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程之餘眼看着邵珩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炙熱, 身子一扭就想逃離他的禁锢,剛一動就被他按住了, 她立刻用還能活動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帶些哀求:“別別……”
邵珩挑眉:“別什麽?”
程之餘眨眨眼, ‘別親了’三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邵珩松開箍住她下巴的手,起身退離了一段距離,沒為難她, 反倒點了點頭說:“不親也行,你乖一點,回答幾個問題。”
程之餘遲疑了下點點腦袋, 捂在嘴上的手仍是沒松開。
他又拿起那塊石頭問:“這是你的吧?”
程之餘看他一副只要她敢說謊就立刻親上來的模樣, 皺皺眉,艱難地點了點頭。
邵珩很滿意, 再次發問:“上面畫的是我吧?”
程之餘猶豫了下,邵珩的腦袋就往她這湊近了些,她只好認命地點頭。
邵珩愉悅地輕笑,身子還往她這壓, 程之餘就往邊上蹭。
他吊着眼梢,銜着笑問:“要跟老子好嗎?”
程之餘遲疑了, 邵珩一下子就拉下了她的手, 作勢要親。
“別別……你再這樣我就不答應了。”她急忙說。
邵珩停下:“我不親你就答應?”
程之餘狠狠閉了下眼睛,點頭:“嗯。”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輕笑聲,似汩汩流水,淌過心間。
程之餘緩緩睜眼, 剛睜開就見一抹黑影掠過,接着就被人捧着臉狠狠嘬了兩下。
“你你你……”程之餘氣得說不出話來。
邵珩掐了下她的臉:“老子就是問一下意思意思,你還真以為你有的選?”
程之餘鼓臉,邵珩最受不住她做出這種表情,之前一看到就要用手戳她臉,現在一看到就想親她嘴,要命。
但他這次忍了忍沒湊過去,怕真把她給惹急了。
反正已經逮住了這條魚,先圈養着,之後再徐徐圖之,拆骨入腹。
邵珩從桌上撈過煙盒,叼了支煙,用眼神示意了下桌上的烤鴨:“吃了,吃完畫畫。”
她現在哪還能吃得下東西啊。
“不吃。”程之餘氣鼓鼓地說。
“不餓啊,那先去畫畫。”
“不畫。”
“啧。”
程之餘把單詞書塞進書包裏,拉上書包說:“我要回去了。”
邵珩在她起身前拉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裏,攬着她不讓她動彈。
他用手夾着未點上的煙,低頭說:“吃完東西畫畫還是畫完畫再吃東西,選一個。”
程之餘掙了一下:“我都不選!”
邵珩不惱,摟緊她不讓她掙脫了。
“知道在美國都是怎麽确定戀愛關系的嗎?”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程之餘瞪着眼不搭理他。
他低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暧昧地說:“上/床。”
程之餘被這兩個字吓住了,憋紅了臉,眼珠子左右亂轉,慌得講不出一句話來。
邵珩挑眉逗她:“我們按照美國程序走一走?”
程之餘身體僵勁,眨了眨眼擡頭看着他怯怯地說:“……畫完畫再吃東西。”
邵珩笑,夾煙的手輕刮了下她的鼻子:“good girl。”
邵珩松開她,看着她利落地起身往後面的落地窗走,咬着煙點了。
小軟骨魚,老子要治你還不容易?
當程之餘拿着調色板站在畫架面前時,這場對峙最終以她的慘敗收場。
她臉皮子薄,和他的沒臉沒皮怎麽比?
她的心跳從剛才開始就呈不正常的加速頻率,一直到現在都沒恢複過來,心裏靜不下來,她就想着在畫裏得到寧靜,就跟從前的許多次一樣。
程之餘揮着畫筆在畫布上熟練地渲染,可這次卻沒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見效,她腦子裏亂得很,邵珩下午的一系列舉動都超出了她以往的生活經驗,其實認識他就已經超出了既往的經驗,她二十年來的人生裏從來沒碰上過這樣的人,更別提是相處了,所以從遇見他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被動地被他牽着鼻子走的。
可是為什麽她并不是那麽排斥?
邵珩轉頭見她拿着畫筆一動不動像是在發呆,出聲問道:“畫好了?”
程之餘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手一顫就把畫筆點在了畫布上,原本是要畫白雲的,可畫筆卻點在了湛藍的海洋上,突兀的一個白點。
她下意識地要去補救,腦子裏迅速地做出了判斷,蘸了顏料開始就着那個白點塗抹,不一會兒,一艘小帆船就航行在了海平面上,迎風起航。
“比上次多了艘船。”邵珩不知何時站在了邊上。
程之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她盯着那艘小帆船發愣,自從藝考後她再也沒有改動過這幅畫,一直繪塗着記憶中爸爸媽媽帶她去看海時的場景,今天是怎麽回事?
邵珩不知道她心中的彎彎繞繞,幽密曲折,見她停筆不動就說:“畫完了過來吃東西。”
“還沒呢。”她說。
程之餘拿了小型的調色刀,在刀片上抹上了藍色的顏料打算抹到帆船上覆蓋住它,把這幅畫修正回原來的樣子。
邵珩察覺到她的意圖,微皺了下眉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把船弄沒了?”
