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72、直道+原生+(1)

新年三天假還沒結束, 嬴政就迫不及待的去找閻君們探讨科技革新的問題。

秦朝一向非常注重軍備,不論是款式設計還是用料,只要能變得更好,就盡情更新。

給鬼差用的東西升個級, 順便讓人省心,如果押運鬼魂的事能變得省力, 他們就不用橫七豎八的在判官廳裏睡覺休息。他作為判官能容忍鬼卒們睡在地上……那是因為不忍也沒什麽辦法, 看他們那樣子,困得睜一目眇一目, 走路晃晃悠悠, 一副随時要猝死的表情, 強逼他們保持清醒也沒用。

但嬴政還是很期待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鬼卒們把犯人押過來之後, 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最好能在走出判官廳時不用在一群鬼中擠來擠去, 總感覺自己會丢東西,被他們碰到的衣服都髒了。

嬴政本想帶着扶蘇一起去, 但扶蘇和小樹妖聊的火熱:“風吹樹葉是什麽感覺”

小樹妖迷惑的看着他:“就是風吹樹葉的感覺啊。很舒服的,縫隙潮乎乎被吹幹, 很舒服。”

扶蘇特別好奇:“土和不同的水有味道上的差別嗎?”

“唔?有的,泉水有點甜, 雨水沒有味道, 被人尿很不舒服。”

經常有人撒尿的樹容易變黃落葉,甚至是死掉。

小樹妖慢吞吞的說:“我記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八個人圍着我撒尿, 好壞的,我掉了好多葉子。後來我能變成人,跑去找他們算賬的時候,他們居然都死了。”

居然的意思就是才過了二百多年就死了啊,沒能去算賬。

扶蘇又問:“你作為樹的時候,是站着還是坐着?”

小樹妖也很想知道這一點,想了半天:“不知道啊,樹和人不一樣,我們死了才能躺下。”

“哦對,是我糊塗了。”扶蘇在樹上摸了兩把,變成樹妖的樹和普通的樹摸起來沒有什麽區別:“你想要點什麽嗎?我給你喂點蜂蜜水?”

樹上浮現出的小孩面孔問:“你能給我下點雨嗎?好久沒下雨了。”

屋裏呂雉看着劉盈,這小子又有心事,又不對勁。等政哥走了我再問他,這副做錯事的模樣是怎麽回事?

嬴政出屋時,扶蘇正拿了一盆水一塊抹布,站在石頭上墊着腳,給小樹妖洗澡。

小樹妖開心的抖摟樹葉子,對他嚷嚷道:“你的兒子真是個很好的人類!這裏不下雨,我渾身都髒兮兮的。他真的好,好好啊。”

扶蘇笑的手抖,抓着一大把葉子順着脈絡仔細擦着。

嬴政點點頭:“好。”頭一次聽說樹還需要有人給擦葉子,真新鮮。

他揚長而去,到了閻君殿裏,這裏熙熙攘攘沒什麽人,現在只留了三位閻君值班,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現在這個皇帝只是個小孩,那就是臨朝稱制的太後還沒有瞎作什麽,準确的說,是還沒有作死多少百姓。其實無為而治的意思就是:領導只要別搗亂別瞎指揮,下屬就能把事情處理好。

閑的沒啥事,只有天上飛來飛去的火浣布,兩人閑的沒事幹就纏着中間那位:“讓我摸摸你丈夫嘛。”

“不摸尾巴,摸摸爪爪就可以。”

貓非常威嚴,異瞳,神态和獅子有些相似,從下巴到肚子之間,滿胸口的毛形成倒三角的輪廓,微微卷曲,層層疊疊如白浪。

中間的閻君不厭其煩,在懷裏睡着的貓貓耳朵上咬了一口:“變回來!!”

她抱的雪白巨大的獅子貓嘭的一下變成一個絡腮胡子的壯漢,把腳伸過去,低沉雄渾的說:“來摸腳腳。随便摸。”

兩位閻君一起崩潰:“算了算了!”

