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湯泉之行風雲起（1）

寧瑤錦安慰她：“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明兒個讓大姐姐準時出現，心甘情願的上車。”

去湯泉的行程定的匆忙，孟氏和汪氏忙了一下午，一家人大大小小的都要考慮齊全了，李氏甩手掌櫃的什麽事兒都不管，只跟着客人一樣的只管享受，全家上下老小都得由孟氏和汪氏兩個人忙活，好不容易忙活的差不多了，在車馬這裏可卡住了。

汪氏在一旁勸着寧瑤琴：“快別哭了，你還要給孩子喂奶呢，當心一哭把奶水都隔回去了。”

“二嬸，我知道您性子好，您能忍，可是這事情讓我怎麽忍？今天來家裏的都是昭陽鎮裏頭消息靈通又碎嘴的婆子，別說明日了，今兒個晚上估計全昭陽鎮的人都知道了......”寧瑤琴抱着孩子哭得抽抽搭搭的，小芬姐兒在母親懷裏笑的倒是歡暢，看着寧瑤琴笑着罵道：“小沒良心的，看着娘哭你就這麽開心啊？”

汪氏連忙勸着：“芬姐兒這是知道母親傷心了，再逗母親開心呢，小孩子都這麽懂事，琴姐兒你還有什麽理由哭？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姐妹，別認的那麽真，萍姐兒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想讓我跟裴大郎合離嘛，可是我現在孩子都有了，怎麽合離？”

“怎麽就不能了？”寧瑤錦穿着一身正紅色滾着白色毛邊的披風，頭上還總着兩個角，上頭只用粉色的絲帶纏了，落下來長長的兩條，被微風輕輕吹起來，整個人瑩瑩可愛。

因着接生的事情，寧瑤琴對寧瑤錦很是信任，一看到她過來就有些止不住淚意：“錦兒你怎麽也來了，大冷天兒的。”

“我來看看我的芬姐兒啊，”寧瑤錦個子小，墊着腳去看寧瑤琴懷裏的小芬姐兒，小家夥雖然是早産，不過吃了幾日母親的奶水，小臉像吹皮球似的鼓了起來，肉呼呼白嫩嫩的，像是一個粉雕玉器的小雪團子。

寧瑤琴微微俯下了身，遷就着寧瑤錦的身高，對懷裏的小女娃說：“芬姐兒你瞧瞧，這是你錦兒姨姨......”

寧瑤錦伸了一個手指過去，被芬姐兒的小手抓着，高興的笑着，漏出兩排還沒有長牙的牙床，看着她一陣心酸。她的景哥兒，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無比粉嫩可愛，因為是男孩子，還更壯實一些，小拳頭可有力氣了，可是最後景哥兒在她懷裏停止了呼吸，小身子冰涼冰涼的，嘴唇泛着青紫，渾身冰涼，她怎麽都暖不熱......想着想着，眼淚就慢慢流了下來，吧嗒一聲滴在寧瑤琴的手上了。

“喲，錦兒你怎麽哭了？你要是喜歡，芬姐兒給你帶幾天，我正好落得清閑。”寧瑤琴故意逗她開心的說。

寧瑤錦笑了笑，抹掉了眼角的淚痕：“芬姐兒長得像大姐姐。”

“是嘛，我也覺得像我多些......”寧瑤琴被寧瑤錦三言兩語轉移了注意力，哭聲也停止了，抱着女兒親個不停：“我的小琴姐兒啊，娘怎麽愛你都愛不夠，你可要健健康康的長大。”

寧瑤錦裝作無意識的道：“是啊，小芬姐兒倒是個有福氣的，才出生沒幾天就要去湯泉了，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去呢，你比錦兒姨姨可有福氣多了。”

寧瑤琴拿着芬姐兒的小拳頭作勢打她：“你呀，小丫頭片子，還跟一個奶娃娃計較起來了，真是夠可以的，給我接生那時候扇我耳光的氣勢哪去了？頓成粥喝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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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瑤錦也不惱，握着芬姐兒的小拳頭逗她玩，一邊說：“什麽時候說什麽時候的話麽，大姐姐你要是現在還生孩子，我保準還能下手扇。”

“你個小丫頭，越說你越來勁了是不？生她一個都快要了我半條小命了，我可不生了。”寧瑤琴現在是有女萬事足，擦掉眼淚之後，還是一個慈愛的母親。

寧瑤錦順着她的話說到：“大姐姐，你就不想要個哥兒？”

“要什麽要，裴家我也是受夠了，不想回去了。”一提起裴大郎，寧瑤琴也是滿肚子的苦水沒處訴，“我現在正愁呢，過完年還能有什麽理由不回去，你二姐姐那個沖動的，把他的臉都劃花了，回去之後免不得又是一頓皮肉之苦......”

“他還打你？！”寧瑤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寧瑤琴嘆了口氣，既然說出來了，也就不瞞着了：“他愛賭錢，賭輸了就要打人，有時候看着不順眼也打人，就是吃準了我娘家不強勢，打了就打了，就算鬧出去了随便扣個什麽罪責寧家也無話可說，女人家的罪責太好扣了，我剛開始還反抗，後來也就罷了，不過好在有了孩子之後他倒是不怎麽動手了，只是後院裏有個侍妾被他打的差點投了湖，要不是被丫鬟發現了，現在恐怕已經香消玉殒了。”

“那為什麽他這般打人都沒有一個女子跟他合離的？”寧瑤錦正色道。

寧瑤琴搖了搖頭，把懷中的孩子抱得更緊了些：“哪兒敢，他那副混不吝的樣子，就算是合離了，他能把你的名聲給你敗光，不但讓你徹底擡不起頭，還讓全家人蒙羞。想要合離的，多半也是想着重新能尋一個老實巴交沒設麽錢的男人好好過日子罷了，可是他那麽一攪合，誰還敢娶？我要是跟他合離了，被他四處壞了我的名聲，寧家肯定不肯接我回來，我跟我的芬姐兒就只能流落街頭了，想來想去，只有咬牙忍着，等到他老了，打不動了，就好了。”

寧瑤錦聽得氣憤，一想到明天要去湯泉，頓時一個計策在心中生成：“大姐姐，如果能讓你跟裴家大公子合離之後保全名聲的話，你願不願意？”

“那我肯定願意，誰願意跟那個死人過一輩子？我寧家一輩子不嫁人，自己養着芬姐兒都成！”寧瑤琴說着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下來，眉頭蹙的讓人心疼，跟那時抱着景哥兒的自己何其相似？又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