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一張人面15

希凜自然要掙紮，只是手臂剛擡起一點，就讓在他上方的人就将他兩只手都摁在了地上，這些人為即将要做的事，而興奮激動狂喜，他們的喜好和憎惡，表達得如此得明顯。

甚至于，他們并不覺得，這樣将一個弱小的人摁在地上，撕扯他的衣服，不是一種傷害和欺辱。

他們覺得這不過是對有罪的人，實行的一種懲罰罷了。

希凜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圍着他的人，七手八腳就将他衣服給撕裂，紐扣迸濺到一邊地上，咕嚕嚕滾落開。

于是上半身就裸.露出來，有人開始扯他褲子，希凜咬着嘴唇，發出一陣陣悲傷的嗚咽，他的聲音似乎為這場多對一的淩'辱添加了阻燃劑一般，人們情緒更加激動。

右手在昨天被鐵釘刺穿，雖然仔細包紮過，但在他不住的掙紮中，傷口崩裂開，猩紅的鮮血浸透出來，染紅了純白的紗布。

他努力想把身體蜷縮起來，可是那些摁着他身體手，讓他只能無助又絕望地被迫将身體全部向他們打開。

褲子上的紐扣被解開，有人要扯他的拉鏈。

忽然不知道誰叫了一聲，跟着那人動作一停。

那道聲音繼而又顫巍巍地道：“他、他咬舌頭了。”

一切興奮到了極點的喘息聲都跟着停歇，衆人随着那道聲音緩慢地将視線往上，落在地上那張淚流滿面的臉上。

只見一縷猩紅刺目的鮮血從男孩嘴角溢了出來，按着他身體的那些手顫抖着挪開。

有蹲着的人開始僵硬着身體站起來，一些圍觀、助纣為虐的人，則紛紛往後退。

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鮮血如同男孩眼眶裏的淚水一樣，一開始流動，就似乎不見停止。

鮮紅的血液，猶如一盆冰水，從衆人頭頂上澆下去，将他們高漲激憤的情緒給瞬間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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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咬的。”一個摁住過希凜手臂的圓臉男生抖着音道。

“只是咬舌而已，不會死的。”另外一個接着他的話。

“體育課要下課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去了吧。”

仰面躺在地上的男孩衣衫淩亂不堪，胸口一大片蒼白到幾乎透明的皮膚，胸膛激烈的上下起伏，看起來就好像那顆鮮活的心髒随時要跳動出來一般。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所有人心生怯意，他們開始往門口方向退。

但多數人的眼睛都瞪得很大，一眨不炸的盯着希凜，擔心他跳起來報複他們，或者害怕他的鮮血流盡，就這麽在他們眼前死去。

嘴角溢出的血液順着希凜臉頰流淌在地上，忽然的，那灘血液仿佛有了生命力，開始快速流動起來。

血液蜘蛛網一樣頃刻間擴散開，許多條細小的血液，絲線般往倒退着的人們伸過去。

剎時裏就爬上衆人的腳腕，跟着血色絲線彎曲盤旋，纏成一圈又一圈。

所有人的瞳孔一同放大，由驚訝變成驚悚。

他們身體害怕得發抖，心中在嚎叫，讓自己快點逃，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雙腳死死釘在地上，任憑意識怎麽催促，下半身紋絲不動。

血色絲線鑽進左右在場的人的身體裏，兩三秒時間後，絲線們纏縛着尋找到的惡意，自人們腳踝上退下來。

每條絲線頂端都裹攜着一團顏色略有差異的雲狀物體，那些物體都無一列外，散發着美味誘人的香甜味。

絲線退回到希凜身邊，而與此同時，被奪走惡意的人們，作為副作用，體內身下的，就是對希凜無限的愛意。

希凜兩臂撐在地上，緩慢坐了起來，他擡手将嘴角的鮮血給擦拭幹淨，舌尖倒是還是流血，不過讓他吞進了喉嚨。

手臂便絲線們游離在虛空中，希凜伸手拉了一根絲線過來，取下上面的惡意，就送進嘴裏。

他微微眯着眼睛，消瘦的下颚微揚，表情滿足又開心地咀嚼吃進去的水蜜桃味的惡意。

酸酸甜甜，相當可口，飽滿多汁，整個舌苔蓓蕾都是香甜的味道。

修長的脖子上，稍突的喉骨上下滾動，水蜜桃味的惡意順着食道往下墜落。

之後他拿過第二份惡意，第三份……

緩慢咀嚼，快速吞咽，一口氣吃了十份惡意。

肚子已經有鼓脹的感覺，希凜停下了進食。他手抓着絲線輕輕一拉扯，所有的血色絲線迅速往他右手掌心鑽進去。

收整好剩下的惡意，希凜從地上站了起來。

衣服扣子沒了，右手傷口再次裂開，就這麽走出去，必然會引起一些麻煩，希凜擡眸，看向站他對面那一張張癡迷沉醉的臉孔。

嘴角一揚，淺笑着說道：“我這件衣服沒法穿了，幫我另外找一件吧，多謝了。”

