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葉佳音

周日，趁着天氣好, 洗完衣服, 葉佳音把被子枕頭都放在陽臺上曬了曬。又和棉花糖玩了一會兒，棉花糖玩累了, 躺在陽臺上曬太陽。葉佳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 孫翰韬的房子在三樓，外面是郁郁蔥蔥的大片綠色, 仔細聽竟然能聽到枝桠間不知哪處藏着的鳥兒發出清脆的叫聲。

這些年來, 葉佳音鮮有閑下來的時候, 在她看來忙碌着，工作着, 心中也會有充實感，緊迫感, 責任感。其實, 慢下來靜靜地享受這生活的美好, 也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葉佳音把胳膊肘支在窗臺上, 雙手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外面。

章雲天打來電話的時候，葉佳音還坐着窗前, 只不過手裏多了一本書。

“章總，有什麽事情嗎？”葉佳音接了電話，她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仿佛這個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假是到今天。

“小葉啊, ”章雲天心情似乎很好，聲音裏滿是笑意，“在家嗎？”

“嗯，章總，我在家呢，有什麽事情嗎？”葉佳音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在平時，章雲天除了公司的事情，幾乎從不因私事打電話給他。

“哦，小葉啊……”章雲天頓了頓，沒有了下文。

這什麽意思？葉佳音被章雲天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小葉，今晚有什麽事嗎？”章雲天接着問道。

“章總，沒有。”葉佳音的夜生活并不多，除了和吳小花聊天。

“年輕人嘛，不得要和男朋友約會呢。”章雲天手指敲着桌子，笑語中充滿戲谑。

“章總，我沒有男朋友。”葉佳音慌忙解釋。

“哦，昨天中午，我看到你和一個男生吃飯，以為是你男朋友呢，就沒打擾你。”章雲天笑着說道，故意把男朋友三個字念得重重的。

“章總，您誤會了，那是我的朋友。”葉佳音的臉一下子變紅了。昨天中午，孫翰韬給她介紹他的師弟，她被迫相了一個親。

“既然晚上沒有約會，那我約你吧。”章雲天一本正經的語調中又帶着一點調侃，讓葉佳音一時之間分不出真假。

“章總……”葉佳音叫了一聲，不知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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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有個派對，要攜女伴的，我家那口子最讨厭這種場合的，我一時找不到合适的人選，只好求助你了。”章雲天的聲音很厚重，最後的一聲笑傳進耳朵裏讓人舒服，可是對葉佳音來說這別扭得很。

葉佳音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一是她沒有什麽機會，二是她不是一個喜歡應酬的人。

“章總，我……”葉佳音思忖如何推掉這個突然而來的邀請。

“就這麽定了，你的家在哪裏？我去接你。”章雲天替她做了決定。

“不用了，章總，你告訴我在哪裏，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葉佳音推辭道。

“小葉，那樣做，可就不紳士了。”章雲天笑語中否決了葉佳音的要求。

葉佳音只得告訴他自己的住址。

章雲天又重複了一遍，約定了時間，才挂了電話。

葉佳音捏着手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早知道章雲天說的是這個事情，她早就說自己有約會了，要不，也要編個別的理由，感冒了？她望了望外邊閃着紅光的大太陽，嘆了口氣，要不就拉肚子？哎，不會說謊的孩子傷不起啊。

葉佳音看了看時間，和章雲天約的時間是晚上六點鐘，現在已經是五點多，她到洗涮間簡單地沖了一個澡，找了去年林南雲陪她買的那件裙子換上，這件衣服哪都好就是開的領子比較大。

她又打開化妝盒，對着鏡子慢慢地化起妝來，她不擅長化妝，只是照着網絡視頻簡單地學了一點，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能用上的。