“居然帶着丈夫來工作,簡直是昏君!”

壯漢嘭的一下又變回貓,跳下高臺愉快的走開了。正因為不能帶着家眷來工作,他才用本來面目陪在妻子身邊,讓她摸兩把解壓,今天被咬耳朵了……找個地方瘋狂蹭頭去。

嬴政進來時和貓擦肩而過,他一怔,不是說地府沒有貓狗嗎?

難道這是閻君的特權。

當然了,帝王當然有特權,哪有約束天子的法律呢。

獅子貓走到牆角,找了一個幹淨的石墩子,先撓了兩把确定了石頭的弧度很舒服,把耳朵貼上去一頓亂蹭。

中間的閻君得意的大笑起來:“你們倒是摸爪爪啊~都是一個靈魂,有什麽區別。”

撸貓未遂的閻君憤怒的指責道:“放屁!你能親貓爪爪,你能親他變成人的腳嗎?”

“對啊!你能把臉埋在貓肚子上,能把臉埋在人肚子上嗎?”

有貓的閻君傲視二人:“我能啊。”

“呦,你來啦。難為你還想着我們。”

“阿哈!這不是我最喜歡的嬴判官嗎!真可愛!來來來坐坐坐,上茶,上糖葫蘆。新年好啊來拿個紅包。”

嬴政猛然打起萬分警惕,甚至覺得他們要給自己挖坑。這說的都是什麽話,什麽叫想着他們?什麽叫最喜歡的判官?什麽叫可愛?他看着紅豔豔亮晶晶的糖葫蘆都覺得有毒。

表面上不動聲色:“新年伊始,特來拜賀。祝閻君……工作輕松?”像他們這樣日複一日的重複着相同的工作,真沒辦法祝福別的事。說是君王卻不治國,有軍隊卻不擴張自己的國土——這個片區已經夠累了。

撸貓未遂的閻君氣哼哼的站了起來:“真實在。”

“好啊。來後院喝酒。”

有貓的閻君不介意被他們小小的報複一下,現在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工作也不算難,和戰争時期的工作壓力相比還能游刃有餘的應付。

判官不能拒絕閻君的邀請,他本以為這兩位有什麽正經事、隐秘陰私的事要偷偷的要求自己去做。

閻君殿的後院非常巨大,是個還算精致的花園,種着各種奇異的花卉,還有一片竹林、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一顆結滿了蘋果梨桃子柚子櫻桃的大樹。

二人吩咐鬼卒:“去找找有什麽下酒菜,有什麽酒,都拿過來。”

很快就在地上鋪了一張席子,在席子上端端正正的擺了三張小桌,三個坐墊。

各種小菜喝酒,甚至沒什麽話好說。

閻君不好意思說我們想摸同僚的貓妖丈夫的腳腳,他們不讓摸,你有什麽辦法嗎?這種蠢話怎麽能讓別人知道!幾個人為了貓爪爪掐架的時候開啓了閻君席位上專用的、隔絕聲音的屏障,不讓別人知道,殿前都尉也不能知道這種事!

嬴政松了口氣,被誇可愛讓他渾身寒毛直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受的想撓撓。

他又喝了一大杯酒:“二位陛下,我又想獻策了。”

“好啊你說呀~”

“唔,不要太費事。”

嬴政微笑:“非但不費事,還能讓鬼卒們省力。我一向愛惜民力”

“噗”

“咳咳咳咳”

嬴政:╭(╯^╰)╮你們對我有什麽誤解嗎?修造宮殿和長城我管飯還給工錢!還想要怎樣?我當然愛惜民力,把人都累死了誰給我幹活啊!

