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鳳頭簪
自從席子默成功煉制了毛球尾巴之後,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煉丹也不想煉了,成天就煉制這個煉制那個。
重點就是煉制了一堆和吃的有關的器具。
他不僅煉制了一系列存放食品的玉箱,而且還煉制了一系列釀酒用的酒壺,存放靈花露的玉瓶等等。
胡大爺不太理解他的熱情,時不時提醒一句:【這些都是外物,還是自身修為要緊。】
席子默“嗯嗯嗯”地點頭稱是,心想着有種你不吃這些外物啊,一邊把一根花簪裝進玉匣裏,推開窩棚的門就往外走:“我先回一趟家。”
他路才走到一半,天空就紛紛揚揚飄起了幾點雪花,不由得更加快了腳步。
清渠披着一件紅色滾了白色毛邊的大氅,完全就是個青春洋溢的美少女。
她正準備出門,看到兒子回來,趕緊往前迎了兩步:“下了雪才知道回來!”伸手朝着屋裏面揮了揮,“趕緊進屋喝碗熱湯,我去看看前面莊子怎麽樣了,今年的初雪來的有點早。”
她這些天都沒出去玩耍,原本還有些無聊,後來席子默整了一堆有用沒用的東西出來,她算是找到了新樂趣。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鎮上這麽多年也沒個新鮮耍子,還是家裏有趣些。”
她到底是王府出身,哪怕沒像姑娘少爺們那樣正經學習過,基礎的審美還是要高出莊戶們一截,把整個莊子又重新布置了一遍。不過一個多月時間,這處被外人叫做靈莊的普通農莊,已經很有靈莊的樣子了。
席子默這些天回家就是給清渠送點東西,還有就是把成熟的靈米收了,對莊上的變化并不怎麽關心,不知道美少女娘什麽時候竟然對莊上的事情關心了起來,下意識問道:“莊上有事?”
清渠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糧食才剛收,都不知道來沒來得及曬好……哎呀,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席子默呆了呆,趕緊回屋拿了一把傘,三兩步追上去:“我也一起去。”
兩人很快就到了前面莊子。莊戶們果然忙忙碌碌,佝偻着背的老人,頭頂才及腰的小孩兒,都在幫着在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們見了東家母子過來,就有一個婦人上前說道:“夫人、少爺,這兒髒亂,雪又下大了,還是先到屋裏頭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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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渠看看人們雖然忙碌,臉上倒是不見愁容,不由得問道:“不急着坐。我是見下雪了,谷子可都曬好了?”
婦人一聽,立刻就笑道:“都曬好了。這次多虧了少爺做的曬谷場,原本要曬三四天的谷子,勤着點翻,不消一日便曬好了。”
以前他們曬谷子,沒個正經地方。今年不一樣了,少爺重修了莊子,特意用大石板在祠堂前面鋪了那麽寬闊的一個廣場,曬起谷子來特別适合。
哪怕是一些曬不下的谷子,放到邊上一些同樣鋪了石板的小路上曬,也能很快曬幹。
明明今年收割晾曬的時候,天氣都不怎麽樣,曬谷子的這天更是不見半天日頭,沒成想谷子倒是曬得比往年都好。
在石板上曬着也更幹淨,都沒什麽石子混進去。
他們還聽說別處今年都歉收,他們莊上今年可是大豐收。
婦人一邊把清渠母子兩個領進祠堂,一邊滿臉堆笑地說道:“咱們私底下都在說,這都是少爺施了仙法。”
席子默表情紋絲不動。
要說“仙法”什麽的,他其實沒幹過,頂多就是鋪設石材的時候,在加固用的泥水裏拌了點赤日木的粉末。
赤日木用作煉丹煉器的底火,作用非常雞肋,但在煉制過後,好歹也算是一種下品靈木,吸收了太陽精華,只是微弱的散發出來一點,确實能夠對晾曬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當時想的,只是能夠讓石板快幹防滑而已。畢竟這邊冬天長且冷,雪又多,幾乎每年都有人摔壞。
現在多了他沒想到的好作用,他覺得這是百姓的智慧,跟他是沒關系的。
他自己也種田,還種了不少東西,但是靈草靈木和普通的作物完全不一樣。哪怕是靈米,收獲之後也無需晾曬,只需要簡單處理,就能夠很好的儲存起來。
不過靈米和普通的稻米,有一點倒是一樣的,那就是都可以釀酒。
席子默一時間有些糾結。他總共就那麽一點點靈米,精打細算才能勉強吃上一年。現在他有了靈食的料理方法,修為也上漲了一層,還多了胡大爺這麽一個搭夥的,哪裏夠吃呢?
簡直馬上就要斷炊的節奏啊!
