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的時候,那個男炮灰的原型
皺起的波紋,白灰灰勸道,“這就像是選擇題,而不是開放性試題。”反正刺客隐身華府更好,總比去大海撈針強。
“唔……你說得對。”合上冊子,公孫策的大手自她腰間上移……美人在懷,他還真的能不動心嗎?埋首于她頸窩處的香甜皮膚之上,公孫策的薄唇在上面印了一個一個別致的草莓印記。品嘗着她唇齒間幽然似無的香氣,“天氣這麽好,陽光灑進窗臺,花草彌漫芬芳,我們做些別的吧?”
“……吟詩?”不是吧,她都主動勾引了,現在要跟她談文學?白灰灰哭喪着笑臉,完全逗得公孫策哈哈大笑。
他沉吟一聲:“差不多吧……但不是那個‘吟’。”難得她穿那麽清涼,省去脫衣服的麻煩,不如,做點更深入的事吧。
手臂繞過白灰灰的臀下,被他暈暈乎乎地抱過去放在大床上,白灰灰這才發現公孫策眼眸中暗藏的星星點點,光亮中帶着些急不可耐的癡迷。這人,總是這麽隐忍,把自己的情緒藏得那麽深!害她要以為自己失去魅力了……
“你在我眼裏,總是最美的。”似乎他永遠知道她在想什麽。
再次淺笑着埋入她胸前的柔軟,公孫策捏捏她的臉蛋:“乖,王妃,專心點!”
片刻,床上的暧昧聲和嬌笑聲傳出,然而裏面的光景,被害羞的床簾遮住了風華。
白灰灰覺得自己堕落了,大白天的白日宣淫,竟然還覺得很好很值得回味!沐浴梳洗之後,外面的日頭都西斜了,仿佛在笑話着她的小紅臉。
“其實,角色扮演什麽的,也很好玩。”讓她一個現代人做王妃,的确是不一般的感受啊。
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公孫策笑着伏在她肩頭:“我也很享受……”他如果做了王爺,也不需要什麽金山銀山和美女無數,這一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足夠。不過,現在還不是再纏着她索要的時機,“我們去找狄仁傑吃晚飯……晚些時候,再繼續。”
“喂……”她知道他不會的,但非要在語言上調侃自己嘛!絕對是故意的。
古人最喜歡賞月,除了八月十五,平時每個月中也多喜歡隆重地小慶祝一番。今晚正好又是月圓夜,明顯菜品要豐富許多。
白灰灰本來食量不大的,但下午那一番……總之她現在很餓,直接動筷子來吃。倒惹得一向講規矩的狄仁傑有所不滿:“所謂餐桌禮儀,我就不提了!但至少要等等那塊黑炭。”平時最他喜歡跟包拯頂嘴,但有好吃的好玩的,他又總是第一個想到遲來的包拯。
“可是他正在跟秋香套話,恐怕要等好久!”
“這個嘛……”狄仁傑開始左右搖擺不定,一面是美食,一面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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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邊神經兮兮自己糾結着,公孫策是不會顧及他的那些歪理的。夾了幾個金燦燦的軟炸蝦球給白灰灰,低聲說:“這個趁熱吃才有口感。”
“公孫策,那是你媳婦兒,怎麽跟養孩子似的?”被他的一汪柔情似水驚呆了,狄仁傑扯扯嘴角,對此種妻奴行為嗤之以鼻。
默默向狄仁傑發射仇恨射線,白灰灰無語:狄大人,我們都沒嫌棄你是的電燈泡了。可你偏偏要玩命兒發光……
好在包拯來得總不算太遲,活躍了餐桌上死氣沉沉的沉默。只可惜,狄仁傑這位好兄弟,也沒有跟他一個戰線,反而是挑釁着:“狄仁傑,我跟秋香聊了一個下午,收獲不錯哦。”
“真的假的?”坦白說,他覺得就很假!狄仁傑哼了哼,滿是不情願地嘀咕着碎碎念:“還不是趁此機會去泡妞嘛?秋香是最沒有嫌疑的一個,我倒聽聽你除了風花雪夜,聊出什麽東西了?”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敢情殺手想要的不是你的性命,你不着急。”
“……”白灰灰覺得,再這樣下去,狄仁傑都要狂躁症了。也難怪,生命時刻被威脅着,這太考驗人的心理素質了,鴨梨山大。
面對滿桌子的菜肴,奔波一下午的“勞動人民”包大人胃口大開,一邊吃,還一邊鄙視着在座三位位高權重的高貴人士,他們都錦衣玉食有人伺候着,就他自己倒黴……
“一個女人無數次提起一個男人的名字,不管是誇贊,還是埋怨,一定是證明她很愛他,對不對?”
