程。
自白起逝世之後,秦國又一員虎将離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慷慨激昂的軍歌從早上一直唱到了傍晚,整個鹹陽都籠罩在戰意之中,仿佛那位帶領着他們數次出關的将領正在旁邊看着一般。
和嬴政一起站在城門之上聽着自城外傳來的歌聲,燕執神色肅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的感受到秦人血性。
如今春祭剛過,呂不韋在祭祀典禮上大出風頭,而嬴政也随他的意,一言不發坐在後面當個擺設。
能忍方能成大事,少年秦王便在隐忍之中,一點一點積蓄着自己的力量,呂不韋如今越猖狂,将來他就越容易将人從高處推下來。
這大秦的江山,終究不姓呂。
先祖留下來的土地,也不是給他呂不韋私吞的財産,商人重利,而為君為臣卻不能。
負手而立站在城門之上,比燕執高了近半個頭的年輕秦王眉目深邃,天地間充斥着士兵們低沉的歌聲,城裏城外仿佛被隔開的兩個世界。
“自孝公起,我秦人守着從戎狄部落搶過來的土地艱苦經營,終于過上了吃飽肚子不必日日挨餓的日子,之後惠文王滅義渠收巴蜀,我秦人終于不用被人欺淩,昭王時,秦人吃飽穿暖有了底氣更是頻頻出兵,讓山東六國皆知我秦人不可欺......”
帶些沙啞的聲音緩緩說着,嬴政收回目光看着旁邊的燕執,“阿執,先祖們打下了這一片大好河山,若再給六國以喘息争鬥不休使天下黎民受難,将來死後亦是愧對列祖列宗。”
一統天下,他戰無不勝的秦軍能做到,也只有秦軍能做到。
燕執擡頭,正對上那雙壓抑着憤怒的眸子,仿佛深夜中對月長嘯的狼王,孤獨而強大。
未來的始皇帝,此時此刻終于不再掩飾自己,他想真正掌控這個國家,不管是朝堂還是軍隊,他要這個國家都在他的手中。
九鼎已經歸秦,先祖将路鋪的安安穩穩,他身為秦人,怎能眼睜睜看着臣子将家國篡奪?
昔年有三家分晉,現如今呂氏一個便把持了整個秦國,他不是晉靜公那等無能之人,也不想做晉靜公那般亡國的君主。
一統六國,唯此而已。
沒有直接作出回應,燕執轉頭定定的看向遠方,心中洶湧的豪氣幾乎将他淹沒。
這裏是戰國,是一個和大唐完全不一樣的地方,他見識過大唐萬邦來朝的盛況,也經歷過逆賊進關百姓離亂民不聊生的場景,當兵打仗吃軍饷,他需要做的只有為國盡忠。
只是奸臣當道的國,對不起長眠在雁門關外的那些傲骨忠心。
對燕執來說,戰國七雄,哪一國在他眼裏都沒有區別,在他心裏,天下還是那個大唐的天下,他在那裏活了近三十年,所生所長所見所聞皆基于那個盛世,不管身在何方,大唐的疆土也絕對寸步不讓。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即便他如今是燕人,即便他的身份在以後會讓人诟病,但是這都不是問題,這是個能讓他托付後路的帝王,不久的将來,他将親眼見證一個帝國的崛起。
一個不輸大唐,甚至比大唐更加繁華的龐大帝國。
眼中閃過一抹釋然,燕執将手搭在了嬴政拳頭之上,“我說過,你會是一個偉大的王,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王。”
極少有其他表情的嬴政忽然笑了,棱角分明的臉龐帶了幾分柔和,看的燕執默默将手收了回來然後果斷後退一步。
以他對這人的了解,但凡露出這種神情,接下來肯定有人要倒黴,他可承受不起秦王的“格外關照”。
看燕執如此迅速的做出反應,嬴政眼中笑意更濃,“走吧,回王宮。”
眉頭微皺跟在後面,燕執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時去王宮,難道是......”
“你心心念念的征天,寡人從庫房中翻出來了。”輕飄飄一眼撇過去,嬴政腳步未停,走到不遠處的馬車而後等着燕執一起上去。
他們是悄悄從王宮裏出來,并沒有驚動其他人,因此只有一輛馬車和一個內侍。
眼睛一亮緊跟着上去,燕執心跳忽然加快,恨不得直接大輕功飛到王宮之中去拿武器。
身為一個兵,怎麽能一直沒有趁手的武器?
“文信侯那裏寡人已經說過,公子執不喜詩書,是以賜昔年昌國君所用兵器,恩其在軍中歷練。”端坐在馬車中将他對呂不韋的一套說辭拿了出來,嬴政看着雙眼明亮的少年人接着道,“蒙氏皆為可信之人,此次去軍中便不可像以往那般玩鬧了。”
只當他是個不堪重用離不開庇護的纨绔公子,就算去軍營呂不韋也不會盯得太緊。
鄭重的點了點頭,燕執攥緊了拳頭反問道,“有多少人?”
“軍中雖說都在蒙老将軍的掌控之下,但是難免有文信侯的人滲透進去,未免洩露,暫時只有百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這人的肩膀上,嬴政對他又何嘗不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只是刀盾難得,那百人只能以軍中現有的牛皮盾以及刀劍來訓練。”
知道燕執身上的不尋常,嬴政也真的開始讓他試着練兵,抱着讓這人練手想法的秦王并不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好不經驗的稚嫩新将。
“無妨,他們如今還用不到刀盾。”眼中劃過一抹暗光,燕執點了點頭,首次接觸蒼雲功法,最先做的不是如何使用刀盾,而是不被沉重的刀盾所累以至于走路都成麻煩。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披上那一身玄甲。
百人雖少,對于如今的他們來說也不失為一支奇兵,真正攻城伐寨他們不能上,其他地方總有用武之地。
巴蜀之地的鐵礦都被呂不韋把持着,但凡有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線,玄甲兵器暫且不奢求,牛皮盾用好了,對于從未見過他們玄甲蒼雲盾舞屠賊的人來說也有足夠的威懾了。
刀耕火種的時代,忽然多了他這麽個異數,好像變的更有趣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