化完妝，前前後後照着鏡子看了看，感覺沒什麽問題了，她先喂完棉花糖，又坐回陽臺上的椅子上，又摸起窗臺上那本書心不在焉的看起來，只等着章雲天打電話。

牆上的時鐘指針剛剛指向六點，章雲天的電話響起。葉佳音放下書，拿起包往樓下走。

章雲天的車就停在樓下，見她下來，他将車窗慢慢搖下。

“章總。”葉佳音叫了一聲，微微彎腰，忽然想起這件裙子低開的領子，覺得很不自在，剛想拽衣服，又感覺這個動作很不雅，便快速地打開車門，坐在了後面。

“小葉，今天很漂亮。”章雲天回過頭看她一眼，由衷地贊道。

“章總，您過獎了。”葉佳音微露貝齒笑道。她表面上看着很鎮定，其實心裏是砰砰砰直跳的，原因嘛，也很簡單，她從來沒有在老板面前穿得如此暴露。

章雲天回頭望她，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的那一刻，眼睛裏閃爍的光芒有些驚訝，就像上次她遲到一樣。

此時作為視覺動物的這個章雲天與平時的章總大不相同。

葉佳音有些難為情，本來她屬于骨感美女，可是她的胸部卻是有些內容的，穿上這件衣服雙峰更有呼之欲出之勢。

葉佳音手裏拿着着包故意遮了一下，卻又感覺欲蓋彌彰。

對于葉佳音左躲右閃的羞澀，章雲天了然。

他收回目光，笑道：“佳音，我說真的，今天你真的很漂亮。”

葉佳音松了一口氣，低聲道：“章總，謝謝。”

章雲天發動汽車之後，葉佳音将擋在胸前的手放下來，身體也往後靠了一下。

早知道這麽尴尬，她就找一個借口把今天這個本該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勞什子聚會推辭掉了。

章雲天的車子裏放的音樂都很歡快，葉佳音的心情也随之輕松了好多。

“佳音，你真的沒有男朋友？”這回，章雲天沒有回頭，很随意地問。

“沒有，章總。”葉佳音小心地把衣服往上拽了拽，心中後悔，早知道是這種狀況，她還不如穿工作裝了。

“哦？真的？”章雲天用了一個上挑的語調，“像你這麽優秀的女孩，怎麽會沒有男朋友，佳音，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吧。”

葉佳音進入勁鋒集團做章雲天的助理也有四年多了，雖然他私底下時而會與她開個小玩笑，逗她一下，但是，兩人卻還從來沒有這麽面對面地聊這些家長裏短 。

“可能是緣分不到吧。”葉佳音慢吞吞地說道。

“緣分？”章雲天嘴裏念叨了一句，“緣分這個問題，還真不是我們能把握住的。”

和吳小花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葉佳音可以很輕松地面對，可是如果還個人換成她的老板，她還真是不能淡定，畢竟做下屬做慣了，和老板還是談公事更自在一些。

“佳音，你對男朋友的條件有什麽要求，給我說一說，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我們公司，還有我的朋友裏面看有沒有适合你的？”

“謝謝章總關心，我沒有什麽要求，一切，一切都随緣吧。”葉佳音笑笑，她從來不知道章雲天還這麽熱衷于下屬的婚姻大事。

在她的印象中，章雲天并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即使下屬的工作做得不好，他也并不大發雷霆讓人下不來臺，只是告訴你下次要注意。

如果下屬工作做得出色，他也并不進行言語上的大事表揚，一句簡單的贊許外加更實際的物質上的獎勵、職位上的晉升是他的特色。不得不說，他的這種對待員工的方式是更加收攏人心的。

“佳音，以前，我和你說過沒有？”章雲天說完這句話，忽然停了下來。

葉佳音仔細聽着，卻等不到他的下文，還以為是剛剛自己走神錯過了什麽。

“章總，您剛剛說什麽呢？”葉佳音盯着他毛發濃密的後腦勺小心地問道。

“哦，沒什麽，我也一時忘了我剛剛要說什麽。”章雲天只接了這一句，又是一陣沉默。

葉佳音倒是樂得如此，這才是章雲天的風格。

六點半的時候，章雲天的車子在金閣外面停下，待泊了車子，兩人走下車，章雲天走到她身邊，笑笑，“小葉，走吧。”