“好像是這樣……”白灰灰覺得還算贊同,除了某些特別情況之外。
優雅地含了一口茶水漱口,包拯放下筷子,“就是啊。下午的時候,我發現秋香正在和冬香談話!多次有意無意提到一個叫‘大英’的名字,所以就跟她們瞎扯,就扯到現在咯……女人的話題還真是多,五花八門,什麽都能說上幾句。”他表示要跟上姑娘們的進度,相當困難!
得意洋洋彙報了自己的調查進度,包拯仰頭,看着狄仁傑的眼光滿是挑釁:看吧,他才是大功臣,才不是某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蛀蟲!
狄仁傑始終覺得這個消息太不靠譜,他敲敲桌子,嘲笑道:“你開什麽玩笑?秋香有問題?我看她最多是對本太師愛而不得罷了,怎麽可能會有別的情郎……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也絕對是個渣。”
“……我的天。”低聲呢喃一句,白灰灰覺得狄仁傑這是被美色所迷的節奏啊!她碰碰公孫策的手臂,“我要那個糯米飯。”她并不是自己懶,非要指使公孫策什麽。還不是這古代的女裝袖子太寬麽,不好施展。人家吃飯都有丫鬟伺候,他們在談的都是本土人士聽不懂的問題,又不能找人來……
“華府的廚子真厲害。”某些方面來說,包拯也大多時候都是孤身一人的,對廚藝還算有那麽點研究。至少,他懂得如何填飽肚子。此刻他專心研究着一道道工序複雜的佳肴,贊嘆半天,“這道排骨真是好吃到爆炸!”
“你炸一個我看看!”狄仁傑覺得自己已經被他氣到七竅生煙了,把了他看好的妹子,太可恥了。恰好這時秋香端了幾碗甜湯進來,狄仁傑面對心儀的美人兒,立刻換了一張笑臉,故作親民。
“秋香啊,我聽華安說,你認識個什麽‘大英’?不妨請他也來華府做個閑職,反正這裏缺人。”對付情敵,首先要知己知彼嘛。
暗香浮動,白灰灰被引得多看了秋香幾眼。果然是氣質極好,完全不似普通丫鬟的勞累風霜,反而更像是流落民間的公主貴族,在體驗生活。優美的下巴線條,是她最誘人的地方,細滑,又不尖銳。
也并不對這幾個不可思議的人物同桌而詫異,秋香躬身放好東西,這才驚訝着瞥了包拯一眼,納悶道:“太師,可是……大英,他只是我家裏養的一條狗啊。”
佳人輕移蓮步,漸漸遠去。狄仁傑卻開始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半晌,他拍拍桌子,毫無形象大吼着:“你竟然敢耍我,你這個魂淡!!”
至此,白灰灰算是圍觀到了所謂兄弟翻臉的全過程。
好笑地看着那對幼稚鬼吹胡子瞪眼,公孫策伏在白灰灰耳邊幸災樂禍着:“灰灰,你看,人睡不足容易發怒。但是,睡多了,也容易暴躁呢。”
“……大概吧。”
如果把公孫策的話翻譯成白文,大概就是:豬,睡多了腦子笨。
不過人家是優雅翩翩的公子嘛,罵人,也是講究隐晦的。
☆、幹掉主角
灰姑娘慫恿記事:幹掉主角,你去和秋香姐雙宿雙飛吧。
×××
預想中的什麽身陷險境及刀劍對決完全沒有,華府出乎意料的平靜。連白灰灰都忍不住質疑:“公孫策,你的情報真的沒問題?”
