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失去

? 兩個男人都是心狠手硬的主,各自臉上、眼睛上都不同程度挂彩,誰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方峤重新纏緊手上繃帶,秦易脫了外套狠狠掼在地上,博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秦易眸色猩紅,“你聽清楚,你敢動曾岑,我一定廢了你!”

方峤吐一口血,“這剛好也是我要警告你的,曾岑現在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再敢欺負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他話音剛落,秦易鐵拳掃過,他本能後仰頭躲過。

秦易根本不給他反應機會,手肘直直攻擊他腹部。方峤躲不過紮紮實實中了重擊,劇痛,喉嚨溫熱腥甜湧出來。

絕地反擊方峤一拳打中秦易唇角,打得他幾乎要吐血。再揮一拳,秦易偏頭抓住他手腕狠勁反扭推向他身後,另一手托住他手肘。整個手肘被制,方峤疼得額角冷汗都流下來,準備踢腿,秦易踩住他腳背,方峤這下完全疼得動彈不行。

“你們在幹什麽!”曾岑驚愕看着扭打的兩人,她在上面等好久都不見方峤蹤影所以下來看看。

秦易沒看她,鎖住方峤的眼睛盡是冷酷,“你哪只手動她,我就廢哪只!”

“秦易,你放開他,我要報警了!”曾岑真的拿出手機,秦易的樣子真的會扭斷方峤的手。

方峤痛得笑起來,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對秦易說:“你一定會後悔,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麽。”

秦易被他激得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咚一聲将他按在車身上,膝蓋頂在他腹部,“閉嘴,你給我閉嘴!”

方峤疼得直冒冷汗,依舊在笑,“你盡情打,不要手軟,謝謝你給我們如此助力。”

曾岑是真着急了,直接過去上手拉秦易,拉不動,照他手上咬,直到嘴裏嘗到甜腥味。

秦易感覺到疼,那疼好像穿透身體扯動心髒,扯心扯肺的疼。那只手一松勁道,方峤掙脫一拳攻到他側腹,秦易連連後退,呼吸都困難起來,身子抵着背後車身才站穩。

“你怎麽樣?”曾岑急切詢問方峤,扶他站好,“你流血了,我送你去醫院。”

秦易也在流血,她看都沒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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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曾岑扶方峤走出停車場,秦易才滑坐在地上。剛才方峤那一拳打中他要害,他就那樣躺在水泥地上,慢慢讓呼吸平穩下來。

“秦總——”付俊匆匆趕來,回公司的半路上收到方峤的短信:秦易受傷,速到停車場。

事實上這條短信是曾岑用方峤手機發的。

醫生替方峤檢查,“肋骨輕微骨裂,注意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其他都是皮外傷。”曾岑一直等在治療室外休息椅上。

方峤開門出來,曾岑心子一緊,起身,擔心詢問:“你怎麽樣?”

方峤笑一笑,“皮外傷,沒事。”

曾岑過來扶他,“我送你回家。”

方峤的車留在停車場,曾岑攔了輛出租車送他回家,他稍稍一彎腰就疼得喘氣。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曾岑不知所措。

方峤握住她的手,“我沒事,你不要這樣一臉愧疚。我和秦易,只是我和他的事。”

曾岑尴尬抽回手,“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我很感激有方先生這樣一位好朋友。既然事情已經結束,我和秦易也不會有牽扯,方先生實在不必因為我的事和秦易大打出手。”

方峤靜靜聽她說完,專注看着她,“我對你不只是朋友。”他這樣直接讓曾岑措手不及。

“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有打算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更加不想做感情的替代品。”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感情替代品,你想冷靜我能理解。希望剛才沒有吓着你。”方峤也覺得自己太着急,被秦易激的,太沖動了。

曾岑垂眸不語,她在想,她是時候離開方家了。

醫院裏,蘇清歌已經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她這會兒還不能動,一醒來沒看見秦易正耍脾氣,不配合醫生檢查,也不配合打針。

秦易接到電話,臉上的傷都沒時間處理直接去病房。

“怎麽回事!”尾音上揚,病房的人都誠惶誠恐退出去。

蘇清歌聽到秦易的聲音眼中立刻有了神采,“易……”

秦易皺着眉頭過去床邊,“怎麽了?”

