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自從姬寧去了傾世之後 ,顧千瀾被耳提面命多多照顧姬寧,但是在工作上,姬寧做的很好,顧千瀾确實沒有可照顧的,于是就在生活上多多照顧盡到做大哥的責任。
有時候會在下班之後約了姬寧一起吃飯,不過考慮到他的身份地位,姬寧從來都是約好地方,要麽打車,要麽坐地鐵過去。
對此,顧千瀾某次抱怨每次見面都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他顧千瀾就這麽見不得人啊。
姬寧咬着筷子看他似真似假的模樣,哪裏是見不得人啊,是太見得了人。要是讓傾世那些視顧千瀾為男神的菇涼們看見了,她還不被大卸八塊。
抱怨歸抱怨,顧千瀾還是會抽出時間和姬寧吃飯。
這次,顧千瀾帶了姬寧去吃私房菜,吃到一半的時候接到謝望月的電話,反正和顧千瀾的關系擺在那裏,姬寧也不避諱,當着他的面就結了起來,
隔着電話,姬寧都能感受的到小丫頭的歡樂。
自從之前姬寧送了她各色的小石子之後,她一直對于養小魚念念不忘,求了謝望舒很多次,謝望舒考慮到她身體的原因,不願意讓她去那種人比較多的地方,幾次要幫她買回來,小丫頭不願意,這件事也就這麽一直僵持了下去。
前幾天醫生對小月例行檢查,說她身體狀況很好,可以出去逛逛,不過要控制時間。謝望舒沒了反駁的理由,只能答應她帶她去花鳥魚市場去看看。
謝望月得了赦令,第一件事就是歡天喜地的給姬寧打電話,軟軟的撒嬌,“寧姐姐,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第二天是周末,她剛好沒事,于是點頭答應,“好啊,什麽時候?”
“明天早上十點,我和哥哥過去接你,好不好?”
“好。”
聽到她說哥哥,姬寧忍不住想到了謝望舒坐在她家沙發上的那句我也喜歡。離上次見面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之間也沒有聯系,但是每回想一次之前發生的事,她都有一種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顧千瀾看着她挂了電話,不動聲色的給她夾了一筷子梅菜扣肉,狀似無意的問,“誰啊?”
“哦,就是我上次問你的謝望月,小丫頭讓我陪着她明天去買小魚兒呢。”姬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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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望舒也去?”
“是啊,”姬寧理所當然的說,“小月出門,她哥哥鐵定會跟着,也不知道他哪裏那麽多的時間,謝氏不運作的嘛。”
顧千瀾笑笑,不語。
晚上落了點雨,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就有些冷。姬寧想了想,出門之前換了一件稍微厚一點的外套。
謝氏兩兄妹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深秋的陽光灑落在城市的晨間,透過枝桠落下淡淡的光暈,謝望舒穿着黑色的褲子,藏藍色的襯衣,外面随手搭了一間針織衣,站在晨光裏,背景是如流的車。
他剪了頭發,露出了額頭,五官更加明顯立體,金褐色的眼睛在晨光下如星流逆轉。見慣了他西裝革履的樣子,難得一見的休閑裝讓他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也,更如芝蘭玉樹,長身玉立。
這一刻,姬寧明白,真的有些人,只堪堪站在那裏,就是讓人無法移開眼睛的風景。
有些時候,最美的風景入了眼,剩下的,都是過眼雲煙,不會在心底産生任何的驚濤駭浪。
謝望舒優雅的給姬寧打開車門,動作行雲流水,“請。”
“謝謝。”姬寧從善入流坐進去,謝望月很快就纏了上來,“寧姐姐。”
她穿了紅色的毛衣,襯得臉色也明亮起來,姬寧仔細的打量她,發現氣色是真的不錯,緩了口氣,“乖。”
一路上,謝望舒安靜的開車,偶爾會從頭頂的鏡子裏看一下坐在後座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謝望月精神好得不得了,拉着姬寧問這問那,只把姬寧繞的腦袋都大了。不過見她開心,也就由着她去了。
謝望月從小因為身體的原因,大半的時間實在醫院度過的,她又懂事,很少會要求什麽,所以對家裏人對她的安排,一向不會拒絕。她出來玩的時間并不多,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她饒興趣的對着外邊指指點點,眼睛裏是顯而易見的幸福和快樂,讓看着她的人在開心之餘,生出了淡淡的酸澀。
他們去的花鳥魚市場,有三個入口,他們是從東門口進去的,魚類市場正挨着東門。
周末的人比較多,謝望舒用了一會時間才找到停車位,甫一停車,謝望月就從車上跳下來,伸手招呼姬寧快點。
一進東門,空氣裏就有一股水腥氣,這是與魚類市場特有的味道。入眼望去,各色各樣的魚擺着尾巴在水底游弋。
有淡水魚,有鹹水魚,顏色各異,體型各異,這裏好像自成了一個世界,別說是謝望月,就連姬寧都被眼前各色各樣的魚引得眼花缭亂,忍不住想自己要不要也買幾只養回去。
兩個姑娘打頭,一個個攤位的順着看下去,謝望舒一手插在口袋裏,緩步跟在她們身後,耳畔全是兩人的驚異聲。
“哎呀,這個好好看,寧姐姐,你看它的尾巴,竟然是白色的呢!”
