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同居生活

兩個人回到家, 賀明月抱着自己的小書包，噠噠噠跑進顧銘烨的卧室, 兩本書放床頭, 洗漱包放衛生間, 睡衣挂上, “吱溜”一下鑽進被子裏，滾了三滾，深吸一口氣，對着才進門的男人說：“這裏，是我的。”被子裹得緊緊的，生怕顧銘烨拽她出去。

顧銘烨看着她雀躍又閃亮、期待又害怕的眼睛，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很想體驗和女朋友住在一起是什麽感覺，心一軟，“晚上不許胡鬧。”

“嗯嗯嗯嗯……”賀明月點頭如蒜, 又滾了三滾, 從被子裏出來, 站在床上，去抱顧銘烨，“絕對不打擾你工作。”親他一口, 活力滿滿跳下床，接過司機手上的箱子, 甜甜一笑：“謝謝王叔，剩下的我來吧。”自己推着箱子進卧室。

賀明月把黃色小鹿水杯放在他工作臺上，看了顧銘烨一眼。顧銘烨神色如常。

賀明月把妝奁放在陽臺旁桌子上, 看了顧銘烨一眼。顧銘烨神色如常。

賀明月把小內內小衣衣放進櫃子，看了顧銘烨一眼。顧銘烨正好接了一個電話。賀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床頭櫃，塞了一個粉色小包進去。顧銘烨回過頭，她沖人甜甜一笑。

賀明月把粉色佩奇豬放在床頭，看了顧銘烨一眼。顧銘烨正好接完電話，撈過人輕輕咬了一口，咬到鼻子上，他笑：“愛放哪兒放哪兒，看我做什麽？”

賀明月是一邊蠢蠢欲動想要侵占男人的私人空間一邊又惴惴不安怕他介意，所以才會占一個地方看他一眼。顧銘烨話一出口，賀明月心安了，又有一點兒不好意思：“會不會很幼稚？”

“不會。”

賀明月以為她是在侵占男人的私人空間。但顧銘烨完全沒有這麽想。顧銘烨和她想的恰恰相反——這不是賀明月在侵占他的空間，而是他占有了賀明月。他像一只故意裝睡的獅子，看着小白兔将它生活的東西、心愛的東西慢慢搬進獅子窩裏，小白兔以為它占有了新家，心裏美滋滋。裝睡的獅子緩緩堵住窩口，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心裏同樣美滋滋。

賀明月毫不客氣，一會兒就把原本冷冰冰仿佛性冷淡一樣的房間變得五彩缤紛起來。上次兩個人抓的無數玩偶，終于不用擠在黑黢黢的袋子裏長年不見日月，每一個玩偶都各得其所。賀明月滿意極了：“這裏，是我的！”

顧銘烨看着完全變樣的卧室，心裏徒然生出一種強烈飽滿的激動感，他從後面抱住洋洋得意的小姑娘，一個熾熱的吻落在她後頸上，賀明月身體一顫。

“你，是我的。”嘴唇貼着肌膚，吐出的音節模糊破碎，卻顫栗着鑽進兩顆心髒裏，使兩個人的心都滾燙起來。

賀明月仰起頭，着迷地看着他，目光缱绻，“是你的。”四片嘴唇相觸，溫柔又激烈。顧銘烨抱住她，将人狠狠按在懷裏。賀明月仰着頭，勾住他的脖子。

正吻得難舍難分之際，門口傳來尴尬的輕咳聲。顧銘烨擋住人，将賀明月腦袋按着，側頭。

阿姨笑眯眯：“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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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月在男人胸口擦了擦口水，平複了一下心跳，從他懷裏伸出一個腦袋，臉蛋兒紅撲撲的，“我們馬上就下去，謝謝您。”

阿姨走後，顧銘烨按着人又狠狠吻了兩下。賀明月偏頭看他，覺得顧叔叔這回特別激動，但是又不知道為了什麽。

吃完飯顧銘烨去書房工作，賀明月要做PPT，顧銘烨以為小姑娘一定會賴過來一起，結果沒有。賀明月乖乖回了房間，中途一次也沒來打擾他。

顧銘烨工作心不在焉。總忍不住分神去想賀明月此刻在做什麽。一會兒想象她看着書，腦袋一點一點地在等他，一會兒又想象她已經鑽進被子裏睡着了，小小一團，像貓兒一樣。

想着想着就坐不住了，撓心撓肝地癢，“啪嗒”一下關了電腦，裝着淡定回了卧室。

一進門，賀明月側頭沖他甜甜一笑：“工作忙完了？”顧銘烨倒吸一口涼氣。

賀明月穿着金色真絲細吊帶裙，貼身剪裁，曲線玲珑。她趴在床上，小腿翹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小內內若隐若現。看到他回來，非常懂事地鑽進被窩，隐藏所有風情，被子拉到下巴，很是正直：“這就是我日常穿的睡衣。”像生怕他看見，又伸出白白的胳膊，将被子壓得嚴嚴實實。

