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7| (4)

一定要在它劃過天空的時候擡頭看,不然就錯過了。”

林萊嘀咕:“失戀給了你靈感?”

利安德爾點點頭,連話也懶得說,仿佛這首歌耗盡了他的情緒。

林萊又嘀咕:“難怪斯蒂芬妮寫歌那麽多那麽快……”

利安德爾:“……”

☆、58|4.21|

利安德爾的曲子譜得很棒,林萊想要自己為這首歌寫詞,但她高估了自己,哪怕心裏有再多想法再多情緒,想要化成優美的詞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沒有任何基礎,最終還是只能交給專業的詞作者來寫。但林萊要求寫出自己的感覺,也就是說她想要參與或者是幹預,一下就把能接受的詞作者的範圍大縮小,好在為《devil》寫詞的是個有靈氣沒脾氣的家夥斯帕克·喬爾,林萊沒怎麽猶豫就找了他。

僅僅溝通就花了很長時間,林萊想要讓他明白自己的感覺,但感覺這個東西最是玄乎其玄,林萊自己尚且不能說清楚,更遑論清晰地描述給別人聽,兩人連說帶比劃花了一整天時間,也沒弄出個啥來,斯帕克提議他先寫,寫出來再讓林萊看,哪裏不對哪裏有問題再讨論,林萊只能同意。

一周之後,斯帕克交給她一首《outlaws》,囚徒,這首歌沒什麽主題,更像是一種情緒的堆砌,尋尋覓覓尋尋覓覓,愛在哪裏,盡管是不被認同的愛,我仍然要愚蠢地堅持,潸然淚下,而我不過尋求一處安身之所。

歌詞很棒,和旋律一樣哀婉動人,聽過之後仿佛有一團情緒郁積于胸口,久久都不能釋懷。

斯帕克說他沒能完全理解林萊要表達的意思,歌詞卻完全貼合林萊的心意,甚至比原先想象的更好,林萊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肖恩在旁邊,讓她能抱着熱吻一通發洩發洩情緒才好。

歌詞還需要再潤色一下,斯帕克準備拿回去之後繼續改,林萊滿口答應。

《wyou》和《sobeautiful》的錄制都已經進入了尾聲,林萊個人更喜歡《sobeautiful》,傑克也就順着她,打算把《sobeautiful》作為新專輯的第一首歌,《outlaws》作為主打歌,緊随其後,他知道新專輯今年是做不好了,幹脆放出三四支單曲,等到明年年初的格萊美上亮個相,估計還能刺激新專輯銷量。

忙了接近半個月,好不容易挑了個肖恩在家的時間一起休息,本來還計劃好要出去運動,去海灘曬太陽,結果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懶得出去了,洗了個澡下樓,發現肖恩竟然還沒起床,林萊輕手輕腳地跑到他房間門口,試探性地開他的門,竟然真的打開了。

肖恩還在睡,閉着眼睛側躺在床上,神情很安寧,少了睜眼時的銳利,現在的肖恩更像個大男孩,令人心動不已。

林萊撲到他旁邊,無聊地捏他的鼻子,肖恩其實在她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現在更是不能再裝睡,握住林萊的手腕,帶着鼻音道:“林,別鬧。”

Advertisement

林萊幹脆地拿另一只手撥弄他的睫毛,肖恩忍無可忍,翻身壓住林萊,單手擒住她雙腕按在頭頂,果斷地低頭吻她,林萊掙紮着喊道:“你還沒洗漱……”

“那又怎樣。”肖恩含含糊糊地說,“是你來招惹我的。”

肖恩睡覺時就穿了條內`褲,林萊觸手就是他光滑溫熱的皮膚,很是舒服,被子纏在肖恩身上,擋住了他腰以下的部位,也讓林萊沒那麽尴尬。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溫和的吻讓林萊很是享受,不知不覺又起了睡意,心裏不由得生出一個念頭:要是和肖恩天天在同一張床上醒來,感覺也不錯。

肖恩放開她,翻身下床走向浴室,全身上下就那麽一塊布料,健美的身體裸`露無疑,林萊看着他寬闊的後背、勁瘦的腰和肌肉緊實的大腿不由得臉紅耳熱,卻又忍不住視線一直往他身上瞟。

“我去洗個澡,等我。”

