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不想和你睡
回到家後季裴意跟傅庭紹說了電梯裏發生的事情,他略過了其中的兇險, 只興致勃勃的跟傅庭紹說了佛珠的事情, 似乎是已經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傅庭紹只是靜靜聽着, 等他說完才開口, 道:“你的意思是這不是人為的?”
現下只有他們兩個人,許多事情就要好說一些。
季裴意搖頭,說:“當然不是人為的,那電梯每日上上下下那麽多人,也沒見出故障啊,而且……”他差點就把008的名字脫口而出, 還好及時打住。
傅庭紹追問道:“而且什麽?”
季裴意眸光一閃, 說:“而且那串佛珠直接裂成了灰, 這沒辦法用科學解釋,再說了, 我又不是沒經歷過這樣的詭異事情。”
出了那麽大的事情, 劇組自然是停工了。不得不說, 《微笑》劇組也是時運不濟,才開拍沒多久就出了那麽多事兒, 搞得劇組上下都沒好心情。
據說與季裴意同在電梯中的那幾個工作人員已經一對一配置了心理咨詢師。季裴意也有,但被他婉拒了,開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真相,給他配心理咨詢師是浪費資源。
008因為損耗過多而暫時進入休眠狀态,需要四天的時間補充能量。這幾個月季裴意已經習慣了008在他耳邊碎碎念, 突然不見了還讓人有些想念。
出院第二天,傅庭紹就領着季裴意去了楓林寺。時隔一個多月,季裴意的态度截然相反,之前有多随意,現在就有多虔誠。
慧遠大師似乎料到兩人會來,他們一下車就被小和尚攔住帶去了慧遠大師所在的佛堂。一行人穿過一棵挂滿紅綢的高大樹木,又繞過彎彎曲曲的廊橋,才抵達目的地。
這處佛堂地處偏遠,周圍樹木叢生百草豐茂,是個清淨的地方。
小和尚将季裴意與傅庭紹送到後就離開了,兩人跨進紅木門便看見了穿着袈裟正敲着木魚的慧遠大師。
“二位小友,可算是來了。”慧遠大師放下手中木魚,捏着佛珠從蒲團上起身,轉身笑望着他們。
季裴意一改從前的随意,當即鄭重地向慧遠大師行了一個禮,認真道:“多謝大師。”
慧遠大師身着袈裟,背後立着一尊金色的佛主,越發顯得他寶相莊嚴,“小友不必言謝,我說過我們有緣,成全你亦是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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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遠大師不願再多提此事,他領着兩人去了廂房,泡上一壺上好的茶,與他們閑聊起來。
臨近夕陽下山,湛藍明亮的天空漸漸被一層金色覆蓋,一點殘陽透着廂房外疏朗的樹葉打在茶杯上,印着茶水波光粼粼。
一只雀鳥從門前飛過,慧遠大師的視線追随而去,他收回視線,他看着木桌前的兩個年輕人,渾濁的雙眼中藏着乾坤,“天色不早了,二位小友盡快下山吧。”
季裴意與傅庭紹今日上山本就為了道謝,現在事情完成了,是時候回去了。兩人起身朝大師行了一禮,便打算離開。
就在他們跨出房門的那一刻,慧遠大師又喊住兩人,他從懷中拿出兩塊玉石,嘆着氣分別交給二人,慧遠大師又欲言又止,一雙渾濁的眼中似有悲切,最後也只說出幾個字,“各憑造化,莫要強求。”
兩人在天黑前下山,于秘書已經在一處餐廳為兩人訂餐,司機直接載着他們去了餐廳。
一桌子都是季裴意愛吃的菜,但他在想慧遠大師的話,心裏不安,也就沒什麽胃口,最後只能把幾乎沒動的幾個打包回家。
上車之後,季裴意仍舊心不在焉,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地望着窗外,亮黃的燈光打在他的瞳仁上,印出一層淺淺的光暈。他的肩膀突然被攬住,擡眼望去對上了一雙透着溫柔的黝黑眸子。
季裴意瞄了一眼肩上的那只手,撇撇嘴問:“又抽什麽風?”
傅庭紹已經将擋板放下,他與季裴意的距離極近,低下頭就能吻住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嘴,他沒有理會季裴意說的話,盯着人直接問:“你在擔心慧遠大師所說的話?”
被戳破心思的季裴意不說話了,別過頭繼續看窗外的風景,他并不是為自己擔心,而是……擔心傅庭紹。
無論是008還是幻境,它們的目的都十分明顯,它們要讓季裴意活命。而“它”的目的同樣明顯,“它”要讓季裴意死。
然而不管是哪方,傅庭紹歸根究底都是個局外人,他從未獲取任何利益,現在卻要因為陪着季裴意而稍有不慎就把命搭進去。
傅庭紹做錯了什麽呢?他什麽都沒做錯,他只是個無辜的人。
傅庭紹的手從季裴意肩上放下,轉而握住他的手。
“我要搬出去。”季裴意的聲音小卻堅定,他緩緩抽去自己的手,注視着傅庭紹說。
“開什麽玩笑?”傅庭紹稍稍收緊手指,掌心空落落。
季裴意別過頭,垂眸呼出口氣,“我沒有開玩笑,這樣下去……我也不想說不吉利的話。”
然而傅庭紹卻強硬地握着他的肩膀,強迫他擡頭看他,一字一句道:“季裴意,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季裴意卡住,他焦慮地皺起了眉,“我不想把你牽連進來,你是無辜的。”
傅庭紹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問:“從一開始進入幻境的就是我們兩個,怎麽我就成了無辜的那個?”
