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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紀歡被倒挂了一路, 全程面無表情,但心裏極想往封遲的身上狠狠踹兩腳。仗着被倒拎着、鏡子會随封遲的動作晃動, 紀歡時不時蹬腿,借着力就往封遲的腿上撞。

火氣很大, 但力氣完全不夠看。

封遲垂眸看着他,将他的心思捕捉得一清二楚, 就是不阻止他。反正, 那麽點力氣也幹不了什麽。

就這樣晃了一路、撞了一路,終于艱難地回到了封遲的家。紀歡可憐兮兮地抱着胳膊,又撩起襯衫悄悄看了眼側腰, 看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但還隐隐有點疼痛蔓延。

封遲這身板是怎麽回事?作用力不強, 反作用力倒是有點無法承受。

紀歡伸出一根手指戳戳腰, 又氣急得放下衣服, 盤腿自顧自生氣。

殊不知——

封遲默默移開眼睛,目光落在了鞋櫃最上方的傘上。那傘是之前連下了一個月的大雨, 宋淑靜實在受不了妖管局的糙漢子們成天雨裏來雨裏去, 然後花錢網購的。傘按了宋淑靜的品味, 上頭有一個小人兒, 每把傘上的小人兒表情動作都不同, 妖管局的五個人五把傘湊在一起剛好一個系列。

這傘放在這兒很長時間了, 他沒用過。但是……感覺會很适合小黑點。

封遲努力用其他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但實際上卻是事與願違。

因為不管怎麽樣, 哪怕是一把傘, 他也能由傘想到人。尤其是,那人側腰白如暖玉的肌膚。

封遲有些懊惱地回頭,小黑點又卷起了褲腿,黑色寬大的睡褲襯得他小腿又白又細,很容易讓人産生點不健康的想法。但,一聽那嘟嘟囔囔,所有的不健康也就變成了無奈。

“真硬,原型是個石頭怪吧?那肯定不好看。”紀歡捏了捏小腿肉,“原來卓光喜歡這樣的。也不擔心硌得慌。”

封遲:“……”還是挂起來吧。

市中心一棟公寓內,郭晟坐在電腦前用一指禪敲字,他年紀大了,又不喜歡高科技,對于電腦運作很生疏,打字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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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淑靜吃着堅果,在客廳內轉了兩圈,又慢悠悠湊到郭晟面前看了眼進度。五分鐘時間,郭晟還沒打完發布買小妖怪的要求。她有些無奈,将堅果嚼吧嚼吧咽下,問道:“郭組,真不用我幫忙嗎?”

郭晟擺擺手,“還有倆字,馬上好了。”

宋淑靜哦了一聲,閑着沒事幹就找話說:“郭組,你還在這兒買了房子啊。我以為你會長居臨市呢。”

“老早之前就買的,本來打算和封遲做鄰居的。結果誰知道那家夥這麽有錢,都買別墅的。”他這小公寓買來連封遲的手都挨不着。

說着話,郭晟的要求也終于發布出去了。兩人原以為這事兒得花很長時間,卻沒想到發布出去後五分鐘的時間便有消息進來了。

郭晟一抖,立馬沖着宋淑靜招了招手。宋淑靜走到電腦前,信息的彈窗正好彈出來。

[你好,根據您提供的要求,我們檢測到正好有只小孔雀待養,很符合您的條件,如果您真的有意向,我們會給你看照片。]

郭晟和宋淑靜考慮得細,之所以會選只和他們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的小孔雀,就是為了防止那群混球順藤摸瓜摸到他們。

現在這群混球應該都知道妖管局插手了這事兒,若是發布條消息說是想要一只小松鼠,那也太明顯了。只要這群混球腦子還正常,必然能想到妖管局有位員工的原型就是松鼠。

宋淑靜插着腰,看到這話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揚了下下巴,“回他。”

郭晟便繼續翹起一根手指頭打字:有意向的。

四個字打了一分鐘。

但對面卻完全沒有感到怪異。他們承接的客人很多,有些妖怪客人都是從旁人嘴裏聽說了他們的賣品摸過來的。這些妖怪裏有的對人類世界的玩意兒不熟悉,用起電腦聊起天來磕磕絆絆的。他們見多了。

[好的,請您把您的妖怪證件拍照發給我們,我們要核對情況。]

“搞那麽複雜?之前不是視頻交易嗎?”宋淑靜皺着眉,“郭組,問他怎麽回事。”

郭晟也不耽擱,敲了半天鍵盤回複:我聽朋友說,不是視頻交易嗎?