林萊躺在他床上,悠閑地靠在床頭等他,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被子裏枕頭上都是他特有的氣息,林萊悠悠然嘆了口氣,只覺得這樣的上午美好到讓人心醉。

林萊平生第一次煮了粥,手藝當然不怎樣,由于水放得少了,粥稠得很,勺子伸進去幾乎攪不動,不過好歹是熟了,兩人的口味一人偏鹹一人偏甜,盛上來了之後各自加糖加肉松,倒也吃了個囫囵飽,這頓飯時間上不倫不類,說早飯嫌晚,說午飯嫌早,稚嫩晚飯再吃得早點兒了。

下午,倆人窩在花園裏曬太陽,肖恩提議綁個秋千,林萊欣然同意——反正又不要她動手,肖恩從儲物室裏拿出繩子、釘子等物,卷起袖子搗鼓半天,像個木匠似的搞得自己一身木屑,最後終于在兩棵樹間弄了個秋千。

林萊懶洋洋地從躺椅上爬起來,躍躍欲試地坐上秋千,肖恩抱着她的腰往後擡,剛一松手,林萊沒抓穩,“吧唧”一聲摔在地上,前一天剛下過雨,泥土還很松軟,林萊膝蓋、手臂甚至鼻尖都沾上了泥土,好不狼狽。

肖恩邊笑邊蹲下`身問她:“哈哈,林,你有沒有事?”

林萊惱怒極了,見肖恩還幸災樂禍,眼珠一轉假裝摔痛了膝蓋,小聲哼哼,肖恩關切地想要查看她的膝蓋,猝不及防被撲倒,整個人都摔在地上,林萊壓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看現在誰更髒。”

兩人幼稚得像兩個高中生,渾身搞得髒兮兮,只能各自回房又洗了個澡。

傍晚,別墅區的保安送來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林萊狐疑地拿進來,“哎?會是誰送的?”

淡藍色的禮盒拆開,裏面是件大紅裙子和一張卡片,林萊拿起卡片,看到上面寫着:美麗的裙子送給美麗的人,希望你能在mtv音樂錄影帶大獎上拿獎,林賽。

肖恩從身後環上來,越過林萊的肩膀拎起裙子,單肩長裙的顏色火一般,裁剪簡潔,沒有一絲冗餘累贅的地方,長度到達腳踝,不繁雜不花哨,穿在身上效果怎樣單看穿衣的人。

“林,試試看?”

“好。”林萊躍躍欲試,她喜歡紅色,這條長裙簡直太對她胃口了。

換好衣服出來,林萊特意提着裙擺轉了個圈,笑着問肖恩:“漂不漂亮?”

肖恩眼睛一亮,沒有回答,幾步走過來,動作輕柔地把林萊的長卷發撥到一邊,仔仔細細地将她的頭發別到而後,在空蕩蕩的脖頸上烙下一個吻,“親愛的,你需要一條項鏈。”

林萊摸摸鎖骨,喃喃道:“我也這麽認為。”

脖子上太空了,缺乏點綴。

“去挑一條項鏈?”肖恩嘴唇貼在她耳後,擺弄着她的頭發。

“現在?!”林萊驚訝。

“現在。”肖恩肯定。

肖恩沒叫司機,自己去車庫裏另取了一部車,直接帶着林萊去珠寶店,大晚上的,只是因為心血來潮就出來買項鏈,這種事情肖恩固然沒做過,林萊卻也做得不多,興致頗高。

一陣熟悉的鈴聲打破車內的寂靜,林萊歡快地接了電話,表情從放松逐漸轉為凝重。

肖恩側過頭關切地問:“怎麽了?”

林萊抓住肖恩的手臂,嘴唇發白,指骨也用力到發白,“肖恩,我們回去,別去買項鏈了。”

肖恩把車停到路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斯圖爾特……斯圖爾特……”林萊咬咬唇,幾乎恥于說出口,“斯圖爾特放出了他跟艾米利亞s`m的視頻。”

肖恩臉色驟變,用力一拳砸上方向盤。

林萊還在斷斷續續地說:“也不是艾米利亞一個人,好多女星,但艾米利亞名聲最響,最紅,是最大的受害者。”

“傑克說視頻已經删掉了,斯圖爾特被警方拘留,但是造成的影響很壞。”

肖恩俯身擁抱林萊,安慰她:“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

***

林萊和肖恩回去的時候,傑克已經到了,正在別墅門口抽煙,煙灰長長地挂着,即将搖搖欲墜地掉下來,他卻似毫無所覺。

“噢,上帝,總算見到你了,艾米利亞。”傑克一看到林萊就走過來。

林萊擠出個笑。

肖恩打開別墅大門,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都進來再說吧。”

肖恩從身後攬住林萊的腰,吻了吻她的耳朵:“親愛的,去幫我煮一壺咖啡,好嗎?”

