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小青的苦悶

小青回來的時候，帶着一臉的憔悴與苦悶，顯然她并沒有遇見什麽好事，不僅如此，她看起來似乎變得低沉了許多。

消失了兩天不見的小青再次回來了，白素貞當然開心，畢竟小青是去找了散財童子，而誰也不知道觀音大士在見到了小青之後會又怎樣的反應。

因此在見到了小青之後，白素貞不是不高興的，在小青一進入家門的時候她就迎了上去：“小青，你回來了？”

見到白素貞，小青的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姐姐。”

原本白素貞見到小青的确是很開心，可是現在小青的狀态卻并不太好，這又讓她擔心了起來：“小青，你怎麽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這個問題，小青的臉上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姐姐，阿財他……”

白素貞心下一沉，難道說觀音菩薩真的洞悉了善財童子的內心？所以善財童子被懲罰了？只是那個“懲罰”究竟是什麽？看樣子好像十分嚴重，不然的話小青絕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白素貞不着痕跡的牽住了小青的手：“先別急，我們慢慢說。”這樣說着，白素貞拉着小青到了客廳裏坐下來，這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青微微嘆了口氣：“說來話長了，我在離開杭州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往紫竹林……”

小青知道，假意傳達觀音大士的旨意會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如果說閻王并沒有相信善財童子或許還好辦，可是這天上底下的神仙妖怪們誰不知道善財童子是觀音菩薩坐下的人？誰又敢質疑善財童子說的是假話呢？

畢竟，誰也想象不到善財童子會假傳觀音菩薩的意思吧？

但是這件事畢竟隐瞞不過觀音大士，先不說觀音大士願不願意幫她和姐姐解決這件事情都好，阿財的所作所為完全是沒有經過觀音大士的同意的，觀音大士又怎麽可能對這種事置之不理呢？

小青趕去紫竹林的時候，善財童子正跪在觀音大士的蓮花臺下向觀音大士認錯。

當她闖入紫竹林時，剛好聽到了觀音大士對善財童子的詢問：“善財童子，你可知錯？”

善財童子根本就沒有分辨什麽，只是點頭回答道：“沒有經過觀音菩薩的允許就擅自做主，我的确是做錯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青風風火火的開口了：“慢着，觀音大士，善財童子是為了幫我們才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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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財童子似乎并沒有想到小青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因此在小青開口說話之後，他詫異的轉過了頭去：“小青？”

她怎麽會來到這裏？他不是已經和白素貞說好了嗎？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小青的。

但觀音大士是誰？她早已洞悉了一切，又怎麽會不知道小青會來到這裏呢？

觀音大士朝小青微微點頭：“小青，你來了。”

見觀音大士的臉上毫無一點情緒波動，小青有些急了：“觀音大士，阿財是為了幫我與姐姐這才做出了這件事，請您不要責罰他！”

但觀音大士又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小青說服？她微微嘆了口氣：“此次他為了幫你們可以說出這種話來，那麽下次善財童子為了幫別人依然可以這麽說，我又怎麽能夠輕易饒他？況且修行之人心無萬物，善財童子理應知道這一點才是。”

小青急了：“阿財不會這麽做的，他只是因為和我和姐姐處的好才會這樣而已！”

善財童子不由苦笑，這個小青真是越幫越忙，不過算了，無論小青如何替他解釋都好，觀音菩薩已經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了，她絕不會因為小青的解釋而動搖的。

觀音微微勾起嘴角：“只是因為如此麽？”

善財童子在心中苦笑，又怎麽會只是因為如此？

若在杭州城裏的只有白素貞并無小青，他或許并不會冒險做這種事，其一是因為他知道白素貞有多少斤兩，應該不會出事才對，其二……

雖說他與白素貞在紫竹林中相處了1000年，可到底感情卻沒有只相處了500年的小青好，所以他絕不會為了白素貞冒險做這樣的事。

觀音微微搖頭，不知是在為小青的天真感到無奈還是在為跟着自己幾千年的童子感到惋惜，她知道白素貞命中有一劫數，卻未想到自己身邊的人也有一個劫數。

這大概是因為……善財童子跟了自己幾千年從未改變過的原因吧！

世人都說觀音大士能掐會算，知道天地之間所有的事，可是又有誰知道她也會犯錯呢！

“小青，你不必再說了，善財童子已然犯錯，這一點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不僅如此……”

