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來日方長

回到木朗書身邊,爻收斂了一切鋒芒,心甘情願當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伺候木朗書前後。偶然外出爻才得知無痕早已離世。随後,爻向着“家”的方向,遙望了很久。

飄渺原上,思緒有些走遠了,爻有些分神了,走快了一步,木朗書善意的提醒着:“你若想回,随時都可以走。”

被木朗書的話驚了下,爻立馬拉回了有些惆悵的思緒,繼續保持着恰當的距離跟在其後,默不作聲。如今的爻,想回早已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朗月被流水牽着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路上彼此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朗月坐下,流水只不過倒了杯清茶遞給朗月,希望能滌清朗月一路的疲倦。看着朗月眼角那抹憂愁的傷,流水自知過分了,但是有些痛,流水無法替朗月承受。

朗月靜靜地把茶抿了口,指腹在茶杯邊沿摩擦着,有些羞愧的不敢正視流水。畢竟有些傷,不足為外人道也。

小遙沒能見到米氏老人就被遣退了,只好悶悶不樂的跟着落花往遨院走:“落花師兄,你說木朗書怎麽認識師傅的?看他這麽年輕,身邊還帶個小屁孩。”

落花友情提示着:“木朗書可不是什麽年輕人,按輩分,我還得管他叫一聲叔叔。他身邊那個可不是你嘴裏的小屁孩,應該比木朗書還要老。”

石化狀的小遙張着大大的嘴不敢相信,那個一路跟在木朗書屁股後面的小屁孩居然比木朗書還要老。若是木朗書比落花師兄高一倍,那個小屁孩比木朗書高一倍,自己豈不是要叫他爺爺!小遙頓時将自己的嘴收攏,不敢作聲。

“還有,”落花雖然不曾見過木朗書和爻,但是也道聽途說了一些他們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他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主。準确的來說,他們兩個都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主。所以,以後遇見他們要謹言慎行,更不要企圖滋擾他們。不然,師傅也保不住你。”

落花說的平平淡淡,但是卻在小遙的心裏激起千堆雪。原來自己是被這麽厲害的人護送回來的,小遙轉而有些興奮,就更賴着落花:“落花師兄,落花師兄,你再講講他們哪裏這麽厲害了。”難得出島,就遇上這麽勁爆的人,小遙今晚恐怕會激動地睡不着覺。

落花被小遙一路纏着講了些三界的名人轶事,不知不覺就走到進了遨院,還走到了流水的房間,看着桌前兩人不說但笑的樣子,說不出的和和睦睦,親親熱熱。眼角被今日的烈日刺了眼,落花擡了腳就往自己的房間去。

倒是小遙有些不識趣的趴在門欄邊,小聲的喊着:“朗月師兄。”看到兩人都轉了身,小遙有些被流水的笑慎住,便慢慢地退在一邊,心裏嘀咕着莫不是朗月師兄已經把自己失蹤的事情告訴了流水師兄,這下可完了。流水師兄可要開打了。

逍遙正想拔腿跑,朗月已經起身道:“小遙,你找我有什麽事?”

“呵呵。”小遙看着朗月舒朗的眼神,再看看流水已經平淡的眼神,想來應該沒有,不然在自己走進遨院之時,容不得朗月有一絲損傷的流水師兄早就應該發怒了才對。再想了想,小遙壯着膽子走近朗月并把他拉到了院子裏,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詢問着:“朗月師兄,你對流水師兄講了嗎?”

朗月和流水坐在一塊,就沒開口講過一句話,朗月自然是搖了搖頭。

這可讓小遙心頭的大石頭放下了,為了不讓意外發生,小遙哀聲求着朗月:“朗月師兄,你可千萬別把你失蹤的事告訴流水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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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朗月問清楚為什麽,遨院的不速之客就到了。

“朗月,你身子不好,坐了這麽久,還是早點躺下休息吧。”來者正是閑的沒事找事做的木朗書。

看到木朗書以及他身後的爻,小遙想到了一個詞——紙包不住火。只要木朗書在,就會把他救朗月的事捅破,流水知道是遲早的事,自己等着挨揍也是注定了。眼看已經沒有了回還的餘地,小遙想就此安安靜靜的逃離即将爆發的災難現場。

被木朗書這麽溫柔的關懷着,朗月有些受不了,羞紅了臉,不知道怎麽開口,便撿了些通用的來說:“不礙事。”

木朗書可不這麽認為,上來就扶着朗月的肩頭,極度體貼:“怎麽能說沒事呢。那日看你失落成那樣,想必心神還是有所損傷的。你雖在書齋療養幾日,但是,病去如抽絲,還是乖乖地回床上,好好休息。”

