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別哭了。你要再哭, 我……我就陪你哭, 聽到了沒?”
寧耳倏地呆住。
哪有這樣安慰人的, 還你哭我就也哭……邵柏翰是小孩子麽?
寧耳破涕為笑。
聽到他的笑聲,邵柏翰松了口氣。
寧耳聲音沙啞,還帶着一點哭腔, 語氣卻認真地說:“我從沒見過你哭。邵柏翰,你要不要哭給我看看?”
邵柏翰一愣,低頭看他。
寧耳很認真地說:“你說我要是哭, 你就也哭的。我現在哭了, 你也哭一下。”
邵柏翰努力地擠了半天眼淚,愣是沒哭出來, 表情倒是古怪好笑。
寧耳這下是真的被逗樂了。
無論用了什麽手段,笑起來就好。
雖然哭唧唧的小耳又軟又可憐, 看上去特別惹人心疼,特別好看, 但不哭的小耳也很可愛。能不哭還是別哭了的好,邵柏翰覺得要是小耳再哭下去,他可能真的會也哭出來。
寧耳坐在邵柏翰的床上, 開始糾正他之前的話:“我媽沒說錯, 你确實不學習也可以的。我一直以為你大學會去國外上,說不定高中就去國外了,沒想到你還留在國內。”
邵柏翰:“你媽哪裏沒說錯?”
寧耳擡頭:“我确實沒資格和你比啊。你可以整天玩不學習,我一定要好好學習的。”
邵柏翰砰的一下坐在了寧耳身邊,惡狠狠地盯着他:“再說一遍?”
寧耳縮了縮脖子。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 過了一會兒,齊齊笑出了聲。
但是有件事是很重要的:“你以後不要偷聽我家說話。”
邵柏翰轉首看着寧耳。
有些事情邵柏翰不說,寧耳也猜得出來。他又不是傻子,邵柏翰會在那個時候敲門,怎麽可能是湊巧。還有什麽“數學不好”,分明就是借口。邵柏翰的數學特別好,不會專門來請教他。
邵柏翰敲門“救”他,還這樣安慰他,寧耳心裏甜甜的,可臉上卻臊得發燙。
他被媽媽教育的事情被邵柏翰聽到了,這多沒面子啊。
邵柏翰本身就特別好面子,比寧耳還好面子。寧耳這麽一說,他就明白了。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笑着給自己辯解:“我什麽時候偷聽你們家說話了?”
寧耳驚訝地看他:“你沒有?”
邵柏翰:“我只是還沒來得及拿鑰匙開門,就聽見你們家裏有動靜。你媽媽說話聲音那麽大,我根本沒偷聽,我這是光明正大地聽好嗎。”
寧耳:“……”
剛剛還覺得這個人特別好,他錯了,這個人還是特別的壞!
寧耳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還窩在這個人的懷裏。他耳朵一紅,趕緊把這個人推開,粗着嗓子說:“你……你別老做這麽奇怪的事。”
邵柏翰被推開時有一絲驚訝,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遮住了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我做什麽奇怪的事了?”
“……我回家去了。”寧耳避而不答。
邵柏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要不今晚就睡在我家吧。”
寧耳錯愕地擡頭看他。
邵柏翰其實很認真:“我就和你媽說,作業比較多,我們可能會聊到很晚,你直接睡在我家就好。等今天過去了,你媽媽可能也不會管這種事了。我那個朋友……你認識的,趙海城,他每次考差了就會到各個同學家住一晚,爸媽氣消了他才回家,屢試不爽。”
寧耳從小到大就很乖很懂事,哪裏會有這麽多花花心思。他根本沒想過要騙寧媽媽,他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回去好好和媽媽說。這次……我确實是考得差了一點,但我以後會努力的,下次期中考我一定要考好。”
邵柏翰皺了皺眉頭,本想再勸,卻怎麽也留不住寧耳。
但寧耳也沒那麽快就回家。
邵柏翰說了要請教他數學題,他當然不能剛來就走。
邵奶奶很快來敲門,說洗澡水現在是熱的,讓邵柏翰趕緊去洗澡。邵柏翰對邵奶奶還是很孝順的,他把寧耳留在自己的房間,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
他一離開,寧耳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小心翼翼地移開視線,打量這個屋子。
之前每次都是邵柏翰去他家找他,他很少會來邵柏翰的房間。也來過幾次,但都很快就走了,從沒有機會這樣認真地觀察。
這個房間面積不大。他們住的小區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是個老住宅區,兩家人的房子都只有一百平米。
邵家還好一點,邵柏翰的房間挺大的,比寧耳大多了。寧耳的房間是小房間,他小時候住着感覺還挺好,現在看起來實在太小了。寧媽媽上個月還說現在寧耳長大了,找機會要把書房改成他的卧室。
寧耳的房間小到什麽程度呢?
