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到了

“到了,到了。”看到逍遙島由米粒般變大,小遙激動地敲打着窗棂,還不忘拉過朗月,伸手指着熟悉親切的逍遙島,向他宣告,歷經千辛萬險,終于回來了。經過這次失蹤事件,小遙對外出有了極度的恐懼感,他也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要是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小遙會積極主動地将好機會雙手奉上,自己甘願留守島上,再閉關整理整棟藏經閣都可以。

看到小遙如此的激動,心緒還有些惆悵的朗月也被帶動的有了絲回家的安全感。拂開簾子,看着綠草茵茵的逍遙島,朗月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酸澀了,耳邊,突然響起流水的唠叨聲。朗月吸着鼻子,腦袋裏想着流水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是多麽的讓人留戀。大大地睜着眼睛,朗月不希望流水看到自己溢流的臉龐,不希望流水知道清風的婚事,不希望流水再為自己的受傷而惱羞成怒。朗月希望流水能對這個不成氣候的弟弟放寬心,至少不要再操那麽多心,傷那麽多神。朗月不是不知道流水為了自己的無知操碎了多少心神。但是朗月的情不自禁讓他傷透了流水的一片苦心。而此刻,朗月直挺着背,僵硬的嘴角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弧線,只是為了不讓流水再為自己擔心。

木朗書雖然手拿一本閑書,但是眼裏看的卻是朗月。從他幾度變換的眼神裏,木朗書明白了一件事,朗月漸漸地,迫使自己走出那個囹圄。木朗書有些滿意地将書翻了一頁,繼續觀望着朗月的一言一行。

聽到天空傳來飛鳴的聲音,帶了些激動地流水鞋也沒有穿好就沖出了房間,擡首,看見白駒正從天上飄然而下。流水咬定是朗月歸來便急忙沖向白駒的駐足地。

聽到聲響的不止流水一個。當落花施施然的走出來,看到庭院裏有些迫不及待地流水,再看到他撒着鞋就開始往外面跑,落花知道,能讓流水這般失态的人只有一個,他,終于回來了。而他,永遠只能站在流水的背後,看着他奔向另一個人的懷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嘆了口氣,落花将手垂了下來:“無能為力又怎樣,直教人生死相随。”只是現在的他明白,想要待在流水的身邊,就必須遵守流水的底線,只能遠,不能近。算着流水快到了,落花才深吸了口氣,将胸腔填滿,強帶着笑容,信步走去,迎接他不願意看到卻不得不接受的一幕。

白駒停在寬闊的草原上,小遙等不及的第一個跳下了馬車,張開雙臂,似要擁抱這個久違的地方。

木朗書替朗月掀開簾子,爻正等在車下。看見簾子上有些泛白的指節,便低頭伸出手臂,甘願成為他的扶梯。但是這次,爻感到的并不是熟悉的重量。因為低了頭,所以當木朗書扶着朗月下車時,并沒有看到爻慘淡的笑容。

而朗月扶着爻的手臂反倒忘卻了身後一直虎視眈眈的木朗書。腰突然被人一摟,朗月有些錯愕的看着笑容淡淡的木朗書。

木朗書倒是光明正道的胡說八道:“朗月,坐了這麽久,想來你的身子有些乏了。”借着朗月身子不好,順便摟上了他有些羸弱的腰肢,木朗書覺得自己真是太好了。

朗月尴尬的不知怎麽辯解,正看到迎面奔來的流水,還有空氣裏充斥着流水激動地聲音,就像幹涸的土地,終于迎來了春雨的眷顧:“朗月,朗月。”

看到至親,朗月也趁機從木朗書的手裏掙脫,奔入流水的懷抱,本想掩藏的淚水,在感到流水的急切的心跳時,像決了堤的洪水,嚣張的奔流着。

聽到朗月泣不成聲的喊着:“哥,哥。。。”流水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卻又不能讓朗月知道自己也是一顆玻璃心,便咬着齒,堅決不讓自己的懦弱洩露出來,卻不忘用自己的手慢慢的摩擦着朗月有些顫抖的背。記得小時候,在朗月還是個孩童時,只要自己久不歸來,等着着急的朗月只要遙遙的看見自己的身影,總會不顧刮風還是下雨,跑向自己,狠狠地撞進自己的懷裏,好似埋怨,好似撒嬌。這一撞,也把流水一身的疲憊撞散了。是多久了,沒有這樣撞在一起了?還好,還好,朗月還是以前那個喜歡在自己懷裏避難撒嬌的家夥。

流水的心頭濕潤了,朗月的眼睛哭紅了,誰也不敢四目相待,怕洩了心底的那些秘密。

打破沉寂的是等在後方許久的落花:“您就是木朗四爺吧。”

