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再見

習慣選擇孤單還是害怕背叛

為何人總是要留一些遺憾

“對不起，雁子，我知道都是因為我……”林子玲低聲地說。

“哪能怪你，我們本來就不可能。”張雁低下頭，快速的打斷她。林子玲沉重的看着張雁，突然間恨透了孟子寒。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就不會自殺，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給張雁造成這樣的麻煩，他們也許就真的可以在一起。

“不說了，吃東西吧。這裏的湯包最有名了，記得讀大學時，你最愛吃頂記的花旗參小籠蝦包。”提到頂記，張雁尴尬的對都會林子玲笑笑，這難免讓兩人會想起孟子寒。

“我很久不吃頂記了”林子玲淡淡的說，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

“那好，嘗嘗這個。這個雖比不得那個，可是請的是老字號的師傅，全手工做的，一個餃子有三十六個褶子，湯汁濃郁，肉質爽滑，皮薄韌性強。嘗一個吧？”張雁給子玲夾了一個。

“瞧你說的，好像包子是你家做的一樣。”林子玲笑着咬了一口，果然味道好。

“嗯，真好吃，”她一邊說一邊快速的吮了口湯。“湯頭也太鮮了。有點粘粘的，不像別的店裏的，只是清湯。”

“那是因為包子餡裏面有豬皮，絞碎的豬皮在熱力的作用下就會化糊，成為濃郁的湯汁。”張雁解釋給她聽。

“看不出來，你在外國待了幾年，還知道包子的做法。”子玲打趣她。

“傻瓜，你不知道這個酒店是我開的啊？這個做包子的師傅我找了好久，在個小巷子裏找到他，人家三顧茅廬，我九顧都有，他才肯來我這裏幫忙。”張雁得意的說。

“你開的？這，可是S市現在最豪華的酒店啊？”林子玲吃驚地看着張雁。張雁得意地笑着不語。

“雁子，你可真能幹。不像我，這麽沒出息。”曾經自己是D大最風光的學霸，如今為了一份對方根本不在意的感情把自己弄得如此地步，她不是不神傷的。

這句話觸動了張雁，她也靜下來。兩人沉默了一會，張雁才小心翼翼地問，“玲子，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想他嘛？”

窗外有點陽光灑進來了，這裏的天氣和G市完全不一樣，一年到是有三個季節都是下着蒙蒙的細雨，今天這樣難得的天氣，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許多。街上的女孩們的皮膚也好得像要透出水來，一張張美麗年輕的臉在陽光下張揚着，相比之下，林子玲從落地窗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樣，心中感嘆時光真的就這樣流逝了。

她拿出面前張雁的煙盒，抽了一根煙，味道不是以前的那種濃烈，是種淡淡的薄荷味。“你換煙了？以前抽的不是這個牌子？”她略帶着惆悵地問，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那個問題。

“是啊。在英國時抽上的，國外找不到以前抽慣的牌子。剛開始也不習慣，這兩年到是離不了了。抽慣了這個牌子了。”張雁給她點着了煙，“五年過去了，很多事都會變，而且是真的在變。”張雁意有所指地說。

“我不知道怎麽說，真的。”子玲吐出一個煙圈，用手撐住下巴，眼神迷茫地說。

“我其實知道，自己應該早點走出來，五年過去了，他一次都沒有來找過我。說我沒有灰心，我自己都不相信。就算是有夢也醒了。可是，在遇見他的那一刻，那種痛苦，那種悸動，是騙不了人的。”

張雁略帶愛憐的看着她的眼神，讓林子玲其名的沮喪。“他打算要重新追求我。”

“你同意了？”張雁挑眉望向林子玲，子玲看到她這個樣子知道是她不高興的表現。

“沒有。”

“那，你在後悔沒有答應他？”張雁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沖動的小女生了，幾年的商場浮沉把她鍛煉的波瀾不驚。她已經從林子怡那裏知道孟子寒找過林子玲，她就等着林子玲自己來告訴她。她知道林子玲不說，她逼也沒有用。