剛發過去,對面的消息就過來了。

[是的呢,但是臨時改了規則,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等我們确認了您的身份,就會把小孔雀的照片以及信息一起打包發給你。接下來就可以讨論您去哪兒接小孔雀的事了。]

宋淑靜撇了下嘴,将早已準備好的孔雀爸爸的身份證信息發了過去。

那孔雀爸爸是她早年認識的一個朋友,這次為了以防萬一特地要到了他的身份信息。沒想到到最後竟然還真的用上了。

照片發過去之後不久,信息又來了。

[您好,您的信息已經核查完畢。接下來我們會給你發送一個壓縮包,注意查收。]

郭晟無意識地滑動鼠标,眯着眼睛道:“我聽說這群混球精得很。之前好像有家長來這個網站試探過,想買回自己的孩子,不過都落空了。”

宋淑靜聞言便嗤了一聲,“為了那麽點錢,良心早沒有了。還指望他們善心大發呢?沒故意耍着那些家長玩都算是好的了。”

不過,這一次就讓這群混蛋和他們的良心一樣。

死了算了。

十多分鐘後,宋淑靜瞥了眼交易地點,沖着郭晟點頭,“可以了。明天去會會這幫人渣。”

第二天上午,封遲很早便出了門。紀歡從窗臺上醒來時沒見到人,便慢悠悠地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封遲第一次撇下他去上班時,他還擔心封遲臨時回來,因此一整天都慌得要命。而現在,只要封遲不在,封遲的家就是他的家。

紀歡去了浴室,往臉盆裏倒了溫水,一邊泡澡一邊洗衣服。洗完黑色睡衣又洗了襯衫,順便将睡褲也一起洗了。用的是封遲常用的洗衣液,洗完以後衣服上留着淡淡的檸檬香,味道特別好聞。

紀歡歡歡喜喜地捧着衣服爬到室內陽臺上去晾幹,然後鑽進了封遲的被子裏。

封遲回來的時候,距離紀歡偷偷鑽進封遲的被窩不過一個小時,但有柔軟的被子作伴,紀歡睡得跟小豬一樣,壓根沒聽到開門和腳步聲。封遲最先注意到的是室內陽臺上挂着的兩件衣服和一條褲子。

襯衫是他的襯衫,另外一套明顯是紀歡的睡衣。

是紀歡平時穿的那一套黑色睡衣。

封遲走過去看了眼睡衣的大小,默默記住了尺碼。然而下一刻卻愣住了。紀歡平時穿得都挂在這裏,那他現在穿着什麽?

封遲:“……”

不敢想。

不敢想的封遲也不敢做什麽,他就站在卧室門口,也知道小鏡子就在裏頭,明明只有一門之隔他卻沒膽量推門進去。

他尴尬地咳嗽一聲,故意在門外發出了點動靜。下一秒,似乎有什麽聲音急急忙忙響起,還帶着小鏡子驚慌失措的聲音:“我去!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靠靠靠我的衣服還挂着呢!”

封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愣了一下後果斷去了書房。門內的紀歡聽着聲音漸行漸遠,悄悄打開門悉開一條縫,伸出腦袋去看。見着封遲在二樓的盡頭進了屋便知道他去了哪兒。他不敢有半分鐘的耽擱,回到衣櫃前随手扯了件襯衫把自己套住,連滾帶爬地往室內陽臺去。

門外的聲音窸窸窣窣響了半天,封遲站在窗前,目光落在外面的花叢上。花是百葉薔薇,一團一團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沒那個人好看。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再次轉回到紀歡身上,封遲略狼狽地抵着腰靠在窗臺上。

沒救了。

他盯着外面看了半個小時,強迫自己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從今天早上帶走火鼠到下午郭晟和宋淑靜要去接‘買來’的小孔雀。幾次下來,終于正常了不少。

至少……不會再去糾結某個小黑點到底有沒有穿衣服。

等到封遲回過神來,門外的動靜已經聽不見了,安安靜靜地像是從沒有人存在過。封遲推開門走向卧室,只掃了兩眼便将大致都看明白了。

衣櫃被動過,被子也被動過。

所以,小黑點到底是穿了衣服鑽他被子還是沒穿就鑽了被子?

那種詭異又神奇的循環又開始了。

封遲:“………………”

下午兩點,吃過午飯的封遲走到窗臺前,将小鏡子揣進了口袋。小黑點換上了黑色睡衣,但是襯衫也沒丢,疊地整整齊齊擺在一邊。大概是覺得自己還是需要換洗衣服的。

封遲掃了他兩眼,沉默不語地往車庫走。

路上,嗑瓜子、嚼口香糖吹泡泡、喝飲料咕咚咕咚的聲音層出不窮。封遲開了一路,他吃了一路,這讓封遲不得不震驚。

原以為小黑點只是在睡覺方面像小豬,沒想到吃的方面更像。

嗯,吃飽了就睡更不用說了。

到了妖管局,封遲剛将小鏡子放到辦公室離開,紀歡便捧着一堆垃圾往外跑。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提前踩了點,看到哈士奇正可憐巴巴拴在小飯館門前,便大搖大擺扔完垃圾。往回走的時候特地從哈士奇面前悠閑走過,還吹了個口哨。

可憐哈士奇在原地轉了圈,咬着尾巴嗷嗷嗷也沒法,只能眼巴巴盯着那扭來扭去特別嚣張的小鏡子。

妖管局,宋淑靜關上窗,“嫂子今天很安全。來吧,咱們談一談等會兒的事。”

郭晟道:“按照他們的意思,是讓我們直接去游樂園接人,不用特地碰頭。所以我在想,他們會不會單獨把人放在那兒,自己不出面?”

