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賬裏
木朗書坐在沙盤前眼裏看着用沙子模拟的下界幽火之門的地圖,但是心裏已經是慢慢的朗月。數月不見,也不知他瘦了沒?有沒有想過自己?愁到深處更是愁,他便心不在焉的問了句:“木朗西垣何時到?”
“就在這幾日。”爻倒了杯清茶遞給木朗書,希望他清清神,但是茶到嘴邊,木朗書卻沒有喝,只是端着。
“清風來了嗎?”既然流水參戰,那朗月只能倚靠清風了。
爻據實答來:“他跟随木朗西垣來了。”
只見木朗書突然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沙盤邊沿,茶水濺在了沙盤裏。爻暗道不好。果真,木朗書起身離開。爻想要跟随,卻被疾走的木朗書打住了:“你不用來了。”
看着爻步履匆匆的樣子,爻已然猜到他找誰幹什麽去了?
流水領着綠野飛蹤送走了爻便回到大帳,分開時流水特意吩咐了綠野飛蹤一會兒勿要來叨擾自己和故人敘舊。果不其然,流水才躺下沒多久,木朗羽的副将就來召喚。賬裏的人紛紛震動了起來,開始絮絮叨叨肯定是大将軍要整頓風紀,大戰在即,豈能讓他們在軍營裏敗壞風氣。若是被別的家族知道了,還不留人笑柄。但也有人不敢茍同。同吃同住,同袍同戰,得同心同力,才能大有成功。不管怎樣,大家的焦點都在流水被已經很久都沒有集隊操練的木朗羽喊去定是大事。而已經酣睡的綠野飛蹤已經被大家忘于腦後。
一路上,大家看到木朗羽的副将在為流水開道,也沸騰了起來,有的指指點點,有的竊竊私語,更有的跑到副将的旁邊打聽消息。但是副将卻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只字不提,只管帶着流水火速趕到木朗羽的營帳。
進了營帳,流水果然沒有猜錯,木朗書找來了。當流水看到爻的那一剎那,既擔心自己的事情敗露,又開始籌謀另一樁事了。待在木朗羽手下,流水至多是個小将,即便骁勇善戰,功不可沒,戰績也是木朗羽的,拼死拼活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但是,若被人提攜,基點不同,相同的努力換來的成果卻千差萬別。至少,論功行賞上,有自己的名。而這個名,流水需要有個人來給,而那個人,必須位高權重,尤其是在這次混戰中。當流水還在行軍的過程中,無意間知道了這次握主導的居然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木朗書時,簡直不敢相信。但是,當流水看到爻的時候,接到木朗羽的接見後,在木朗羽的營帳裏目睹了居于上位的木朗書,流水更加确信自己的計劃了。以在逍遙島對木朗書的觀察,流水可以确定他對朗月的企圖,而朗月現在有清風守着,拿朗月誘出木朗書,讓自己能在木朗羽或者其他有名有份的人跟前有說話的機會,未嘗不好。至少比自己拼出生死也不一定博得來一席之位要便捷的多,也安全了多。所以,當流水踏進木朗羽的大營,第一件事是向着木朗書作揖,說話的語氣甚是親和有加,好讓木朗羽對自己另眼相看:“流水見過木朗四爺。”
當木朗書大模大樣的走到自己的營帳,木朗羽的确有些驚愕。因為木朗書自從歸隐後,大家都沒有照面。這次木朗府派他坐鎮,也讓木朗羽有些意想不到。但是木朗羽知道木朗西垣斷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決定,所以大家才會默然。許久未見木朗書,木朗羽尴尬的連開口都忘了。倒是木朗書依舊一副浪蕩子的樣子便自己坐在了上處,然後直接讓木朗羽去把逍遙島的流水找來,有事要問。于公,在這裏木朗書最大,木朗羽不敢說不;于私,木朗書比自己大,木朗羽自然不敢怠慢,便立刻讓副将招流水速速前來。木朗羽只知道逍遙島,卻未聽說過流水遮好人。而自己的手下成千上萬,一個小兵,不足挂齒。
當木朗羽親自看到流水時也并未在意。但是看到他行雲流水般徑直向木朗書行禮後,木朗羽終于坐直了身子打量起他。
對于木朗羽的目光,流水欣然接受。
木朗書點點頭,簡單示意後很想開門見山的問流水有關朗月的情況。若果清風跟着木朗西垣來了,那朗月現在何處?逍遙島倒好說。若是癡情的跟着清風回了木朗府,那可就八方受敵,形勢危急。但是木朗書忌憚賬裏還有個多餘的人木朗羽,正思索着找個什麽借口把這尊佛送出去。因為,木朗羽也不是個好東西。為了權位,也安插了自己的人在木朗府。雖然木朗書久不出世,但是這些豪門恩怨、家族風雲,兒時就已經當笑料聽了。其中的陰謀詭計、居心叵測,單純善良的朗月又怎麽會識破,怎麽去應對。越想越急,木朗書顯得局促不安。