“不，雁子，不要這樣說。我不想再在一起了，我折騰不起了。”林子玲有些承受不住她的尖銳。

“哼！”張雁冷笑一聲，“他以為自己是皇帝嘛？想和你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你不會以為他這幾年會像你一樣守身如玉吧？你看過八卦雜志沒有，他的身邊從來不缺乏女人。”張雁的口氣不太好，“你，清醒一點！”

林子玲本來內心深處那一點小小的羞怯，一點點的希望，突然就被這樣給扼殺了，她也知道張雁說的是事實。雖然自己拒絕了他，只是不得不承認，面對青春年少時狂熱愛過的戀人，自己還總是有幻想，心裏總是有期待。

張雁看着她，自己也抽了一根，不一會兒，包廂裏就雲霧缭繞起來。這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要不是張雁的秘書提醒她晚上有個飯局，她還想和子玲多坐一會。

“雁子，我知道你對我好，真的，我不知道用什麽來回報你。”說着林子玲的心也酸起來。

“子玲，我怎麽對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麽對自己，你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麽樣子了？打扮好一點不會給自己帶來毀滅性的後果的，你相信我。”張雁難過的看着林子玲，想着當年她的絕代風華，心裏就像貓抓一樣的難過。

“算了，就這樣吧。我都習慣了。不想改了，雁子。”她的聲音像老僧入定一樣的沉。

“還有點時間，我帶你去買點衣服吧，我回來也沒有帶什麽禮物你。”

“不用了，雁子。”她對買衣服這種事一向是興趣闌珊。

“這也是我的心意，要不我就不去開下午會了，你也不想一大堆老頭子等我吧？”她眨着眼，帶着笑意。

“我是怕你這幾年的品味不行了，還是我陪你去吧。”張雁推着她上了車，來到一家熟悉的品牌店。

不一會功夫就打包了幾大包衣服，換上新衣的林子玲人突然就變了，小小的身子骨，在長裙的映襯下更加讓人覺得憐愛；去掉了難看的大眼鏡，那精致的面容和冷豔的大眼睛勾魂攝魄，她好像只轉了身又回到了大學時代的林子玲。品牌店的小姐被換完衣服後的林子玲驚豔住了，“小姐，你長得比明星還好看。”她由衷的稱嘆。

張雁眯起眼看着林子玲的樣子，又複以前的美貌，長期的憂傷讓她的身上散發出古典的哀怨氣質，殺傷力不止增了一個等級。張雁的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孟子寒，你別以為你想要的就能得到。”

“喲，雁子，回來了？”突然一個男聲叫住張雁。

林子玲順聲音望去，一個高大的男人，那樣張狂的樣子，薄的如片的上唇微微翹起，那雙狹長的桃花眼閃動的流波四動，不是淩風還能是誰。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他又換了女友。他身邊依偎着一個身材火爆的美女，大波浪的長發，猩紅的唇，真是尤物。緊緊地靠在男人的身邊，狀态十分親呢。

張雁依然坐在沙發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風少，怎麽每次看到你，女人都不一樣？”

只見他身邊的女人面色一紅，癟着嘴不作聲。

“哪裏，開玩笑。最近好嘛？”對着張雁說，淩大少的眼睛卻直直的盯着林子玲，今天她穿的這條裙子很美，美得像有仙氣。他開始感覺自己的心又怦怦的跳得飛快，好容易壓下去的思念，在這一刻被林子玲這條仙氣十足的裙子碾的飛灰煙滅。他在心中嘆了口氣，“罷了，這是上天注定，何苦來要和好運氣作對呢？”

他慢慢地坐下來，靠近張雁，依着沙發背，伸直長腿，樣子潇灑又帥氣。有意無意發出的男性魅力，把專賣店的偷看他的小女生羞得臉通紅。

“少來。淩風我和你說，別惹你不應該惹的人。”張雁瞟了一眼林子玲，小聲地說，“我不會再讓孟子寒這混蛋傷她的心了。我也不願意和混蛋的朋友見面。”