林萊混亂地點點頭,轉身走進廚房,現在她心裏亂得很,手邊有事在做反而不會胡思亂想。

肖恩解開襯衫的領口,長長出了口氣,坐到沙發上,神态鎮定,他的态度很好地安撫了傑克,傑克做了個深呼吸,自嘲地攤手,“這一次,跟維納斯的合約是簽定了,上次那個協議還有效嗎?”

肖恩雙手一敞,“随時歡迎。”

傑克雙手交握,沉聲說:“斯圖爾特流到網絡上的是部分視頻,事實上,他把全部視頻制作成了錄像帶,500萬美元賣給了一個拍小黃片的公司,關于艾米利亞的部分是錄像帶的主要部分。”頓了頓,傑克說,“我剛才沒告訴艾米利亞這件事。”

☆、59|4.21|家

無論告不告訴林萊,該她知道的遲早都會知道,各種媒體各種不堪的說法甚嚣塵上,表面上譴責斯圖爾特同情受害衆女星,但那種侮辱和幸災樂禍的态度還是從字裏行間表現了出來,娛樂圈最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平時只能恭維艾米利亞,眼紅地說哎呀天後又買了別墅跑車的人,眼見艾米利亞栽了這麽大個跟頭,心中無不舒坦快意。

不同于上次似遮還露的照片,這次的視頻尺度相當大,比a`v還誇張,視頻中的艾米利亞連一點尊嚴也沒用,顫抖哭泣,像只小寵物一樣淫`靡地臣服于男人腳下,連一分平日裏高傲的樣子都沒有,凡是看過視頻的人都表示跌破眼鏡,從沒想過艾米利亞還有那等脆弱色`情的樣子。

林萊曾點開網友評論,“母狗一樣放`蕩”、“下`賤”之類的詞語看得林萊指尖顫抖,當即關掉了網頁,再也沒有看過此事的相關評論,她寧願做一只鴕鳥,也不願意看到那些滿是侮辱意味的字眼。

可以說除了2009年的假唱風波,這是艾米利亞的歌唱生涯遭遇的最大挫折。

艾米利亞本人在那段性`愛中處于一個被脅迫的地位,這讓她羞恥,讓她無法挺直了腰背說我們這是你情我願這是我的私事,你們無權指手畫腳。艾米利亞在該反抗的時候沒有反抗,大約是為了保護她的驕傲,跟斯圖爾特的事情她連傑克都沒說,結果陷入那樣可悲的境地,艾米利亞後來大約也是羞恥的,只是不知道是為斯圖爾特的脅迫,還是為自己面對這件事的退縮。

傑克停了林萊的所有通告,讓她專心搞新專輯,同時着手跟s.t.a.r解約的事情,低調加入維納斯,維納斯的公關團隊比s.t.a.r給力多了,肖恩又給林萊配備了最好的團隊,盡管林萊根本沒露面,一切由傑克全權代理。

在維納斯的操作之下,本來的低調加入變成了高調宣揚,維納斯力挺艾米利亞,開出最好的條件,相信艾米利亞會為他們公司創造更好的明天。維納斯會這麽做毫無疑問是因為肖恩,不然不會有哪家公司在這樣的風口浪尖挖走這麽個負面新聞纏身的人,哪怕那人是艾米利亞,某種意義上,維納斯的無條件支持就是肖恩的支持。肖恩的态度又是個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由于新聞播出之後,林萊再也沒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不少人猜測她是不是抑郁症複發,林萊當然沒有抑郁症,不過最近她的心情一直不好,落落寡歡,錄音棚那邊有兩天沒去了,制作人、詞作者還有利安德爾都打過電話安慰她,表示工作進度可以暫緩,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就算錄歌也不能讓人滿意,幹脆呆在家裏當鴕鳥。