小到他的床只有一米二寬。
寧耳已經記不清邵柏翰小時候的房間是什麽樣,現在這個房間十分幹淨。床上是深藍色的床被,簡潔的深色衣櫥和一張極大的原木桌子,除此以外就是電腦和電視了。
牆壁上有一個專門放籃球的鐵框,桌子上只有兩三本書,其他都是什麽游戲機和一些寧耳沒見過的游戲光碟。
門外傳來洗澡的水聲。
寧耳屏住呼吸,偷偷地走到邵柏翰的床邊,坐了下來。
好舒服的床。席夢思不是很軟,卻很又彈性。
寧耳沒忍住,躺了下來。
屬于邵柏翰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卷席過來,從四面八方,侵襲了寧耳的神經。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正被那個人抱着。就像剛才一樣,那個人突然就抱住了他,沒有一點征兆,就這麽不講道理地抱住了他。
邵柏翰的擁抱很熱,熱得寧耳面紅耳赤。
他躺在這張床上,閉上眼睛,眼前突然回放起在海城的那一夜。
寧耳的手瞬間變得炙熱滾燙,他情不自禁地雙手握拳,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一晚的事情。
他沒有幫邵柏翰做,邵柏翰也沒有幫他做。
對,他們什麽都沒做,他絕對沒有做那麽出格的事,他也真的沒有偷偷睜開眼,看到邵柏翰的那個東西那麽大,他的手都抓不住……
“在想什麽呢?”
低沉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寧耳吓得整個人一縮,驚恐地睜開眼。
邵柏翰剛剛洗完澡換了一身簡單的睡衣。他站在床邊,俯身看着寧耳。水珠從他的頭發上滴落下來,滴在寧耳的臉頰上。
寧耳一下子懵了。
邵柏翰也沒想到水會滴下來。那滴水滴在寧耳細膩的皮膚上,宛若珍珠,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少年瞳孔微顫,有些驚慌地看着他,仿佛是被抓住了什麽把柄,驚吓得好似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白兔。
邵柏翰突然感覺一陣熱量湧入身下。
他深吸一口氣,将這股子邪念壓下去。他壞壞地笑了起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問道:“小耳,你怎麽躺到我的床上去了,臉還這麽紅?我猜猜,你幹了什麽壞事?”
寧耳快速地坐了起來:“你……你怎麽這麽快就洗好了?水聲沒停啊。”
邵柏翰理所當然:“奶奶在洗澡。老人家很節約,趁水還是熱的,我每次一洗完她就去洗。”他可以扯開話題,但他才不讓寧耳扯開話題:“小耳,說說,你幹了什麽壞事,看到我這麽害怕?”
寧耳更害羞了。
他怎麽能說他是想到了那天晚上兩個人互相幫忙的事,甚至……甚至還想起邵柏翰下面……反正就是那個東西的樣子……
寧耳低着頭不說話。
邵柏翰看着他紅潤的嘴唇,忍不住地往前湊了湊,非常想親上去,可理智硬生生地把這份欲望遏制住。
他慢慢地雙手撐着床被,整個人湊近寧耳。
寧耳不斷往後縮。
邵柏翰一步步逼近,直接把寧耳逼到了床板上,後背死死貼着床板。
寧耳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他又緊張又擔心,非常害怕邵柏翰發現自己剛才在想什麽,發現自己那令人不齒的感情。
可邵柏翰還是不肯放過他,還要往他跟前湊。
寧耳輕輕地說:“邵柏翰……”
就這一聲委屈的語氣,那種又生氣又憋着的表情,邵柏翰差點直接被寧耳一句話說硬了。
邵柏翰直接站直了身體,轉身不再看寧耳。
“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回家?”