木朗書雖然清絕,但是流水在看他第一眼時就莫名生出一些不好感。尤其是在落花喊出他的姓氏時,流水就知道他也是個木朗家的壞痞子,怪不得和清風長得有些相似。再看他此刻對朗月動手動腳的行徑,流水更加肯定及一定,這也是一頭披着僞善面孔的大色狼。自己的弟弟好不容易才了解了一段和木朗家的孽緣,豈能又被木郎家的人叼去解乏。幾個箭步,流水就把朗月從木朗書的懷裏拉出,并且毫不客氣着:“我的弟弟,我自會看管好。你是客人,逍遙島很多禁地,還是不要亂闖的好。”便拉着已經漲紅臉的朗月回屋,并重重地甩了門。

木朗書被橫刀奪愛雖有不爽,但也不怒。倒是身後的爻有些看不慣自家主子被明目大膽欺負着,想要教訓教訓那對兄弟。

木朗書面帶笑容走着,口裏卻篤定着:“來日方長。”

不過一瞬,流水就在屋子裏大聲喊着:“小遙!”

小遙本來靜悄悄的逃出了遨院,聽到流水這麽憤怒的喊叫,自然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也不管結果,加速逃到藏經閣,準備暫時在那躲避幾日。

朗月只是說自己在上界迷了路,有些累了就昏了,才被木朗書救下,在他的書齋住了幾日。至于是誰的婚禮,怎麽就累了,為什麽木朗書說心神損傷,朗月自然是不願多說,草草了之。

倒是在屋子裏看書打發時間的落花看透了一切:“叫小遙,看來朗月沒有說。”不然,以流水的性子怕是要掀了遨院,直接沖上木朗府,替朗月讨個公道。從看到木朗書陪着有些疲倦的朗月下來,落花就猜到米氏老人是讓朗月和小遙去上界給木朗清風送結婚賀禮去了。木朗書早在多年前就隐居,能讓他出門的也就只有木朗西垣的邀請了。木朗府的喜事,逍遙島又怎會缺席。也是落花想得不夠多,才讓朗月受了這些苦。想來這些苦,有多苦,也只有朗月自己知道了。不過看小遙的樣子,怕是不知道新郎就是清風,至于小遙為什麽去了卻沒有看到,就不得而知了。放下了書,落花有些同情還沒有歸來的清風,不知再見,又将如何。

“不是清風,讓你有些失望了。”木朗書踏進落花的屋子,打趣着。

落花出于對長輩的尊敬,立馬起了身,向木朗書致敬:“木朗四爺費心了,千裏迢迢送朗月和小遙回來。”

木朗書掃了眼房間,在清風的床榻上躺下,口裏有着和清風一樣的散漫性子:“都說逍遙島窮山惡水,但是我卻覺得這裏好山好水,養出來的你們,一個比一個水靈,一個比一個俊俏,一個比一個乖巧。”

“木朗四爺說笑了。這裏只是草多了點,人少了點,談不上好。”對于眼前這個風流成性的人,落花只有耳聞,不想,和清風兩兄弟似的。

“你說,若是我在這兒久住些時日,是不是和你們一樣。”木朗書起了身,坐直了,有些玩味似的看着一本正經的落花。

落花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木朗書。第一次有外人說要在這裏常住,這可不是落花能應允的事,也不是他想答應的事。因為從木朗書看朗月的眼神裏,落花看到了他和清風一樣的迷戀。一山容不下二虎,更何況還有只豹子守着山。不難想象,這将是場惡戰。

木朗書從不需要臺階,直接躺在清風的床上,閑然自得:“我還沒有過和人同睡一屋,你若是不棄,我們就這麽睡下吧。”

這可急得落花趕緊逐客:“木朗四爺擡愛了。清風不日即将歸來,我看還是給您單獨收拾一屋,不然被師傅知道了,會責罵我們怠慢客人。”

“呵。”清風要回來,怕是有些晚了。木朗書也不介意落花的無理,本來就只是找個樂子,增進感情,不然以後的日子這麽長,總不能瞪來瞪去的過:“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屋子我已經選好了,就在朗月院子的旁邊,你去收拾吧。我再逛逛。”說完,木朗書就起身,領着門外的爻再轉轉逍遙島,以便日後的正常生活。

對于木朗書的選擇,落花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那可是自己想選卻被流水一票否決的地方。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誰都懂。

作者有話要說:

小遙也蠻可愛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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