清渠在祠堂裏坐下,見他表情嚴肅,還以為他是嫌棄一屋子的稻谷和吵鬧,小聲提醒:“今年可是大豐收,你別嫌棄,想想有什麽辦法幫幫莊戶,都是自己人。”
如果說內裏的兩畝靈田,是王府給席子默的家産;那外面的農莊,就是給清渠的。
莊上的出息,除了作為莊子的維護運作費用之外,剩下的部分就是歸清渠的花用。
只不過清渠雖然愛攀比,這麽一個小鎮上也沒太多能攀比的東西。王府每個季度送來的家用,清渠也花不完。
她不指望着莊戶們每年交的租子吃飯,收的和別處莊上差不多,只是逢年過節婚喪嫁娶,都會出一些貼補。
靈莊上的莊戶們,日子就比別的莊戶們要好過得多。可惜這邊田地就這麽一點,許多佃農想過來,也沒有辦法,僅有少少的姑娘們,能夠嫁進靈莊。
席子默知道她的意思,突然想起來,把玉匣子遞給她:“喏。”
煉器狂魔這段時間沒事幹,把能煉制的東西全都煉制了一遍。就連山谷裏的窩棚都沒放過,現在已經變成了穿着百衲衣的窩棚了。
這個制作玉匣子的玉料當然也沒逃過一劫。原本就不錯的玉料,在經過煉制之後,呈現淺淺的碧色。面上一角有兩點深色,就像是兩片青翠欲滴的嫩葉。葉片下方,還挂着一只鮮紅水靈的果子。
這構圖只能算做粗糙,架不住做工精細,讓清渠一拿到就愛不釋手,眉開眼笑:“這是什麽呀?”
席子默無語地看了美少女娘一眼,暗想打開不就行了,非得他告訴嗎?于是就沒吭聲。
清渠知道他這沉默寡言的性子,問了也沒一定要他回答,打開玉匣,看到裏面的花簪之後,忍不住驚呼一聲:“好漂亮!”
簪身看上去只是一根普通的烏檀木,實際上顏色略淺,細看是用許多細線絞成。她不用戴上就知道,這樣的顏色更能襯得頭發烏黑。
簪頭上是一只鳳鳥,渾身鵝黃色的羽毛在光線下熠熠生輝,鳳鳥的嘴中叼着一串細小的靈花。每一朵都不到芝麻大小,每一朵又都形态不一栩栩如生。哪怕是在王府送來的首飾中,她也沒見過如此精巧的。
清渠一時顧不得在祠堂裏,就要往頭上簪,一邊還要問:“這是我們家阿寶做的呀,真好看。對了,你用什麽做的?”
清渠平時叫兒子臭小子,特別高興的時候才叫阿寶。
席阿寶老老實實地回答:“雞嘴。”
清渠想找鏡子的動作停了停,又問:“什麽?”
“雞嘴。”席子默強調,“就是我平時煮雞湯的那種雞的雞嘴。”
清渠只喝過雞湯,平時席子默帶回來的時候,雞都已經處理幹淨,雞頭雞屁股早就已經扔掉。
但是她沒見過那種大山雞的雞嘴,也見過莊戶們自己養的。都是雞,大小不同而已,一個雞嘴能相差多少?
這一次清渠愣神更久,久到席子默以為她壞掉了。
“阿寶,你說這到底是什麽簪?”
“雞……鳳頭簪。”
清渠低頭看到玉匣子上鑲嵌的紅果子:“阿寶啊,這又是什麽?”
“吃剩下的果核……仙種?”
清渠勉強滿意:“嗯。”
做人兒子大不易!
席子默這才給親媽講解雞嘴……鳳頭簪的使用方法。
簡單來說,之前那個毛球尾巴是防禦型法器,現在這個鳳頭簪是攻擊型法器。這也是席子默考慮了在煉氣階段,小煉氣和普通人的差別不大的緣故。
除了個別走體修路子,或者是對根基特別看重并且資質特別特別變态的修士之外,小煉氣們的體質并沒有比普通人強到哪裏去。
自家親媽在他的調理之下,壯得像頭牛,手上要是有點武器,還不定誰打誰。
清渠經歷過王府鬥争,對打架并不排斥,尤其是對猗蓮,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哪怕人家現在已經是個小煉氣,而她依舊是個普通人,她也沒有半點敬畏之心,聽到席子默這麽說,甚至還有點小興奮:“你好好教我,我也練一練拳腳,那賤……要是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就給她來兩下狠的。”
要練拳腳,倒是不用麻煩別人。莊上的老黃父子的武功就頗為不弱。
清渠得了厲害東西坐不住,立刻就拉着席子默去找老黃。
黃大正幫着莊戶們收拾新糧,老黃是有閑暇的。
他一聽東家母子的要求,卻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為難道:“夫人要是想習武卻是不難,只是老漢恐怕教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席子(-ω- ):老媽。
親媽⊙ω⊙:你說神馬?
席子(-ω- ):……娘。
親媽⊙ω⊙:阿寶啊,說好出門要叫我神馬?
席子(-ω- )|||:……阿姐。
親媽 ̄ω ̄: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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