寧耳不明白邵柏翰怎麽突然就放過自己了。
不論原因,這樣總是好的,他趕緊爬下床,穿上鞋:“……現在時間挺久的,我回家了。”
邵柏翰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忘記身後這個人剛才委屈巴巴的樣子。他聲音堅硬:“那我就不送你了。”
寧耳懵懵地看着他,點點頭:“好。”
其實根本沒必要送,打開門,再敲個門,寧耳就回到家了。
但邵柏翰突然說不送,寧耳不免有點低落。他和邵奶奶道了別,打開邵家的門。就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邵柏翰突然沖出房間,快步走到他面前,無比認真地看着他:“我送你回去。”
寧耳懵逼地直眨眼:“你不是說不送我麽?”
不送你是因為害怕被你看硬了,現在感覺好多了,當然必須要送了。
這種話邵柏翰不可能說出口,他硬着頭皮:“我在外面再聽一會兒,你媽媽要再欺負你,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家。”
寧耳:“……”
“你不許偷聽我們家說話!!!”
老虎不發威,真當寧耳沒脾氣。
被邵柏翰聽到一次自己被教訓的事情就已經夠丢臉了,怎麽可以還被他聽第二次。
寧耳推開邵柏翰,自個兒回了家。他還看着邵柏翰家的門關上、确定他沒出來,這才放心地按響自家門鈴。這樣邵柏翰如果敢出來偷聽,他就能聽到邵家開門的聲音。
不過這一次,寧耳估算失誤,他回到家的時候,寧爸爸已經加班回來了。
寧媽媽氣消了很多,她對寧耳說:“下次努力,不能再掉下去了,知道麽?”
寧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才開始給自家爸媽說清楚這次強化班集體掉鏈子的情況。
聽他這麽一說,寧媽媽僵直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寧爸爸也說:“你看吧,我就說小耳不至于掉這麽多名的,這是事出有因的。”
寧媽媽嘴硬道:“但小耳也說,人家對門的小翰這次考了年級十九。”
寧爸爸:“人家上次還是年級第一呢。”
寧媽媽不理自家丈夫,拉着寧耳說:“反正你自己要好好把握,一次兩次的失誤媽媽也能明白,能理解。但現在高二了,別看理高考還有兩年,時間一下子就沒了。爸媽也是為你好,你要好好加油,懂嗎,小耳?”
寧耳本身就很乖,現在一個勁地點頭。
晚上洗漱了爬上床。
寧耳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怎麽都睡不着。
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反射出的道路燈光,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舉在眼前,默默地看着。看了幾分鐘,他突然驚醒,害臊地趕緊把自己的手縮回去。
“沒,我什麽都沒看到也沒摸到……什麽都沒有……”
仿佛在念咒一樣,寧耳來回說了七八遍,感覺把自己說服了。
他閉上眼開始睡覺。
五分鐘後,他又慢慢睜開眼。
他的眼前浮現起今天晚上邵柏翰的樣子。
邵柏翰好生氣啊。
明明是他被媽媽訓,又不是邵柏翰被訓,他幹什麽那麽生氣。
他還要陪我哭。
他還……又抱我。
寧耳又舉起了右手,臉上紅紅的,用另一只手把被子拉到了眼睛下,只露出一雙害羞的眼睛。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接下來好幾天,寧耳照舊每天和邵柏翰一起上下學。他不敢去問邵柏翰任何事情,大概是因為擔心打擾他學習,邵柏翰現在下課也不怎麽騷擾他了。就是每天無聊的時候,還是會盯着他看。
當寧耳忍不住紅着臉問他:“你看什麽啊?”
邵柏翰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又帥氣又欠扁的笑:“看你好看啊。”
寧耳的臉馬上就更紅了。
一切都和往常沒有任何差別,直到十一月,期中考的前兩周。
寧耳每天努力學習,都沒時間理邵柏翰了,因為他要複習考試,考個好成績。
但那天晚上他正準備睡覺,手機突然嗡嗡地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
【江晨:啊啊啊啊啊啊寧耳我好方啊!你知不知道內幕啊,你能不能告訴我,小萌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啊?我快受不了了!我該怎麽辦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寧耳:好耳熟啊,江晨的話……
福娃:當然耳熟了,這不和你一毛一樣麽!233333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