問題是,他們在這裏混了将近兩個月,簡直風平浪靜到令人發指。反正他們都是不會悶的那種人,倒也安然自在,如同去了什麽沒有通訊的偏遠山區度假罷了。
但包拯的話總是更直接一些,最經典的要數那句:“狄仁傑,你到底能不能死啦?”氣得狄大人臉色發青,追着他跑了半個時辰。
這天,白灰灰睡得迷迷糊糊,在夢中覺得肚子餓,伸出手去,碰碰身側的公孫策。然後一塊香甜的酥糖被放入嘴中,她笑得滿足:“真乖!”他總是了解她的任何需求,都不用說話,已經能照顧得無微不至了。
倒是她的習慣不太好,最近晚上,反而更想吃東西。
“天黑了?”她坐了起來,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從晚飯後就睡,現在天也才黑沒多久,還不到午夜。她真的成了被圈養的小肥豬,這麽能睡!
實在擔心自己這樣堕落下去是不行的,她從床上掙紮起來,對着鏡子整理衣衫,決定拉着反派大人去外面遛彎,鍛煉身體!
“公孫策,你看我的左右胸……好像不一樣大?”照他們這種采菊東籬下的悠然生活,白灰灰簡直覺得他們這相處模式已經切換到老夫老妻頻道。因此脫光衣服對着鏡子,也不再如初時那麽害羞避諱了。
她疑惑地看着自己最近略豐滿一些的左右胸,始終覺得有點差異,雖然這很不明顯。
公孫策一直倚在床邊看書,似乎這是他跟原著中唯一的共通點——對知識的渴求永遠不嫌多。放下詩詞繪本,他歪了歪頭,在看到她完全光溜溜的上身時,眸色不由得加深了些許……
“是左面大,還是右面?”他沙啞着聲音問道。
“左面吧。”女人都是愛美的,白灰灰完全不例外!此刻她也顧不得公孫策的音調有什麽奇怪,只是對着鏡子扭轉身體,然後哭喪着臉,為這些不完美的小細節沮喪。
“灰灰,那是因為你的心髒裏面有個我……唔,我比較占地方吧。”獨有的公孫氏哄人絕技,公孫策上前兩步,溫柔地從身後抱住她,下巴墊在她的肩頭,然後望着鏡中重疊的兩個身影發呆。讓他想到了方才讀到的詩句:花開并蒂蓮。
“切!”
其實白灰灰并不幼稚,她還不至于需要人格外安慰什麽。想了想,她突然搖搖頭,“公孫策,我真是難以相信,你幾個月前,還是滿臉的‘生人勿近’,如果不是那場靈魂錯換……”他們也不一定有交集吧?
時間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就像公孫策最喜歡的那句話:你想要的,時光都會給你。
很幸運,時光給了她一個幸福的機會。
都說人是會變的,她覺得自己就變了,更強大,更理智。而公孫策也似乎在她喋喋不休中,變得不是那麽冷漠,更容易親近人。當然,他所親近的也無非就是那麽幾個兄弟。
“不過呢……”捏着她的手腕把脈,公孫策對自己的醫術并不是很自信,畢竟他在這方面來說,還是個新手。他想了想,微微擡頭,在她耳邊輕輕吐氣,小聲又暧昧地說:“寶貝兒,等做完任務回現代的時候,我陪你去趟醫院吧。”
“什麽?”
什麽感情啊小憂傷全部邊邊站,白灰灰緊張道:“我,我怎麽了?”拜托別用這種勸癌症病人的語氣,很吓人的。還好她看公孫策并沒有什麽威懾的表情,反而是有些喜悅!
喜悅?
“我的傻老婆!”環着她腰間的手臂也不用力,公孫策親昵地在她臉頰印下輕輕一吻,“你都不知道嗎?我想,應該是懷孕了吧。”
他很淡定,常年的高壓案件帶給公孫策的,是歲月所堆積不來的從容不迫,但白灰灰還是從他微閃的眸光中看出了喜悅的神采。
任他細心體貼地為自己套上一層一層繁瑣的華麗古代衣衫,白灰灰似乎還沉浸在這個巨大的驚喜中……是啊,她最近變得貪吃貪睡,身材也有些微妙變化。
古代雖然錦衣玉食,閑看庭前花開花落,但白灰灰已經有些想念白家的女人們,她微微嘆氣:“咱們什麽時候回去?”開始的時候,說好要找出所謂殺手,可是如今連個影子都沒抓到。
“快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她驚喜地問,如今混在幾位神探旁邊,她可是偷師到不少好東西的。對于案子的愛好,也是越來越癡迷。
搖搖頭,公孫策給她剝了幾顆硬果子吃:“沒發現什麽,但我覺得他快要沉不住氣了。如果幾天之內仍然沒動靜,咱們就把那兩個小孩子掐架的幼稚鬼丢在這裏,自己走。”
反正這裏的關鍵人物就是華安及華府衆人,他們兩個大反派,還是可以提前退出的。
“這麽沒義氣啊!”嘴頭上抱怨着公孫策的不講義氣,可是她的眼裏可沒有一丁點兒可惜遺憾……甚至她喜聞樂見,就讓他們去掐架好啦,越活越年輕有活力啊。
就在他們兩個閑聊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白灰灰一個激靈,拉着公孫策就要往門外走,還不忘感慨,果然公孫策的預感天下無敵,這就,要出事啦?
