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冬雪

一高的學生們在黑板的一寫一擦中度過了數日，天氣也逐漸冷了，身上穿的也多了。

這日早上天氣灰蒙蒙的，仿佛是宣紙上随意的暈染。

數學課上只有老師滔滔不絕地講解聲，底下學生奮筆疾書。

而楊花卻不合時宜地打擾了正在認真聽講的洛紅。

“紅紅，看一下窗外”楊花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洛紅的小臂低語。

洛紅看向楊花，楊花用眼神示意，洛紅便把視線從楊花臉上移到玻璃窗。

透過窗戶，洛紅看到了漫天飛雪紛紛揚揚。

“漂亮吧，今天下雪了呢～好開心”楊花轉過頭對洛紅笑着。

“嗯，”洛紅微微地點了點頭繼而在筆記上書寫着。

下課鈴聲響起，楊花迫不及待地拉着洛紅的手沖出了教室。

校園裏葉子落光了的樹上挂滿了潔白的雪花，風一吹，雪花仿佛春風中的桃花瓣憤憤地落下來。

這時，有的同學就在學校門前的瀝青路上玩雪，有的打雪仗，有的堆雪人，還有的在給雪搬家，好不熱鬧。

“是雪啊～今年的第一場雪！～”楊花捧起地上的雪，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發光，正像壁爐柴裏跳動的火苗。

“紅紅，你知道雪為什麽是白色的嗎？ ”楊花灑下手中的雪。

“因為它忘記了它原來的顏色”洛紅伸出手接下了一片飛舞的雪花。

楊花頓了一下，為何她感覺紅紅很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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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因為它的聖潔一塵不染”楊花一臉的驀定，仿佛不得到洛紅的認可她就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雪并不是純潔的”洛紅皺着眉，看着手心雪融化成的水滴。

“才不是，雪是最幹淨、最純潔、最真實的！ 就像我一直認為你就像雪山上的雪幹淨透明一塵不染！ ”楊花紅顏微愠。

洛紅眼神閃爍，終是嘆了一口氣說：“快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洛紅沒有拉着楊花的手，楊花原本微愠的臉浮上不知所措的慌忙。是…自己說錯了什麽嗎？

洛紅仿佛比以往更認真的學習，楊花心裏無比郁悶。想問洛紅，卻又說不出口。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黃昏。

黃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感。

洛紅沒有去吃飯，楊花也沒有去吃飯。

洛紅拿着自己的杯子帶着楊花走到教學樓前面的瀝青路。

雪，飄飄悠悠地從天空中落下，楊花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楊花的手掌裏，瞬間便融化了，變成了一兩滴小水珠，安靜地躺在楊花的手裏。

洛紅雙手捧着杯子，接着飄零的雪花，看着雪花慢慢地把杯子填滿。

如鵝毛般輕盈的雪花落在洛紅細碎的柔發上，長長的睫毛也挂上了細小的水珠。

楊花看得癡了，雖然從出來到現在她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這好像是她們該有的默契，彼此不願打破此刻的寧靜。

等到杯子裝滿了如柳絮般的雪花，洛紅這才開了口：“歲月誠不可欺，敬你一盞杯中雪，陪我悟紅塵深淺。 ”

在那一刻，楊花只感覺周身的雪花都停留在了空中，整個世界都暫停了，她的眼中只有洛紅一人，冷峻消瘦的臉龐，還有那如溺水般的眼睛，無不讓人心跳漏了一拍。

雪，在室溫的愛撫下軟成一灘水。楊花皺着眉，不知該拿這杯水如何是好。

洛紅也看出了楊花的糾結，把杯子接過來，把水倒入到窗臺的花盆裏。

“杯子髒了，你還玩嗎？”洛紅定定地看着楊花。

“要啊？為什麽不要？又不是壞掉了，況且這是紅紅的杯子啊”楊花上前幾步接過杯子接了滿滿的清水再倒掉。

“看，杯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楊花舉着杯子笑着說。

洛紅抿着嘴，神情動容。“嗯，還是和以前一樣。”

