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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姑娘竟然能馴養蒼鷹,真是勇敢啊。”追命眼看尴尬打着哈哈。
“追命公子誤會了,倒不是我,只是家中地處偏僻,家中長輩馴養了幾只蒼鷹傳信。”初雅答得簡單,似乎并沒有覺得神捕司一行人出現地突兀,“近日是家中小妹生辰,我身在外來不及趕回去,只能召來家中傳信的蒼鷹替我轉交賀禮了。”
幾人一看,果然見到蒼鷹一條腿上系着一個小小的油布包裹。
“是我們耽誤姑娘行程了。”鐵手拱手致歉。
“無妨,本就是家母囑托,小妹應當不會計較。”初雅伸手撫了撫蒼鷹羽翼,“阿哲好孩子,回去吧。”擡起手,将蒼鷹送向空中。
“看來大家都休息夠了,那我們繼續趕路。”無情只在一旁看着,這時出聲。
“倒是我耽誤各位趕路了。”初雅施了一禮,“如此,便請繼續上路吧。”
幾日後,路程漸近,一路上除卻追命插科打诨,幾乎就是鐵手周到地忙碌着一切。本着為前來幫助他們的初雅解惑的念頭,鐵手将案情悉數告知。
“三年未決的懸案?”初雅聽着不覺逸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鐵手未曾發覺,還在一旁絮絮講述,說着其實原本并不需要他們四人一起出動,只是他們的世叔說那裏風景不錯,而幾年來他們四處奔波太過操勞,讓他們解決案件後可以在那裏好好休息一陣子。
初雅卻恍若未聞,心神一晃,不知在想些什麽。突地一聲鷹鳴在附近響起,初雅神色一凜,微眯着眼擡頭望向空中盤旋的蒼鷹,唇瓣翕動:“依漫。”
“是,少主。”應聲時,只看到一道黑影瞬間閃過,借着路旁高聳樹木,輕易攀上樹頂。鷹哨聲忽而傳來,只看到蒼鷹阿哲張開雙翼俯沖下來,片刻後又振翅翺翔而去。
依漫從樹上躍下,将一樣事物交至初雅手中,随即又消失無蹤。
“多謝依漫。”初雅微笑着道謝,手上多出的東西乍看不過是一小塊布匹随意揉成一團的情狀,初雅卻輕輕挑眉,随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将其放入腰間的小布袋中,擡頭看向神捕司衆人,“些許瑣事打擾諸位真是抱歉,可以繼續趕路了。”
無情看着她略皺了皺眉,示意金劍銀劍推動輪椅,他沒說什麽,剩下幾人也就沒有多問。追命摸了摸鼻子,還是湊了上去:“無情,這個雍姑娘這麽奇怪,真的能确定她就是來幫忙的人?”
“是與不是,又有什麽要緊的。”無情冷淡地說着,“就算沒人來幫我們,世叔已經以神捕司的名義攬下了這樁案子,我們一樣是要查案的。”
此刻,初雅落在衆人之後,與神捕司的人隔了幾步遠的位置,聽着耳邊依漫的聲音。依漫跟随長輩習得鳥語,阿哲帶來的除了那小小包裹,另外一些話卻是只能由依漫傳達的。
“要我帶他們回去?”初雅聽後皺眉,“為什麽?”
“是主人吩咐的,要為那位無情公子的腿疾做診斷。”
“又是諸葛先生的要求?”初雅只是無奈,“還真把我們當神醫門了。”她們不過是靠着幾代人在江湖上的傳言立足,追根究底,不過只是一群倚仗前人名聲偏安一隅的人,這位諸葛先生還真看得起她們。
“少主,真要幫他們破案的話,你有把握嗎?”依漫喋喋不休地問着。
“笨依漫。”這是聽不下去了的儀墨終于開口。
初雅輕輕一笑,擡手扶正了帷帽掩去笑意。
“壞儀墨,我哪裏笨了!”依漫不甘示弱地反駁着。
儀墨的聲音聽得出濃濃的嘲諷:“這都看不出來,還說自己不笨。再明顯不過了,主人讓少主來這一趟本就不是為了查案,只是為了讓少主将神捕司這四位神捕帶回去而已。”
“那主人為什麽不開始就明說……”依漫聽着是這個道理,有些洩氣地問着。
“如果主人打一開始就說要讓少主特地跑一趟,把陌生人帶回去,你覺得少主會答應嗎?”
“自然不會。”初雅散漫開口,“我們的家,我怎麽會輕易讓陌生人走進去濁了地方。”
“所以主人是故意的……”依漫做下總結,然後喪氣地說着,“所以我們特地繞了一大圈有家不能回只是為了當個跑腿的!”
