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今天晚上寧爸爸寧媽媽有個飯局, 還沒回來, 所以寧耳一直沒回家他們才沒有過問。

寧耳開門的時候, 整個人又往邵柏翰的背上湊近了幾分。邵柏翰心中忍不住亂想,身體上也有了點反應,但一想到那句“你像我爸爸”, 再多的绮麗心思全都消散,直接萎了。

開了門後,邵柏翰将寧耳輕輕放到沙發上, 自己回家拿了一瓶紅花油。

他回到寧家的時候, 就看見寧耳單腳在地上亂跳,從廚房拿了兩瓶水過來。

見邵柏翰回來了, 寧耳吓得稍稍抖了一下,好像一只受到驚吓的小兔子。他乖乖地把兩瓶水放到茶幾上, 問:“你要不要喝點水?”

邵柏翰心裏軟極了,走上前把紅花油也放在茶幾上, 再捧起寧耳的右腳:“別亂動。你的傷雖然不嚴重,仔細處理估計明天就會好。但也別亂動,要是真的扭到那就麻煩了。”

寧耳輕輕地“嗯”了一聲。

邵柏翰炙熱的手掌捧着寧耳的腳, 他在掌心倒了一些紅花油, 将雙掌覆在寧耳紅腫的部位,溫柔地按壓着。

起初寧耳還覺得有點刺痛,漸漸的,酥酥麻麻的感覺超過了這份痛感。他感覺自己的右腳仿佛浸泡在溫暖的熱水裏,又舒服又暖和。當疼痛消下去, 感受得最清楚的就是皮膚相碰的觸感。

邵柏翰為了給他按揉,手指總是不經意地滑過寧耳的腳心。細嫩的腳心被他不斷地觸摸着,一陣難以言喻的爽感順着腳底爬上了尾椎骨,寧耳緊緊咬着牙,不讓自己舒服得喊出來。

可是那種爽感實在讓他無法自拔,他別扭地在沙發上亂動,想要緩解這份感覺。

邵柏翰一把拉住他的手:“別動,我再揉一會兒。”

寧耳難受得眼眶發紅:“嗯……”

這聲音有些沙啞暧昧,邵柏翰下意識地擡頭看去,目光對上寧耳微紅的眼睛。

邵柏翰吞了口口水,喉結顫動。

把翻湧上來的欲望壓制下去。

揉了十分鐘,寧耳已經差不多能活動腳踝了。邵柏翰看家裏沒人,進廚房給寧耳燒了一壺熱水。他看着寧耳咕嚕嚕地将水喝光,單手撐着下巴,問道:“叔叔阿姨還沒回來,你要是想幹什麽不方便。要不要……到我家去睡?”

這次是真的沒有私心。

和小耳睡一張床不是在折騰小耳,是在折騰他自己。邵柏翰已經做好準備今晚沖個冷水澡,這樣才可以就近照顧寧耳。

然而寧耳更單純地搖頭:“剛才媽媽給我發消息說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邵柏翰有點遺憾:“這樣啊……”

三分鐘後,寧爸爸和寧媽媽回了家。

寧耳早就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們,寧媽媽心疼地責怪:“怎麽不小心點?現在還疼不疼了,明天能去上學嗎?要不要請假,還是讓你爸爸把你背過去?”

邵柏翰說:“小耳明天應該能走路了,我早上會和他一起走的。”

寧媽媽感激道:“那真是謝謝你了,小翰。”

第二天大早,寧耳推開家門,看見邵柏翰穿着一件厚厚的秋裝外套,倚着門框等他。

寧耳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邵柏翰扶着他一路往學校走。走到小區門口,邵柏翰直接蹲下來:“上來吧,我背你去學校好了。”

寧耳走路的速度實在太慢,這樣下去兩個人說不定要遲到,他只能乖乖地爬上了邵柏翰的背。

趴在這個溫暖的背上,寧耳心裏頓時安定下來。他貪婪地将臉龐搭在邵柏翰的肩膀上,感受着屬于這個人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寧耳想起一件事:“邵柏翰,今天有25°呢,你怎麽穿這麽厚?”

邵柏翰淡定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怕冷。”

寧耳:“?”

邵柏翰什麽時候怕冷了,不是他最怕冷嗎?

邵柏翰雙手拉着寧耳的腿,表情鎮定,心裏卻苦啊!

今天早上他穿上這件秋裝的時候,邵奶奶還很奇怪,讓他快換下來,邵柏翰卻義無反顧地穿上了。為什麽要穿上?那是因為這件衣服夠厚。要是他今天還要背小耳,絕對不會被小耳蹭到硬!

放學的時候被蹭就算了,反正馬上就要回家了。這要是走到學校被蹭硬了……

這一整天該怎麽過啊!

不過放學的時候,寧耳沒再要邵柏翰背。他的腳好得差不多了,過了兩天,已經完全恢複正常。

新學期開學兩周多,所有學生都互相熟悉。班主任讓寧耳幫助邵柏翰融入班級,事實上他什麽都沒做,邵柏翰就和十三班的學生相處得很好。

強化班的學生非常佩服成績好的人,寧耳最擅長的就是理科,邵柏翰卻比他還強。九月底将會有一次數學競賽,兩個強化班的學生都會去參加。寧耳開始做各種競賽習題,邵柏翰也開始老老實實地做題目,為比賽做準備。

到第三周的周五,寧耳正低頭專心做題目,邵柏翰做完一張卷子,将筆盤在手裏轉着。

“周末有環湖馬拉松。”

寧耳擡起頭,看向邵柏翰。

邵柏翰的手指在桌子上噠噠地敲着,嘴角勾起:“小耳,想不想去看看?”