在男侍者的引導之下，兩人走進包廂。

葉佳音更加後悔自己的決定，圍坐在一圈的看起來都是像章雲天一樣事業有成的男人，有兩個還是葉佳音有過一面之緣的 ，而他們的身旁，無一例外的都是年輕漂亮、穿着暴露的時尚女孩。

見章雲天領着一個高挑俊俏的女孩走進來，其中一個打招呼道：“老章，怎麽這麽晚才來，這兒都酒過一旬了，我們這一幫人可是等你等的花兒都謝了。”

章雲天幫葉佳音拉開椅子落座之後，才斜那男人一眼，語氣不善道：“老趙，你說的那話鬼才信，擠一擠能擠出一半的水分吧。我看你紅光滿面的，倒是你旁邊的那位小倩姑娘，被你辣手摧花，快摧殘地不行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一圈人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猥瑣不堪。

老趙看着也跟着哈哈地笑着，啪地在女孩臉上來了一大口。

葉佳音竟然撇到旁邊另一位女孩裸露在外的大腿上多了一雙鹹豬手，而女孩卻笑得花枝亂顫，朝那男人嗲聲嗲氣地撒嬌。葉佳音不禁打了一個大大的寒戰，感覺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章雲天注意到她的異常，轉過頭來關切地問了一句：“怎麽，小葉。”因為包廂裏的那幫人說話聲音較大，章雲天說話時靠她很近，甚至他呼出的氣息就噴撒在她的耳際，讓葉佳音感覺很不自在。

當然，章雲天的這個動作在別人看來，更是暧昧無比，剛剛那個老趙攬住小倩女孩的細腰用力地捏了一下，問道：“老章，這個妹妹怎麽以前沒見過？”

接着又盯着葉佳音看；“小姑娘，你是不是叫什麽真的那個演員，就是前兩天電視裏面演的那個宮廷劇裏的小丫鬟？”

那個老趙四十多歲的模樣，有些發福，似乎是喝了酒，本來挺周正的臉上透着淡淡的紅，一雙虎目裏透着邪邪的光。其實這個人長得不賴，就是看人的眼神有些邪。

葉佳音被老趙盯得心裏發毛，淺笑一下解釋道：“我不是演員，您大概認錯人了。”

那老趙撓了撓稀疏的頭發，嘟哝着：“不對呀，我看你長得跟那個小丫鬟一模一樣的，看那個小眼神，幽幽怨怨的，那小紅嘴唇，咬上一口可好受地不得了，是不是，寶貝？”說着，那老趙用油光光的嘴唇親了一下身邊的女孩。

章雲天淡定地坐在那裏：“老趙，我看你是演戲演多了，看誰都是演員，我說你人前人後地這麽演着，累不累。”

老趙性子軟，比他老婆小五六歲，家裏、公司裏的大權都是他老婆一把抓，是典型的妻管嚴。他老婆對他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強勢了一些，他的男人的自尊心便打了折扣，所以，他就喜歡出來找小姑娘投懷送抱地補補男人的面子。

老趙聽了章雲天的話，難得的正經起來，他砸了一小口酒，斂了笑容道：“老章，你說這人世間，誰不是戴上一副面具藏起真實想法來做人，你敢說你不是？老章，你敢說你不是？”

繼而他又把目光轉向葉佳音，朝她舉舉酒杯，語氣有些溫柔有些輕佻地問：“小妹妹，你說你是不是？”而她身邊的那一位女孩見狀纏上去嬌聲道：“親愛的，我可是真心愛你的。”

老趙将女孩攬在腿上，大手揉搓着膩膩歪歪說：“我知道，我知道，就我的寶貝對我最好了。”

那個被稱作老孫的，白白胖胖，像是彌勒佛的模樣，他朝章雲天努努嘴，會心一笑：“老章，那位在家又受委屈了，都是男人，大家理解萬歲吧。”

章雲天心領神會，拍拍坐在那裏發呆的葉佳音：“那家夥喝醉了，別理他的醉話。”

