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身死

“你真要為虎作伥？ ”史豔文見藏鏡人意欲答應炎魔的要求急忙出聲，卻見藏鏡人不予理睬，轉身看向炎魔幻十郎，“炎魔幻十郎，有什麽保證？”

炎魔幻十郎對于藏鏡人的态度與質疑無喜無怒，淡然說道：“我以炎魔幻十郎之名，保證你們兩人死其一，憶無心完整無缺送回中原。”

炎魔幻十郎話音一落，便見藏鏡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下風雲碑第一戰，就由本座殺死史豔文，來拿下頭籌吧。”言下之意便是與炎魔幻十郎的交易成立。

史豔文痛心疾首地注視着藏鏡人，“你真是無藥可救。”

“史豔文，你意下如何？”炎魔的聲音低沉而暗藏危機。

史豔文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史某不能接受以憶無心性命為賭的決戰。”

炎魔幻十郎見史豔文不同意此舉，頓時邪氣震爆襲向圍觀的中原人士，衆人竟如斷線風筝紛紛在空中碎體。“好，那就以別人的性命為賭注。”

史豔文看着在場死于炎魔氣勁之下的中原衆人，手中不禁攥緊拳頭，但即使心中憤怒至極、悲痛至極，卻也壓制于心地一點都不露于表，“好，炎魔幻十郎，望你不可失信。”

“決戰之約，以此為證。”炎魔幻十郎話起同時運氣于拳，驚天之拳竟是襲向神蠱溫皇，溫皇見狀欲擋其招，卻已慢了一步，頓時被炎魔幻十郎擊飛，史豔文大驚，縱身而起接住溫皇，卻是不見傷痕。

正感驚異之際，便聽聞炎魔幻十郎雄渾的聲音，“枯血荒魂斷脈，神蠱溫皇，你是連血也嘔不出來啊。”

即使此刻性命只在剎那之間，神蠱溫皇仍是從容淡定地笑道，“哈哈哈……這死得從容也不差，只是流主，這真是料想不到的一手。”

炎魔眼中一絲嘲諷閃過，冷笑道：“哼~我早說過，你讓我不滿意，我就要你人頭墜地。”

史豔文聞言大怒，但手中仍是不放松為神蠱溫皇輸送內力療傷續命，“炎魔幻十郎，偷襲只彰顯出你的陰險。”

對于史豔文的看法，炎魔幻十郎很是不屑，“對敵人，不需要光明磊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炎魔幻十郎一向遵循的原則。

“啊……我料準全局，卻漏此著，啊……”即便體內傷勢令神蠱溫皇痛苦萬分，卻仍是堅持開口嘆息自己的失算。

素還真靜立于炎魔身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溫皇啊……溫皇，你此舉真是讓素某大開眼界，待你歸來之日又會将風雲攪動到什麽地步呢，我真的很期待呢～’

而素還真眼中這一閃而逝的笑意正巧讓怒視炎魔幻十郎的史豔文捕捉到了，對于此人史豔文卻是心中感到疑惑，‘從未聽說西劍流之中有此人的存在，再者此人一身仙風道骨也不似奸邪之輩，為何……’

在史豔文沉思之際，炎魔幻十郎再次開口了，“說客，當你的靠山都離你而去，你還能玩什麽把戲。現在只剩中原的史豔文保你這個叛徒，真是使人感動的愚蠢。”

“仁義之士，才會得天疼惜。”

“本流主聽夠你的廢話了，赤羽說你擅蠱長術，看在你投降我西劍流，賜你全屍，瞑目吧。”

“關鍵，果真是絕對的武力。”随即轉身對史豔文道歉，說完之後蹒跚邁步，艱難的走向風雲碑，“功名爵祿盡迷津，貝葉菩提不受塵，久往青山無白眼，巢禽穴獸……四時馴。”

話語盡了，溫皇心中即使再有遺憾，卻也無力達成，輕阖雙眼仰天倒下，史豔文見狀心中悲痛上前接住神蠱溫皇的遺體。

空氣之中只餘下淡淡的一句，“赤羽，這局，你還未勝……”

是麽？赤羽輕阖眼眸，心中卻是疑慮萬分，算無遺策，計無缺失，出道以來，屢敗西劍流的不世奇人，神蠱溫皇，最深一著的名人之戰，卻成最難解的最後一計，如今就此魂斷天允山了……麽？

赤羽信之介望着史豔文抱着溫皇遠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掠過一縷不知從何而起的悲傷與鈍痛。

“流主因何要殺溫皇？”赤羽信之介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弱者，才會以文搏武，你過度陷在智鬥的盲點，絕對的武力才是征服的實力。”炎魔幻十郎在心中冷哼，這也是為何他看重素還真而非赤羽信之介的原因，他太重視神蠱溫皇了，制定的計策都太小心翼翼了，西劍流要的可不是這樣的謹慎與小心翼翼而是征戰與擴張。

“是。”赤羽躬身領受炎魔的指點。

“回西劍流。”

望着炎魔幻十郎的離去的背影，赤羽信之介神色莫名，說不上為何，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回響，是生是死定要親眼見過，口中喃喃自語道：“神蠱溫皇，豈是如此輕易便死之人？”

“你似乎太在意神蠱溫皇了？”

不知何時素還真走至赤羽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素還真的一語驚醒了赤羽信之介，他對溫皇的關注太多了。

“神蠱溫皇是我出道以來，唯一可敬的對手，失去一個極端的對手，是武道上的寂寞……”雖是這樣說，但……赤羽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茫然與寂寞。

“去吧。”素還真清冽而溫和的聲音在赤羽耳邊響起，“以神蠱溫皇的本事，怕是不會這麽簡單就死，流主那裏我會替你解釋。”

“嗯……”聽聞素還真此言，赤羽心中方才勉力壓下的執念再次升起，‘沒錯，神蠱溫皇，豈是如此輕易便死之輩。我也不希望那份寂寞……成真。’擡頭望了一眼素還真，“多謝你，白蓮。”

随即戰袍一揚，下山而去，空氣之中只餘下一句，“他死，我……斷念。”

看着赤羽遠去的背影，素還真在心中笑了笑，‘看來也不是那麽無情啊，只是溫皇啊……溫皇，你會以何種方式回歸呢？’對于神蠱溫皇，素還真很是确定身為金光四智之一他不會如此輕易死亡。

以及……豔文，兩日後的決戰将是你與藏鏡人劫數的到來，我又該怎樣為你布置後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