季裴意想說不是,可腦海中卻響起了008的警告,于是只能故技重施,十分無賴地說:“因為被盯上的是我啊,我們只要好好的完成幻境任務,你就不會有任何事,你本不必牽連在另外一件事裏面。”
傅庭紹态度強硬,他拉過季裴意,目光死死地鎖定着他,道:“你搞清楚,從第一次進入幻境開始,我們就綁在一起了,你信不信,只要今天你敢搬出去,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沒……”
未等他說完,季裴意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焦急地說:“呸呸呸!少爺我警告你,沒事你別放屁,這話太不中聽了!”
傅庭紹拉開他的手,神情平靜,“我只是在敘述事實,所以你現在還搬嗎?”
季裴意遠比傅庭紹知道的多,他知道008、幻境與“它”一定存在某種關聯,而傅庭紹不知怎麽的被牽連了進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008曾經說過任務的掉落并非随機,而是根據現實具體情況而掉落,同居這個任務或許就是為了避開一些事情。而從前兩天的電梯事件來看,生命值恐怕不僅僅是字面意思,更确切的來說它應該是一種可以被某種力量運用的能量。
搬走或許不會是一個好方法,甚至可能會弄巧成拙。
傅庭紹看季裴意沉默着,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臉上終于帶了點笑意,語氣也輕快許多,半是逗弄的意思,“還搬嗎?”
季裴意甩開他的手,冷着張臉說:“不搬了。”
說開之後,季裴意心情總算好些,打包回來的菜有了用武之地,兩人煮了一鍋米飯,又吃了個晚飯。
季秦中發現了季裴意與傅庭紹那點兒破事以後,就盯得很緊,晚上一定打個電話過來,生怕傅庭紹把季裴意給生吞活吃了。
挂了季秦中的電話之後,季裴意又夾了塊牛排,他想起季秦中那緊張得不行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你說我哥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啊,居然擔心我們倆上床,稍微用腦子想想也該知道這不可能啊。”
季裴意以為傅庭紹會附和他的觀點,沒想傅庭紹只是沉默着。
而傅庭紹的沉默讓季裴意想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景,他突然就有些心虛,在幻境裏那些應該不算吧,雖然幾乎做了全套,可那不是也只進去一部分嗎?再說了,是幻境裏的事兒啊,做不得真的。
晚上,季裴意還是和傅庭紹一張床,他現在俨然已經把主卧當作了自己的地盤,洗了澡就翹着腳趴在床上玩手機。傅庭紹從浴室出來就看見了那美好的曲線,他眼神一暗,立即想到了一些不可名狀的事兒。
季裴意正看八卦看得興起,就被人從背後揪住,他轉過身,撇撇嘴道:“有何貴幹?”
傅庭紹将人拉起來,捏住他濕漉漉的發尾,“頭發還沒吹,坐沙發上去,我給你吹頭發。”
季裴意倒不是很在意這些,“不用那麽麻煩,等會兒就幹了。”
傅庭紹某些時候像個老古板,比如堅信不吹頭發就睡覺會頭疼。他占着體型優勢,雙臂繞過季裴意的胳肢窩就把人拎了起來,他這一招吓得季裴意立即擡腿圈住他的腰。
季裴意像只樹袋熊挂在傅庭紹身上,臀部被傅庭紹的手臂抵着,他居高臨下的人,像只張牙舞爪的貓兒,“幹嘛啊。”
傅庭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擡手就是一巴掌。
季裴意臉色驀地爆紅,結結巴巴地罵道:“你、你不要臉!”
于是,傅庭紹又來了一下,既然都被人說不要臉了,不多打幾下都對不起這句話。
挨了兩下之後,季裴意安靜下來,紅着一張臉趴在Alpha的肩膀上不肯見人,那麽大了還被人打屁股,太丢人了。
等吹完頭發,季裴意上了床把被子一卷,離傅庭紹遠遠的,生怕又來一掌。
傅庭紹望着沒有被子的半張床,眼裏漾出一點笑意。他俯身,單膝跪在床上,擡手一用力就把小春卷的外皮給扒了,被子下面是張通紅的臉。
“你他媽又要做什麽?!”季裴意狠狠地瞪着傅庭紹。
傅庭紹直接往床上一躺,扯過被子,又把人撈過來,道:“睡覺。”
季裴意在被子下掙紮着,輕輕踢了一下傅庭紹的小腿,“誰要跟你睡了?你一個人一邊去。”
傅庭紹不跟他争辯,直接按住他的肩膀翻身而上,又放出一點信息素,問:“想聞嗎?”
季裴意哼哼兩下,十分誠實又有點別扭,“想,那你還不是饞我的信息素?”
傅庭紹再度拉近兩人的距離,溫熱的呼吸幾乎全打在季裴意的耳廓上,燙得人心癢耳朵癢。
傅庭紹低沉的嗓音在季裴意耳邊響起,“所以還要我一邊去嗎?”
季裴意想了想,憤憤擡腿踹傅庭紹,“睡覺!”
傅庭紹翻身而下,把他的玫瑰茉莉緊緊抱在懷中,又放出信息素将那簇嬌貴的玫瑰茉莉包圍。
今天累了一天,季裴意也有些困倦了,小聲罵了句王八蛋便沉沉睡去。
等他閉眼,傅庭紹睜開眼,擡手撥弄着那張嘴,然後重重吻下去,又說髒話了,洗嘴。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制造中——感謝在2020-03-25 03:23:00~2020-03-25 23:42: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enie_CJ、東吳 10瓶;41993986、28535239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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