程之餘點頭:“嗯。”
“為什麽?”邵珩再看了眼那幅畫,盡管他不懂繪畫,但是攝影和繪畫有異曲同工之處,內容和構圖上還是能多少看出點東西的。
這艘船在他看來并不會損害畫的整體觀感,反而增添了一個點綴,畫面顯得更加充實又有一定的留白。
程之餘沉默了下說:“我不喜歡。”
邵珩有些意外,這句話太主觀了,并不符合一個畫者的身份。
他還是松開了手,其一他是外行人沒理由指手畫腳,其二,啧,千金難買她喜歡。
程之餘的手能夠活動了,她握着調色刀湊到畫前,停了停,到底沒忍心下手。
半晌,她收回手,默默地把調色刀放下。
邵珩挑眉:“又不改了?”
程之餘悶悶地回應:“嗯。”
“還畫嗎?”
程之餘看了眼畫:“不畫了。”
邵珩察覺她情緒忽然有些沮喪,伸手捏了下她的後頸,在她受驚回頭看他時問道:“餓了?”
程之餘縮着脖子躲開他的手。
邵珩笑着收回手:“去洗手。”
收拾好東西洗完手,邵珩按着程之餘坐下吃東西,她在他的盯視下勉強吃了幾口肉。
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後,程之餘說:“我要回去了。”
邵珩看了眼還剩下的肉:“吃這麽點。”
“飽了。”程之餘拿過書包抱着,“我想回去了。”
邵珩見她抿着嘴,雙眼望着他有種慘兮兮的感覺,笑了:“我還能不讓你走不成,你這是在暗示我要挽留你?”
“……”和沒臉沒皮的人說不來,程之餘默默地背上書包起身往門口走。
邵珩抄起鑰匙跟上她。
還是一路走回去。
邵珩散漫的走在她身邊,偏頭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攥着兩條書包帶子的手上,不大正經地說:“小魚兒,拉個小手?”
程之餘攥着帶子的手緊了緊,往旁邊跨了步:“不要。”
邵珩跟着往邊上跨了步,他的步子比她大,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比剛才來得近了。
“啧,親都親了,牽個手還不願意?”
程之餘耳熱:“你別說了。”
邵珩心情不錯,雙手枕在腦後走:“臉皮真薄。”
程之餘憋悶,真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嘛。
邵珩今晚是跟着她一起進的清大,程之餘不滿地抗議了下,根本沒用,他自是緊跟着她走,看她一臉憤憤,他十分自得。
走了會兒,程之餘發現他難得地安靜,不禁擡頭去看他,他正拿着那塊石頭趁着路燈在端詳着。
程之餘一見到那塊石頭心裏就發悚,忙別開眼。
“這是上個月畫的?”邵珩問。
“……”程之餘裝聾作啞。
邵珩嗤笑:“早就看上老子了還不承認。”
程之餘臉頰發燙,還是不搭理他。
“每天都帶在身上?”
“……”
“這麽喜歡我?”
程之餘見他越說越得意,忍無可忍伸手去搶那塊石頭:“你還我。”
邵珩手往上一擡她就夠不到了:“啧,怎麽還搶呢。”
“那是我的!”
“是你的,老子就是你的,沒毛病。”
“!!!”
邵珩見她又鼓着嘴不說話,拿着石頭在她眼前晃了下:“真想要?”
程之餘狠狠瞪着他。
邵珩噙着笑,戳了下她的臉:“老子人都是你的,還要塊石頭幹什麽?”
程之餘氣得轉身就要往宿舍走。
邵珩熟練地拎住她的書包把她調轉回來:“給你給你。”
他把石頭遞過去,程之餘擡眸看他一眼,伸手去拿,剛碰到石頭就被他拉住了手。
邵珩把她拉近,一手捧着她的臉,低頭彎腰飛快地在她嘴上親了下:“真正的goodbye kiss。”
程之餘又愣住了。
邵珩松開她,把那塊石頭在手上翻轉了下塞進了兜裏,眉一挑說:“定情信物還是留在我這吧。”
又被耍了。
程之餘攥了攥拳,咬咬牙蹦出兩個字來:“混蛋!”
邵珩掐她的臉:“乖,回去多學幾個罵人的詞。”
程之餘拍開他的手,瞪他一眼轉身趨步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裏,她的心跳聲還十分明顯,胸腔裏似乎被放了顆□□随時都要爆炸一般,她喘着氣,只覺得臉頰,耳朵都燙的慌。
“之餘,之餘……”
“……啊?”
張儀道:“你怎麽了?我喊你好幾聲了都沒應。”
“……沒什麽。”
陳夢楠看她說:“去跑步了?怎麽臉這麽紅。”
程之餘不知道怎麽回答。
王雅琴見人到齊了,就說道:“學院後天要檢查宿舍衛生,我們明天抽個時間一起來打掃下宿舍吧。”
張儀:“好啊。”
陳夢楠:“沒問題。”
王雅琴看向程之餘:“之餘,你呢,明天有沒有空?”
程之餘握了握手,咬了下唇瓣,最後眼一閉轉身朝着張儀和陳夢楠說:“小儀,楠楠,接下來兩個月的宿舍衛生麻煩你們了。”
一片死寂。
張儀率先從十級震驚中回過神來:“不是吧?”
陳夢楠随後:“卧槽?”
王雅琴瞪眼:“excuse me?”
作者有話要說:
哦,突然想起今天是520,還挺應景的。
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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