聽“木朗”二字,流水如毒蛇吐信一般看向離朗月不足兩尺的木朗書。雖然木朗書對着流水禮節性的笑了,但是流水卻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并不留木朗書或是朗月開口便拉着朗月的手離開了是非之地。在經過落花的時候,流水明顯的感到了曾經喜歡在自己身上流連的目光不在了,心底總歸是有些失落了。但是流水卻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背,絕不後悔的拉走了朗月。

離流水前後不過一步之遙,落花卻感到了他的決絕,便向前一步,對着木朗書拱手,恭敬道:“師傅已經在空中閣等候木朗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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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跟上朗月的木朗書卻被攔腰殺出的落花斷了前路,只好跟着他先去給米氏老人打個招呼,不然常駐,怕是有些不妥。

小遙看着流水和落花走在截然不同的方向,有些糾結,是應該和流水師兄先回遨院整理整理疲憊的一身,還是跟上落花師兄跟師傅回命。突然有些找不了北的小遙,這次沒有人跟他只招,徘徊之餘,只看兩隊人漸行漸遠,情急之下小遙決定先跟師傅回命,便拔腿追落花,口裏還不停地喊着:“落花師兄,落花師兄,等等我。”

雖然聲音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流水依舊聽清了小遙口裏的名,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馬上剔除幹淨的。流水的心底,隐藏着不止一個秘密。

“家主,四爺人去齋空。”木朗修低身靠着木朗西垣的耳畔私語着。

木郎家的密會,不容缺席,但是天不怕地不管的木朗書沒人能鎮得住他。連木朗西垣也只能皺皺眉頭,低沉了一句:“下去吧。”

放眼望去,廳上入座的、沒能入座的都是木朗家族現下的中流砥柱,木朗西垣的左膀右臂。對于今天的密會,大家心照不宣,齊齊看向當家人。感到大家堅信的目光,木朗西垣也不容延宕:“根據密報,上善餘根未了。”

廳上的衆人陷入焦慮的沉思中。只有一個人,看戲般掃了眼大廳。而他不過是來湊數的,贊不贊同,理不理解都不重要。只要他跟着大家走,才能早日離開這個繁雜的大家庭,才能從這潭開始散發惡臭的淤泥裏逃脫。

“上善不除,不利救世。”木朗西垣再次掃過大廳,雖然他知道他的話重千金,無人敢置喙,但是他也決不允許表面上的忠誠。救世,容不得半點馬虎。

“大哥。”開口的是木朗西垣的表弟,木朗肅。他熾烈的眼神,昭示着他對木朗西垣的絕對信任:“我等是木朗家族的人,誓死捍衛木朗家族的榮譽,也決不允許滅世的存在。只要大哥您用得着的地方,大家都将全力以赴,以死明鑒。”說完,木朗肅毫不猶豫的起身,一道白光從他的指尖劃過,血珠子流了下來,被他凝結成了一顆,畢恭畢敬的送到木朗西垣的眼前,真摯的諾言再次響起:“我願以血魂為證,誓死捍衛木朗家族的榮譽。”

木朗西垣滿意的收下了木朗肅的血珠子。有前車之鑒,大家都紛紛明志,用一滴血珠子種下自己的一絲血魂,交付給木朗西垣,以此來證明自己願意用命來踐行許下的諾言。

看着長輩們激昂的鬥志,木朗清風自然不能閑散在外,等到最後,他慢悠悠的取出血珠子,種下血魂,許下對家族絕對忠誠的諾言。

木朗西垣很是滿意大家的赤膽忠心,一個狠心,在自己的手臂上拉了個大口子,血流如注。木朗西垣不慌不忙的凝結自己大的血珠子,好将大家的血珠子都包裹在內。承載着木朗家族衆人的期盼,大血珠接納了所有的小血珠,并被木朗西垣一揮手,收入衣袖中。秉着盛氣淩人的氣勢,木朗西垣鼓舞着大家:“只要我木朗西垣一日不死,必将同大家一起捍衛家族榮譽,不愧對列祖列宗。”說完,木朗西垣便轉身,向着身後的靈牌重跪叩拜,大家亦步亦趨,高聲宣告着自己對家族的忠誠。

其中只有一人沒有做聲,便是躲在最後的木朗清風。他從來都不認為家族的榮譽會由他來維護。他放蕩不羁的一生,足以讓家族蒙羞。而他即将離家的決定,更會讓他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免得拖累了家族榮譽。

作者有話要說:

申明 前面有幾處改動 在此申明就不在原文改動了 一關于流水現在的樣貌 和朗月不似 浴火重生後 凡人凡貌 二關于xx年 都往千年上加 由于本人思慮不周 導致文章有些錯漏 還望親們海涵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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