觀音将目光放在了善財童子的身上：“善財童子，你不但假借我的名義傳達命令，并且還妄動凡心，你應該知道，神仙最忌諱的便是此事。”

善財童子微微點頭：“是。”

但小青卻吃了一驚：“妄動凡心？阿財，你怎麽會動凡心呢？”

善財童子看向小青，她才只有500歲而已，就算随着白素貞去到了凡間，在紅塵俗世當中待了這麽久，但是卻還是什麽都不明白。

但善財童子卻又并不想要她明白這些，因為一旦明白了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命當中平添了許多煩惱。

“小青，你不必明白這麽多。”

最終，善財童子是這樣對小青說的。

小青不解，為什麽善財童子對她這麽說，他動了凡心？也就是說他喜歡上了誰了嗎？為什麽這個認知讓她有些難過，讓她的內心堵了起來。

見善財童子與小青二人的互動，觀音大士不由微微搖頭：“罷了，善財童子，你既然已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我也不再說什麽了，只是你已然動了凡心，天條之中是萬萬容不下你的，從今日開始，你不再是我坐下的童子了，你也不再在衆仙之內，下凡歷劫去吧！”

這樣說着，觀音揮了揮手，小青連忙阻止：“別……”

然而她開口太慢，盡管她很快就從剛才得知的消息當中回過了神來，可到底善財童子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觀音大士看向小青：“小青，你也回去吧。”

小青幾乎是在失魂落魄的情況下離開了紫竹林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來的，她的腦海當中只生下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善財童子不再是觀音坐下的童子，他下凡歷劫去了，她找不到他了。

聽完了校慶的回憶，白素貞陷入了沉默當中，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小青，同時，她也更加領會到了“仙家無情”這個說法，善財童子已經跟在了觀音大士身邊好幾千年，比她與小青所在的時間都要長，可是觀音還是讓善財童子下界去了不是嗎？

她早知道這一切的，人只能與人相戀，除此之外的愛情都是不能被容忍的，而神仙是不能動凡心的，一旦動了凡心便進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可無論是前世的她，還是現在的善財童子，明明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被允許的，可是還是要去做。

愛情這玩意兒，由不得自身來控制不是嗎？

白素貞雖然不說話了，但小青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開口說道：“姐姐，‘喜歡’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阿財會動凡心？他到底喜歡上了誰？”

白素貞抿了抿唇，小青問的問題她一個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對小青說善財童子喜歡上的就是她？

就在白素貞考慮的時候，小青卻沒有耐心了：“姐姐，你告訴我吧！還是說你也不知道？”

白素貞閉了閉眼，她開始掙紮了，善財童子下凡歷劫，變成了一個凡人，可小青還是蛇妖，人與妖不能相戀，她就算告訴了小青，這兩個人之間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吧？

可是要是不告訴小青……

白素貞看向了小青，她眼中有着難耐的苦悶與糾結，還有渴望得知一切的神情……

白素貞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小青，善財童子他喜歡的人其實就是你啊！”

“诶？”小青愣了愣，顯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或許你并不明白，但是小青，我卻看的很清楚，善財童子那次并不是來幫我，而是幫你的，在他的心中，顯然你比較重要，我想這是因為你們兩個在紫竹林時就一直很親密的原因。”

“喜、喜歡到底是什麽？”但直到現在，小青也并不明白，而且，為什麽阿財會喜歡她？為什麽她一點也并不知道？

白素貞不由嘆了口氣：“這樣的感情是很難解釋清楚地，有些時候你會無意識的在意一些人，會想要看看他過的好不好，也會想要幫他解決身邊的麻煩，在他的身邊出現其他女孩子的時候會覺得難受，胸悶，我想……這就是喜歡吧？”

無論是“喜歡”還是“愛”，人類的感情實在是太難定義，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解釋的問題，她也并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對小青說明才好。

然而，在聽到了白素貞的解釋之後，小青的表情卻變得奇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