肖恩在家裏陪了她兩天,但維納斯少不了他,他不得已又去了公司,之後能在家裏辦公的都在家裏,保持着一天在家一天去公司的節奏,但他去公司的那天通常會加班到很晚,林萊心疼他,直說自己沒事,趕他去公司,但依然故我,林萊嘆了口氣,又感動又難過。

上次的豔照風波,她應對得遠比現在從容,因為她覺得自己是林萊,艾米利亞做過的事情她不在乎,即使要她“承擔責任”,事實上她也沒什麽真實感,但這次,她很受影響,視頻的嚴重程度遠勝照片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漸漸地把自己代入了艾米利亞的身份,她把自己當成了艾米利亞。

她可以扮演艾米利亞,但她不能成為真正的艾米利亞,她是林萊。

在某種恐慌的驅使下,她提出要回一趟中國,一個人,肖恩想要讓她推遲一段時間,等自己抽空和她一起去,林萊搖頭,堅決要自己一個人回去,她需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感受自己身為林萊時候的感覺。

現在肖恩算是林萊的大老板,既然他都點了頭,傑克自然沒有任何意見,但他堅持要跟着林萊,最後兩人各退一步,傑克和林萊一起去中國,但是兩人必須保持距離,傑克只能在林萊惹麻煩的時候出現,這種霸王條款讓傑克咋舌不已。

重新踏上中國領土的瞬間,林萊深深呼吸故鄉的空氣,心情很放松,回到家鄉的感覺很好,盡管她已經能感覺自己不是過去那個林萊了,距離上次站在這個機場只有短短幾個月,但林萊清晰地知道,這幾個月已經改變了自己,艾米利亞的生活改變了自己。

一出機場就有司機等着,林萊的第一反應就是四下張望,看有沒有人跟蹤自己,結論當然是沒有,緊接着她打電話給傑克,質問是不是他搞的鬼,傑克無辜地說他才懶得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林萊心中閃過一個猜想,走過去用普通話問司機,“誰讓你等在這兒的?”

“我是天辰娛樂的,是杜總讓我在這兒等的,說看到黑直發,戴墨鏡,一身牛仔服的人就任她差遣,我一看,嘿,可不就是你嘛。”司機年紀不大,目測三十歲三下,口吻輕松。

“你們杜總怎麽知道我穿什麽,怎麽知道我要到重慶來的?”林萊緊緊皺着眉。

司機比她更煩惱:“這我也不認識啊,要不你打電話問問杜總?”

林萊哼了一聲,心裏越發明亮,杜雲芳不可能知道她今天早上穿了什麽衣服,但有一個人肯定知道,搭配牛仔服的鞋子還是他選的呢,直接上了車,林萊告訴了司機目的地,立刻打電話“興師問罪”。

“肖恩,是不是你幹的?”電話一接通林萊就迫不及待地問。

肖恩低笑,并不回答這個問題:“林,你到了重慶?”

林萊哼道:“明知故問。”

“林,你身份特殊,到了中國應該更加小心,萬一被人認出來,我跟傑克都不在你身邊,能做的很有限,我必須把能做的都為你做了,不要拒絕我,好嗎?”

林萊扭扭捏捏地道:“謝謝你,肖恩。”事實上,有個司機确實方便很多,林萊一到機場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傑克現在在天辰娛樂,有什麽事情找他或者找杜雲芳都可以,或者找我也行,任何時間,我的手機為你二十四小時開機。”

林萊不習慣這些甜言蜜語,嚷嚷道:“好啦好啦知道了。”

肖恩又是一陣低笑,認真地說:“林,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緊接着,她說,“肖恩,我會想你的。”然後飛快地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之後,她摸了摸自己微燙的臉頰,心想老這麽純情真遜,好歹也在跟個美國大齡男青年(?)談戀愛,總這麽遜可怎麽行?不過話又說回來,肖恩的*技能也不咋地,除了足夠溫柔體貼足夠包容這一點之外,一點也不像個三十出頭的大男人。林萊雖然只談過一段戀愛,但她知道現代人觀念先進,熱情奔放,火速戀愛之後,相對于精神接觸,肢體接觸反倒更頻繁更深入,或者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成年人談戀愛哪有不上`床的,但她跟個外國人吧談戀愛,目前最深入的接觸不過是接吻,一開始肖恩接吻還不肯伸舌頭……