木朗羽本是打算通過他倆的交流好好剖析一下他倆的關系,但是左看看流水,沉着穩定,右看看木朗書,焦眉愁眼,也知道自己礙事了,便自告奮勇道:“你倆聊,我先出去了。”
木朗書等的就是木朗羽這一句,興奮地來了精神。這點變化當然沒有逃過老奸巨猾的木朗羽的眼睛,也在他心裏給流水下了個定義,此人和木朗書關系匪淺。至于是什麽,還有待查證。所以,木朗羽出了營帳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副将去調查流水。
等木朗羽走後,木朗書才伸出了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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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剛才木朗羽用餘光幾次掃過自己,看來已經引起他的注意,目的達到,流水含笑入座。
“不知令弟現在何處?”等木朗羽出去已經浪費了木朗書很多時間,所以直接向着流水問道。
流水斷定木朗書此番來不過是為了朗月,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截了當,把對朗月的思戀、擔憂之情寫滿了整張臉。這讓流水很是不爽。一個清風已經夠了,再加一個木朗書,流水的胸懷真不大,用完便棄之,語氣便急速轉冷:“我的弟弟好像和木朗四爺關系不大吧。”
木朗書心裏的急旁人豈可懂,尤其是有了藍羽蝶的前車之鑒,木朗書再也不希望朗月死于非命,而自己卻束手無策,也不管流水待不待見自己,直接道明來意:“難道朗月的生死你就能置之不理。”畢竟,像自己如此真心實意在乎朗月的,恐怕只剩眼前這個人了。
果然,流水聽到木朗書的話後十分吃驚,但是片刻便淡定了下來:“朗月有清風,用不着你擔心。”雖然流水時刻都在擔心朗月,但是只要朗月沒有用紙人通信,流水都自動默認為是朗月一切安好,用不着自己擔憂。
木朗書了然的笑了:“怪不得不擔心。原來你還不知道清風已然不他的身邊了。”
“你說什麽!”這下輪到流水坐不住了,立馬轉向木朗書。
木朗書繼續笑着,這才是流水應有的态度:“過不了幾日,你就可以看到清風了。”
木朗書說的雲淡風輕,但是流水聽得膽戰心驚,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不可能。清風在朗月身邊,怎麽可能會到這裏!”流水發現木朗書的笑越看越醜,真相把它撕下來。
木朗書靠在椅背上,感覺有人幫自己背負自責的重擔,真是如重視負:“為了繼承家業、為了建功立業、為了父親之命。。。那個不能成為理由。你是怎麽當人哥哥的,連弟弟身處險境都不知道。”
“你!”流水向着木朗書走了幾步,正想用手指着他,劍拔弩張怼過去,但是轉而一想,若是他說的是真的,那當務之急便是怎麽确保朗月的安全,便按耐住怒氣坐下:“你說的可是真的。”
木朗書依舊坐等看笑話的樣子:“不如等清風來了,你可以親自問問他。”
“你!”流水橫眉怒視着木朗書,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已經泛白。
适可而止,木朗書一改輕佻的樣子,一本正經道:“那你告訴我,朗月現在何處?”
流水氣急敗壞道:“木朗府。”
果真如木朗書所料,朗月已經掉入狼窩了。這麽一可口的鮮肉,哪個不饞涎欲滴、躍躍欲試。這裏離木朗府十萬八千裏,萬一朗月有個什麽萬一,也是鞭長莫及。木朗書焦慮得選着一言不發。
這可急得流水又站了起來,對着木朗書興師問罪:“你倒是說話呀!搞什麽深沉。”
木朗書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跟流水解釋:“木朗府,所謂的三界大家,暗藏了多少血雨腥風,外人是不知道的。總之,朗月待在那裏,沒有人照看,十分危險。”
不用木朗書說,流水也知道所謂的名門大家,不過是表面風光,暗地裏你争我搶。明的還好,最怕的就是暗地裏使陰招。朗月又沒有經歷過,又怎麽能看透其中的紛争。即便是置身事外,也免不了受到波及。流水越想越氣,最氣的莫過于言而無信的清風。要是朗月出什麽事,流水定饒不了清風,饒不了木朗一家!一個用勁,流水把怒氣都發洩在了扶手上,扶手碎成粉末,掉了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
清風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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