“依漫真是聰明。”還是初雅接的話,儀墨已經懶得搭理依漫了。
“三年前一個夏日,先父在房中沐浴,說是口渴,要下人端碗茶給他喝。朱氏命婢女将一碗茶放置在牆角處,沒想到父親當日便中毒身亡,定是那朱氏下的毒手!”這是死者富戶蔣員外的獨子蔣添的控訴,“在下狀告繼母朱氏三年卻至今未能為先父讨回公道,為人子者當真不孝至極。諸葛先生與在下言道,神捕司必能将此案查清,在下才誠心重托各位,能讓朱氏自食其果,為先父償命。”
“你為何一口咬定是你的繼母朱氏下的毒,茶水曾有婢女經手不是嗎?”鐵手在旁詢問。
“若是婢女下毒,也必然是朱氏的意思。”蔣添對繼母的不滿體現得淋漓盡致,“朱氏未嫁與先父時,閨閣之中已是聲名敗壞,在下當時以為不過是人言可畏,未曾告知父親,且朱氏嫁與父親後,二人也算舉案齊眉,在下不欲父親與其生了隔閡,故而将此事隐瞞。孰料前幾日剛傳來朱氏那閨閣之中的相好找來的消息,父親便驟然而亡,若不是朱氏,還能有誰!”
“當日你不過一個小小孩童,你那繼母閨閣裏的事情,是你能打聽得到的?莫非其中另有蹊跷?”追命對這點有些疑惑。
“是當日學院裏一位同窗恰巧聽到了家中母親的交談告知在下的。”蔣添倒是答得實懇。
“原來是婦人之言。”無情冷哼一聲,不再多問。
蔣添這才覺得有些尴尬,手握成拳抵唇輕咳了一聲,視線轉向初雅:“這位姑娘是?”
“小女姓雍,粗通醫術,是以随諸位神捕而來,願能盡微薄綿力。”初雅淡淡施禮。
“原是位女華佗,在下失敬了。”蔣添抱拳,然後又向無情等人為案情回答了瑣事。
神捕司一行人與初雅在蔣添相邀下,就留在蔣府借住。初雅其實剛進蔣府就覺得這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而依漫暗中将蔣府暗中走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初雅覺得自己多心了,只是依舊有些不安。想起日間見到的蔣府如今主人,初雅問着儀墨:“這蔣府公子,好像有什麽地方很奇怪?”
“少主是不是覺得他像有病在身?”自家少主其實是個醫癡的事實,儀墨身為在家時的貼身侍婢、在外的影子護衛已經不止一次地提醒過她了,奈何她總是忘記自己的思考從來與醫有關。
“是嗎?”初雅細想了想,蔣添的确面色略顯蒼白,說不上幾句話就會有些微喘并且從說話聲音聽來确是有些中氣不足。初雅還待深思,卻額際狠狠一抽,擡手揉着額角,眉心蹙起。
“少主?”儀墨看到她的動作,擔憂開口。
初雅搖了搖頭,自嘲一笑,連就這樣随意想些事情都會随時犯病,自己還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垂着頭,餘光卻瞥見一叢矮小的植物,初雅走近幾步,蹲下身去借着月光細看:“是石松?”
“看這樣子倒像。”儀墨站在一旁,并不确定。
“可惜大姐已用不上了……”初雅嘆息着站起,語調中是滿滿的遺憾。
“少主放寬心吧,大小姐已經不介意了。”儀墨不知如何勸說,畢竟少主曾竭盡全力想治療大小姐,可是大小姐的情況還是惡化了下去,如今也只能勸她寬心。
“說來,神捕司的無情倒與大姐有些相像,只是還是不一樣的,大姐可不會冷着一張臉,她對誰都笑得溫柔。”初雅不自覺撫上頰上掩蓋在薄紗下的疤痕,神色有一瞬迷茫。
“少主,藥我和依漫一直都随身帶着,如果你願意……”儀墨看着她的動作,忍不住舊事重提。
“我不願,儀墨。”輕輕一聲拒絕,蜿蜒仿若哀嘆。
沉默片刻後,儀墨只能恭聲回答:“少主自己決定就好。”
初雅微抿了唇不作聲。
“少主。”在初雅與儀墨又随興走出一段距離後,依漫的聲音在她們身邊響起。
“看出什麽不對勁了?”初雅淡淡問着。
“沒有。”依漫的聲音此刻呈現一種不甚愉悅的語調,“就是好多蟲子,這府裏養的花草太亂了,什麽都有,也不知道是什麽興趣,這樣最招蟲子了。”
“驅蟲的藥油應該有帶吧?”初雅輕輕一笑,“知道你最怕蟲子了,這些天你就躲遠些吧,有儀墨在呢,不礙事的。”
“我就在府外呆着,少主有事就讓儀墨喚我。”依漫得了允許,以着極快的速度離開了花園,掠過時帶起微風拂動了草木。
“這個依漫真是……”初雅搖頭嘆息,閉上眼聽着四周微風流動的聲音,安和從容。
作者有話要說: _(:з」∠)_這可能會是個極其漫長的坑啊,是個坑啊。。。這樣都跳進來的妹紙,逗比作者感動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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