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裴家提親藏玄機（1）

寧瑤錦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住，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道：“沒有，我這不是在想呢，二姐姐你說，會不會是裴家小郎身患重病，身子骨不行？”

“也有可能。”寧瑤萍點頭：“難道是讓我嫁過去沖喜？而且寧家開始藥材鋪子，裴家小郎若是個藥罐子的話肯定花在買藥上頭的銀子不少，那裴夫人不會是借着親家的名頭來白拿寧家的藥材吧？”

寧瑤錦噗嗤一聲笑了：“你一說還真有些道理，二姐姐，今日在寧府門口我記得裴夫人說過，裴家大公子和裴家小郎已經先行一步騎馬過去了，若是病秧子的話，能騎馬？”

“你越說我越迷了，不管了，反正我不會嫁到裴家就是了，你瞧着吧，孟氏肯定是得了裴家的好處了，不然不能這麽盡力的撮合。”寧瑤萍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恨恨的把窗簾放下來，扭過身子坐好：“以為我是個好拿捏的麽？那還真是打錯了算盤了！”

寧瑤錦點點頭：“以不變應萬變，二姐姐你今日一定要與我在一處，萬一有什麽事情我也能跟你做個伴，你随身沒帶丫鬟婆子，萬一出了事情污了清譽就不好了。”

雖然口中說着不嫁人，女兒家的清譽畢竟也是頭等大事，寧瑤萍只得點頭：“好錦兒，剛才二姐姐說你那兩句不是有心的，你別忘心裏去。”

“二姐姐要是真的覺得愧疚，回去了給我做奶糕糕吃！”寧瑤錦故意緩和氣氛，果然逗的寧瑤萍噗嗤一笑：“小饞貓，好好好，少不了你的。”

姐妹倆這廂說的歡暢，寧老太太的馬車裏氣氛卻不怎麽好。

寧老太太手扶着光滑的黑漆楠木拐杖，一手拿着帕子微微捂在嘴上掩住幾聲咳嗽，身上穿的是黑底繡石榴簇百子戲嬰圖，出門的時候梅嬷嬷給戴上了一個嵌着祖母綠的抹額，倒是顯得精神矍铄。

“裴家小郎？”

孟氏忙說道：“是啊，裴大人是戶部侍郎，裴家大公子是個不争氣的，以後還不是偏疼小兒子多一些？”

寧老太太皺着眉沉思了一會，印象中她好像沒有見過這個裴家小郎，不知道品貌如何，可是但從家世來說她是不滿意的。如今的寧家今時不同往日了，若是錦姐兒真的嫁了太子，她的姐姐卻嫁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裴家小郎，說出去也是給寧家抹黑。

“裴大人我是不清楚，不過那裴夫人倒是入不得我的眼，你跟那裴夫人是手帕交吧？從前她也是這般沒臉沒皮？”寧老太太還記得昨天席面上裴夫人是第一個不請自來的，有什麽用意她可是門清兒呢，消息倒是靈通，她淡淡的瞥了孟氏一眼，也不點破。

“母親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裴夫人也是這些年一個人帶着好幾個孩子，不得精打細算麽，她不像媳婦窩是個有福氣的，進了門就有娘您手把手的教，疼着捧着，她年紀輕輕的就跟守了活寡一樣，難免計較些。”孟氏有些讨好的說道，一邊說着還一邊在寧老太太腿上敲着，殷勤的很。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寧老太太也不打斷她，只是閉着眼假寐：“昨日跟萍姐兒鬧将起來的那個可是裴家三娘？”

“是，不過不是我胳膊肘向外拐，萍姐兒那個脾氣您也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萍姐兒脾氣不好，還生拉硬拽幹什麽，沒得嫁過去了天天光剩下個你小姑子鬥氣了。”寧老太太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席面上的事情，萍姐兒的脾氣壞是不假，可是她确實個講道理，若是不惹到她頭上，萍姐兒可是連脾氣都懶得發，估摸着還是那裴家三娘說了徐氏什麽話，踩到了萍姐兒的痛腳。

孟氏一邊給寧老太太捶着腿，一邊說：“母親說的是，那裴家三娘确實說話也有些不中聽，不過她也到了年紀，沒幾年就要嫁出去的，倒是沒什麽妨礙。”

“你對裴家這麽熟，怎麽當時琴姐兒在裴家受委屈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你也是她的嫡母，你都不說，你還讓誰說去？!”寧老太太忽然正經了臉色，又問道：“這件事你跟裴家許過諾了沒有？”

“沒有沒有，媳婦兒這不是跟您商量呢麽，沒有母親您的同意，媳婦兒哪裏敢亂說話......”

“那萍姐兒那邊呢？也沒說？”

孟氏有些略略膽寒，這寧老太太果真是人精兒，猜人心一猜一個準兒。她的聲音略略有些放低了些，避重就輕的說：“沒有明着提，大概說了那麽一嘴......”

寧老太太都快被孟氏給氣笑了：“你沒被萍姐兒給轟出來？對了，車上還有錦兒，還好這是沒鬧大，外頭可都是皇子龍孫的，前頭還有明珠公主，要是萍姐兒一不做二不休的鬧将起來，咱們寧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恩？上趕着去貼人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郎君，你讓萍姐兒的臉面往哪兒擱？讓我的老臉往哪兒擱？”

“母親......”

“行了，我估摸着現在說你也什麽用了，今兒個裴家小郎可是也去了湯泉？”寧老太太說了她一通，也有些氣急，緩緩坐着讓梅嬷嬷給她揉着太陽穴。

孟氏讷讷的：“去了是去了，不過可不是媳婦兒讓他去的，是他自己要去......”

寧老太太一聽直接把拐杖扔了出去，正好打在孟氏的肩膀上，疼的她哎喲一聲，眼淚都快出來了。

“裴家究竟給了你什麽，恩？讓你這麽不遺餘力的幫她？那裴夫人是個什麽貨色我清楚的很！她爹不過是個挑着扁擔的賣貨郎，她娘也是個普通農戶家的女兒，出身也太低了，能教出什麽樣的女兒出來？知道裴大人為什麽不願意帶她去京城裏嗎？就是怕她那副見着蚊子都想剜下一塊肉來的性子，把裴家的臉子都到了正陽門大街上！那種人你跟她交好，能落着什麽好？被人賣了你還幫着數錢呢！”老夫人已經許久沒有跟她發過火，孟氏一下子被打的有些懵，裴夫人是許諾她可以讓裴大人提攜仁哥兒去京城裏禁軍當個統領，領着朝廷的俸祿說出去也倍兒有面子，可是如今寧老太太說起裴大人和裴夫人的關系，這裴夫人的許諾還真是得好好打一個問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