出事的是離他們一牆之隔的側院倉庫,裏面堆積着很多無用的布料,也有值錢的珠寶。門平時是上鎖的,偶爾派人打掃。側院除了這個倉庫,是十來間家丁的卧房,公孫策和白灰灰趕到的時候,發現有六個家丁在場,都是衣衫不整的,大約是被突然出現的火光吓壞了,積極匆匆跑出屋子。
門鎖還是正常的,但窗子有被撬開的痕跡,一番忙亂的撲火之後,有家丁進去核對,發現丢了一盒子皇帝賞賜的南海黑珍珠。
“咦,家裏竟然有那種東西?”華太師意外出聲詢問,然後換來在場衆人的一衆鄙視!竟然還有這種糊塗家主。
“你們怎麽來晚了?”
白灰灰退後一步,低聲詢問包拯。華府并不算特別的大,包拯和狄仁傑也不至于比她晚來那麽久啊,火都快撲滅了!
回答她的,是一聲冷哼。當然,包拯跟她無冤無仇,自然哼的是狄仁傑了。
最近他們兩個人實在有夠過分,幼稚得天天掐架,為了女人!有人說為女人兄弟反目是很愚蠢的,沒錯……但就好像所有人都覺得錢是俗氣的,卻仍然會為得到錢財不擇手段,撞破頭。旁觀者總是清楚的,卻架不住當局者的癡迷。
包拯所飾演的唐伯虎,CP應該是秋香才對,奈何他換了芯子,對人家沒啥好感,甚至總覺得秋香美得不實在,性格不咋地。然後狄仁傑就不幹了,狄公最欣賞這種有些高傲的美女了。這就是他們吵架的起源。
“你們又在糾結那些事情?”公孫策冷冷地斜睨了狄仁傑一眼,很顯然,他覺得狄仁傑最有問題。為了個女人較什麽真……喜歡就去追,何必糾結與別人對她的看法。公孫策自己就是這種自私自大的人,他若覺得好,便會出擊,才不會想別人對心上人是怎麽個态度。感情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狄仁傑不服氣地歪歪頭:“公孫策,你少偏向了。今天,是包拯說我‘矯情’,這明明是在暗示‘我是賤人’!別以為我很少去現代,就不知道流行語。”
想起那句閃亮亮的“賤人就是矯情”,連公孫策也無語了,這都是什麽事,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勸架這種雞毛蒜皮的。幸好兩個人都還算有分寸,不會真的鬧紅臉。
那邊火勢撲滅,他替白灰灰裹緊披風,上前一步,看着院子中,除他們以外的六個家丁。
“其他人呢?”
“其他人還在前院吃飯,今天有人過生辰。”
他眯眯眼,這火來的蹊跷,分明是找好了起火點,從易燃的布料燒起來的。可是來人為了什麽呢?沒有人受傷,沒有刺客出現。
六個人都是披散着衣服,盤扣腰帶都沒來得及系好,頭發披散。但不同于其他五個人只是趿拉着布鞋,有一個人是穿着靴子的。公孫策踱步至他面前,“五號,是你?”
五號是一個瘦瘦黑黑的矮個子,他慌忙地跪了下來,不明白這華府怎麽改成寧王當家作主了!他的眼神求助望向華太師,卻見人家正跟寧王妃聊得火熱……
大約是公孫策氣場太強了,包拯和狄仁傑覺得自己多餘了。畢竟偵探有一個就足夠!
狄仁傑正跟白灰灰說到府內開銷問題,他這個迷糊當家開始發現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失職了。
他跟包拯的玩玩鬧鬧更像似敵似友的一種狀态,包拯踢他一腳,狄仁傑則回他一拳。
一旁的白灰灰被逗得咯咯發笑:“狄仁傑,你幹掉華安,自己做主角,跟那誰雙宿雙飛吧!”
