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西澤。

這質問的語氣,為什麽這麽微妙。

還是說,因為他剛才看了那段印度神話兄弟的CG,所以感覺疑神疑鬼嗎?

“這是餘自己的事。”他說道,推開法老王,“回到你的光輝大複合神殿去罷,等餘準備好了,會和你戰的。”

聞言,奧斯曼狄斯眯起了眼。

對于位最有名的法老王,也被視作是太陽神拉的化身的王之王來說,西澤的話簡直就像是把他打發走的随意直言。

換做是其他任何人在這裏對法老王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會遭受無法想象的暴怒懲罰。

仿佛絢麗的星幕最廣闊的蒼穹,亦如蒼浩大地上最耀眼的生命,在太陽神的加護下,奧斯曼狄斯乃是是天下唯不可忤逆之人,此為自然而然被默認的常識——他就是神王,就是埃及本身。

“長久的交戰讓你對餘感到疲倦了嗎?”

他抱着手臂,熔漿的純金眸子注視着西澤,眼底翻滾着暴戾的情緒,“還是說,你已經迫不及待想提前迎來太陽日落?餘給了你如此多的特權,你卻——”

“不識好歹?”西澤輕飄飄地說道,“你想說這個嗎。”

仿佛錯覺般,奧斯曼狄斯的表情變了,他皺起了眉阻止了他的話:“宿敵,你和餘是平等的,餘從未将你視作低人等。”

所謂的宿敵,即是天命的敵人……!他怎麽可能說赫梯帝國的君主是不識好歹?!

不,換句話說,他的宿敵怎麽會這麽認為自己的身份?!

這種大不敬的念頭,也是對他這光輝法老王的羞辱……!

能成為他這太陽王的敵人,不容置喙,必定是世界上最為尊貴的存在,才有資格和他站在對立面。

“餘以為你在埋怨餘。”西澤道,“你是嗎?”

“絕無此事!”奧斯曼狄斯斬釘截鐵道,“快把這荒謬的念頭給餘忘掉!!”

“……”

說罷,奧斯曼狄斯深深地凝視着他的眼睛:“餘只是在想,為什麽在你需要太陽的光輝的時候,會去找其他人。”

可恨啊,宿敵那種難得的虛弱狀态,居然讓別的誰收入眼底了嗎?

那可是連他都沒機會看到的畫面!

對于他的話,西澤道:“我們是朋友嗎?”

任性的法老王讓人太陽穴跳個不停,但他沒有再耗費精力的興趣。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奧斯曼狄斯第時間發出了愉悅的笑聲,像是聽到了什麽滑稽可笑的事情。

随後他才理所當然道:“怎麽可能?雖然法老王的光輝照耀世間,萬物萬象皆在餘之手,但只有件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那就是,餘和你絕無成為友人的可能!”

西澤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

“那你還在說什麽?戰場上可從來沒有向敵人求助的情況。”

話雖這樣……

奧斯曼狄斯鎖緊了眉,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反駁道:“其他人那膚淺、愚昧的争鬥,恨不得彼此撕咬殘殺,當然如你所說,自是不能相互幫助……但餘和你可是宿敵啊!”

“……”西澤。

所以說,在奧斯曼狄斯的眼底,宿敵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啊?!

為什麽和他做了宿敵這麽多年,他才知道這家夥腦海對于這個概念是這麽的令人不忍直視……這麽對比,阿周那真的是好認真地恨着迦爾納啊,要不是見到了這對,西澤差點都要被奧斯曼狄斯給帶偏了。

好吧……只能這樣了。

西澤想了想說道:“奧斯曼狄斯,餘的靈基發生了異變。”

奧斯曼狄斯露出了然的眼神:“果然……哼,餘就知道,否則你應該和餘心意相通才對,而不是在這裏消磨時間。”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感到無法接受。

餘的宿敵啊,竟需要如此瞻前顧後?

“放心,餘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奧斯曼狄斯再次深深望了他眼,居高臨下地命令道,“等你的傷養好了,再來次争鬥吧。”

說罷,在他的身後憑空出現了只體型龐大,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的巨大怪物。

仿佛深海的只巨鯨般,直接給整個城市都投下了無法忽視的龐大陰影。

西澤:“……”

他再次想到了過去聖杯戰争關于隐匿行蹤的規定,不由嘴角抽了抽,好在這個世界異能者比較多,大概看到金字塔這之內的東西,也只會認為是異能者的cos吧。

雖然……他眯起眼睛,擡頭看向這只巨獸。

哪怕不熟悉埃及歷史的人也能夠眼認出,這是被記載為熱砂獅身獸的存在——

即為埃及人都會懼怕的的傳說“恐懼之父”人面獅身獸,星空斯芬克斯。

在奧斯曼狄斯那諸神的金字塔,這是複蘇存在的神物,用作守護和維系法老王的王權。

每頭都有極高的戰鬥力,甚至可以媲美英靈般強大,哪怕是被擊碎了頭顱攪斷了四肢,都能夠持續作戰保護它們被設定的對象。

在西澤的注視下,它的體型卻越變越小,随後落在了奧斯曼狄斯的肩頭。

察覺到西澤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寶具上,法老王得意地低哼了聲,揪起星空斯芬克斯的後頸,扔進了他的懷裏。

“宿敵,便由它來暫時替餘看守着你罷。”奧斯曼狄斯幹脆道,純金的眼眸染上了狹促的情緒,“你不是喜歡貓麽?”

