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喬明端是打麻将的高手,桌子擺好,他就自占一端。
喬兮并不擅長打麻将,也被他拽來坐在自己下家,還被他頗寵愛地拍拍肩膀。
喬明端笑說:“放心,我會罩着你的。”
喬兮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眼于傲慢之外自帶風情。
喬兮出身優越,一向又不太愛和人說話,也少有表情,他自己未必有高傲的心思,不過是天生不愛說話又不愛笑而已,但這樣,給其他人的印象,就是高冷。
耿喬是受慣人喜歡和追捧的人,但他倒不至于自戀到認為喬兮對自己有高看一眼,喬兮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從沒有在哪時對他多一分在意和關注。
耿喬自會覺得失落,但這也更會激起他的好勝心,想讓喬兮注意到他,甚至是喜歡上他,要是能迷戀上他,那自然就更好了。
耿喬一直注意着喬兮和喬明端之間的互動,他以前一直以為喬兮對所有人都冷冰冰愛答不理,沒想到事實并不如此,喬兮是會對喬明端笑的,還會和他勾肩搭背,甚至會對他挑眉抛媚眼。
這讓耿喬有些受打擊。
再看喬明端,除了能看出他出身不錯外,并不能看出他有什麽其他特質,即使喬明端長得還算不錯,但在俊男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他這種長相,根本上不了臺面,最多演一個氣質文雅一點的路人甲。
但偏偏喬兮對他另眼相看。
耿喬坐了喬兮的下位,又讓那位旗袍美女湊了另一個位置。
這位旗袍美女姓郭,雖然看着頗年輕,但以現在女人們的保養之術,不能以她們的面容來判斷她們的年齡,反而從她們的風情和處事來判斷可能更準确一點。
如此一看,郭小姐便不可能小于三十歲了。
喬明端是非常有涵養的人,話少,卻面面俱到,問起郭小姐是否擅長唱歌,郭小姐說她并不擅長,只是會唱而已,但是有其他妹妹會唱,已經有漂亮的年輕女孩子端了茶水水果和點心過來,郭小姐便道:“這些年輕妹妹們,唱歌是她們的專長。”
喬明端笑道:“歌和茶是一樣的,不一樣的茶,自是味道不一。而不一樣的人唱歌,味道自然也不一樣。要聽好歌,有專業人士唱,各人所唱不一樣,有喜歡的聲音,總會比其他人唱的偏愛一些。最好是喜歡的人唱,不管是唱得好還是不好,都是耳福。”
喬兮聽他調戲美女,在心裏嘆了口氣,打斷他道:“你想贊揚郭小姐,何必拐彎抹角說這麽多話,直說想聽郭小姐唱歌不就行了。”
喬明端笑:“我們是打牌輸了才唱歌,我是想對郭小姐說,過會兒若是我不巧贏了,而她輸了,不要責怪我沒有紳士風度。”
喬兮真想鄙視他。
郭小姐卻笑了起來,連來送茶水的美女們都笑了起來。
因為喬明端拐彎抹角不要求那些小妹妹們唱歌,所以她們也只是坐在一邊幫大家看牌而已。
耿喬在工作之餘,應酬之中要經常上牌桌,牌技自然是不錯的;郭小姐是專業掮客,牌技乃是生存技能,哪能不擅長;于是只剩下喬兮是個半吊子,即使有喬明端故意對他放水,他也在第一輪就輸了,而且是明顯打錯了牌才輸了。
喬明端對他是恨其不争:“哎呀,喬兮,你這是怎麽出牌,明明看着郭小姐是單吊六筒了,你怎麽還把六筒喂給她?”
喬兮板着臉橫了他一眼:“我怎麽知道她單吊六筒,怎麽看得出來?”
喬明端道:“她不要條和萬,很顯然是在做筒,你看看,我這裏摸到三張六筒了,她不要其他,五七在她手上,她不是要六筒是要什麽。本來都把她逼到死角了,你怎麽反而亂打?”