這都不算愛惜民力嗎?非得像你們喜歡的那樣,永遠不發動戰争才算嗎?朝代興衰更疊都是尋常事…罷了罷了,當年我一統六國時雖然沒有屠城,想來地府也一樣加班加的要死。

兩人有點尴尬:“酒太嗆了。”

“你接着說。”

嬴政繼續說:“人間戰亂時冤魂暴增,鬼卒們疲于奔命,一條鐵索只能拴住一個幽魂,如果能讓能工巧匠研究出批量收納、押送大量幽魂的辦法,會容易的多。鬼卒們往來禦風,一定要耗費本身的陰氣,如果能乘車馬奔馳,也能省力。昔年秦國對于改良農具、武器的人給予厚賞,我雖然不懂如何改善這些東西,但應該還有改良的餘地。”

鬼雖然不用吃喝,但他們也消耗,消耗的是陰間彌漫的陰氣。能容納的陰氣足夠多,吸收陰氣的速度足夠快,就能禦風飛行。如果勞心耗神又不能吸收到足夠的陰氣,就會非常疲憊。

兩位閻君陷入了沉思:“唔,我們在鬼差忙不過來時也會征調城隍府中的陰兵力士,到沒想過這些。”

“要是能像牆上錦畫一樣,把人往裏一扔就出現在城門口,的确能省事。”

只可惜那錦畫又局限之處,一人一副,而且必須有本人的容像才能反複使用,以前也試過改良,不行,女工們費盡辛苦織出來的錦畫,最多能容納一百個幽魂通過,就會被擊碎。

兩位閻君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又問他:“你既然出了主意,必然有好辦法。”

嬴政說:“恕我不善于機關器械。我只想要一輛馬車,不知道鬼卒們需要什麽,閻君不妨張貼榜文廣開言路,在鬼卒之中采選有用的建議。再把人間優秀的工匠集合起來,讓他們試行之。”

反正改良農具的是農民,改良武器的是士兵得到受命的工匠,從事那個工作才知道需要什麽。

天子的工作不是把事事想的周到,指揮的特別細致,主要的意見是聽取建議,讓專業人士去做專業的事。

“只好如此了。”

“廣開言路啊……好累。”

兩位閻君對視一眼,叮的一下眼睛亮了:“讓墨翟來啊!他能鑒別哪些要求能實現,還能立刻就做出來。”

“叫上大家商量一下,立刻開幹,再過些年又要亂了。哦對了,你出了這個好主意,想要馬車啊……給你個牛拉車如何?讓司寇(法律部門)把下一個犯罪變牲畜的鬼變成牛。”

為什麽不變成馬呢?因為跑的太快,魂魄上下的拘束會散,就會變回人形。

閻君們正式出行時坐的也是大白牛車,四頭肥壯巨大的白牛拉着一輛華麗的馬車,騰空飛馳,前後有衛隊相随,這可是非常好看的。奈何……日常都是禦風自己飛回去,總是用不上。

始皇的小心心砰砰跳,這一趟收獲太大了!好了,以後不用徒步行走,或許眼前也不會倒下幾個鬼卒睡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墨翟居然生存在地府!過些年又要亂了!不知道閻君是有真憑實據還是推敲出的未來,但這是個既好又壞的消息。

“二位閻君,告辭了。”嬴政起身告辭,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一件事,轉回身:“閻君,我還有一個建議。”

“你說你說,你想起來什麽了?有什麽人間能用得上的東西?”

“有!”嬴政說:“修路!人間到地府只有幾個鬼門(天上的大窟窿),鬼門到城池之間沒有路,城池之間也沒有路。各個鎮子之間也沒有路。”他雖然沒幹過鬼卒的工作,也知道在曠野上約束一群慘死的冤魂應該不太容易。

“哇,你真是喜歡修路。”

嬴政一提到修路就很興奮,他統一六國的第二年開始修造秦直道,為的就是可以加快發布政令、傳遞消息、運輸、調兵的速度,誰都知道兵貴神速!