老趙耳朵尖，聽到了兩人的耳語，紅着臉大着舌頭道：“小姑娘，我沒醉，別聽老章瞎說。嘿嘿，你說我怎麽沒在老章前面認識你呢？怎麽樣？跟我吧，我可比老章溫柔多了，不信你問小倩呢？”

小倩姑娘聽了這話，雖然仍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但是眼裏卻含了戒備，瞥了葉佳音一眼。

老孫拍拍老趙的肩膀，噴着滿嘴的酒氣道：“你這家夥，可真是醉了，竟然敢摸章老虎的尾巴，不知道他是最護食嗎？西城那塊地不想分一杯羹了？如果這事辦砸了，你老婆不把你廢了，你還敢出來泡小妹妹啊？”

老趙聽了之後，點點頭，又趕緊地搖了搖，搭着哈哈道：“老章，老章，剛剛這話，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的人兒誰敢碰啊？”

章雲天臉上有笑，卻并不說話，只是盯着食指與中指之間的那根煙。

葉佳音知道他們誤會了她與章雲天之間的關系。

她看了章雲天一眼，而後者似乎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剛要張口說話。章雲天卻給她盛了一小碗湯，柔聲道：“佳音，喝這個，養顏的。”那幫人跟着起哄，說也要養養顏。

章雲天“切”了一聲，開口笑道：“就你們那模樣，再養還能養成泰國人妖不成？”

葉佳音道謝，只得垂着頭靜靜喝湯。

她知道，其實，在這樣的場合，多說一句話不如多喝一碗湯，解釋就是掩飾，沒人會在意他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在別人眼裏他們就是男女關系。

幾個男人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之後，又聊起了青城西郊開發的問題，開發西郊是青城未來五年城市規劃中的大事，青城的幾家房地産公司都對此虎視眈眈，而鋒勁集團作為青城的龍頭老大，對西郊的那塊地更是勢在必得。章雲天和那些人談論着生意上的事情，但也不忘照顧身邊的葉佳音。

葉佳音不知道章雲天為什麽要自己來參加這次聚會，這個聚會并不是像他說的必須要有女伴參加，而她只不過扮演了一個暧昧的花瓶的角色。

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那個老孫忽然一怕大腿，指着葉佳音“啊----”了一聲，朝章雲天笑道：“看我都老糊塗了，我想起來了，老章，怪不得我看這姑娘這麽眼熟，這不是你的那個葉助理嗎？

老孫見過葉佳音兩次，只不過今晚的葉佳音與往日比也有些不同，所以老孫一時之間也沒有辨認出來。

章雲□□那個老孫微微點頭：“老孫，還行，這不還沒老糊塗。” 老孫呵呵地笑道，一雙笑眼睛滴溜溜在葉佳音身上打轉：“老章，這回怎麽吃上窩邊草了？”

章雲天看了葉佳音一眼，搖着食指沖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吃飽喝足之後，那幫人要鬧着去K歌，章雲天征求葉佳音的意見。

葉佳音以明早早去上班為由婉拒，其實，和這幫人她一分鐘也不想呆在一起。

章雲天對那幫人說要送葉佳音回家，便也躲了過去。

走出包廂，章雲天看看身邊的葉佳音，問道：“佳音，那我送你回家吧？葉佳音應了一聲，朝他笑了笑：“章總，出了金閣，往西邊走兩個紅綠燈，就是公交車站點，天晚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大廳裏的燈光有些過分地明亮，投在章雲天的臉上，使得他本來黝黑的臉上有些些亮色。

他“哦”了一聲，慢條斯理道：“天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自己走，我可不放心。” 葉佳音正要推辭，章雲天神色平靜道：“哪裏有直接不送的道理？那就顯得我不紳士了。”

葉佳音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正待往外走，忽然一個人影從葉佳音的身邊閃過。

葉佳音差點被撞到，被旁邊的章雲天用胳膊攬過，他低頭問道：“佳音，你沒事吧？”

