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闌珊
中洲北地有劍閣,南海有劍臺,劍閣守天河,劍臺鎮歸墟,有道是‘南北雙劍并,仙家二鼎足。
有轶聞說當初南北劍本是一脈,只因與魔道決裂,将仙氣魔氣分隔,成仙魔兩界之時才分鎮南北。
這種說法有跡可循,因兩大門派入門弟子所練劍招皆流麗變幻,行雲流水,相差無幾。待到後來才能顯現區別來——北劍于繁華中悟肅殺,逐漸返璞歸真簡潔利落,至高境界是起手一劍決勝負,而南劍于繁華中更上一層樓,極盡招式變幻之能事,劍中有千幻萬相,要的是劍裏乾坤。
但無論如何,如今南北劍來往已少,當年仙道極盛時五年一次,引得天下劍客盡來觀看的的南北論劍已有十數年未曾舉行。
但如今葉劍主一路南下,即使未必代表整個劍閣,卻有骖龍君與琅然候随行,做足了勢頭,還有傳言說此次本就是闌珊君相約——總之在近些年來猶如一潭死水的仙道上掀起驚天波瀾來。
南海劍臺在海上仙島中,周圍亦有其它仙山仙島散落如珠,駐守其餘或大或小仙道門派。
比起北地雪國裏劍閣高處不勝寒,這裏實在稱得上是仙家缥缈氣派。
葉九琊早在啓程時便已向劍臺傳了消息,因而劍臺前來迎接的海船早已在岸邊等候。
青雀軸舻的的大船由兩艘小翼衛,船上弟子一色天青袍,衣領與袖口繡着蓮紋。
為首那個氣質頗為溫潤平和,先向葉九琊一禮,自報家門為闌珊君首徒,姓秦名晚照。
再向陸紅顏與謝琅:“骖龍君,琅然候,久仰。”
最後是陳微塵:“……這位是?”
陳微塵:“葉劍主首徒。”
那年輕弟子見他沒有穿着劍閣标志的白衣,又狐疑地看了看他腰間,并未發現佩劍。
不過按照“葉劍主首徒”的說法,兩人身份相當,不必行禮。
一行人便被引向船中安置。
Advertisement
等那位走遠,陳微塵悄聲問葉九琊:“葉劍主,說起來,你可曾收徒?”
葉九琊:“不曾。”
“山上苦寒,不收個徒弟解悶?”
“練劍。”
“曉得了,”他輕輕道一聲,“不過現下風波勞碌無暇練劍,應當不介意我假冒徒弟陪你說話?”
葉九琊看他,眼中神色略有些複雜。
陳微塵還想說什麽,忽停了腳步,閉眼喘一口氣,擡手抹去唇邊滲出的血跡來。
那風流俊秀的眉眼忽然多出一分驚心的脆弱來。
葉九琊手指按在他頸側,壓住翻湧逆行的氣機,情況才稍稍好轉。
“氣運因果,不可再碰。”
陳微塵低眉順眼:“好。”
“七情六欲,不可妄動。”
“這個實在是難,”陳公子萬般委屈,“我生來就在紅塵風月裏面,活了将近二十年都要時不時犯病,何況現在。”
“為何不忘?”
“哪能說忘就忘,”陳微塵對他道,“況且若真如你所說,效仿了那位帝君太上忘情無悲無喜,前塵舊事随風,豈不是又白在世上走了一遭?”
他聳聳肩:“難得跟葉劍主心平氣和說一次話,還是不要提這些煩心事為好——錦繡城裏,連和尚都沒能說動,可見我是打算死不悔改的。”
此時一輪斜陽沒入水面,天邊鋪陳的橘黃橙紅漸次散開,覆上灰藍。
海船緩緩起錨,雪白風帆升起,駛向海中仙山。
天邊挂上了幾顆寥落小星,徐徐涼風自東面吹來。
陳微塵擡眼看那人依然冷冷如霜的側顏,一時很是生氣——原來除了那點煩心事,他們是沒有什麽話好說的。
偏偏他方才犯了病,吐了血,沒有力氣來插科打诨輕薄美人,只好擡頭看月亮。
謝琅透過窗子悄悄看着,嘴裏念叨:“必定是個成名人物,會用劍,還與葉劍主有淵源,看樣子淵源頗深……到底是誰呢?”
冷不防背後走過來陸紅顏:“看他們做什麽?”
“骖龍君,”謝琅聲音頗有些苦惱,“你在馬車裏說,與葉劍主算是半個同門師兄妹,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什麽好友?不不,也許不是好友,總之有點牽扯……”
陸紅顏聲音一時間有些古怪:“為何問這個?什麽樣的牽扯?”
“喏,”謝琅示意窗外,“能一句話不說看半晚上月亮的牽扯。”
“沒有,”陸紅顏答得生硬:“有也死了。”
“對對對!”謝琅眼睛一亮:“就是要死了的!”
陸紅顏看他一眼:“為何問這個?”
聽牆角得來的消息自然不好意思拿出,謝琅只好試試探探:“骖龍君,你不覺得陳公子深不可測?”
“他?”陸紅顏不以為然,“裝瘋賣傻,哪裏有一點修仙人心性?”
謝琅畢竟對這位使重劍且脾氣壞得很的仙君有些懼怕,縱然心癢難撓,也沒再死纏爛打,想着總有一天那公子會露出尾巴來。
夜深後,涼意漸起,小厮氣勢洶洶把公子拉去睡覺:“公子,公子,快長些心吧,您那倒黴運氣,吹涼風是要病倒的!”
陳微塵如臨大敵:“烏鴉嘴,自從遇見葉劍主,我已經許久沒有倒過黴了。”
話音剛落,平靜海面上就是一個大浪湧來,船身猛地颠簸。
溫回險些摔了個跟頭:“公子,你還說——”
那位名叫秦晚照的闌珊君弟子匆匆趕到甲板:“葉劍主,實在對不住,近日歸墟動蕩,夜中尤盛,即使有師父與劍臺諸位長老鎮守,也會波及海面……”
陳微塵舒一口氣:“不是我。”
雖然得到澄清,陳公子還是沒有免去被拖回艙房睡覺的下場——臨走不忘在外人面前顯示恭順,對葉九琊道:“師父,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
葉九琊面無表情。
秦晚照笑:“葉劍主與愛徒想必十分融洽。”
一夜波瀾動蕩,習慣了倒也能睡得安穩。
次日清晨,海船抵達仙山,只見雪白石灘圍着蔥郁樹木,遠處隐隐有五色雲霧,亭臺樓閣懸飾輕紗霧幔随風輕拂。
下了船,迎面是天青石的碑刻,上書“停雲”二字,飄逸中透着傲氣。
過石階,是少年弟子習劍的寬闊石臺,天青衣的弟子人手一柄細長銀白劍,招式尚未熟練,但也已經像模像樣。
再往前,過一道浮白石的天門,上書“碧玉天”,拱衛着仙家精美寶殿。
天門下站着一人,身旁侍立一位秀美女弟子。
這人軒朗眉宇間有靜氣,亦是天青衣。
“葉劍主,在下的邀函已發了一年有餘,你可是來遲了。”那人哈哈一笑。
——便是統領劍臺的闌珊君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