為什麽過去要采取分封制?因為一旦某個地方發生了事情,天子要在幾個月之後才能知道,不分封不行。只有信息快速傳遞,政令暢通無阻才能改為郡縣制。其實他一直都不理解,地府為什麽沒有路,只有一些被鬼踩出來的稀疏的小路,還有高矮不平的坡。

很顯然這是因為閻君根本不出門,不巡游,不知道修路的重要性,而調集的士兵都能在都尉的帶領下騰飛一段距離,也不需要修路。只有那些剛死的幽魂、底層的鬼卒,既不會禦風,又不知道修路。

祖龍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你不可不知關于修路的18種好處》

《始皇給你一個忠告,功在千年》

《修路的必要性,全國都知道》

《不修路就是在浪費鬼卒的氣力》

《如果有這樣一條路……》“冤魂在無法離開這條路,在城門口施食,他們就會自己沖過去!!”

兩位閻君聽的如癡如醉,覺得他好有道理,一起點頭:“修修!修路!”

“一定要修路!”

“開始修路時讓你負責!”

嬴政表示心滿意足,要不是想起來自己是下屬人家是閻君,差點當場指揮他們拿來地圖,開始規劃修路的方向。趁着自己還能繃住,及時的撤退了。

難怪權臣容易犯上,真是情難自已。

……

呂雉和張嫣深談一番,确定這個小美人還是沒有進取心,還是膽小,但是有了衡量修為的方式,她也只好聽之任之。輕柔的把劉盈拉進屋:“你又做了什麽錯事?為什麽一臉愧疚?”

劉盈有點頭疼:“我想要盡快做出一些成就,想要招納人才,可是扶蘇太有耐心了。他萬事不着急,沉穩厚重,接手帝鎮之後雷厲風行的改善了環境,開始讓趙飛燕趙合德跳舞腐蝕他們的意志,然後就穩了下來,不急于招納新的人。我心裏急切……漢朝的皇帝一個個的死,他們的實力逐漸壯大,我們卻穩步不前。”

呂雉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忽然說:“臣為太後子,終不能治天下。是不是?”

這是他的原話。

劉盈臉上紅白斑駁,糾結了一會,俯首下拜:“不是,不全是。”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确,翻譯成白話文是‘我是你兒子,你還能不能讓我管事?’。

他當年因為和母親意見相左,就吵起來了。年輕人總是急切的想做點什麽證明自己。

呂雉心說我就知道你小子心急,沉不住氣:“帝鎮中的事急不得,急則生亂,急則露敗相。”

劉盈垂頭喪氣:“我和扶蘇生氣了。他沒生我的氣,可我,我不想跟他生氣。”

他在生前經常覺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劉邦怄氣的時候只能做到少說話別惹事,和母親怄氣的時候不插手朝政,滾到旁邊喝酒去,一直在努力控制,但是控制不住。到地府之後和扶蘇關系融洽,從來沒有生過氣,這是第一次,如果以後有更多次怎麽辦呢?

呂雉不想瞎猜,直接問:“吵起來了?打起來了?”

“沒有。”劉盈把事情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我太心急,沒好好問他。”

“你和他不一樣。”呂雉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你沒發現麽,扶蘇從來不想對誰證明自己的能力,他也不需要別人高看他。當年政哥在帝鎮中,他就安安靜靜的去種地,你說這是為什麽?”

劉盈有點茫然:“因為陛下很厲害?”