“它不是貓。”西澤皺起了臉。

“餘說它是,它就是。記住這點……能夠打敗你的只有餘奧斯曼狄斯,其他人想打倒你之前必須先打敗餘!”

呵,那些妄圖越過他來欺負此刻虛弱的宿敵的人,統統等着領教法老王的光輝吧。

如此狂妄又自信,這就是人間的荷魯斯,太陽神拉的化身。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法老王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視線,徹底不見了。

懷裏抱着斯芬克斯的西澤:“……”

你見過誰家的貓是藍色的皮膚,然後頭上戴着黃金的頭盔啊?!

盡管有些嫌棄,但是西澤還是把這只斯芬克斯抱在了懷裏,讓它蹬着腳費力地想爬上他的肩膀,但是腿卻不夠長,總是勾着白袍的金邊滑下去,于是西澤伸出手托了托,結果斯芬克斯直接栽倒進了他的兜帽裏。

猛獸悶在他的白袍兜帽裏,發出了嘤的聲音。

“……”丢人。

但好在斯芬克斯很快就哼哧哼哧地爬了起來,免去他多餘的功夫,然後乖巧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西澤眯起眼睛俯視着橫濱市的地貌,用千裏眼确認了地點,随後身影同樣在空閃爍了下,直接消失在了高樓的頂端。

……

雖然西澤就那麽突然消失了,但是原也還是認命地打包了份草莓蛋撻,然後又挑了幾件大概合适的休閑裝——港黑規定了要穿西裝,但是他沒有買這部分,準備回來的時候量下西澤的的尺寸再去定制。

當正準備他打開門的時候,發現西澤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也不知道打量了他多久。

原也:“……!”

随後,這位債主輕輕躍,整個人就趴在了原也的背上。

令人意外的是,雖然這是他心血來潮的舉動,但是原也卻沒有任何腳步颠簸,而是穩穩地接住了他。

所以說,在這種時候重力的異能力還是有用的,哪怕背上多了個人,手裏還拎着很多購物袋,但是原也還是能夠做到毫無壓力地從口袋裏拿出了鑰匙,然後打開了公寓的門。

西澤在自然不過地伸手摟住了原也的脖子,湊過去問道:“餘走了之後,那家夥是什麽反應?”

說到這裏,原也就忍不住笑了:“他能有什麽反應,那個混蛋太宰……”

随後,他的聲音頓,反應過來了。

“等等……你之前那樣,是在給我出氣嗎?”

“你說呢?”西澤在他背上哼笑了聲,收攏了手臂,“他不是總捉弄你麽。”

雖然說原也現在并不是他的禦主,只是将他召喚出來的人,但是西澤最明顯的個特點就是護短,所以這點小事他順手就幫忙做了。

而且別的不說,那個叫太宰治的家夥吃癟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其實他在迦勒底待過段時間,那個時候他對身為自己的禦主的那個橙發小女孩也很友好,所以并不是給原也開了什麽特權。

原也:“謝謝。”

“但是不要誤會,餘只是随手而已。”

原也露出了個笑容,然後推開了門,操控重力将門關上,然後路走到沙發邊。

“降落吧,乘客。”他道,“列車到站了。”

西澤松開他的脖子,然後落在了沙發上,原也把手裏的甜點放在了桌子上,把裝着衣物的購物袋放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類型的衣服,所以就買了些。”他不自然地說。

聞言,西澤掃了眼,直接透過購物袋看到了衣服的樣式,顏色總體比較偏向紅黑色調,但是卻并不過分張揚。

“……還不錯。”

原也松了口氣,擺了擺手:“這樣麽,那我先辦公去了,你……”

西澤直起身去扒拉桌子上的甜點。

瞥見什麽,原也的話還沒說完,嘴角抽了抽:“等等,那個是什麽東西?”

他這才看到,在西澤的肩膀上趴着個看上去頗為詭異的……寵物?

它的體型接近于普通的小貓,明明不該有任何威脅才對,但不知為何光是注視着這藍色皮膚的動物,都感覺到了陣危險逼近的戰栗。

“你可以稱呼它為斯芬克斯,”西澤叼着勺子含糊道,“這是餘的宿敵交付給餘的東西。”

“啊……斯芬克斯啊……”

——那不是古埃及的人面獅身獸嗎?!

西澤篤定道:“是貓。”

“是貓嗎……”

“也,就是貓。”

“……”原也。

行吧,和這位同居之後,他就應該做到對很多超自然現象熟視無睹的才對。

“哦對了,”原也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脫下了西裝外套,神情複雜道,“其實太宰那家夥,怎麽說……只能算是宿敵吧……”

“咳——”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西澤瞬間被蛋撻嗆到,吓了跳,連忙抽出紙巾。

西澤現在對這個詞語快有心理陰影了。

也不知道阿周那現在在哪……總感覺這是個很大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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