林萊在心裏“啧”了兩聲,心想他們倒還真是般配。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車已經停了。

“醫院到了。”

林萊愣了會兒,才慢吞吞地下車,這次沒有肖恩在身邊,想混進病房沒那麽容易,林萊索性給容晟打電話,讓容晟跟醫院說一聲,讓自己探視,誰知道容晟自己恰巧就在醫院,接到她的電話之後親自下樓來接她。

容晟穿着件卡其色風衣,戴了副無框眼鏡,比林萊記憶中稍瘦一些,但俊美不減,一派風流。要不是因為恰合她口味的皮相,林萊當初也不會接近他喜歡他,進而愛上他。

他主動跟林萊打招呼,單手仍然插在口袋裏,姿态如同遇見一個老友,“好久不見,艾米利亞。”

林萊神色如常:“好久不見。”

醫院門口不是談話的地方,尤其是對他們兩個公衆人物來說,林萊很快跟着容晟進了醫院,醫院還是一樣冷清,護士比走動的病人和家屬加起來都多,每個路過的護士都對他們微笑着說你好,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認出他們來。

“林……林萊最近怎麽樣?”一進病房林萊就問。

林萊上次過來看到的粉藍色床單被罩被換成紅白格子的了,顏色不是很深,格子的鋪排極有藝術感,很符合林萊的審美,床頭櫃上放着一束嬌嫩欲滴的香水百合,花瓣上猶自沾着水珠,由此可見其新鮮程度。床上躺着的人臉頰泛着淡淡的粉色,唇色淺淡,仍然看得出病色,但比起以前來說已經好多了,她淺淺地閉着眼睛,仿佛随時都會醒過來。

☆、60|4.21|

“醫生說她最近大腦活躍程度很高,有一次,我看到她眼皮滾動,幾乎以為她要醒過來了,結果……白高興一場。”容晟說着說着淡淡地嘆了口氣,走到了病床邊坐下,輕輕撫摸躺在病床上的人的眉眼。

林萊撇開眼,不想看那怪異的一幕,嗓音幹澀:“這麽說……她可能會醒過來?”

“醫生說,樂觀估計的話有這個可能,就是時間不确定,可能只要十天半個月,也可能要等十年八載。”

林萊微微皺眉,很難确定自己一瞬間的心情怎樣,但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高興。難道她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她簡直為自己的想法羞愧起來,大哥二哥還有爺爺都在為她的身體而擔心,她一日不醒,家人一日不能真正展顏,她怎麽忍心?但她若回到自己的身體,跟肖恩的感情會否生出變數?她真能處理好跟容晟的感情糾葛?她不可能跟容晟在一起了,更不可能結婚,現在容晟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到時候該怎麽跟他張這個口,該怎麽向爺爺和大哥解釋?一場車禍她就愛上了大洋彼岸的娛樂圈大佬,說出去誰信?

越想越頭疼,林萊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麽了?”容晟細心地問道。

“生活真神奇……”林萊喃喃,“我竟然也會想這麽多東西。”她從前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的心态,別提多灑脫了,認識的人都說她沒心沒肺,什麽時候她也開始謀劃未來了?

“嗯?”容晟不解。

“沒什麽,我在想人真的會變的。”

晚上,容晟在一家意大利餐廳請林萊吃飯,林萊還沒重生的時候曾和他去過很多次,她吃不慣那裏的口味,但容晟喜歡,因此他們勉強也算得上常來,餐廳環境很好,盡管那時候容晟已經小有名氣,用餐前後也不會被打擾。

容晟很有紳士風度,用餐的時候表現尤其明顯,體貼但不殷勤,度把握得很好,林萊第一次發現,只要他想,他也能像個優雅貴公子一樣。

“林萊很喜歡來這兒?”點完菜之後,容晟突兀地說道。

林萊啼笑皆非:“什麽?!”她喜歡這家意大利餐廳?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容晟不太理解她誇張的反應:“怎麽了?這家餐廳怎麽了?”

林萊只覺得心涼,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感情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容晟連她的口味都不知道?

