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你聽好了!從昨天到現在……”

“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然後又推翻自己的說法逼你趕路,這些都是我做的,沒有錯。”蠍冷靜地打斷了迪達拉,話的內容貌似還是忏悔,只是聲音裏聽不出分毫愧疚就是了。

被蠍一打斷,好不容易上來的氣勢瞬間回落,迪達拉皺皺眉低下頭喃喃道:“旦那你也知道是你的問題啊,那還生氣……嗯。”

蠍沈默了一下。

然後緩緩地,他拍開迪達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繼而舉起自己的右手,用食指輕輕挑起迪達拉的下颚,湊近那張委屈的臉一字字說:“我的性格就是這樣,你不習慣嗎?”

“習……慣……”靠得太近,迪達拉的聲音不自覺在發抖。

實力不論,氣勢上蠍的優勢是壓倒性的,這點連迪達拉也不得不承認。

“那忽然抱怨當我的搭檔累,一副想拆夥的樣子是故意要試試會不會踩中我的雷嗎?”蠍的氣息悠悠碰觸著臉頰,順著嚴絲合縫的衣服鑽進脖子。

暖暖的,癢癢的。

“……”迪達拉不說話了。

蠍似乎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麽指擡起,和食指一同用力将迪達拉的臉拉得離自己更近:“或者,你是真的想要拆夥了?”

那麽近的距離看,旦那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樣有婉轉的光澤,其中悠遠的含義迪達拉讀不懂,但他不是笨蛋,蠍這番話的意思他是聽明白了。

“所以旦那是因為我說搭檔很辛苦才生氣的?”水滴狀眼睛瞪起來,圓圓的也很可愛,“可是先說拆夥的明明是旦那啊!這不公平!呃……”

已經是第二次沒把“嗯”字念全直接變成“呃”了……

清晰感受到唇上的溫熱,迪達拉有些暈眩地想,或許旦那是聽了七年的“嗯”字覺得煩了,希望我把口頭禪換成“呃”?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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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專心)

—……(還在暈)

—……(很專心)

—……(快沒氣)

—……(很專心)

—……(斷氣了?)

迪達拉圓圓的臉此刻看起來像個蘋果,紅蘋果。

蠍蒼白的雪肌依舊白得晶瑩剔透,一絲絲紅都找不到。

一邊喘著粗氣,迪達拉還是很不滿蠍的表現:“旦那你好過分!嗯!臉皮是假的吧,完全不會紅!”

言畢還伸手想去拉一把驗明正身。

結果很明顯,被蠍非常無情兼幹脆利落地拍掉了……茶色眸子裏再次彌漫起迪達拉所參不透的悠遠,蠍開口,仍是優雅而冰冷的語調:“浪費了很多時間,接下來要加快步伐。”

“天都黑了啊……”聽說還要加快步伐,迪達拉的第一感覺是腿軟。(确定是因為聽到要趕路才腿軟嗎?XD)

“你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只好現在補回來。”聲音跟很快淹沒在夜色中的背影一樣清冷。

迪達拉急忙小跑追上去,順便在心裏哀嚎無數遍“确定是我浪費的時間嗎”。

穿過鎮子,這次路過的不是草原,而是一望無際的幹裂土地。沒有什麽動物,更沒有什麽人,於是也就沒有什麽聲音了。

黑暗和靜谧都是容易引起人思考和神游的物質。

迪達拉擡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即便是在幹燥凜冽的夜風裏吹了那麽久,頰側的溫度仍然死賴著不肯褪去。是發燒了?還是剛才憋到差點斷氣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仔細想想,剛才那個應該叫初吻吧?聽起來很有紀念意義的樣子,這麽不清不楚就算了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嗯。於是,迪達拉……開始仔細回味那個悠長的吻。

大概是天氣的緣故,蠍的唇有些幹燥,并不是想象中傀儡沒有溫度的冷硬,相反是出人意料的溫暖和柔軟。軟軟的唇瓣在自己唇上磨蹭了幾下,那感覺是帶電的,麻麻的從頭頂貫穿到每一個腳趾。

爾後是舌頭,撬開自己牙齒時用的力道簡直不像旦那的貫有風格。是小心而謹慎的,只用一點點力道,探入時亦很溫柔,帶些魅惑地輕輕卷起了自己的舌頭。

那之後的攻勢卻陡然升溫,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的吻,感覺口腔中殘存的空氣一點點被蠍吞噬,胸口開始發起悶,全身的力氣都快要被抽空,雙腿幾乎要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卻不是疲倦感,身體好像已經負荷不住哪怕一點,但又不知餍足地拼命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再進一步的感受……旦那你再不停我要斷氣了啦……是這樣沒錯吧?

