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西苑
相安無事的木朗府,朗月第三次把書放下,發呆的看着前方,雪兒湊近朗月的膝蓋摩擦着,把頭放在了他的腿上。連月來,朗月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裏,雪兒可受不了,自來熟的在木朗府已經逛了好多次。府裏的靈獸不少,只要不傷到人一般都沒有人管。這可便宜了雪兒,沒人管它它便開始為虎作伥,把木朗府的靈獸都欺負個遍,現在只要它出現的地方,閑獸清場,自動回避。耀武耀威了幾次,雪兒也覺得無聊,又鑽回了朗月的懷裏,陪着他一起發呆。看到朗月又要開始哀嘆了,趕緊“嗚嗚”幾聲。朗月便會習慣性的摸着雪兒的毛發,占時把感傷的事忘了。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清脆的聲響,“朗月少爺,六姨娘生辰,還望少爺能夠前去參加壽宴。”
朗月腦子裏怎麽也想不出六姨娘是誰:“主家不在,我不便到訪。”
“姨娘說了,府裏好久都沒有熱鬧了,不拘俗理,在府的人都要去,還望少爺能賞臉參加。”
朗月低頭便看到雪兒一雙哀怨的眼睛,伸手順着它的毛。自來了上界,朗月似乎還沒有領着它好好轉轉,的确有愧于它:“少夫人要去嗎?”
“那是定然。”
“我一會兒再去。”
“好的。”
知道朗月要出門了,雪兒高興地站起來蹭起了他的身子。朗月被雪兒逗樂了。自清風離開後,朗月終于笑了。
雪兒迫不及待的走到了門邊,示意朗月早早出門。朗月搖着頭:“你呀。等我整理一番。”雪兒聽話的守在門邊。看着雪兒如此乖巧,朗月覺着與其整日關着,不如出去走走,身邊雖然少了哥哥、清風,至少還有雪兒。有它在,不是一般人,不敢動他。
朗月換了身水綠色長衫,領着雪兒走出院子。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雪兒興奮地在前面帶路。朗月看着花園裏開繁的牡丹,甚是嬌豔,心情又好了些。
雪兒把朗月帶到了夏梅的西苑,裏面的确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看到雪兒,在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驚了一下,這頭靈獸來頭不小。再看看它身邊的主人,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好些在場的清麗佳人都捂着臉,羞紅了臉,偷看了幾眼,便又開始了叽叽喳喳。
夏梅終于等到了朗月自然要上前招呼:“你就是朗月公子吧。”說話的聲音或許因為喧鬧聲特意拔高了些。
朗月後退了半步,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朗月,冒昧打擾了。”幾句話說得如春風拂水,輕柔可嘉。
夏梅笑道:“這位公子真是多禮了。到了木朗府,到了我的西苑,就像到了自己家,随意随意。”為了不引起注意,夏梅打了個招呼便去招呼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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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的院子裏擺了五張桌子,大家都坐在桌邊,吃着糕點,喝着清茶,聊得火熱。可以說上界有些威望的家族都派了代表來。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讓找不到人可以聊天的朗月有些尴尬,只好挪到角落的位置,看着滿園人嘻嘻哈哈。雪兒便待在朗月的腳邊,盡好自己的職責。
朗月無聊的喝了幾杯茶,正想悄然離開時方靈秀才來。看到熟人,朗月才提了些興致。但是方靈秀看到自己也只是一瞟而過,然後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看來是沒有機會攀談了,朗月便領着雪兒離開,不巧被眼尖的夏梅逮了個正着,立馬招呼着大家入席開飯。朗月自然不好離席,只好又回到座位,準備吃完飯再回去。一個年邁的老人蹒跚而來,朗月特意讓了座。
“喲,靈秀來了。”柳柳看到方靈秀立馬把她拉到自己的旁邊,關懷着,“這段時日可好。”
在外人看來的确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但是方靈秀被柳柳這麽溫柔的喊着,被拉着的手腕立馬冒了些雞皮疙瘩:“有勞柳姨挂牽,甚好。”兩人便相安無事的坐下用餐。
“那人是誰?”桌上的人瞄着角落裏的朗月開始偷偷地聊了起來。自從開戰一來,上界的男人們大多數都參戰了,零零星星留下的也沒有幾個來這裏吃壽宴。所以突然來了個,還是個長得标志的,大家免不了要讨論一番。
“不知道,沒見過。”
“沒有去參戰?”