這種被推出來處理麻煩的感覺……糟糕透了。公孫策狠狠“咳”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華太師?”
“在,我在!”
“本王不便摻雜內宅之事,還請太師自己定奪吧。”官話說得一套一套的,但他的語氣裏完全聽不出一點點恭敬或是禮貌。
狄仁傑擦擦汗,迅速恢複他一慣保持極好的貴族範兒:“那個,五號是吧?脫了靴子,給本太師買看看。”
☆、女皇無辜
要不是有這麽多人都在呢,白灰灰一定要給公孫策一記熱吻,她都沒覺得幾個家丁有什麽異常,但公孫策發現了……因為火災而慌張逃出來,哪有空穿那種不慎方便的靴子呢,又不是要去面試。
其實,如此小細節,對包拯狄仁傑這種級別的人來說,根本毛毛雨。但他們忙着掐架,而且白灰灰眼裏只有公孫策,便直接無視了其他兩位的卓越才能。
滿以為這個五號有可能就是什麽刺客,但公孫策無聲對她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
那個五號只是因為家人得病,缺錢,這次趁火災偷了東西。之後又假意叫起幾位同伴,一起撲滅火。
她該說什麽呢,每個罪犯身後都有可憐的故事吧?人的瘋狂啊,總是有據可循的。
在這種等級森嚴的時代制度之下,下人犯罪,是很嚴厲的。五號額頭直冒汗,不停地叩頭求原諒。白灰灰認為,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已經沒必要撒謊隐瞞“放火”這件事。也就是說,放火的另有他人?
華太師顯然對這種錢財的損失不以為意,他揮揮手,兀自凝眉。跟公孫策先前的預言一樣,那個人,果然開始沉不住氣了。涉及到自己生身性命的大事,他嘆嘆氣,低頭看着石子小路發呆。
這裏的動靜過大,沒一會兒功夫,其他家丁和丫鬟也都跑來了。
“秋香呢?”狄仁傑率先發問。這倒并不是他故意的,實在是丫鬟一共才四個,少來一個,格外明顯。
春香躬身回道:“還不是冬香姐,她好心收養了一條流浪狗,卻忘了秋香對狗毛過敏。現在秋香身體不适,傍晚時分就出府求醫去了,還沒有回來。”
“你說什麽?”這或許是白灰灰第一次拿出所謂的王妃架子,她的厲聲詢問,吓得春香一哆嗦,“你說秋香對狗毛過敏?”
“是啊……”春香被她的氣勢吓得後退幾步,低着頭發抖。
顧不得自己給人家帶來什麽驚吓了,白灰灰跟公孫策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天包拯懷疑“大英”是個男人的時候,秋香分明說“大英”是一條狗,但很顯然那一定是撒謊。如包拯所料,大英更可能是秋香親密的人,而且他一直預料說秋香有問題,并不是空穴來風……
這種問題并不複雜,狄仁傑也不過是腦袋一轉,就發現了問題所在。說不慚愧是假的,他捏捏鼻子,不好意思道:“包黑炭,看來是我錯怪你了……都怪那個更年期要砍頭的女人,搞得我判斷力都丢掉了!”