“不錯,但不只是如此。”呂雉嘆了口氣,細究兒子的性格成因,他缺乏一個能作為楷模、讓他學習的男性。扶蘇和嬴政學的四平八穩,不動聲色。為什麽說君王‘長與婦人之手’不是一個好事兒呢?不僅因為婦人疼愛孩子,會讓他無憂無慮,會哄着他、放縱她。

後宮和朝堂的處事之道完全不一樣,後宮需要的是自保和争寵,如果一個小孩子學了後宮婦人小心謹慎和讨好君主、尖酸刻薄的對其他婦人的态度,拿到朝堂上去應用,就會一敗塗地,如果是君王則更加糟糕。君王不需要更不應該讨好任何人。

“都是劉邦的錯。”呂雉給微微有點焦躁憤怒的兒子詳細解釋:“他令我們母子不安,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現在……你一直在對扶蘇示弱和讨好。他一時不和你說話,你就不安。”

并且還有點嫉妒其他相貌英俊的年輕人,這可不好,嫉妒劉病已是你糊塗,他對許平君那等癡心,嫉妒劉炟更是你蠢,扶蘇要是看得上那樣的人才怪。不能容人非常不好。

劉盈有點立刻否決這一點:“我是想要扶蘇喜歡我,但不是因為他,我和他沒有關系了!我和扶蘇算是什麽關系呢,既不是那種關系,還要強行捆在一起”

最尴尬的事正在于此,我對現在的關系很滿意,扶蘇也很滿意。

但我是不想當下面的哪一個,我又不是劉欣。而扶蘇是壓根就不好男色!

呂雉憐憫的摸了摸蠢兒子的腦袋瓜:“什麽關系?你覺得夫妻關系可靠嗎?一生知己不分離多,還是夫妻恩愛到白頭的多?你怕什麽,這又不是後宮争寵,你也不是戚姬。”戚姬是整個後宮中最光彩奪目,最勝利的人,她用的技巧就是撒嬌打滾。

生長于深宮中就是這一點不好,他所看到的女人,不論什麽樣的女人,争奪的只有一個皇帝,能做的事只有等待讨好。而朝堂上的男子可以争奪各種官職,可以結黨營私也可以為民請命,多麽多姿多彩,多麽令人羨慕。

她教張嫣一點要多做一些事,讓自己有不可取締的地位,卻不能這樣教劉盈。

這傻小子已經很激進躁動了,得讓他穩下來:“阿盈,你和扶蘇不一樣,但你和他一樣沒有機會執政。你應該把他當成朋友,仔細商量,同進退,共掌帝鎮。你看,扶蘇喜歡很多人,也喜歡很多事,他怎麽會不喜歡你呢?你想要他獨寵你一個麽?你想保住什麽被人威脅到的地位嗎?”

會争寵的不只是後妃,大臣也是一樣的,某一個大臣如果和皇帝關系特別好,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忽然有一天這皇帝開始聽從別人的建議,大臣嫉妒起來下的毒手遠勝于後妃。

劉盈豁然開朗:“啊,對啊!”

我急什麽啊?我們之間不論是誰打算做一件事,都會互相商量,扶蘇跟我的感情不一樣,他有再多的朋友,也對我格外親昵,他那麽好,以後的朋友會越來越多,我瞎激動什麽啊,他不能光跟我聊天,我也不能只和他一個聊天啊。我也不用證明自己聰明練達,扶蘇知道我不是笨蛋,他一定還記得我剛到帝鎮時做了什麽。唔。

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傻了吧唧的小廢物和扶蘇吵起來?他往前爬了兩步,一頭撲進呂雉懷裏,*埋頭在其中:“我…娘我又犯蠢了…”

呂雉心說:你一直都是個小笨蛋啊。熟練的揉着他的頭,捏捏脖子上的一層皮:“扶蘇生性穩妥謹慎,你又何嘗不是。你們對着謹慎可不好,心裏有事就該問,別像劉徹似得,只知道猜忌。你要是安心,就不會生氣,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嗯?”