想到這裏迪達拉覺得臉上好不容易冷卻些的溫度又飙高了,該死,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一想到憋得快斷氣臉就會發燙了嗎?(喂喂,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

迪達拉想起以前鬼鲛送給自己的書籍,覺得有必要回去好好翻閱一下。那個書是有說兩張臉靠太近的時候容易發生些什麽,好像也有說不要在危險人物(?)面前穿得太暴露或者太寬松,否則很容易發生更進一步的什麽什麽,但為什麽不說就算發生了這些什麽和什麽又怎樣?嗯?

人家從小沒爹媽七歲叛逃九歲進曉對這方面的認知度根本就是零啊!嗯!

而迪達拉身邊的蠍根本就是外表平靜內心抓狂到快要暴走的狀态。

從一開始就莫名其妙……赤砂之蠍的心早被他遺棄在只有狂風與黃沙的忍者村,過了三十多年無波無瀾沒有情緒的生活,這些沒來由冒出的情緒究竟是因為什麽?

這些情緒越來越密集,密集到他忍無可忍覺得需要發洩。他想要看到血,想要找回用一顆磐石般堅硬心髒踐踏生命的感覺。

情緒化,這個該死的狀況卻在路上愈演愈烈。

為了那小子的同行特地改變路線,當時是覺得之前的方案路太難走那小子根本沒能力走?為了給那小子買大衣早早中止行程,當時是覺得拖個病號去滅人家國很麻煩?為了讓那小子看看喜歡的風光,大下午停在草原上,當時是覺得十六歲只是孩子的年紀該給他些獲得寵愛的權利?為了那小子一句“做旦那的搭檔真辛苦”生氣翻臉,當時是覺得對方否認了自己的實力?

都是心血來潮。是這樣嗎?

只是這樣嗎?

那麽,連同最後一個吻也當作是一時興起就算了?蠍覺得頭很疼。伸手揉一揉太陽穴,他開始回憶接下來的路線圖。

藏在傀儡殼裏太久的人,已經很習慣逃避。把心髒裝進容器裏維持生命的人,也已經太習慣像護理傀儡道具一樣護理著心髒。若是跳錯了拍子,是機能出問題,與自身無關。

那麽久那麽久沒有動過心,感覺早已忘記。那麽久那麽久沒有面對過自己,扪心自問的勇氣也早就失去。

那就這樣吧。就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這樣吧。

{十}

—旦那我真的走不動了,嗯。

—不是天才麽?才趕多少路就走不動了。

—我不管啦就算是被嘲笑差勁我也走不動了!我要休息了!嗯!

—那你在這裏休息,我走了。

—……喂旦那你還真的走啊!等我啦!

迪達拉拖著徹底沒力的腿勉強跟上蠍,心想你裝個機械假肢走路不會累很了不起厚?人家這開始有血有肉正兒八經的人腿哎,連續五天休息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有十小時,沒有直接軟倒在路邊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蠍在迪達拉整個人都挂到自己身上前敏捷地将他一把推開:“別裝死。”

“人家真的走不動了!嗯!”

“再走五分锺就到岸之國的港口了,你可以選擇在這裏停下別走。”

岸之國的港口?就是說走到那裏後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趕這該死的路,只要買張船票敲著二郎腿坐在船上吹風就好了?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剛才還蔫搭搭的迪達拉迅速恢複了精神:“那我們快走吧,嗯!”

事實證明蠍是個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人。

當迪達拉憤怒地質問“為什麽五分锺的路程走了三小時還沒到”而蠍只冷冷淡淡回答一句“剛才在騙你”的時候,迪達拉不禁再次質疑那張白到近乎病态的臉皮是不是假的。

從天蒙蒙亮一直走到傍晚,眼前終於隐隐綽綽出現小小的城門。

夕陽正緩緩沈到小城背後,磅礴的光芒仿佛是從城中向外噴濺出來,大半個天空都被染成濃郁的橘色。迪達拉深深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有藝術感的畫面。

——終於可以休息了!嗯!

岸之國唯一一個港口城市,莫納斯。也許是地處偏遠的關系,城中人與迪達拉平時見到的有些不同。怎麽說,以迪達拉的閱歷,長相奇怪(?)的人見得實在不算少,但忽然看到一個頂著翠綠色爆炸頭瞪著奶白色眼睛的紫皮膚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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