“……”白灰灰為遙遠朝代的女皇無辜中槍而默哀。
秋香,是她。
事已至此,不管是從多麽狗血,或者多麽官方的條件來分析,都能輕而易舉,大致整理出頭緒。
狗血的故事,總是無處不在。大意是:秋香的戀人,大英,二人本是江湖人士,親密鴛鴦。大英因為一次作案中犯在了太師手中,被官兵追捕時掉入懸崖,死去了。這個厲害的女俠于是化名秋香來到華府埋伏,最近一次與江湖人士談論想殺人的時候,被類似特工機構的某些人聽到了,這才有了公孫策的情報……
原來事情并不是什麽國仇家恨那般複雜,甚至秋香自己都在猶豫,要不要殺掉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她制造火災,只是想引出衆人,卻在關鍵時刻,放過了身邊沒有護衛的狄仁傑,也就是華太師。
滿以為會經歷什麽時代變更、篡奪皇權的大事,卻只是個小烏龍。
白灰灰嘆息一聲,牽着公孫策的手搖了搖。
“灰灰,很多時候是這樣的。甚至有一次,我們埋伏了好幾個月,才發現那只是個小孩子的謊言而已。”他望着一片狼藉的倉庫發呆。可是他們不能不防,任何一個時空漏洞都可能導致某些無法預料的大問題,這就是為什麽他不會那麽好奇,也就不會那麽失望……
朝他無聲笑了笑,白灰灰只能如此鼓勵他吧。她其實知道,公孫策也只是個普通人,他的心境許多時候都要經歷非常起伏的大起大落,這不是那麽好承受的。
凄涼着講完這個故事,秋香高傲如初。她立在原地,似有感慨:“其實我知道,許多事無法分辨對錯。我是江湖中人,不會講大道理,華太師,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讓我的猶豫和不忍下手,成為失望……”
她還是走了,乘着夜色,飄然飛走。
這是真正的輕功,要比吊威亞的特效空靈得多。白灰灰突然想到,公孫策之所以能客串導演,拍出驚豔的畫面,或許也跟他見多識廣有很多關系呢。
望着佳人翩跹離開的美麗側影,白灰灰突然悶聲笑笑:“莫不是她也愛上你了吧?要是展昭在,興許還能攔住她。”她突然覺得他們大意得很,難道忘了這是一個有武功的地方?三個大男人沒一個會武功的,好囧。
白灰灰那是一句玩笑,可是狄仁傑卻笑不出來。
一襲華服悠然而立,狄仁傑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喃喃道:“相遇那麽短暫,而思念如此悠久綿長。”
憂傷的情緒蔓延在酸澀的夜色之中,被沉默掩埋。此情此景,連一向拆臺的包拯都沉默不語。
靜立風中,白灰灰感慨着。她想,狄公是真的動了心。他不出手,不追求人家,只是因為理智控制着他。跨越時空的戀情沒那麽簡單,或許他們可以跟命運一搏,但前提是秋香也對他有意才行。他們,終究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他的敏銳觀察那麽厲害,該早就猜到了什麽吧。對于他們這種自制力極強的人,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
她想起狄仁傑曾經笑着說:“我才不随便追人家呢,我可是個保守的男人。”
一路走回卧室,白灰灰悶在公孫策懷裏不出聲。怎麽辦,她突然聖母心作祟,覺得狄仁傑好悲哀呢……
“公孫策,如果是你呢?”
懷裏傳出的悶聲悶氣讓他苦笑一番,“灰灰,沒有那麽多如果。你是不是角色扮演入戲太深了?我不是華太師,你也不是秋香。”生活的确有太多無奈,但很慶幸的是,沒有落到他們這邊。閉上眼睛,微微低下頭,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輕輕蹭觸着柔軟的發絲。“灰灰,遇到你,是我唯一相信命運的一次。你或許看不到我內心深處的黑暗,整天跟犯罪打交道,我們并不是救世者,更不是純潔的聖人。”
他們反而是最危險的一批人,內心太懂得,不管是人性貪婪,還是血腥暴力。人不可以太聰明,熟知生命的起源,然後反過來笑話“人們自以為是世界主宰”的觀點。
其實他們都知道,只是回避着。
這就是為什麽包拯與狄仁傑合得來的原因,同類人,是一群人共同的悲哀。
這就是為什麽她一直無法改變公孫策對人冷漠的原因吧……果真是心中無波瀾麽。白灰灰用力回抱他:“是啊,不太懂……不過你是公孫策,這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文章到這裏算是完結了。展開好多,越寫越多了。
這兩天晉江真的好抽,發文困難,然後有評論回複不及時的也好抱歉哦!!
後面一兩天,打算再放兩個番外上來,之後收工。
96、番外:朱七七 ...