他話剛一落，被摁了暫停鍵的人們一半往外面跑，一半朝他圍攏過來。

那些圍着他的人，都眼睛發光，攝了魂奪了魄般，你推我我擠你。

“西林，穿我的，我衣服很幹淨。”

“我的，我的，穿我的。”

“我衣服是淺色的，和你身上那件差不多，西林，你穿我的。”

……

衆人七嘴八舌，都搶着要把自己衣服給希凜。

希凜冷淡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視線從面前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去。

他笑容加深，眼尾那顆血色紅痣泛出妖異鬼魅的色彩，他語氣很溫軟，但話尖銳：“你們都穿過啊，太髒了。”

衆人一時間啞口無言。

“被站在我面前，擋着我視線了。”

希凜腦袋略歪了一點，表情天真又無辜。

開始有出去的人返回這間廢棄的屋子，手上拿着有衣服。

他們奔跑着沖進來，推搡開圍在希凜周圍的人，把幹淨的衣服遞給希凜。

希凜倒是沒挑剔，随意拿了一件，脫了身上那件被扯碎破爛的衣服，随手扔地上，換上新的衣服。

修長玉白的手指，從衣擺下端開始，一顆顆系着紐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指上，看着他沉默地扣紐扣。

穿戴好衣服，希凜随手理了理弄亂的頭發，他邁開腳步，往門口方向走，周圍的人自動給他讓出道，然後他走一步，人群挪動一點。

在步到門口中間時，希凜意外停了下來，他身體筆直挺拔，沒有動，只是脖子往後方扭動。

“今天這裏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們沒有見過我，我也沒有見過你們。哦，還有，出了這道門，我希望以後你們中的所有，任何一個，都不要來企圖靠近我。我……不想看到你們。”

希凜面容春風和善地丢了這麽一句話，不管後面那些人神色如何，邁開大步，往操場走去。

不只他們一個班在上體育課，還有很多其他班級，他中間籃球場上有人在打籃球，希凜從旁邊經過，一個正準備投籃的人，看到他步伐極速，下意識瞥了一眼。

然後那人手上的籃球就被截掉了。

希凜目不斜視，對周遭一切注目和癡迷的眼神都視若無睹。

走出操場，再次去了校醫院。

重新包紮一番，在醫生無比關懷的詢問下，說傷口是在剛才吃東西時不小心碰傷的。

返回教室，那群被他抽取了惡意的人，都各自坐在自己座位上。

當希凜從過道裏經過時，那些迷戀的目光無聲追随着他。

“我算一下，你這次一次性抽取了二十一個人的惡意，差不多整個班級的三分之一。”系統在希凜坐下後，出聲道。

希凜拿出下節課要用的課本，打開到相關頁面。

似乎想起什麽來，他把手伸進課桌裏，掏出放在裏面的一個嶄新的手機。

左上角綠色的信號燈一閃一閃，希凜劃開頻幕，一條信息躍進視野。

打開信息，即簡單又獨斷專橫的五個字，放學後等着。

來信人一個字‘陸’。

希凜平靜看了一眼，關上手機。

“哎，速度太快了吧，我以為你起碼還得再等等，忽然這樣出手，會不會有點不妥？”畢竟人數太多，如果其中有一個将之前發生的事說出去，那麽希凜的身份也許會遭到人質疑。

希凜凝眸看着書上一個化學方程式，他倒是一點不擔心，這些人的惡意很普通，沒有一個同陸季安的一樣，所以他們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他們加起來的威脅性，還沒有一個陸季安的大。”希凜計劃着還是尋個機會，遠離陸季安，趁着現在彼此關系還不深，抽身的話，也會容易些。

“今天下午啊，正好周嘉也在，周嘉是主線啊，還有西林爸爸那邊，你準備什麽時候着手處理？”

“一步一步來，別着急啊。”希凜眼眸底笑意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