“這個也好看,粉紅色的!我還沒有見過粉色的魚呢!”
“我也沒有見過!”
·······
十九歲的時候,謝望舒和楚佑年去南太平洋的海島潛水,海天一色,他們潛到合适的水位,在溫藍的海水裏看魚群。斑斓的色彩僅僅一眼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他在海水裏的時候忍不住就想,海洋是有多麽偉大,才能為人類呈現這麽令人屏息的美景。
而現在,他深處嘈雜的魚市,聽着兩個小女人在讨論這些色彩斑斓的熱帶魚,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有生之年,希望有機會能夠帶她們去見一見真正的魚群。
魚市逛了一圈下來,姬寧和謝望月在一個魚攤前停了下來,蹲下身仔細研究要買哪一類。
謝望月苦惱的不得了,手指扣在透明的玻璃浴缸上,小臉皺成了一團,“買哪種好呢?”
姬寧也同樣苦惱,“我也不知道啊。”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一起苦惱。
賣魚的老板娘,胖胖的,圓圓臉,看上去就很和氣的樣子。在魚市賣魚這麽久了,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可像今天這樣,容貌這般好看的三個人一起出現在眼前,覺得自己攤位前的光都亮了不少。
尤其是那個年輕的男人,長得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哦。老板娘有些遺憾,自己早生了幾年,否則這麽好看的男人,她還是有機會的不是?
謝望月蹲在地上,向老板娘尋求幫助,“老板娘,你們家什麽魚賣得最好啊?”
老板娘對可愛的女孩子沒有抵抗力,笑眯眯的說,“買啥的都有,不過賣得好的還是熱帶魚。正好我這裏有些剛到的小醜魚,姑娘你要不要看一看?”
謝望月眼睛一亮,“在哪裏在哪裏?”
姬寧正要起身,才發現鞋帶松了。她把随身背着的包往身邊一拽,重新解開鞋帶,滿意的系了一個蝴蝶結。
她們現在所處的攤位,正好是在一個小型的十字口的東南方,她猛地起身,沒有注意到身後正好有一個男子扛了一個大魚缸從她身邊經過,男子躲避不及,眼見着就要撞上了,姬寧只覺得腰間一緊,下一秒,她已經跌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的臉不由自主的磕到了他的胸膛,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彈力。離得那樣近,能夠清晰的将彙聚了星空的幽藍色紐扣、藏藍色襯衣細密的紋理盡收眼底,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胸腔中心髒的跳動,溫熱的溫度,和他身上特有的,青草般的清香。
而最清晰的,是他橫亘在腰間的手臂。明明隔着衣服,卻爐火一般,灼熱了腰間的肌膚,她擔心,這溫度,會不會把自己灼傷?
只需要視線微微下垂,就能看到懷裏的小女人,鴉羽般的黑發,輕顫的睫毛,白皙如細瓷的肌膚,還有探出的一小截優雅且凝脂般的脖頸、。、
熱鬧的魚市,一點也不浪漫的環境,謝望舒穩了穩心神,率先放開手臂,“沒撞到吧?”
離了他的溫度,鼻翼間萦繞的水腥氣重新占據感官,大腦也恢複靈活,她忽略臉上上升的溫度,“沒事。”
視線所及,扛着魚缸的罪魁禍首留給她的只剩了背影。
什麽也不知道謝望月的謝望月探出一顆小腦袋,“哥,我買小醜魚好不好?”
謝望舒早已恢複了正常,他闊步向前,“我看看。”
留下姬寧,站在魚缸前,半晌,自嘲的笑了笑。
謝望月最後還是決定買小醜魚,姬寧陪着她挑,選了四條公子小醜魚。橘色的身軀,白色的條紋,一點也不醜。
小醜魚是熱帶魚,養的時候需要格外注意,溫度光線也都有要求。
老板年生意做得久了,考慮的周全,她把養小醜魚需要的注意事項都打印在了一張A4紙上,遞給謝望月,“我給你說的你記不住也沒關系,你把這張紙帶回去,上邊都記着注意事項呢!實在不行,下邊有我的電話,你要是有什麽不懂得給我打電話。”
謝望月甜甜的道謝,“謝謝老板娘。”
小醜魚和海葵相依相生,她們又選了幾朵海葵,還有一些魚食,謝望舒付了錢,滿載而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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