燕城每年都會有兩次馬拉松大賽,分春季賽和秋季賽。

寧耳體育很差,跑步能及格就要謝天謝地,他根本跑不了馬拉松這種東西。但是越是不擅長的東西,就越讓人心生向往。寧耳自己跑不了,看着別人跑就覺得很開心。

他上一次觀看燕城馬拉松大賽已經是高一的秋季賽了。

馬拉松大賽的現場氣氛非常熱烈,數以萬計的燕城人會聚集在景獨湖邊,為這些堅持努力的選手們加油鼓勁。

寧耳有點心動。

他低頭看看桌上的卷子,還是搖頭:“我周末打算在家裏做習題。邵柏翰,下周就要數學競賽了,你也要好好準備。”

邵柏翰倏地将臉湊過去,吓了寧耳一大跳。

寧耳的心髒撲通直跳,邵柏翰看着他卷子上的筆跡,看了一會兒,轉首看他:“就錯了一道填空題。以這個水準去參加這次競賽,肯定二等獎以上……小耳,你想要一等獎?”

寧耳沒回答,心裏想:你連我錯什麽都知道,你難道肯定一等獎了?

邵柏翰一臉很委屈的樣子:“那我們周末就在你家好好複習,不去看馬拉松了。”

寧耳一愣:“為什麽要去我家複習?”

邵柏翰:“那我們去看馬拉松?”

寧耳:“不看馬拉松,我要複習。”

邵柏翰一錘定音:“那就去你家複習。”

寧耳:“……”

不對,這不對,為什麽選項只有看馬拉松和在他家複習?

寧耳被邵柏翰繞暈了,等回過神時,邵柏翰已經不認賬了。認他怎麽說也沒用,邵柏翰厚着臉皮地說:“周末去你家複習。”

寧耳:“……”

寧爸爸周末要加班,寧媽媽也出門打麻将了。邵柏翰敲開門的時候,只有寧耳一個人在家。他穿着藍白格子的睡衣,很別扭地給邵柏翰倒水,幫他搬椅子,讓他坐在自己對面。

天氣轉涼,邵柏翰看着寧耳又厚又長的睡衣,完全無話可說。

兩人做作業到中午,一起去邵家吃中飯。到下午,寧耳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聽到一陣震天響地的歡呼聲。

“加油!加油!加油!”

“啊啊啊堅持!堅持住!!!”

寧耳聽着這聲音,停住了腳步。

邵柏翰走到床邊,拉開窗紗往外看了一眼,道:“湖邊人不少。”

這個小區臨近景獨湖,馬拉松比賽是環湖兩圈,當然有很多圍觀者聚在湖邊,看比賽。

寧耳走到邵柏翰身邊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一個穿着背心短褲的選手奮力地從小區門口跑過。他再往遠處看,湖邊圍了一群人,他們歡呼雀躍,活力四射。

這樣的熱情能夠感染人,寧耳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回到房間裏,開始做習題。

邵柏翰沒想到寧耳會這麽果斷地回來做習題,他坐在寧耳的對面,眼神直勾勾地看他:“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小耳……你就真的不想去看看?”

寧耳搖頭:“過兩天就比賽了,不去。”

邵柏翰無奈地點頭,只以為寧耳是真的要專心複習,對看馬拉松沒興趣。

半晌後,一個低低的聲音響了起來:“邵柏翰……你跑得了馬拉松嗎?”

邵柏翰擡起頭,只見寧耳認真地看着自己,目光清澈。

他愣了一瞬:“我以前跑過一次。全馬太長了,我跑不了,半馬還是可以的。”

寧耳點點頭,視線垂在面前的習題冊上:“我也有點想跑……上半年的春季賽江晨去參加了,他回來和我說,跑完的感覺特別好。身體非常累,這感覺卻能記住一輩子。”

邵柏翰低笑了一聲:“等上大學,我帶你天天一起鍛煉身體。”

寧耳立刻擡起頭:“上大學?”

邵柏翰挑起一眉:“小耳,你都不想考大學了?”

寧耳懵懵地搖頭。

邵柏翰更是笑了起來:“那等大學,我帶你好好地玩,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寧耳定定地看着邵柏翰,良久,他翹起唇角,用力地點了點頭:“好!”

邵柏翰差點被這個燦爛的笑容閃瞎眼。

下午三點,邵柏翰臨時來了個快遞,他走到小區物業拿了快遞。等他回到寧家的時候,他用寧耳給自己的鑰匙開了門,房間裏一片寂靜,他沒想太多,推開寧耳的房門,腳步瞬間停住。

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少年白淨的臉上,将翩跹的睫羽耀成璀璨的金黃色。流暢漂亮的臉線,緊緊閉着的雙眼,寧耳一只手還抓着筆,人卻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安安靜靜地睡着,嘴唇微微張開,似乎睡得很香。

邵柏翰站在房門口不敢進去,害怕自己會破壞這樣的景色。

過了許久,他脫下拖鞋,光着腳,輕聲輕步地走到桌子邊。

“小耳……”

低沉溫柔的聲音響起。

沒有人回答。

邵柏翰站在桌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地伸出手,拂開寧耳臉頰上搭攏下來的碎發。

指腹柔柔地摸索那細膩的皮膚,邵柏翰嘆了聲氣,勾唇笑道:“有的時候真在想,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回答他的,是寧耳平穩的呼吸聲。

邵柏翰的視線在寧耳微張的嘴唇上停住了。

他無聲地凝視着這張柔軟的嘴唇,目光怎麽都移不開了。

客廳裏的時鐘滴滴答答地響着,窗外的馬拉松比賽已經接近到了尾聲,喊聲震天。

邵柏翰俯下腰,吻上了這張肖想已久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邵柏翰:九萬字,終于給我親到了!我還要和小耳啪啪啪!!!

寧耳:你……你怎麽這麽色!!!【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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