盡管知道可能會被懷疑,林萊還是忍不住說:“你确定她喜歡來這家?”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次她都主動提議來這裏。”

“或許因為你喜歡呢?因為你喜歡,她才會屢次提議來這裏吃飯。”

容晟愣了愣。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容晟蹙眉沒有回答。

要是換了從前,林萊心裏肯定會難受,會覺得喜歡容晟太累,方方面面地對他好,潤物細無聲地付出,可是對一個陌生人都能體貼紳士的人偏偏看不到她的感情,更不願意回饋。但現在,她不再喜歡容晟了,所剩下的也不過是一份不甘。

“你到底喜不喜歡她?”林萊直截了當地問。

容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但還是忍耐着回答:“當然,她是我的未婚妻。”

“如果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呢?你會喜歡她嗎?”

“她是我的未婚妻。”

林萊都快被他氣笑了,那點不甘也被打散,“如果你沒那麽喜歡她的話,解除婚約吧,對你們兩個都好。”

“不可能!”容晟脫口而出。

林萊一愣,接着問道:“如果她醒來,自己想要解除婚約呢?”

容晟更幹脆地答:“不可能,她愛我。”

林萊恨不得把手裏的餐具扔到他臉上!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他回答得遲遲疑疑,對于她是不是喜歡他這個問題,他倒答得果斷!愛他?愛他個大頭鬼啊!

“你不對她付出同等的愛,憑什麽她要一直愛你?”林萊冷哼,神色幾乎是有些嘲諷了。她在容晟面前一直表現得溫柔,不夠溫柔也裝得溫柔,這是第一次對他這麽不客氣。

這之後的用餐過程一直很沉默,林萊本來想問問她家人的情況的,這種氣氛下反倒不好開口,容晟沉默着進食,姿勢标準優雅,只是時不時走神,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林萊突然懶得敷衍,那些食物幾乎沒動,只喝了一些酒。

離開餐廳前,容晟拽住了她的手,神色有些緊張地問她:“林萊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她想要離開我嗎?”

林萊有些醉了,迷迷蒙蒙地一笑:“你想要聽什麽答案?”

容晟的心跳都快了起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沒說話。

林萊腳步不穩地甩開他的手,扭着高跟鞋走開,嘴裏說着:“她不需要離開你,你早就不在她的世界裏了。”

容晟看着她的背影,心裏空落落的,仿佛有種真的失去林萊的恐慌慢慢滋生出來,但他告訴自己,不可能的,林萊那麽愛他,只要他轉身,永遠都能看到她,她不可能離開他,然而,心裏又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林萊也是會傷心的,她離開你啦!

容晟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司機把艾米利亞接走,直到黑色的商務車再也看不到影子,他才慢慢地走回餐廳——他的外套還在那兒。

***

“嘿嘿嘿!”美國的淩晨,肖恩接到林萊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三個嘿,簡直恨不得穿過電流掐死那個該死的醉鬼——是的,他一接電話就知道她喝醉了。

“林,你在喝酒嗎?”肖恩耐着性子用哄騙小孩的聲音問。

“嘻嘻,我在喝水,紅色的水哦!”

肖恩氣笑了:“還有誰在跟你一起喝紅色的水嗎?林,你在酒店嗎?”

“沒有人,肖恩,沒有人,我就一個人,嗚嗚,你為什麽不在我身邊?”

“因為我在紐約,你回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林萊突發奇想:“你從手機裏穿過來吧。”

“……”肖恩想,喝醉了之後想象力倒豐富不少,隔了會兒又聽到摳手機鍵盤的聲音,以及林萊模模糊糊的略帶哭腔的聲音,“肖恩,你快出來吧,你為什麽不出來,你出來啊!”

“……”肖恩先是無語,半晌忍不住笑出聲,拿枕頭靠在腦後,從床上坐了起來,打算好好哄哄醉鬼,對林萊,他從來不缺乏耐心。

“肖恩,你出來我想見你!嗚!”林萊急躁的聲音響起,好像再不能從手機裏拽出肖恩,她就要哭了。

“林,我太大個了,手機太小,我鑽不出來。”肖恩認真地解釋。

“是這樣嗎?”林萊狐疑。

“是的,我保證,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見你。”

手機那邊又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肖恩擔心不已,好半晌才又聽到林萊的聲音,“肖恩,我要尿尿。”

“……”肖恩耐心說,“親愛的,你得去廁所。”

“廁所太遠了,不想去,現在就想尿尿。”

“親愛的,聽我的,你必須去廁所,尿尿去廁所是每個講衛生的人都會做的事,你不去就是不講衛生。”

“我不去廁所尿尿你就不會愛我了嗎?”