蘇清歌看見他臉上的傷,艱難擡手要摸他。

秦易按下她的手,“我沒事,你感覺怎麽樣?”

蘇清歌眼中有失落,他沒有握住她的手。

“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真的疼得想死……要是這樣死了,你就會永遠記住我,不管你是結婚還是離婚。”她說着眼淚掉下來。

秦易擰眉,“醫生說你已經渡過危險期,沒事了,好好休養很快會康複。外科醫生我會聯系國際權威,一定不會讓你身上留疤。”

什麽都給她最好的不留一點痕跡,蘇清歌并沒有感到高興,相反,心生恐慌。她抓緊秦易的手,“你還會要我一個人離開嗎?”

秦易沉默,蘇清歌在他這片沉默裏心髒快到負荷極限。

“易……?”

秦易淡淡看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蘇清歌一怔,随即臉色更加蒼白,梨花帶雨,“易,我真的受不了再離開你一個人生活,我會死,我寧願死……”她激動起來,痛苦捂着胸口急喘氣。

秦易按呼叫鈴,“你現在不能激動,別說話,慢慢平複下來。”

候在門口随時待命的醫生魚貫而入,“秦先生,蘇小姐還很虛弱不能再受刺激,我們現在要給她注射鎮定劑。”

秦易起身把位置讓給醫生,蘇清歌抓着他的手不放。無奈,只能等醫生替她打完鎮定劑她睡着他才得以脫身。

病房外,付俊還等着他,擔心他身上的傷,不知嚴不嚴重。

秦易出來,付俊起身迎上去,“怎麽樣了?”

“沒事。”秦易似松口氣。

“你怎麽樣,要不要讓醫生看看?”

秦易擺擺手,折身在他身邊坐下,“有煙嗎?”

付俊指指牆上大大的禁煙标志。

秦易煩躁撚着眉心。

付俊還是去護士那兒要了雙氧水和創可貼,棉簽一點一點蘸去他唇角血漬。秦易好似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痛,靜靜坐着,眉頭深鎖。

“你……會和蘇小姐在一起嗎?”大男人這樣問确實是八卦了點,付俊就是很想知道。

秦易依舊沉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離婚的事,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混蛋的?”他突然這樣問付俊,付俊楞住,“還真……沒有。雖然我不贊同,但可以理解。人生在世,誰背上還沒個十字架。”

秦易起身,付俊手上的棉簽都掉到地上,“還沒弄好,你去哪兒?”

秦易頭也不回,“回家。”

夜,很靜,空蕩蕩的屋子都能聽到他腳步回音。

淩亂的房間煥然一新,所有東西都回歸原位,衣服也整齊歸類,秦易都取笑自己是不是遇着田螺姑娘了。

他就那樣合衣倒上床,沾上床的那一刻他身體的疲憊才被喚醒,兩天一夜,鐵人也扛不住。

翻個身,看見枕頭下露出一角的照片,他伸手抽出來。照片上曾岑睡容恬靜,長發遮了她半邊臉,柔和燈光在她發頂形成光圈,不知當時是怎麽想的,就是想拍下來,存進手機最深目錄。那時,他們結婚一個月。

那日晚歸,他靠着沙發睡着,她在背後做小動作,多大人還玩影子。她以為他不知道,沙發正對的落地窗将她的‘幼稚’全照出來。

還有,她喜歡藏他的打火機,不知是什麽毛病。他明知打火機是她藏起來了,還是被弄得心煩氣燥無法集中精力工作。他想去房間把他幼稚的小妻子從被窩裏揪出來好好教育一頓,她不聽話可能還會打她屁股。他走到房門口卻始終沒有推開那扇門,他知道,一旦踏出那一步,結局将會變得一發不可控制。

現在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他對自己說。終有一天,她會忘記他,畢竟誰也不會老記着不開心的事。她會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嫁給他,生一對兒女。她那麽喜歡孩子應該會生兩個。然後,幸福生活一輩子。

想着,他覺得胸口處疼得厲害,他後悔應該聽付俊的話讓醫生看看,說不定是肋骨斷了。

方峤曾以為曾岑是他的軟肋,他當時嗤笑以對。

有人說女人是男人身體裏抽出的一根肋骨,男人這一輩子都在尋回那根肋骨,如果找不到,這一世他的心都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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