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3.所謂殘念系美人

“我是一家之主，紫原是我的妻子，綠間是我的丈夫。桃井是我們家的長男，黛和黃濑是連體嬰……不，雙胞胎，是我們這個家的次女與三女。黑子是最小的幺女。這樣的設定沒有問題吧？”

赤司臉上那滿面的笑容宛如會自動發光的光源體一般，照得衆人都不自覺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忘了開口。

見衆人都沒有說話，赤司滿意地點頭：“那麽就這樣決定了。”

“哎哎哎？！那我呢？！我呢？！”

見自己被排除在了“家族游戲”之外，青峰發出了大聲的抗議。

“……啊，說起來青峰你也在呢。”

“我從一開始就在啊？！”

青峰忍不住吐槽一臉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存在的赤司。她雖然不明白赤司為什麽要故意忽略自己，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赤司明顯是在以欺負她為樂。

“那青峰就做寵物吧。拜托你了哦，寵物小姐～”

短短的兩句話讓青峰的脖子上挂上了看不見的項圈與狗牌，有種自己被關進了狗狗小屋裏的錯覺，一臉黑線的青峰大聲叫了出來：“哈啊————？！寵、寵物？！”

“噗……”

一旁的桃井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黑子等人也因為憋笑而肩膀顫抖個不停。繼續黏在藍身上的涼香把臉埋在藍的手臂上，看樣子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臯月你這個混蛋笑個屁啦！！”

惱羞成怒，青峰一邊擡腿向着桃井的小腿踹去，一邊繼續用大嗓門朝着赤司喊：“為什麽只有我是寵物？！”

“好痛！”的慘叫聲中，赤司回答：“野生動物比較适合寵物的角色而不是人類的角色吧？”

青峰仿佛聽見了自己的腦袋被語言的利劍戳出血來的“噗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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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部室裏黑子的更衣櫃門上多了一個拳頭印。”

記憶被赤司的話所喚醒，青峰依稀記得上個月自己在one on one輸給了男子籃球部首發之一的男生後，自己到部室裏換衣服的時候為了發洩情緒便随意朝着手邊的更衣櫃揮拳。結果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更衣櫃的門上留下了深深的凹槽。

（……原來那個櫃子是阿哲的嗎？）

青峰不自然地将頭扭到了一邊。

“上周我們女子籃球部和男子籃球部三軍共用的體育館裏有一個籃框被整個拽了下來。”

（那、那是籃框老化的原因……不是我的錯……）

心中為自己辯解，青峰卻是清楚籃框會在女籃部的成員們進行日常練習的時候整個被自己拽下來的原因多半是之前自己有事沒事就拽着籃框把籃框當單杠玩的緣故——這下子青峰更不敢回頭去看赤司等人了。

“一有問題就對他人施以拳腳也不是人類應有的行為。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難道不是能以禮相待、用言語來溝通交流并且解決問題嗎？”

“嗚……”

“身為人類卻放棄了人類應有品格的人不能稱之為人。同樣是動物，比起野生動物和家畜來，寵物更接近人類吧。”

“……”

被赤司說得啞口無言，早就有自覺自己平時動不動就對桃井動粗是不好的習慣，但又老是改不了這種壞習慣的青峰扭捏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對不起啦……阿哲、大家……”

“青峰同學……”

沒想到青峰能這麽輕易的就開口道歉，黑子多少有點愕然，同時還有些感動于赤司的話術之高超。

“嗯。”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我倒是沒怎麽在意哦～……？）

綠間“嗯”了一聲，看樣子是接受了青峰的道歉。嘴裏全是美味棒的紫原則是口齒不清的發出了“唔唔唔”的聲音。至于藍，她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地看向地板，青峰最後以極小的聲音道：“臯月也是……”

“輝醬……！”

從來沒有見過對自己這麽坦率的青峰，小腿還在隐隐作痛的桃井瞬間露出了感動的表情。

“很好。‘知恥而後勇’，青峰，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寵物，是家中的四女了。”

“喔、喔喔……”

雖然不明白赤司說的那句“知恥而後勇”是什麽意思，不過總之不再用再被視為“動物”這件事讓青峰稍微忘記了一點先前道歉還有被訓斥和被嫌棄了的羞恥感。

“那麽……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想到了什麽就迅速實行，這次赤司連征求衆人意見的意思都沒有。

“彼此之間就用名字來稱呼對方吧。”

赤司說着依次看向了衆人。

“真琴、敦子、哲奈、輝、藍、涼香、臯月。”

被赤司那緋紅色的雙眸掃過臉龐，衆人各自露出了不盡相同的表情。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在笑着，但沒有一個人對着赤司露出讨厭或是不滿的表情。

——難為情是肯定的。但是害羞歸害羞，開心的心情不會因此有所減少。

（果然——）

（很開心。）

帶着不同的表情，說着不同的話，做着不同的事，表現出不同的反應。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開心着。

“赤親～……”

口齒不清的喊着赤司，紫原的嘴角還沾着美味棒的碎屑。

“‘赤親’不是名字……不過昵稱也不錯呢。”