喬兮被他說得生氣,将手裏的牌一扔,道:“好了,別說了。我們還是輸錢吧,唱什麽歌,我不會唱歌。”
喬明端道:“打牌之前就定好了規則,怎麽能現在來改。你唱吧。我們不難為你,選一首最簡單的讓你唱好了。”
喬兮道:“我唱得很難聽。你确定要聽?”
喬明端:“我也不想聽你唱歌,想聽郭小姐唱啊,但誰讓你輸了。既然輸了,就要願賭服輸嘛。”
郭小姐在一邊深覺好笑,耿喬卻笑不出來,他問道:“李哥,讓喬哥唱什麽?”
周圍其他做陪客的美女們方才都感受到了喬兮的高冷,知道此人不好得罪,看他要唱歌,也不敢起哄。她們都是有眼力的人,看得出這裏喬明端是最大,所以也都笑盈盈等喬明端表示。
喬明端說:“你唱國歌總沒問題吧。”
喬兮哼了一聲,自然是願賭服輸了,想站起身去點歌臺點國歌唱,喬明端卻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位置上,說:“我們邊打牌你邊唱,不要唱得不好還去臺子上大聲唱了。”
喬兮真是要對他忍無可忍了,說:“規則也是你定的,懲罰也是你定的。”
喬明端聳了聳肩,說:“那你說你有什麽擅長的,你來定規則?”
喬兮想了想自己擅長的範圍,睡覺算嗎,反正他是比一般人更能睡的。
作為沒有特殊技能的人,這種時候就太悲慘了,他心情煩悶地沉默了下來。
郭小姐讓麻将機洗了一輪牌,喬明端扔了骰子開始摸牌,又看向喬兮,喬兮只好唱歌。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他才剛唱第一句,居然就走了調,沒忍住的人都“撲哧”露了笑,喬兮倒也不怕人笑話,一邊摸牌一邊唱歌,等牌出了兩輪,他才唱完了,絲毫不在意聽衆的耳朵。
他一本正經地唱了一首聽不出調子的國歌,整首歌平得像是只有一個調,不過他倒沒有不好意思,唱完後看周圍的人都在笑,他還發了火:“沒見過人天生五音不全嗎,笑什麽笑!”
做陪客的美女們都趕緊斂了笑容,喬明端說他:“我居然是第一次聽你唱歌。”
喬兮哼了一聲,不理人。
因為他唱歌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這一局更是糟糕了,喬明端和耿喬想幫幫他,把牌喂給他,他都能出錯牌,結果輸得大家都無語了。
喬兮自己也錯愕了,當即就發了怒:“這個有什麽意思!我不打了!”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将手裏的牌狠狠扔在牌桌上,站起身就走,走時還将椅子踢了一腳,他平素是練太極的,有時候還去練拳擊,看着瘦,力氣卻不小,把椅子踢得撞在了桌子上。
衆人都因他這突如其來的脾氣而反應不及,連喬明端一時都有些怔忡。看喬兮已經走到了電梯口乘坐電梯,他就起身跟了過去。耿喬和郭小姐自然也不能繼續坐着,也趕緊跟了過去。倒是剩了一幹沒起什麽作用的陪玩小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喬明端拉住進了電梯的喬兮,喬兮推開他的手,黑着臉說:“要玩你自己去玩,我要回去了。”
喬明端見他像個需要人哄的小孩兒,失笑道:“你看看你,怎麽這麽喜怒無常。”
喬兮怒道:“你們明明知道我不會打牌,故意要看我出醜。”
喬明端說:“哪裏是故意看你出醜了,我們不是都讓你了嗎?”
“我不需要你們讓!”喬兮冷着臉說。
喬明端道:“你怎麽這麽輸不起!”
喬兮:“我沒有輸不起,是你們不公平!都是你要來打牌,根本不考慮我喜不喜歡!”
