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另外邊,跟丢了西澤的原也只能選擇先去解決公務,于是他穿過走廊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扶住了帽子坐在座位上,叫來屬下交代他離開之後的任務,然後才揮手讓他們離開。
原也撐着自己的額頭,往辦公桌下掃去,大堆游戲光碟正堆在那裏。
因為他的假期要結束了。
最開始的時候森鷗外就說了只給他兩天的假期,所以這樣看,明天的時候他就必須得趕去東京王權者的地盤了。
好像沒空陪那家夥打游戲了……
原也嘆了口氣,但還沒收氣,西澤的身影就突然出現,靠在他的背上的同時手臂自然而然地摟上了他的脖子,讓他的身體僵。
但根本來不及反應,對方就迅速松開了他,仿佛只是興趣上來的恐吓而已。
也确實如此,西澤根本不覺得這樣的動作會造成什麽,直接撐着手坐在了他的桌子上,這家夥甚至歪頭,有些不解地看着動作頓住的原也。
“你臉紅了。”
原也:“……”快閉嘴。
如果不是他确定對方沒那個意思,他真的要以為西澤是在故意撩他了。
原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扶額說道:“下次不要這樣對陌生人了,這不太好。”
西澤是不知道自己那張臉的殺傷力嗎?還是說,英靈沒有常識到這種地步?
“餘也是男性。”西澤聽到他的心理活動,并沒放在心上,“這沒什麽。”
那奧斯曼狄斯和他平時打架總是勾肩搭背的,豈不是早該擦出火花了,雖然古赫梯人的貞操觀念是很開放,沒現在這麽多約束的條條框框,但社會不是應該是進步的麽。
西澤做出結論:“是也太純情了吧。”
“……”原也突然暴躁,他絕對不是大驚小怪,“同性也很危險啊!”
西澤:“……你是在說你很危險嗎?”
原也扶額:“不是,我是說,你的臉比較男女通吃。”
起碼就連他本人有時候都會忍不住看着西澤出神,更別提其他人了,他分明注意到擁有A那樣的眼神的人不是少數,但西澤好像并是很在意這方面的事情。
“哦。”西澤沉吟道,“難怪。”
他算是長見識了,之前怎麽就沒往這方面想呢……
見他不說話了,原也站起來,把之前森鷗外給他的那件黑西裝的外套披在了西澤的身上,但後者根本不去抓住外套,讓它又再次地滑了下去,差點落在地面上,只好被原也無奈地又拿了起來,重新擺了次。
“所以說得通了。”驀地,西澤恍然大悟,睜大了金瞳,“謝謝你了,餘好像搞懂了自己缺漏了哪方面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面對這麽多宿敵糾葛,為什麽他就那麽片面的想到日式懸疑恐怖,而不是涉獵戀愛向呢?!
難怪每次最後都只能靠拆東牆補西牆,不得不開不同的寶具暴力把宿敵們送回英靈座,這都是因為他對知識的了解太片面了,點都不懂感情的複雜性,所以才會把開寶具弄成英靈套娃。
畢竟是心思敏感纖細的戀愛漫畫和小說,如果西澤能夠掌握其語言的真谛,還怕不能解決宿敵糾紛麽……?能用語言解決的話,他也懶得開寶具啊。
原也莫名感覺寒:“……不是,你先說清楚,你懂什麽了?”
“也。”西澤躍躍欲試道,湊近了些,“等下陪我去買漫畫吧。”
原也愣了下,然後道:“沒問題,你想看什麽類型?我直接讓手下買來給你吧。”
其實從西澤之前沉迷于看電視和打游戲來看,這位身份尊貴的英靈對漫畫感興趣,好像也不是什麽令人意外的事。
JUMP系?懸疑恐怖?
真難猜測西澤會喜歡的漫畫類型,但作為英靈,應該對史詩類的有興趣?
“戀愛向。”
原也:“…………”
所以果然是他之前的話造成了什麽誤解吧?!
話雖這樣,臉複雜的原也還是打電話給外出巡邏的屬下,讓他們帶些少女漫畫送到辦公室來,盡管下屬的第反應都是“呃?!”,但在由于自家上司過于言簡意赅,甚至稱得上是不想多言的命令下還是屈服了。
被輕易就滿足了要求,西澤對原也的好感度不由漲了截。
這家夥真是太好說話了,連他都要吃驚了,尤其是這種好心并不是出于被脅迫,而是完全由原也的自主意願。
無論是住進家也好,還是擔心他找來武偵也罷,甚至是現在要求購買的漫畫,令他這樣習慣于被世人奉承和崇拜的赫梯之王都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你要去出差吧。”他掃了眼原也,想了想,“餘可以和你起去。”
雖然西澤的千裏眼只能夠看到過去和現在,并不能看到未來。
但是沖着他看到的原也的記憶的那柄高懸在東京上空幾近崩潰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知道這件事不是能夠輕易解決的。
原也習慣性地要拒絕:“不用了,出差很累,你就在橫濱這邊玩吧。”
他越是這樣,西澤就越要去。
“你沒辦法應付,也,”西澤吐出了本應并非傲慢的話,“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只有餘能解決。”
他本人是根本不會在意自己說話是否不那麽悅耳的,所以他說話總是很幹脆,有時候會導致別人陷入氣憤,而造成切的他卻頭霧水。
好在這裏的是原也,而不是其他人。
“說什麽啊……在這個世界我的異能力也算天花板了吧。”聞言,原也只是擺出了略微無奈的表情,“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餘說錯了麽,你太弱了,那把劍的力量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它有英靈的氣息。”
這不是錯覺,否則奧斯曼狄斯的金字塔就不會選擇在那裏漂浮着了,他懷疑東京是個奇怪的轉站,而達摩克利斯之劍的起源定和英靈有關,它竭盡崩潰就是在最近的日子了。
毫無疑問,原也會在場,那種力量就是連東京整座城市都可以毀滅吧。
于是,西澤道:“會死的,讓餘去。”
這是在關心他嗎?