劉盈抱住她的腰,沒臉擡頭,抱的很緊沒話找話:“您現在真苗條。楊柳細腰,雙手能合攏。”以前雙手能合攏,富餘的不多,現在抱在她背後的兩條小臂能交疊。

其實是他忘了,當年不願意這麽緊緊抱着,只是虛搭一下。

呂雉對自己現在怎麽吃都不會胖的身材萬分得意,甚至親了親他的腦殼:“乖。”

嬴政愉快的溜達回來時,看到兒子換了一邊,在給翠綠翠綠的樹妖繼續擦葉子。把大好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真是……算了,呂雉說得對,過年不能罵孩子。

扶蘇把抹布往水盆裏一扔,跳下石頭:“父親,您收獲頗豐啊。”

嬴政提起這事就想笑:“地府終于能修路了!”現在出了城就是荒郊野嶺的狀态終于可以結束了!以後我也能勉為其難的坐在牛車上啦!去戰國鎮時再也不用自己背着東西走路!

扶蘇大喜過望,作揖道:“可喜可賀,父親,您的心願圓滿了。”

嬴政非常嚴肅的說:“我這是為了政令暢通,鬼卒們運轉順利所做。”

扶蘇看他走了,洗了一遍抹布,上了石頭繼續擦樹葉。

他十成愉快的心情還剩九成,進屋去,看到新娶的小美人正抱着一個年輕男子親,親的麽麽有聲。沒看見臉也知道這是劉盈,淡淡的問:“幹什麽呢?”

始皇覺得自己的語氣平和淡然,還帶有善意的調侃。

然而……聽起來威嚴不減,居高臨下的嘲諷着。

劉盈幾乎是彈起來的,瞬移到旁邊兩米外,額頭上還頂了兩個殷紅的唇印:“我,陛下,我娘教我做人的道理。”

“唔,就這麽教的?”朕真是個一點寬容正直的人。

雖然知道是母子,但你們現在的外貌……差不太多。

呂後的相貌是出嫁之前,劉盈的相貌保持在劉邦剛死的那一年,看起來正是同齡人。

呂雉理直氣壯的伸手在兒子屁股上掐了一把:“你結巴什麽?你是我生的是我養的,羞什麽?別光跟我撒嬌,去,跟你爹撒嬌去。”

她心中也是一驚,剛剛還不覺得,聽見他的聲音忽然覺得緊張。這才想起來,母子之間雖然親昵,以後行為上也要有避諱,兒子年齡大了,再怎麽撒嬌也不能抱着躺在一起,不合适。

嬴政微微挑眉,到想看看他敢不敢來。

劉盈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一本正經的俯身倒退往外溜:“不敢不敢。父親,阿盈告退。”

“嗯。”嬴政等他出去關上門,有點不高興:“我很吓人嗎?”

他知道自己極富威嚴,但這種威嚴應該在控制範圍內,在朕溫和事,我分明是個很好的父親。

呂雉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腹:“沒有啊,我不覺得。來趴一會?”

他坐下來:“我們要有牛車了!”

在商周時期就有牛車,牛車比馬車有一個優勢——速度均衡、不颠簸而且不揚塵。

“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當初漢朝初定,窮的要命。”

嬴政問:“能有多窮?”

“劉邦湊不齊四匹白馬來駕車,諸侯則更慘,只能用牛來拉車。”

嬴政對此不屑一顧:“我還說服閻君,地府就要修路了!要趕在下一次大亂之前,把路修好。”

“天啊!”

“是吧?”

“太妙了!”

“哈哈。”

……

扶蘇很快就帶人回到帝鎮,看帝鎮中平安無事,一片祥和,只有劉徹和劉啓出去玩了。

又過了數日,這一天,他把張嫣強行拎出來,讓她和劉盈對面而坐,學習兵法,順手把劉箕子和王嬿也叫來,不管能不能聽懂,學學總歸是有用的。

正在這裏講《虛實篇》:“善于作戰的人,能讓敵人按照自己的意願奔波調動。有小利引誘,能讓敵人來到目的地。微加恐吓,可以讓敵人避開我不想讓他去的地方。敵人如果休息的很好,就要讓他們疲憊困擾,如果糧草豐足,就斷他們的糧,如果安然自守,就讓他們動起來。”