一臉若有所思的赤司話說了一半便朝着紫原點點頭示意她接受紫原的稱呼。見紫原嘴角還沾着美味棒碎屑的她很快從制服的口袋裏掏出手帕為紫原擦起了嘴角。

“唔～……”

大概是被人擦嘴角的動作有些癢，紫原眯起了一只眼睛。

“……赤司就是赤司吧？我沒有理由奉陪你一定要叫彼此名字的任性的說。”

“說是這麽說……其實綠間你只是害羞罷了吧～？”

青峰說着又向以往捉弄黑子那樣露出了促狹的表情——好不容易有人能夠讓她轉移下注意力好遺忘先前的尴尬，青峰可是不會嘴下留情的。

“什、什麽？！”

“我也覺得綠間同學只是單純的在害羞而已。”

也不管綠間是不是會惱羞成怒，黑子說完後便轉向了赤司：“叫名字還是叫姓氏就随大家喜歡好了，赤司同學不覺得這樣更合理嗎？”

“……确實。哲奈說得對，那随你們高興好了。”

見衆人因為自己的話而松了一口氣，赤司微笑着補上一句：“無論是要掩飾害羞還是用自己習慣的口癖來稱呼他人都可以。”

“我才沒有在掩飾害羞的說！！”

喊出這麽一句的綠間的臉漲得通紅，殊不知她這樣的表現正好是對號入座，掉進了赤司的語言圈套之中。

“噗呵呵……哈哈哈……太好笑了啦～……！”

涼香被眼前的這一幕笑出了眼淚，藍也跟着發出了輕笑的聲音。伴随着綠間那“不要笑！！”的喊聲，新生女籃部成員們的笑聲融化在春末初夏的風中。像是被如此歡快的聲音所帶動，新生女籃部成員們此時所在的這間教室內所有人都先後微挑唇角，露出一個或許連他們本人都不曾知曉的笑容。

嗡——嗡——嗡——

細小的嗡鳴從藍的制服口袋裏傳了出來。最先注意到這一點的涼香忍不住開口提醒藍：“藍醬，你的攜帶在響哦？”

“啊……謝謝。”

藍說着伸手拿出了自己的攜帶電話。手指滑動将觸屏解鎖，藍沒有意識到周圍不少的學生都以驚訝且略帶羨慕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上的最新款的攜帶。

『公司裏有會議，今晚沒法見面了。存折在老地方，需要用錢自己取。』

一封郵件，內容在屏幕上只占了一小塊空間。簡單的兩句話，沒有前言和後語也沒有發信人的名字。

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藍便已看完了這封郵件上的所有內容。花了一秒的時間去想“上次這個人的郵件也是差不多的內容”這種事情。一個眨眼過後，藍關掉了郵件，繼而鎖上了自己攜帶電話的屏幕。

（做得真明顯啊。）

藍不怪“那個人”會這麽的不想見自己。因為說實話藍也不想見“那個人”。

——只要看見彼此就會想起那些令彼此惡心不快的過去。偏偏因為彼此是不見面就會很奇怪的關系，所以每次“那個人”總是要找出這樣那樣的借口從面對藍的這件事上逃開。而藍，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逃避的她亦從“那個人”選擇的回避的态度中感到了輕松。

（反正我們就是這麽一路走來的。）

“那個人”讓藍在物質上沒有任何的不自由。但，“那個人”給予藍的也僅僅只是物質。要說藍對“那個人”沒有一點怨恨那絕對是假話。可一碼歸一碼，藍确實很感激“那個人”能讓自己過着如此舒适的日子。

至于“那個人”是不是想用金錢和物質來彌補在藍身上那已經發生了的一切；亦或是“那個人”試圖用錢換取心靈上的解脫、擺脫驅之不散的罪惡感，這些都和藍無關。

“藍醬？”

敏銳地察覺到了青梅竹馬身上所散發出的氛圍的改變，涼香下意識地攢緊了藍的制服衣角。

哪知藍只是對着涼香微微一笑：“涼香，之前你說的那個還有效嗎？”

“唉……？”

『藍醬～～來我家玩嘛～～』

『什麽時候？』

『那就今天晚上好了！』

涼香先是一怔，旋即想起了自己早上對藍說過些什麽的她睜大了蜜色的眼眸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有！！”

“只要藍醬方便！什麽時候都有效！！”

重又用力抱緊藍的胳膊，涼香又像無尾熊那樣黏回了藍的身上。

對于“嘿嘿嘿”的傻笑起來的校園偶像報以同情的眼神，綠間、青峰等人總算是明白了黃濑涼香的本質其實就是一個和什麽“高貴冷豔”、“高不可攀”之類的概念完全不沾邊的殘念系美人。

綠間和青峰等人不知道的是：在周圍其他人的眼中她們就是毫無疑問的“殘念系美人”代表。部分涼香的FANS甚至覺得涼香就是因為加入了帝光女子中學籃球部括號新之後才會被新生女籃部的怪人軍團同化成了只有一張臉好看、其他地方讓人充滿了遺憾的“殘念系美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等涼香的FANS明白這句話的真意、了解到自家偶像根本只是在特定的人面前會變成“殘念系美人”，那又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