喬明端看他氣得眼都紅了,只好伸手摟了摟他,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對。行了,我們回去吧。嗯?”
喬兮這才神色好點,但自此一言不發。
耿喬和郭小姐看兩人吵架,不好過來插嘴,此時看兩人要走,這才跟了過來。
上了樓,喬兮叫了耿喬到一邊,把一張黑卡給他:“沒有密碼,你看花費多少,就幫我結算了。卡讓陸東霖派人送回給我。”說完就要走。
耿喬把卡還給他,說:“這個并不需要結算,你之後和表哥說一聲就行了。雖然招待了你,但是你并不高興,是我事情沒辦好,我感覺很慚愧。”
喬兮直言道:“你今天辦得不錯,我也并不是不高興,你不要往心裏去。既然你說不需要結算,那我之後問陸東霖就好。今天謝謝你,我先走了。你之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可以找我。”
他說着,想給耿喬一張名片,才發現自己并沒有帶名片,而帶他名片的助理也沒有在身邊。
耿喬發現了他的窘境,趕緊摸出自己的手機來,說:“喬哥,我可以留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吧。”
喬兮這才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他,耿喬又問:“你有微信嗎?”
喬兮說:“有一個,但基本上沒用。”
耿喬問:“賬號是這個電話號碼嗎?”
喬兮愣了一下,然後點了下頭。
耿喬對他一笑:“那我加你吧,你要通過我。”
喬兮說:“好。”
耿喬于是當着喬兮的面搜索了他的號碼,搜出來的賬號名叫“幺幺”,耿喬一看就笑了,說:“幺幺,這是你弟弟的小名吧?”
喬兮沒想到他居然記得自己弟弟叫幺幺,他說:“是的。”
耿喬笑道:“真可愛。”
喬兮沒應,耿喬直勾勾看着他,說:“你通過我吧。”
喬兮被他盯着,才意識到他是讓自己拿出手機來,他只好把手機摸出來,翻出微信的App,進去後,點擊了通過,他看到耿喬的賬號是叫“喵喵”,不由就看了耿喬一眼,心想這麽個大男人,居然叫這個網名?
耿喬還想再說點什麽,喬明端已經催促喬兮,大聲叫他:“喬兮。”
喬兮便趕緊過去了,喬明端伸手拂了一把他稍稍束起來的長發,摟住他的肩膀帶着他一起走出門去,過程中并沒有再同郭小姐和耿喬告別。
剛才被另行招待的保镖們跟了上來,喬明端坐上了喬兮的駕駛位,說:“我來開車吧。”
喬兮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耿喬和郭小姐将客人送出門,對方甚至沒有和他特別告別就上車開車離開了。
等保镖的車也開出了院門,郭小姐好奇地問耿喬:“耿少,這兩位是什麽人?脾氣好大。”
喬兮當面摔牌踢椅子說破壞規則就破壞規則,脾氣大是一見即知的,而喬明端雖然看着性格非常溫和,但那種骨子裏的疏遠,真不是一般人能有,他和人溫言細語逗人樂,那只是他想那麽做,而并不是在意被他逗的對象。
郭小姐見慣貴人,自然明白除非是生來就是人上人的人,一般人還真沒有辦法像喬明端那樣子。
耿喬對她一笑,說:“是表哥的朋友,具體是什麽人,我也不清楚。”
郭小姐可不好糊弄,看得出耿喬對喬兮頗有奉承,耿喬心高氣傲,可不是誰都能得他的招待和奉承,他肯定知道對方身份,只是不願意講而已。
既然他不願意透露,郭小姐便也不好再自讨沒趣地詢問了。
耿喬說:“既然他們走了,你帶着你的人先走吧。費用我讓財務轉給你。還有就是讓你的人不要多嘴。”
郭小姐笑了笑,又和他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去叫上自己的人,由着管家派車将他們送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兮兮大美人:睡覺算特長嗎?
耿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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