“……”這個問題還真難住了肖恩,他該怎麽回答,要是回答愛,林萊會不會立刻就地尿尿,要知道喝醉的人可是半點理智都沒有的,要是回答不愛,林萊會不會生氣地摔手機?

“不愛……?”肖恩的語氣難免有幾分不确定。

林萊嗚咽了一聲,小跑步去了浴室,嘴裏說着“我乖乖去廁所尿尿,你要愛我”。

肖恩聽着手機裏傳來的水流聲和舒服的小聲哼哼,耳朵都熱起來了,在遇見林萊之前,肖恩絕對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旁聽一位女士上廁所,想到這裏又忍不住想笑。

“尿好了。”林萊小學生一樣報告。

“把褲子提起來。”

“噢。”林萊乖乖地聽話。

“親愛的,現在去睡覺,中國那邊應該很晚了,你該休息了。”

“哦。”

“我到卧室了。”

“親愛的,你太棒了。”

“嗯哼。”林萊傲嬌地小聲哼了一聲,表示贊同肖恩的說法。

“親愛的,現在乖乖閉眼睡覺。”

“不要,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bra還沒脫,勒得難受。”

“……”肖恩溫和地哄道:“那你把它脫了,然後乖乖進被窩。”

“脫了。”

“好乖。”

“我好臭。”

如果是喝醉了又沒洗澡,那氣味必定不好聞,但現在肖恩一點也不敢讓她去洗澡,只得溫柔地說:“林,是最香的,乖乖睡覺好嗎,我陪你。”

“你給我唱歌。”

……

等林萊終于睡着,肖恩也差不多該上班了,他長長地出了口氣,找數據線給手機充電——林萊霸道地要求他不許挂電話,國際長途現在還通着呢。

☆、61|5.6|

林萊撒了半夜酒瘋,仿佛把那段過去也跟着酒精一起排出體外,昨天見了容晟之後的那股無處可說的憋悶感一掃而空,是的,過去那段初戀,容晟的付出遠不如她,但那又怎樣,她已經從那段過去裏走出來了,所有的郁悶不甘都只會是短暫的,她開始了另一段戀情。

她隐隐約約記得自己似乎打了電話給肖恩,但說了些什麽一點印象也沒有,因此也沒放在心上。一覺睡到下午四點,醒來看手機,有六封郵件,三封來自于s.t.a.r,是工作郵件,一封廣告郵件,一封是林賽發過來的,問她上次送過來的禮服怎麽樣,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還有一封是肖恩發來的。

“???”肖恩怎麽會給她發郵件,還是帶附件的,林萊頂着一腦門問號,打開了郵件。

郵件正文寫着:親愛的,下次喝酒請讓我在你身邊。附件是音頻格式。

林萊心裏有了股不好的預感,點開錄音之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心裏的小人在“啊啊啊啊啊啊——”的拼命尖叫,天吶,她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臉都要丢盡了!不,是已經丢盡了!

肖恩會不會覺得她太蠢,後悔讓她做他女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

林萊無聲尖叫,無比抓狂,瘋狂蹂`躏床單。

***

林晗昱在軍中任職,想要見他不那麽容易,但林錦程從商,集團裏也有子公司涉及娛樂産業,以艾米利亞的身份見他并不難,尤其還有杜雲芳在其中牽線搭橋。

見面地點約在一家私人會館,林萊有所耳聞,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

林萊心想:還真符合林錦程的品味。林錦程外表只是風流,內心則是下`流,生活作風很成問題,林晗昱曾經嘗試過管他,但一來林晗昱自己是個大忙人,根本沒空監督林錦程,二來林錦程已經是個bigboy了,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至少他自己是那麽說的。

推開包廂門,林萊眼睛都快瞎掉了。

林錦程腿上坐了個小男孩!!!

兩人正在調`情,小男孩摟住林錦程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