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捉蟲)
兩人走到別墅大門前, 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紀飛遠站在門口, 微微一笑:“進來吧。”
池業一看他笑就瘆人, 這是大白天,紀飛遠身後卻是一片黑暗, 他身後的空間看起來像個黑洞,總覺得進去就出不來了。
池業看了眼啃瓜的夏初, 壯着膽子對紀飛遠道:“你怎麽把自己化成這個鬼樣子?”
紀飛遠翹起蘭花指扯了扯自己的裙擺:“這是我最新的時尚style, 不好看嗎?”
“……”池業呵呵呵,“好看, 非常好看。”
紀飛遠轉身, 夏初毫不猶豫的跟着走進去, 池業趕緊跟上, 他後腳剛踏進門,身後便砰的一聲,大門自動關了。
池業勒令自己不要往後看, 最終沒有控制住自己,轉頭朝身後看了眼,還好,沒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客廳很寬闊,可所有窗戶關的嚴嚴實實,厚重的窗簾拉上, 令整個屋子的氛圍顯得昏暗沉抑,大門關上後, 從門外透進來的光線消失,襯的室內更加昏暗。
“你在哪呢……”陰森森的聲音突然響起,猝不及防的池業吓的差點将手上的西瓜給扔了。
紀飛遠站在碩大的液晶電視前,道:“小業,和你朋友一起陪我看電視吧。”
池業這才發現剛才那道陰森的聲音是從電視裏發出的,電視裏正在播放鬼片!
“為什麽不開燈?”池業問。
紀飛遠笑:“看鬼片還開燈,氣氛不就全沒了嗎,小業,你今天怎麽怪怪的。”
池業心裏爆粗,尼瑪到底誰怪!
夏初手中的瓜啃完了,投籃似的扔進前方垃圾桶內,結果其中一塊扔飛了,啪一聲砸到紀飛遠背上。紀飛遠穿着一條女式的白色睡裙,後背立刻印出一道鮮紅的痕跡。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夏初沖過去,從茶幾的抽紙盒裏抽出幾張紙,忙不疊的在紀飛遠後背上擦着,“實在是對不起,我這準确度太糙了,沒打疼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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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的手剛剛觸在那塊西瓜汁印着的紅漬上,紀飛遠猛的擡手抓住夏初的手。
夏初心中啧了聲,紀飛遠的手涼的像個死人。
“沒事,不疼。”紀飛遠從夏初手中取過紙巾,語氣沒有絲毫變化,“我去換件衣服就行,不用自責。”
“小業,你好好招呼你的朋友,我去樓上換件衣服。”紀飛遠轉身去往二樓。
池業找到燈開關,開了燈,室內立刻變得明亮,他小心翼翼瞄了眼二樓,問夏初:“夏哥,他是不是被那什麽附身了?”
電視裏的鬼片很給力,突然響起陰森的背景音,池業全身上冒起雞皮疙瘩,從來沒覺得鬼片這麽可怕過。
夏初搓了搓手,眼底閃過一抹思索:“我剛剛在他背上摸到一個東西。”
池業等着下文呢,夏初卻嘻嘻一笑,指着他手裏的瓜:“吃不?不吃我吃了。”
“……”池業皺着臉,“夏哥,你別賣關子了,你好歹讓我心裏有個底兒吧。”
“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夏初無語,“有什麽可怕的,通常情況下,鬼不能直接傷到人,就是看準你們這些膽小的家夥,特意吓唬你們。”
又指電視屏幕:“喏,真正的厲鬼,不會輕易現形,不會只用可怕的面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手段來吓人,現了形的鬼都沒什麽可怕的。”這是伏照說的。
池業的注意力全被夏初的話吸引,追問:“那不現形的鬼,才是真正可怕的厲鬼?”
“索命的厲鬼直接索命了,還現個屁的形啊。”夏初啃瓜啃的歡,這瓜是真甜,他打算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多搬幾個,讓和尚也嘗嘗。
“哦。”池業似懂非懂的點頭,他關心的是,“那你剛才說飛遠背上有個東西……是什麽?”
夏初幹脆的搖頭:“等會兒把他衣服扒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池業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地上,他剛要說話,卻見夏初越過他看向他身後,趕緊轉身。
紀飛遠站在樓梯口,換了件衣服,依然是裙子,這一次裙子的顏色由之前的白色,變成了紅色。
也不知他什麽時候站在那的,是否聽到他們剛才的談話了。
“怎麽開燈了?”紀飛遠走過來,眉心緊皺,“小業,我剛不是說了嗎,看鬼片不要開燈。”
他擦着池業的身子走過,準備去關燈。
池業腦子裏嗡了聲,身體猛的僵住。
剛才擦身而過時,紀飛遠對他做了個手勢,那個手勢是他們小時候玩過家家經常比的,是他們的暗號,意思是:救我!
紀飛遠在向他求救!
啪!
燈滅了,室內再次暗了下來。
池業腦子一熱,突然啊的大叫,轉身朝紀飛遠撲去。
砰的一聲,倆人砸在地上,池業死死按住紀飛遠,怒吼:“你到底是誰!你把紀飛遠那傻逼還回來!!”
夏初還在啃西瓜,他心中有數,在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東西,戰鬥力有多高之前,先不急着動手。等弄清楚是什麽東西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反正以他的速度,想逃也容易。
所以他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哪想到他還在琢磨這事兒呢,一直害怕的跟個鹌鹑似的池業居然突然暴起,看着被池業壓在底下的紀飛遠嘴角流露出的一抹笑容時,夏初心想:壞了。
“快放開他!”夏初大喝一聲,甚至加快速度去拽池業,但到底晚了一步。
紀飛遠後背忽然冒出無數觸手,那些觸手全部覆于池業臉上,從池業耳朵,鼻子,嘴巴裏鑽進去。
定睛一看,那哪是什麽觸手,分明是一只只縮小的人手!