見她确實老實，顧銘烨不好說什麽，洗了個冷水澡，鑽進被窩睡覺。

顧銘烨原本以為拉了燈，蠢蠢欲動的小姑娘就要開始搞事了，但除了一個軟軟的晚安吻，賀明月睡在一邊，乖巧極了，不一會兒就傳來睡着的呼吸聲。

顧銘烨莫名有些失落。或許我真的是M？他又等了半天，等賀明月睡着了不自覺滾進懷裏，等啊等，等啊等，沒有。

賀明月睡覺安分極了，連一個翻身都沒有，也沒有睡覺要抱東西的習慣。

最後男人蹭啊蹭，蹭到床中間，輕輕拉過她，抱進懷裏。

過了一會兒，顧銘烨又主動将人放開了，默默起來，重新沖了一次冷水澡。

總裁文不科學，說好的每天晚上都抱着睡呢。抱着心愛的女人硬一晚上？不，他做不到。

重新洗了澡後，顧銘烨乖乖睡一邊，親了親她，“晚安，小月亮。”

第二天，顧銘烨随着生物鐘醒來，發現賀明月被他抱着。他不僅把人抱得死緊，雙腿也霸道地夾着，小姑娘睡得很沉。

顧銘烨：“……”

更尴尬的是，已經過了青春期，已經很久沒有那啥的人，小弟弟雄赳赳氣昂昂，高聲唱着：“我還年輕……”顧銘烨心裏暗罵一聲：“不争氣的東西！”

這個時候，懷裏的人嘤咛一聲，長腿動了動，正好蹭過他那裏，嘴唇也無意識地貼過他唇角，又翻了一個身，屁股直直貼着他，狠狠伸了一個懶腰，聲音朦胧：“幾點啦？”

顧銘烨深深呼吸一下，退後一點，拿被子捂住下半身，聲音暗啞：“七點。”

賀明月皮膚是真的白，金色真絲睡裙閃着光，好像将人襯得更白。白白的腿，白白的肩膀，白白的美背，白得人頭暈目眩。顧銘烨用被子裹住她，眼不見為淨。

她坐起來，“我今天有早課。”從被子裏鑽出來，趴在顧銘烨身上，啾了一口，“早安。”顧銘烨額上青筋暴起，将人提下床，跟着坐起來，敷衍地吻了一下，“早安。”熱到爆炸。

賀明月光着腳，光着腿，慢慢走去衣帽間，一步一步曼妙多姿，顧銘烨狠狠吐出一口氣——一定是故意的！

賀明月背對着他，彎腰找衣服，像是想到什麽，先套了一件長針織衫，長到腳踝那種，回過頭看了顧銘烨一眼，那眼神好像是說“我很乖哦，絕對不亂來”，顧銘烨心裏邪火更甚，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完了，現在穿有什麽用！

然後她拉過衣帽間的門，将顧銘烨隔絕在外，“我換衣服啦，不要開門。”

顧銘烨是不會去開門的，但是一想到賀明月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脫得赤條條，站在他曾經裸身換衣服的毯子上換衣服，心裏那股火呀，蹭蹭蹭快要燎原。

偏偏這個時候，門打開了一條縫，小姑娘湊出一個小腦袋，朝他乖巧一笑：“顧叔叔，你背過身去，我忘了拿內衣……”

顧銘烨緊緊盯着她：“故意的。”

賀明月眉頭皺起來，一臉嚴肅：“你不要亂說！我要是故意的話，要不直接就跑出來，殺你個措手不及，要不就撒嬌叫你幫我拿，現在我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又叫你轉身過去我自己拿，故意什麽？”

顧銘烨眉頭緊皺——好像是這個道理。他轉過身，聽見身後腳步聲，聽見衣櫃打開的聲音，腦海裏止不住想象身後是怎樣一副景致。

啊，好煩。

等賀明月重新回到衣帽間，他起來粗暴地喝了兩杯水，稍稍壓住心火。是他想多了？是他心裏有鬼？

賀明月拉開門出來，穿得中規中矩。男人心裏的煩躁感又少了一點。

小姑娘急急忙忙跑進衛生間，一邊放水一邊擠牙膏一邊說：“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不要急，慢慢來，我送你。”

賀明月以旋風般的速度洗漱完畢，跑出來勾住他脖子，笑眯眯：“謝謝顧……”嘆一口氣，“這麽年輕的一張臉，怎麽喊得出口。”

顧銘烨笑：“那換一個。”

“顧美人？”

男人黑了臉。賀明月朝他笑。

顧銘烨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牙膏沫，“小花貓。”賀明月飛快跑開，“真的要遲到啦！”

顧銘烨送她去學校，賀明月在車上也安分無比，兩個人只是在分別前接了一個小小的吻，顧銘烨直直看着她，說：“昨天很乖。”

賀明月笑：“本來就乖。”看他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笑得更厲害，湊近了說，“顧美人兒你反思一下。”

“嗯？”

“淫者見淫。”

賀明月心情愉快地走在學校銀杏大道上。《孫子兵法》第十六計雲：“逼則反兵，走則減勢。緊随勿迫，累其氣力，消其鬥志，散而後擒，兵不血刃。”是曰“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