然後舉了幾個例子。

“與敵人交戰的地點,不能讓敵人知曉,要處處故布疑陣,敵人防備的範圍越大,兵力就越是分散。有了重點防禦的地方,就有薄弱之處。”

“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

都講完之後,張嫣若有所思,掏出金磚看了看:“我假裝要砸他左邊,等他準備好抵擋時,在砸他右邊,就能獲勝。”

原先我怕金磚不夠沉,會被人接住。

扶蘇高興的撫掌微笑:“不錯!正是此理。你還可以不斷的吓唬對方,襲擾對方,直到他們方寸大亂為止。阿盈,你有何見解?”

劉盈想了半天了:“阿嫣只要出手一次,讓人們都見識到她的能耐,以後可以不出手。只要她在人上空盤旋,就能讓敵人顧頭不顧腚。”

“對!”

扶蘇老師又問了幾個問題,心滿意足的宣布下課。除了劉盈之外的人都走了。

王嬿找了個借口悄悄的溜回來,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我想請問…有沒有能讓鬼…的辦法。”忍不住了真的,劉箕子白白淨淨,溫柔體貼還好看,除了啃兩口之外什麽都做不了也太慘了!

扶蘇就從書架裏拿出來一卷竹簡:“方法的确有,你去把劉箕子叫回來,我要你們誓不外傳。”

王嬿說:“好!”立刻回去把丈夫拖回來:“我們也該修煉了!”

劉箕子說:“我可不想出鎮子。”

咬耳朵叽叽咕咕說了一頓,劉箕子立刻紅着臉發誓,然後紅着臉把竹簡揣在懷裏,拉着妻子就跑掉了。拿回去背熟之後,又悄悄摸摸的給送回來。

從此之後,除了來扶蘇老師這裏上課之外,就是躲在屋子裏修煉。

永元元年,窦太後之兄窦憲大破北匈奴。

永元二年大軍班師回朝,正式的祭告宗廟,正式的祭文下來了,窦憲殲敵一萬三千,俘虜無數。登上燕然山,刻石記功,史稱燕然勒石。

漢明帝劉莊開心極了:“太好了!”他在位期間,北匈奴數次侵略河西諸郡,和雲中郡,扶植南匈奴可是南匈奴立不起來。北匈奴這群湊不要臉的,年初乞和親,年末就能來侵略。

難得的對劉炟有了些好臉色:“你的外戚很好,諸外戚之中,難得有像衛青那樣的人才。”

劉炟眉目舒展滿心愉快:“是啊是啊,窦氏的兄弟都很好。”他不是選擇性的忽略,他是真忘了窦憲曾經強奪公主的莊園。

劉秀也誇自己的孫子:“做得很好,選賢任能正該如此。”

劉徹也不遠百米親自過來誇他:“他倒是不錯。”

若不是衛青沒去投胎,我還以為是衛青呢?別是霍去病吧?

永元三年,窦憲攻打金微山,大破北匈奴主力,俘虜北匈奴太後。

劉炟的地位簡直如日中天,被父親和祖父數次誇獎,到了鎮長面前也覺得揚眉吐氣。甚至在伐木時都開始偷懶,還非常不儒家不規矩的去看趙飛燕跳舞。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堅稱女樂是不好的東西——以此顯示自己的道德水準比父親更高一些。

漢武帝開始認真思考這是不是霍去病,霍去病的确喜歡打匈奴。

他問:“你們這辟雍還能蓋好麽?”