池業連慘叫都發不出,只身體劇烈抽搐。
電光火石間,夏初想到一個詞:魂靈寄身!
夏初雙手一甩,漆黑尖銳的指甲彈了出來,下一秒,他的指甲在那些觸手上狠狠一劃!
凄厲的尖叫聲從紀飛遠嘴中傳出,那聲音不是男聲,而是許多女人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變了質的女音,無比刺耳,令人頭皮發麻。
夏初提着池業的身子往後一甩:“弄個火把來!”
被夏初劃斷的觸手很快又冒出新的,池業口鼻耳裏的觸手掉在地上,化成一灘污黑的血肉,散發着惡臭。
他腦子還是懵的,聽到夏初的話,下意識爬起來去往廚房,但很快停下腳步:“火把?我上哪弄火把啊。”
他的目光落在窗簾上,顧不得其他,使蠻力把窗簾拽下來,找來打火機把窗簾點燃,然後拖着燃起來的窗簾往夏初的方向跑,生怕晚一步夏初就出什麽事了。
夏初鼻子靈,被煙嗆的不行,還納悶哪來的煙,回頭一看,被池業操蛋似的騷操作給震驚在原地,差點讓紀飛遠尋到時機逃掉。
“我去!我叫你弄火把,沒叫你點窗簾!你是要把這裏燒起來嗎!”
池業愣住,這才發現,紀飛遠幾乎是被夏初吊打。夏初速度快,紀飛遠追不上,也攻擊不到夏初,反倒是夏初次次都能從他身上劃斷不少觸手。
這當口窗簾已經點燃了,夏初無法,只得接過燃起來的窗簾,卷吧卷吧,一邊被煙嗆的劇烈咳嗽,一邊将着火的窗簾準确的擊向紀飛遠後背。
紀飛遠後背冒出一個大肉瘤,那些看着像觸手的人手便是從這裏面長出來的。
池業心裏捏了把汗,生怕火在紀飛遠身上燒起來,但夏初技術高超,只擊中背後的肉瘤,火沒燒到紀飛遠——最多燒點頭發。
背上的肉瘤燒一次,紀飛遠便慘叫一聲,他也不跑了,漸漸軟在地上。
夏初熏的鼻紅眼睛紅,甩着窗簾,對紀飛遠道:“你是自己乖乖從他身裏退出來,還是我用火把你一點一點燒出來?”
紀飛遠的身體動了動,準确的說,是他後背上那團完全鼓出來的肉瘤動了動。
“小爺我現在心情很不爽。”夏初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再抹了把眼裏溢出來的淚水,聲音非常不耐煩,“我數三聲。”
“三。”
“一!”
“你的二呢!”紀子明嘴裏發出那道幽幽凄凄的女音,帶着森然的憤怒和怨毒。
“你管小爺數不數二!”夏初一窗簾又抽了過去。
“等等。”那聲音又道,“除非你答應我,我退出來後,你放我離開。”
“還敢跟我講條件?”
“你若是不答應我,我立刻帶着宿體一起死!”
“哦。”夏初面無表情,“随便,反正我跟他也不熟。”
紀飛遠的身體開始抽搐,他身體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皮膚漸呈黑色。
“夏哥!”池業驚駭。
“MMP,真當小爺好欺負是吧,敢威脅你夏爺爺!”夏初徹底怒了,他幹脆扔掉窗簾,閃身到紀飛遠身邊,一口咬在紀飛遠脖子上。
咬完退開。
“呸呸呸。”夏初朝旁邊狂呸,拿起最後那瓣西瓜咬了口,再吐出,權當漱口。
紀飛遠的身體陡然僵直,脖子高高昂起,身體抽搐成極為扭曲的模樣,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自他嘴裏吼出。
漸漸的,他後背上的肉瘤癟了下去,與此同時,紀飛遠開始嘔出大量黑色液體。
“我不甘心!你憑什麽!”他邊吐,嘴裏邊發出女人怨毒的尖叫,那聲音太過可怕,池業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陣陣的涼氣自後背冒出。
窗簾還在燃燒,冒出大量濃煙,夏初不理那聲音的最後掙紮,踹池業:“滅火!開窗!放煙!!”
池業如夢初醒,趕緊取來消防栓滅火,又打開窗戶和大門,室內空氣流通後,夏初的鼻子和眼睛終于不再受折磨了。
紀飛遠還在吐,吐完黑色液體後,又開始吐血,池業看的心驚膽顫:“夏哥,他這樣沒事吧。”
夏初眼睛鼻子紅通通,沒好氣:“你看他像有事嗎!”
池業無比誠懇的點頭。
夏初胸口一滞,被池業打敗:“吐完就沒事了。”
池業這才放心。
夏初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和·長得好看·生活白癡·裝逼大佬·尚。
喲,這和尚居然主動給他打電話。
夏初抽了下鼻子,按下接聽鍵。
“和尚,打電話做啥?”因咳嗽和打噴嚏太多,導致他的聲音帶着很重的鼻音,像是狠狠哭過一般。
冬末聲音微凝:“你受傷了?”
“怎麽可能。”夏初再次抽了下鼻子,“別把小爺我想的太弱。”
冬末頓了兩秒,道:“你在何處?”
夏初順口道:“你要來呀?”
冬末沒說話,夏初道:“你閉你的關吧,我挂啦。”
生怕冬末真的要來的夏初趕緊挂了電話,他還打算等這裏事情結了,再去嗨皮呢,冬末要是來了,哪還嗨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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