原也的嘴角勾了勾,才擡起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像他們的關系并不算親密,于是最後又放下了,佯裝咳嗽幾聲掩飾自己下意識的舉動:“那就謝謝你的關心了,只是……”
西澤冷漠臉:“沒有只是,森鷗外管不着我。”
原也:“……”
真是可憐的首領,但這也是事實。
西澤不去管着森鷗外都算萬幸了,想必這個時候,森鷗外說不定還在慶幸西澤比較佛系,只是黏着原也吧。
“對了,”西澤突然道,“餘見到芥川龍之介了。”
芥川的心理活動相當簡單粗暴,讓他眼就看透了,非黑即白,分為太宰先生和非太宰先生,而西澤現在在他眼就是處于模糊的邊界。
聞言,原也略微有些錯愕,但很快就釋然了,神情複雜道:“那家夥這次居然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啧,以那家夥對太宰的執着,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西澤瞥了他眼,奇怪道:“你真可愛。”
居然還以為是芥川龍之介自己查到的消息,就算不用技能,他也知道是森鷗外故意讓芥川知道的,他甚至還想讓芥川做他名義的屬下,徹底覆蓋太宰治的位置。
大概會讓名為芥川的惡犬被刺激的夠嗆。
猝不及防被誇的原也:“……”
“芥川那家夥很難理解,”他選擇忽視了西澤的話,表情特別不自然道,“如果他有找你麻煩的話,就來找我,我會介入的。”
在這種事情上原也完全能夠做主,沒道理再給西澤添麻煩。
接下來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忙了,在等到下屬臉懵逼地送來了少女漫畫之後,原也就吩咐對方将游戲起送到家,然後離開了港黑,準備和西澤起在外面吃完飯。
他征求了下西澤的意見,但對方回答說“随便”,這讓原也有些糾結。
最後,他還是做下了決定。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腦子抽帶着西澤去了家高級餐廳,坐在窗前可以俯視整個橫濱的夜景,而因為今天的晴空,所以導致天上的繁星如同碎鑽般鋪陳裝點。
而往下看去的時候,整個橫濱市亮着橙黃的暖光,仿佛墜落到太陽裏的又片星海,火焰般明亮卻不灼人,只是那樣溫暖的燃燒着,親和而寧靜的回視着注視切的人。
“覺得好看嗎?”原也問道。
西澤不知為何看着天空出神,就連手邊原本很感興趣的食物都不管了,那雙金色的雙眼跳躍着城市的火焰。
“嗯。”他看着雖然夜晚卻燈火通明的世界,“餘應該昨天晚上就留意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也居然從這個亮相驚豔、态度略微傲慢的少年君主的眼底看到了絲脆弱。
不,但并不是純粹的脆弱。
而是種更為複雜,令此刻的原也無法看透的情緒,甚至摻雜着懷念。
原也的動作頓。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去查西澤這個名字,并沒有從赫梯帝國的發現任何訊息,西澤就像并不存在的幽靈,但又确實讓人無法忽視他的王者氣息,所以原也相信他絕對沒有說謊。
——也只是不知道什麽是概念性的英靈。
西澤心想,那是空的城池、沒有面孔的子民和模糊的傳說。
在他的英靈座上懸挂着太陽,虛假的真實,交織着各類空無的祈禱和人類對赫梯帝國的幻想,就是這樣使他成為了英靈。
其實他并不反感自己寶具的副作用,這讓他的面世變得不那麽空泛。
“好了,餘要吃甜點。”西澤轉過頭,臉不在意道,“也還是老老實實賄賂餘吧,這樣餘才不會改變主意。”
原也愣,随即露出了笑容,沒有提剛才他的走神:“真是大言不慚啊……對了,你的貓呢?”
他注意到那只人面獅身獸已經沒有跟在西澤身邊了。
“太醜了,不符合餘的審美。”
“……”
該怎麽說,還真是異常耿直的理由,非常有西澤的風格。
“那為什麽白天的時候……”
原也記得他還抱着它來着。
“因為太陽挂在天上。”西澤嘴角抽了抽,“餘要是扔開的話,宿敵就要找上門了。”
聞言,原也心緊,不由道:“那樣你會有危險嗎?”
西澤深深地看了他眼:“……不,你會有生命危險。”
畢竟法老王不會對他動手,只會收拾涉嫌教唆宿敵的無恥人類,哪怕知道對方是無辜的,這就是俗稱的——人類最古遷怒。
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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