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打電話

木葉磨磨唧唧，被李貴菊半拉半拽着到了村東頭的小賣部。和小賣部家的老王頭打了一聲招呼，李貴菊拿着座機的話筒就往木葉的手裏塞。

“媽，這個時間張毅一定還在訓練呢，打電話過去不太好吧？”

木葉還在“垂死掙紮”，覺得現在她就好像是案板上的豬，有一種要被殺頭的驚悚感，偏偏那個“屠夫”就是她媽，李貴菊。

都到了這裏，李貴菊哪裏還能讓她跑了，不由分說的便摁下了電話號碼。

“媽，你怎麽知道張毅部隊上電話的？”

木葉咋咋呼呼的一喊，吓了李貴菊一跳。

“之前你和我說的你忘了？我當時不光記在小本兒上了，還記在腦子裏了。”

“喂，請問你找哪位？”

還沒等木葉扔了手裏燙手的山芋，電話裏面就傳來了聲音。她腦子一懵，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葉子，可真是笨死你了。”自己的閨女不頂事，李貴菊只能親自出馬了，“同志，請幫我叫一下張毅，就說他媳婦想她了。”

“張連長，嫂子打來的電話，說是想你了！”

起哄的唏噓聲隔着電話，木葉都聽的清清楚楚的，沒來由的紅了臉，“惡狠狠”的瞪了李貴菊一眼。

“喂，你好。”陌生的男人的聲音，禮貌但也疏離。

木葉吞了一口自己的口水，不就是給便宜丈夫打個電話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可是21世紀的天才美少女，什麽大場面她沒見過，應付個男人，小意思。

“喂，你好。”

……

兩口子打電話這個男人的第一句竟然是“你好”？而她還跟着回了一句，木葉覺得尴尬癌都快犯了。

“那個……你吃飯了嗎？”

木葉把心一橫，硬着頭皮沒話找話。

“嗯，你回娘家了？早上的時候媽給我打電話，說你身子不舒坦，地裏面的活正忙，想讓你回娘家住上一段日子，怎麽樣？好點兒了嗎？”

張蘭芬不可能不和張毅說她上吊的那事兒，可是現在張毅卻一個字都沒提，反而是比較婉轉的詢問她的情況，這個男人在木葉心目中的好感度瞬間上升了不少。

“沒什麽大事兒，你在部隊裏面訓練還好吧？累不累？”

不知道怎麽的，三言兩語，木葉之前的緊張，尴尬就都消失不見了。

“不累都已經習慣了。”

“嗯！”

木葉應了一聲之後，那頭的張毅突然沉默下來，不出聲了。

他不說話，但是也沒挂斷電話，只有呼吸聲順着話筒傳進了木葉的耳朵裏面。

張毅不說話，木葉也沒說，李貴菊的豎直了耳朵，緊貼着木葉耳邊的話筒，她閨女和女婿這是唱的哪一出？

“等過這段集訓完了，有一個小假期我會回去。”

好半晌，張毅終于又開口了。

“嗯！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木葉主動挂了電話。

李貴菊聽着話筒裏面傳來的嘟嘟聲，這才站直了身子。

這……就完了？

木葉十分鎮定的看了李貴菊一眼，“媽，按照你的要求，電話也打完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