“應該是木朗府的客人。”
。。。。。。
大家的讨論多多少少進了些方靈秀的耳朵。方靈秀只是端莊的就餐,連眼角都沒有向朗月的方位瞟過。本來方靈秀不打算來夏梅這裏。畢竟突來的壽宴實在藏着詭異。但是沒想到自己不來,朗月反而要來,簡直是自投羅網。所以方靈秀不得不趕來赴約。畢竟數月沒出過門的朗月就像一塊肥潤的肉,窺伺他的餓狼太多了。到了西苑,方靈秀果然嗅到硝煙味兒,從大家偷看朗月的神色就能猜出那些是真瞧,那些是窺探。而毫無自我保護意識的朗月正全無防範的坐着,等着被人宰割。好在他的靈獸比較機警,寸步不離的守着他。雖然在西苑,大家也不敢有所作為。光是木朗兩個字就足以震懾三界的人。但是這場壽宴透着古怪。柳姨的盛情難卻也不過是為了牽制住自己。方靈秀吃了些飯,便早早離開。
雖然方靈秀沒看朗月,但朗月卻時刻關注着她。看她離席,朗月也帶着雪兒離開了。
目的達到了,夏梅繼續招呼着剩下的人用餐。
追上了方靈秀,朗月問道:“有什麽瞞着我嗎?”
方靈秀看了白鴿一眼,白鴿便識趣的把關,然後才轉向一臉白目朗月:“你出院門就是為了落入虎口,但是別帶上我。”
朗月聽不懂方靈秀所言,倒是雪兒有些氣惱的向着方靈秀嚎。
方靈秀看到雪兒都懂了但是身為主人的朗月什麽都不知,甚是可笑:“看來你是被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不知道什麽叫身犯險境。”
“不是六姨娘辦壽宴,宴請大家?”朗月實在不知自己錯在哪裏。
方靈秀也在反省自己,是自己把朗月看得太高了。畢竟在清風那樣高傲的心尖放着的人,自然是百般呵護,不讓他受點滴傷害。也正是因為呵護過度,才會導致朗月現在分不清好壞,辨不明真假。方靈秀想了會兒才開口:“以後還是少出院子。不是我和木朗修作陪,就不要出來。”
朗月本想今日外出散會兒心,沒想到卻得到這樣一個警告,心裏不免有些不高興。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就得有人陪着才能外出,轉了一想,方靈秀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心裏有些不爽,自然是冷冷的回了句:“知道了。”便自行回院了。
方靈秀看着朗月賭氣的樣子,有些頭疼。今天這場鴻門宴究竟意欲為何,方靈秀猜不透。恰巧,木朗修請假外出,得數日後才能回來。
“小姐。”白鴿靠近方靈秀,“該怎麽辦?”
方靈秀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幾個月雖然知道柳柳和夏梅應該有所動靜,但是她倆自從上次相約後就沒有交集了。木朗西垣不在府,大家也就沒有在一起吃飯,一家人也自然難得一聚,各自過各自的。難道只是為了讓柳柳和夏梅以壽宴相聚?這也太浪費了吧。哄騙朗月出來,怎麽會就這麽戛然而止。太蹊跷了。方靈秀看到朗月轉了彎消失了才道:“繼續盯着。”然後便回自己的屋了。據方垚來信,木朗西垣和人皇的大軍不日就可以抵達幽火之門了。據羽隊回報,至今,由木朗書守着的幽火之門還沒有被闖開的跡象。等三界大軍都到了幽火之門,大家再作定奪。所以,他們離上界越遠,木朗府就越危險。而木朗修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告假消失了。木朗府亂七八糟的雜事搞得方靈秀無暇□□。
“看到了嗎?”柳柳端起茶杯,讪笑道。
“果然生的俊俏,難怪把清風的魂都勾了去。”多爾靈希坐在柳柳的上方,用指腹摩擦着杯沿,似在思慮着什麽。
夏梅緩緩地拿起茶杯,也開了口:“你怎麽看?”說完,便看向坐在對面的老者,白蟄青禾。白蟄家一個不起眼的人物,但卻是參加過上善智博迎娶藍羽蝶的賓客,也是今天坐在朗月身邊的老人。所以今日的壽宴,除了讓大家一聚,主要是讓白蟄青禾鑒定朗月。因為夏梅找過冬雪,希望她加入,但是更為謹慎的冬雪必須得到更确切的答案才願意。為了把冬雪拉入,柳柳也同意鑒證朗月的真身,這樣對大家才更有說服力,對計劃百利而無一害。
年邁的白蟄青禾連拿茶杯的力氣都沒了,但是說話還是很有力:“若不是當年木朗書的一鬧,大家還沒有機會一睹上善家二夫人的容顏。雖然比不上大夫人的絕色,但也是個美人坯子。與今日看到的那小子倒是有幾分相像。”白蟄青禾端了幾次,終于巍顫顫的拿起茶杯,茶水濺了出來也不在意,噘着嘴飲茶:“說二人是母子,倒也不為過。”
“太好了。”夏梅目露精光地把茶杯放在桌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朗月呀 物極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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