封遲:“問問火鼠就知道了。”

今天早上他出門一趟便是為了将昨天從南海火山逃出來的火鼠帶過來。他在火鼠上留了印記,只要火鼠還活着,他便時時都能找到對方,所以昨天他并不着急,只是帶着小鏡子回家了。但封遲沒想到這火鼠智商真的不怎麽高,好不容易逃出來轉頭就要去找鄭觀老婆同歸于盡。

他留着火鼠有用,自然不會放任。

封遲想了想,直接将火鼠放了出來。純黑色的口袋裏一道紅光閃過,被強制性縮小了的火鼠可憐巴巴得抱着兩只小短手,試探般看了眼封遲,變回了人身。

“大、大家好。”

宋淑靜睨着他,“別套近乎,來給我們提供點有用的東西。不然我拿你身上的皮做衣服。”

火鼠知道眼前這夥人都是妖管局的,因此他也不敢跟宋淑靜等人對着幹。他縮着脖子道:“看幾位想知道什麽。雖然我在族裏只是偶爾幫幫忙,但大部分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經常偷聽長老他們說話,沒被發現過。”

宋淑靜秀眉一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火鼠看到這笑容便渾身緊繃,連忙又道,“我還留了證據的,可能是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宋淑靜:“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不收手?算了,現在先來說說你們做壞事的流程。”

畢竟,下午還有正事要做。

小鏡子悠閑回到辦公室,聽到外面有動靜便悄悄挪到了門口。但他的動靜再小也瞞不過大廳裏的幾只妖怪。卓光一手拽着宋淑靜的胳膊,目光快速撇過某個方向,一眼便掃到了探頭探腦還伸出兩只小手的小鏡子,又連忙收回視線,生怕被發現。

然而等到他想繼續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小鏡子的時候,瞥到的只有一個冷冰冰的封遲。他們老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挪了個位置,剛好擋在他身側。

卓光:“……”

卓光擡頭,對上了封遲的眼睛。他張張嘴,然而什麽也沒說出口,最終只能朝封遲豎起大拇指,以此來表達自己操.蛋的心情。

殺狗還是要看他們老大。

宋淑靜等人注意到卓光和封遲兩人的小互動,宋淑靜翻了個白眼,揪着卓光的耳朵道:“認真聽,等會兒要是出現半點差錯,你抹脖子道歉都沒用。”

卓光有心想多看兩眼嫂子,但是封遲沒給機會。加上宋淑靜這話說得的确沒問題,正事兒還是正事兒重要。以後的日子長着呢,有機會看的。而且專挑他們老大不在的機會!

下午四點。

今天是周四,家長上班孩子上學,游樂園人不多,大半都是年輕的小情侶。各自摟着腰拉着手笑意盈盈地從妖管局的妖怪面前經過。

卓光戴着黑色鴨舌帽,虛虛摟着時嬰的肩膀,“哎,羨慕啊。來,弟弟,哥哥請你喝奶茶。”

時嬰被強硬地拽着進了旁邊的奶茶店,點了奶茶和卓光兩人坐在玻璃窗前,他叼着奶茶含糊不清的道:“怎麽感覺郭組占便宜了。明明也不用裝夫妻了,怎麽還和宋姐黏在一起?”

事實上,從昨天網站的視頻交易轉變為發證件照照片之後,郭晟和宋淑靜這對假夫妻完全可以分道揚镳了。

卓光摸摸下巴,臉上忽然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你說……”

話剛開個頭,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宋淑靜的聲音冷冷淡淡,“你是不是忘記我可以聽到你倆說話?”