劉秀指着左邊高如山的木料:“這是辟雍的木料。”

又指着右邊更高的木料:“這是支架的木料。”

不錯,修造大殿時內外都要有捆紮結實的腳手架,這樣才能把房子修的很高啊。

漢武帝點點頭:你們這群死心眼啊,隔壁扶蘇在屋裏一座,拿了書就天天給人講課。孔子當年要是講學非得在辟雍裏,他這一輩子都甭想成為聖賢了。

回去和劉啓說:“聖人能在樹下講課,閑人就非得蓋個辟雍。”

劉啓躺在孫子劉據進獻的吊床中晃悠,直翻白眼:“管他們作甚。”

永元四年,一封不太正式、未經祭祀的、非法焚化的祭文飄了過來。

其中歷數了窦氏兄弟權傾朝野、橫行無忌的罪狀。從永遠元年,窦憲派人刺殺當年被劉莊派去監視自己父祖,向皇帝禀報窦穆、窦勳口出怨言的韓纡,割下人頭拿去祭奠。一直說到他因為嫉妒謀害太後的寵臣劉暢,被太後軟禁在宮中,最後為求免罪才去攻打北匈奴。得勝之後把攬朝政,三公出其門,九卿為爪牙,心腹占據要職,刺史太守多出其門下。違逆他的大臣被逼自殺。

窦家兄弟四人權傾朝野,又讓叔父窦霸為城門校尉,窦褒為将作大匠,窦嘉為少尉,還有十幾個親戚分別位于朝中各重要職務。

祭文中特意寫道‘名為漢室天下,實則過于霍光’。又寫‘上下音訊隔絕,帝無可讀之漢書,無可用之謀臣。恐有霍、王之憂。與中常侍謀定…’

最終軟禁了窦太後,把這些人該殺的殺,改送回去逼自殺的就逼自殺。

劉炟看祭文之前美滋滋,祭文除非國破家亡,否則是報喜不報憂,再者說了兒子才十四歲,能有什麽憂呢?

飛快的看完,剛想溜走,被劉莊抄起棒子敲趴下。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就是你說的顧命賢臣?”

劉炟慘叫:“啊啊啊我不知道!”

扶蘇、劉盈、劉恒、劉徹四個人正在把酒言歡,四個人的學習範疇相似,從諸子百家聊到偷稅漏稅,從征讨匈奴聊到男寵問題。

一個直男坦然自若的對三個雙性戀說:“我認為要性格和相貌。”

劉盈捧着臉發呆,心說幸好我當上皇帝,到了帝鎮,遇到了你。人間哪有這樣好的人呢。

劉恒點點頭,嘆息道:“鄧通可謂上佳。”人很實在,長得又分外俊朗,乍然受寵也沒有驕橫跋扈。

劉徹也嘆息:“韓嫣可惜了。”我沒孩子的問題怎麽能歸結于韓嫣呢,唉,可嘆,他雖然有些傲慢,但知情識趣,朕喜歡騎射,他也喜歡騎射,朕研究匈奴問題,他也研究匈奴問題,何其聰明的一個人。

正在各自傷感自己的男朋友,忽然聽見慘叫,叫的實在是太慘,有人嗆住有人灑了酒,趕忙放下杯箸,快步走過去看熱鬧。

劉箕子擡起頭聽了聽:“打起來了。”

王嬿摟着他的脖子:“打不進來,咱們好不容易修煉有成,這才三天不到,你就想起床?”

“不去。”劉箕子繼續埋頭做快樂的事。鬼做這件事同樣是只消耗陰氣,只要陰氣補充的及時,就只有快感沒有疲憊,可以無休止的娛樂。

扶蘇和他們一起喝了一大壇酒,剛開了第二壇,微微有些醉意,臉上略帶紅暈,眼神略有些迷離,衣領微微扯開,袖口也卷了起來,扶着門框問:“出了什麽事?打他幹什麽?吓人一跳。”

劉炟伸手:“鎮長救我……”

扶蘇上前攔住拿着棒子的父子二人:“有什麽話說清楚了再打,你們平日裏一家和睦,突然動起手來這是為什麽?”

劉秀機敏的踩住了祭文。

劉盈也問:“是啊。我們喝酒之前你們還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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