昨天下的雪被今天的太陽暖化了，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有殘雪在努力生存着。

冬天雖然天寒地凍，但是遇到晴朗的天氣，暖陽還是讨人歡喜的。

“好像冬天的空氣比較好呢”楊花一邊搖晃着洛紅的手，一邊愉悅地感嘆着。

“ 冬天氣溫低，空氣流動性差，大氣循環較慢，加之氣候幹燥，在城市中的空氣應該是較夏天來說差的。”洛紅不緊不慢地解釋，

“而你感覺冬天空氣比較好可能是因為氣溫較低，吸入一口涼氣由于低溫涼空氣刺激所帶來的一種爽快的感覺。”

“啊…紅紅不愧是被表姐奉承的學霸啊。”楊花目瞪口呆地看着洛紅。

“好好學習”洛紅嘴角微微一勾，摸了摸楊花的頭。

“我有好好學習啊，上次月考我不是進步了嗎？老班還誇我了呢”楊花為自己憤憤不平地辨解道。

“嗯，辛苦了”洛紅刮了一下楊花的鼻子“走吧，”

“去哪裏啊？”楊花看着向前走着的洛紅問道。

“小賣部。”

“唔～你這是獎勵我嗎？”楊花大口咀嚼着草莓味的小面包口齒不清地說。

“是賄賂。”洛紅遞給楊花一瓶打開的草莓牛奶“別噎着”

楊花接過草莓牛奶喝了一口咽下了喉嚨中的面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紅紅，你想幹嘛啊？”楊花睥睨嘴角上揚，活像一只傲嬌的貓咪。

“明天的購物假和我一起走吧，”

“就這個事情啊”

“怎麽，你好像很失望”

“啊？沒有啊，哪有。”

每一次的購物假都像洪水猛獸從鎖妖塔裏逃脫。

洛紅小心顧着楊花，讓她免于和其他人的肢體碰撞，也避開來來往往的車輛。

“你餓嗎？”洛紅問道。“還好啦，紅紅你餓啊？”

“不，如果你餓的話就先帶你吃飯，既然不餓，我們去照大頭貼吧”

“嗯？”

“你選好了嗎？”洛紅看着目不轉睛看着圖樣的楊花出聲詢問。

“還差幾個，讓我遠遠，圖樣好多，我都挑花眼了”

“好，慢慢挑，不着急。”

“老板，我們選完了，可以開始了嗎？”楊花挑好最後一個圖樣，大聲對裏面的老板喊到。

老板從裏面走出來問道“确定這些了？”

“嗯，選好了，我們在哪一間？”洛紅出聲答到。

“中間那一個吧，等下就可以開始了”老板把圖樣拿到裏面，楊花迫不及待拉着洛紅進入中間的一間。

“紅紅，我們擺什麽姿勢好呢？”

“自然就好，嗯…也可以搞怪，我配合你。”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反悔哦！～”

“不反悔”

“老板，可以開始了嗎？”楊花露出一個頭向裏面問道。

“可以了，小姑娘，按中間那個按鈕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老板。”楊花開心地回頭對洛紅說道：“紅紅，可以啦！”

楊花和洛紅拍了很多，有順其自然的，有親密無間的，有一起賣萌的，有互相傷害的，有臉紅心跳的，有耍酷的，有做鬼臉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老板，我們照好了”楊花笑容燦爛，洛紅也巧笑嫣然。

“好，你們等一下”老板拿着一板白色的紙貼放入一個機器裏，接着按下了幾個按鈕，機器開始運作。

“你們可真上相，我可以留幾張作為宣傳嘛？給你們打八折”老板看着手裏的大頭貼征求許可。

“可以啊”楊花笑嘻嘻地回答，又對洛紅說：“對吧，紅紅？”

洛紅點了點頭。“那太好了，我給你們找個袋子，等一下哈”老板把打印出來的大頭貼遞給楊花，轉身向裏面走去。

“紅紅，照的不錯唉，你真好看”楊花一臉興奮，“嗯，你很可愛”洛紅看着大頭貼，嘴角含笑。

“來，裝起來吧”老板拿着塑料袋出來張開說道，楊花把大頭貼小心翼翼地放進去了并接過。

“謝謝老板，那我們走了啊”楊花向老板拜拜手。

“好，下次再來哈！”老板亦是擺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