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蟲)
沐澤這個人挺自來熟的,還很話痨,顧淮北就聽着他說,然後偶爾笑着回一兩句,倒也意外的沒冷場。
十點過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顧淮北低頭看了一眼,是童憶。
“我出去接個電話。”顧淮北朝沐澤笑了下,然後拿着手機出了門。
“喂?”顧淮北不知道童憶這家夥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是什麽事。
“淮北,我錯了,對不起。”童憶那邊的聲音聽着都有點兒飄了,很明顯喝了不少了。
“……我也有錯,對不起。”這人都這麽說了,顧淮北也沒辦法再擰着了。
“嘻嘻~”童憶那邊很傻/逼的笑了一下,“淮北寶貝兒,你現在在哪兒?”
“綠光。”顧淮北道。
“唔,那你等一下,我半個小時後到。”童憶笑着道。
說完童憶就挂了電話,顧淮北進了酒吧。
“對象查崗?”沐澤調侃道。
顧淮北聞言愣了下,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沐澤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兩人和之前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阿淮。”沐澤的聲音突然傳來。
顧淮北聞言看了過去,不知道對方突然叫自己是什麽意思。
此時童憶正好在距離顧淮北幾步之遙的地方,他那個角度看上去,那兩個人的動作簡直就是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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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憶頓時紅了眼,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一把揪住了沐澤的衣領,一拳頭就朝着沐澤的臉上砸了上去,那一下力道之大,沐澤的鼻血頓時就下來了。
童憶這幾天本來就憋屈的不行,而此時撞到罪魁禍首了,下起手來也不是一般的狠。
顧淮北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沐澤已經躺在地上了,童憶擡腳就跟踹沙包似得往他身上踹,周圍頓時亂成了一團。
“童憶!”顧淮北喊了一聲,拽過了童憶的手,一拳頭朝着童憶的臉上砸了過去。
在顧淮北看來,這人臉色簡直是說變就變,突然就開始打人了,沐澤明明什麽都沒做。
童憶沒有對顧淮北設防,這一拳頭挨得結結實實的。
“你為了他打我?”童憶神色扭曲的抓住了顧淮北的領口。
“你沒事先動手的,人沐澤怎麽惹着你了?”顧淮北問道。
“你他/媽的都和他親到一起去了,還問我他怎麽惹到我了?”童憶紅着眼睛吼道。
于是顧淮北懵逼了,“啥玩意兒啊?我啥時候和他親到一起了?”
“我他/媽都看到了!”童憶吼道,然後轉身又是一腳踢到了沐澤身上。
外面突然傳來了警笛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報了警,顧淮北一把拽住了童憶的衣領,把人拖出了酒吧,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童憶,你有毛病嗎?”看着童憶面目扭曲的樣子,顧淮北忍不住罵道。
“……被你發現了。”童憶陰測測的道,“我他/媽就是有毛病,怎麽了?”
“行啊!我們就到這兒吧。”顧淮北本來就憋着火,看這人這個态度,當即賭氣道。
“你他/媽再說一遍?”童憶揪住了顧淮北的衣領,紅着眼睛吼道。
“我說,我們就到這兒吧,我們結束了,到此為止,不用再聯系了,這樣說你懂了麽?”本來顧淮北也就是因為賭氣随口那麽一說,結果這人又吼他,于是顧淮北脾氣頓時就上來了,毫不猶豫的吼了回去。
“……”童憶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就跟啞了一般,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有些頹唐的松開了顧淮北的衣領,轉身走了。
顧淮北看着童憶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理智逐漸回籠,顧淮北忍不住捂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嘛。
兩個人從相識到剛才散夥的過程在顧淮北腦海裏過了一遍。
何以南曾經說過很多次‘搞不懂他們’。
因為顧淮北和童憶的關系很迷。
他們會做/愛,會像戀人一樣接吻、膩在一起、出去玩,可以說戀人們之間幹過的大部分事情他們都做過。
但他們卻不是戀人。
沒有誰很明确的說過‘我愛你’,也沒有誰說過什麽‘和我交往’的話,兩個人甚至沒有談論過他們的關系,彼此之間都很默契的沒有去在公開場合承認過什麽,卻又保持着這種關系。
顧淮北一開始不小心和童憶419了,他本來也只是打算當成一次419來對待。
但是這人卻又總是在他身邊晃悠,于是兩人又有了429。
429之後,他們的關系就變成了這種朦胧的樣子。
也許顧淮北的想法有點兒渣,童憶很吸引他,但他沒有做好談戀愛的準備,所以一開始他其實很享受這種關系,對方沒有挑明,他也沒有去主動做那個挑明的人。
因為藍溪的原因,使得顧淮北像個蝸牛似得,将自己縮進了自己的殼裏,不再願意把自己的真心那麽輕易的就給一個人,盡管他對童憶确實有好感,但他就是不樂意去承認這就是什麽所謂的喜歡所謂的愛。
腦海中思緒紛飛,現實裏顧淮北呼了口氣,有些不負責任的想到,既然話都說出口了,那絕對不可能再收回來,愛咋咋吧,散就散呗,說的好像離了他老子就活不了了似得。
顧淮北出了巷子,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回了家。
另一邊,童憶幾乎可以堪稱狼狽的離開了巷子,他抖着手摸出了煙盒,點了一支煙,伸手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童哥?”
“童哥,怎麽了?”
“童哥?童哥?喂?”
黑皮那邊兒吼了好幾聲,童憶都沒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根本說不出來,無論他怎麽動嘴巴,都說不出來。
童憶挂了電話,在x信上發了個坐标給黑皮,那邊消息很快就來了,說是一會兒就到。
童憶就跟個流浪漢似得坐在馬路邊抽着煙。
等黑皮到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一地的煙頭了。
“童哥,你嗓子還要不要的了?說好的一周最多兩包呢?”黑皮看着童憶。
童憶面無表情的把煙丢在地上,踩滅,然後拉開了車門,上了車。
“童哥,你怎麽不說話?”黑皮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看了眼童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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