她是朱七七,嫁給了沈浪。
是她一個人的沈浪,才不是那個心裏一直惦念着白飛飛的渣男。
莫名其妙的穿越,是上天的玩笑,還是她的機遇呢?讓她遇到了這個叫沈浪的現代男人。他不會武功,也沒有那麽風流倜傥的個性。他只是一個單純低調的精英男,有着與沈浪相同的名字。卻毫不雷同的柔情和外貌。
毫無疑問,沈浪是愛她的,非常愛。捧在手心裏都害怕化了的那種甜膩膩的愛。
可是她仍然很苦惱,因為婆媳關系的問題,讓她甚是頭疼。
她并不想說婆婆的壞話,因為她能體會到,一個女人帶着兒子辛苦奮鬥,撫養他成人成才的艱辛。畢竟,她也懷孕了,慈母之情泛濫,她懂得并不太少。
就算是再刁蠻、再無理,身為一個古人,她從來都知道,兒女媳婦侍奉公婆這種事情,天經地義。
她努力了,真的努力了。甚至她知道,她的婆婆也在努力接受自己。卻……
原來氣場不合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不管她們兩個都曾經任性的女人再努力也好,再為沈浪着想也好,都無法做到相安無事。言語間的不合,總是能上升到另一個高度,搞得家裏氣氛怪怪的。
看她說話,她會心煩。看她做事,她也會忍不住指手畫腳。
每每心平氣和的一次家庭聚餐,到了最後,都能演變成一場由女裝號碼這等小事彌漫開來的戰事。她想,家庭倫理劇都不如他們誇張,比不上他們的精彩。
沈浪是體貼的,體貼母親的個性,諒解妻子的苦衷。在避免婆婆與媳婦見面的前提下,他一個人很圓滑地處理着一切事宜,井井有條。只是,有些累罷了。
後來,她的婆婆死了,很突然。原來是因為她有腦瘤壓迫,才導致婆婆的性情常常不受控制。那是個曾經很溫順,很懂愛的女人。婆婆知道她自小沒有母親疼愛,特意給她織了毛衣。在她病發去世的時候,毛衣才進行了一半。
婆婆的葬禮上,她哭得最傷心。引得沈浪都顧不上招待客人,頻頻抽空給自己安慰,為她拭淚。
她多麽悔,如果當初忍一忍,當個啞巴,哄着婆婆,就不會惹她生氣,更不會讓老公為難。怪她沒有跟母親相處過,傻乎乎的像個叛逆憤青一樣,無處安放自己的關心和愛意。
她真是白白的穿越一次、多經歷一世,竟然還不明白,有多少事情,要等我們失去後才開始知道珍惜。在失去了她的爹爹和朋友之後,難道還不夠嗎?
……
見到白灰灰,是在她婆婆去世一周之後了。
那天,一對外貌優秀的男女出現在自家門外,男的高帥冷然,女的俏皮靓麗,吸引了她的目光。
朱七七注意到,那個男人看向自己這邊,然後在手中的本子上劃了一下,寫上幾個字,準備動身走人了。
“是病故,無嫌疑。”
好冷的聲音!她幾乎是打了個冷顫,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們。什麽病故,什麽嫌疑?
“你是朱七七?”白灰灰離開男人的身邊,慢慢朝她走了過來。
朱七七很喜歡她身上那種陽光的朝氣,對比起來,她竟然覺得自己如凋零的花朵,毫無氣力。
簡要說明自己的職位和來意,白灰灰笑着說了句題外話,“我能不能問問你,現在是否幸福?”
“別誤會!”似乎是察覺到在才死了親人的朱七七面前,露出笑容并不禮貌。白灰灰有些嚴肅地調整自己的面目表情,解釋說,“我沒別的意思,這是我最近新做的研究項目,只是調查穿越人士的幸福指數。”手忙腳亂好一通比劃,終于說清楚她的用意,白灰灰顯得松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她覺得她是幸福的。可是,偶爾心底那種空洞的感覺會在夜半無人的黑夜中襲擊她脆弱的心房,她不敢肯定點頭說自己是幸福的。聽說這裏的人大多很喜歡白飛飛的個性,犀利潇灑,壞到骨子,卻又敢于反抗。
可是對于白飛飛,朱七七始終無法一笑而過。她非常在意,在意她耍手段,更在意,她愛着沈浪,而沈浪同樣愛着她。
“我明白了!”白灰灰很認真地點頭,一種叫做“了然”的情緒在她眼眸中一閃而過,随即她又恢複了含笑的溫和,一雙眼睛眯着,像貓兒一樣狡黠可愛,仿佛先前的睿智只是錯覺。
她是不是從沒有過悲傷?朱七七不禁羨慕了。
“灰灰,在做什麽?”男人對她們兩個人的話題似乎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他看了一眼腕表,輕聲催促白灰灰,“今天的工作都完了,趕快回家,鍋裏還煲着湯。”
“好的……”白灰灰回眸一笑,滿眼都是幸福的光華。
“你真幸福!”朱七七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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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