淩風英俊的臉龐抖了抖，面色尴尬，有些讪讪的說，“幹嘛把我也算進去？”

“行了，我還有事，你找你的女人去吧。”張雁不客氣地推了一把淩風。“小姐，買單。”

“哦，我們總經理已經幫您簽單了。”專賣店的小姐指着淩風，恭敬地說。

“小小意思，我的店。”淩風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樣子，眼神不停地在林子玲身上打轉。

“那怎麽可以。”林子玲小聲地說，不太願意和淩風扯上關系，她實在不習慣他的眼神，上次以後，兩人确實沒再見面。

淩風沒有忽略這句話，眼神一暗，忽然又痞笑起來，“林小姐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願意的話，可以請我吃頓飯啊！”

“哼！這點錢就想人請你吃飯，不說了，走。”張雁一下子識破他的圖謀。

“哎，張總，大家從小一起長大，不要這樣。就算不戀小時候的情份，生意場上總是要碰面的。”淩風難得的正色，攔住張雁在店門口。淩氏在G市和S市的官場和商場都極有勢力，張雁不得不考慮他的話。

張雁默不作聲，電話又響起了，是秘書催她去開會。

“子玲，真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有個會要開。我不能送你了。”張雁抱歉地說。

“你先走吧，我送她。”淩風馬上說。

“那我怎麽辦啊？”被忽略的美女不甘心，淩風堆笑的臉突然冷得像冰一樣，眼神淩厲地看着她，然後淡淡地說，“你自己回吧。”美女吓得面如土色，仇恨地盯了一眼林子玲，扭着好看的臀走了。

看着張雁的車遠去，淩風拉着林子玲，“走吧！我車在地下車庫。”剛上車，淩風就正色的對林子玲，“我不是誰的朋友，我可以任何人的朋友。嗯？”他意味深長地說。“而且，我那個建議，仍然有效。”

林子玲這才明白感情他是玩真的，這麽久了，她以為他早忘記這件事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躊躇了會。

“你別裝傻，好不？這樣就沒意思了。”他并不着急開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着方向盤，一下一下的。“我說的是，你做我女朋友的事。”他開始有點不耐煩了。這不應該是他印像中的林子玲，她從不會這樣拿喬，難不成世事把她也變了。

他轉過頭來毫無顧忌的看着林子玲，想看清楚她來。

她有些詫異他突然的凝視，來不及收回的眼神，清澈的像山間的清泉，淩風甚至在那小小瞳孔上看到自己，他有瞬間的失神。

“我以為你說着玩的。”林子玲慢慢的說。

“那現在你知道了，不是玩的，你怎麽想？”他似乎很懂得步步緊逼，不給她後退的空間。

林子玲沉默了，她不能給出承諾。

“靠，小爺就煩你這個樣子。”這長久的沉默讓他明白，她還是以前的她，盡管他不喜歡她這麽倔強，這麽死心眼。可他偏偏就喜歡上這個性格了，真是見鬼了。

“子玲，我以後打電話你，你接好嘛？”他總是想要更多。

“我，”有幾個晚上，總有個電話打過來，響幾聲就挂了，她開始以為是打錯線，可是每次都是同一個號碼，她大概猜到是誰了。只是不太有把握，沒想到今天他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林子玲有點弄不明白，就算自己不和孟子寒在一起了，可是淩風是孟子寒最好的哥們，自己是不願意再和他相關的人在一起的，難道他不明白嘛？

淩風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他根本不在乎她想的這些黃東西，“行嘛？”這突然掉下來的好運氣，他不想錯過。

“好。”接個電話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她爽快的答應下。

“那好，明天我來接你，你請我吃飯，就這麽說定了。”他得意地笑。

“啊！”怎麽就定下來吃飯了。

淩風突然覺得張雁回來對于他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消息，他臉上的笑容像小孩子偷吃了糖一樣滿足。

愛很簡單但心只能孤單

随風帶走的只剩下一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