“章總，我沒事。”葉佳音摸了摸肩膀，剛剛被那人撞到，微微有些疼。

章雲天的手并沒有松開，而是側臉轉向那個在旁邊站定的莽撞的人，聲音一沉：“你這人怎麽回事？……”

剛剛那人，似乎喝醉了酒，臉色有些潮紅，說話也有些結巴：“呦，這不是勁鋒集團的章總嗎？好久不見啊。”

章雲天擋住他伸過來的手，表情有些戲谑：“原來是鄒少，怎麽看起來氣色不錯，近來一定生意興隆吧。”

那人一甩手，卻沒想到腳下一個不穩，往後趔趄了一下。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章雲天的鼻尖，惡狠狠道：章雲天，托你的福，我近來過得确實不錯。

章雲天擡手捏住他的食指，笑了笑：“噓，鄒少，繼凡，那你就好好做你的生意吧，不要出來丢人現眼了。”

章雲天雲淡風輕的樣子，将那人激怒，他上來一步，揪住章雲天襯衫的領着，就要招呼巴掌。

沒想到章雲天的動作比他要快，他一只胳膊護住葉佳音，另一只手一下子攥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扳，便把他鉗住讓他動彈不得。

“啊——”鄒繼凡發出痛苦的叫聲。

章雲天冷哼一聲，将手一推，鄒繼凡踉跄着退出四五步遠。

待鄒繼凡站穩之後，章雲天蹙着眉頭，陰沉着臉道：“鄒繼凡，我非常讨厭別人對我動手動腳，我不想和酒鬼說話，能滾多遠滾多遠。”

鄒繼凡摸着手腕，冷笑道：“章雲天，你還有良心嗎？我姐姐真是瞎了眼，竟然跟了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扪心自問，如果沒有我們鄒家這棵大樹給你依靠，能有你的今天嗎？你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章雲天松開攬着葉佳音的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袖，往鄒繼凡跟前跨了一步，而鄒繼凡也不退縮，也踉跄着走了一步。

兩個高大的男人怒目相向，葉佳音一看這劍撥弩張的架勢，怕他倆真的打起來，在他身後急切地叫了一聲：“章總。”

章雲天側了側身子，但是沒有回頭：“放心吧，沒事的。”

他将手搭在鄒繼凡的肩膀上，露出一絲笑容：“鄒繼凡，我有沒有良心這我知道，還有我非常感謝你們鄒家這個大靠山，沒有鄒家，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工地上揮汗如雨呢！我不是一個不知感恩的人，至于我和你姐姐之間的問題，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問題，這就不勞煩你插手了。”

兩個人正在談話之際，從外面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一個人，朝這邊大聲道：“繼凡，我怎麽剛停好車，你就跑這裏來了，讓我好一頓找。”

說話間，那人已經來到跟前，見到章雲天便是一愣，随即笑臉相迎。

“章哥，是你啊。怪不得繼凡跑這裏來了。”

章雲□□那人回了一個笑容，朝鄒繼凡努努嘴：“繼凡喝醉了，看住他，別讓他鬧事。”

那人趕緊道：“章哥，我知道，我知道。”說着便要攙扶鄒繼凡。

鄒繼凡一甩胳膊，斜睨了那人一眼：“你看我像喝醉的樣子嗎？我鄒繼凡就那點酒量嗎？”

那人嘆口氣，撓撓頭發，然後兩手叉腰道：“少爺，我喝醉了，行了吧，別鬧了，我們不是還有正經事嗎？”

鄒繼凡脖子一梗，指了指章雲天：“那你幫我揍這個白眼狼，竟敢背着我姐姐出來偷腥，還想打我。”

那人聽了，尴尬地看了章雲天一眼，道歉道：“章哥，比別往心裏去啊。”

章雲天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我們走吧，小葉。”章雲天說着要伸手拉葉佳音的手，卻被葉佳音巧妙地躲開，章雲天自然看出她的小伎倆，卻并不感到不爽，只覺這女孩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