卓光沉默得摳掉耳朵上的藍牙,心想:人類世界的高科技真是害死妖怪了。

另一邊,封遲走在人群中,垂眸看了眼腕表。和網站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他便往後一轉,重新回到了剛才路過的地方,“給我一串,要草莓和山楂的。”

賣糖葫蘆的是個大叔,笑着将草莓和山楂混合的糖葫蘆遞給封遲,“小夥子買給女朋友吃啊?哎呀,好多小情侶都喜歡吃我做的糖葫蘆呢。給你,打個折,五塊錢就好了。”

封遲抿着唇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又說了句‘謝謝’。

然後,拿到糖葫蘆那一刻,懵了。

這……沒法塞口袋啊。

沉默中,他看到口袋裏的鏡子眼巴巴盯着大叔的糖葫蘆車,差點流口水。一邊看還一邊嘟囔:“卓光真幸福,還有糖葫蘆吃。”

封遲:“……”

算了,自己吃吧。

封遲嘎嘣咬下山楂,山楂外裹着的冰糖硬得牙疼,又膩得過分,咬了沒兩口,封遲便皺着眉咽下去了。

紀歡聽到聲音擡頭時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以及因為吞咽而滾動的喉結。

咕咚——

紀歡默默咽下口水。

沒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羨慕封遲有糖葫蘆吃而已。

不過,他還真以為這糖葫蘆是要給卓光的呢。咦,吃了一個再給卓光也不沖突啊,畢竟是那種關系。小情侶不就喜歡這樣幹嘛?吃個草莓還得留個柄給對象呢。

紀歡在心裏腦補了一堆封遲和卓光的甜蜜‘兄弟情’,殊不知卓光想的卻是他和封遲。封遲和糖葫蘆大叔的對話他們都能聽清楚,腦子稍微一轉便知道封遲的糖葫蘆是給誰買的。但是……後面那嚼碎冰糖的聲音近在咫尺,絕對不是小鏡子吃的,那就只剩下封遲了。

這是……

卓光捂着藍牙耳麥,小聲和時嬰說話,“這是咋啦?買糖葫蘆自己吃?老大吃錯藥了?”

時嬰托着下巴望着逐漸走近的男人。封遲穿的和往常沒什麽區別,但頂着一張冷臉手裏卻拿着一串咬掉一顆的糖葫蘆,還是有些違和。尤其是,他兜裏的鏡子難耐得探出半截身子。

時嬰雖然看不到紀歡,但隐約能夠猜測到他家嫂子此刻的表情。

估計正抓耳撓腮地盯着那根吃不到的糖葫蘆呢。

就在時嬰發呆的時候,封遲忽然往他們這兒瞥了一眼,兩雙眼睛霎時間便對上了。時嬰一愣,随即便揚起燦爛的笑容揮了揮手。然而封遲視線一轉看到旁邊的卓光,眉心一皺,轉身就走。

卓光這張臉,看着不舒服。

時嬰:“?”

離開奶茶店的封遲繼續晃蕩。游樂園內的店鋪特別多,還有一家糖果店,裏面的糖果模樣千奇百怪,有些口味還特別奇特。

封遲只猶豫了一下便擡腳走了進去。

糖果店的小姐姐看到封遲立刻便迎上去,即便封遲舉着糖葫蘆的模樣看着讓人忍不住想笑。她調整好心情微笑道:“先生想要買點什麽?”

“先看看。”說着,目光便劃過了面前的幾籃子糖果。

上面分別寫着:

辣味糖果、芥末味糖果、說不出來味道糖果。

封遲:“?”

他指了指三個籃子,認真的問:“能吃?”

說完話,封遲便察覺到自己的口袋被什麽東西頂了頂,裏頭那個家夥似乎又想鑽出來了。但封遲沒給機會,手臂往下一垂,恰好擋住了口袋。

紀歡迷茫的‘呀’了一聲,沒搞清楚情況。

封遲和小鏡子之間的暗流湧動只有封遲一人知道。糖果店的小姐姐聽到封遲的這兩個字絲毫不慌,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這樣的問題幾乎每個新客都會問一遍。

她道:“當然,對于有些客人來說,其實這些糖果味道很不錯。先生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買一點點嘗嘗味道。”

封遲嗯了一聲,接過口袋立馬往塑料袋裏混搭着裝了幾顆糖。緊接着,他又去了旁邊的籃子裏選了些正常味道的。草莓酸奶檸檬陳皮,什麽都可以。

付了錢以後,他拎着大袋正常口味的糖果,将奇怪口味的塞進了西裝口袋裏。

紀歡等了半天才等到口袋外邊的手臂松開,黑漆漆的世界被外面的光線照亮了許多,他正欲探頭,卻被一小袋糖壓了回去。

雙手捧着糖,他捏着一顆看了看。

糖果別出心裁得做成了小動物的形狀,他捏着的這一顆是小豬的,但這只豬是紅色的。

豬什麽顏色其實無所謂。

紀歡沒多想,單純以為這糖只是長得特別了點,便往嘴裏一塞。

入口其實和一般的糖沒什麽區別,是很濃郁的甜香味。紀歡砸吧兩下嘴,下一刻嘴巴僵硬,連舌尖都不敢動了。

最外面的糖衣抿掉後,辣味忽然蜂擁而至,掠奪口腔裏的每一處。

紀歡來不及反應,眼角冒出眼淚,瞬間淚流滿面。

這糖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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