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放飛

洛紅和楊花并肩而坐，視線停留在了不遠處的教學樓。

洛紅默不作聲，楊花耐心等待。微風穿過發鬓帶起耳邊的一縷碎發，楊花順手把碎發捋在耳後。

“其實，謠言都是真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靜默中響起。楊花愣了一下，既而想到了什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真的嗎？紅紅，你真的遭遇了那樣的事情嘛？”

洛紅嘴唇顫動，眼神閃爍，像是有無數的話要說出口，可最終只是落寞地點了點頭。

“你怎麽那麽傻？”楊花抑郁不住內心的悲憤擁上洛紅的脖子，“怎麽辦？怎麽辦？”

洛紅感受到楊花顫栗不止的身軀，“紅紅，…嗚嗚嗚”“對…對不起，我都不知道嗚嗚…”

“為什麽？為什麽要你遭遇這種事情？嗚嗚嗚嗚”楊花失聲痛哭，仿佛遭遇這種不幸的其實是她。

洛紅眼眶紅了，淚水背着光，安靜而悲傷“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洛紅緊緊抱着楊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抓住火柴帶來的溫暖。

待到楊花的情緒漸漸平複，洛紅這才開口：“媽媽懷上了那個人的孩子，我無法選擇，媽媽為了我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讓她更難過，所以這件事情得壓下來。”

”洛紅獨自敘述着，平白的語調好像是在說一件不關她的事情。

楊花心情很複雜，是洛紅表現太過理性還是洛紅已經心如死灰？

“一開始我并不想讓你知道，怕你會擔心”洛紅轉過頭看着楊花“但始終紙包不住火，與其被你發現不如坦白一切。”

“紅紅…”楊花想說些安慰性的話語，可怎麽說都好像于事無補。

“楊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輩子，所以對于之前我沒有告訴你這一切，你不會生氣吧”

“怎麽會，這樣的事情本來就難于說出口，只是…現在我們能做什麽？”

“郝洋手裏有證據，必須拿過來，之前跟他有談判，恐怕不易。”洛紅語氣頗為惆悵，楊花心裏就想有樹枝劃過略微小痛，重在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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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他談談！”楊花語氣堅決，換來洛紅一句“我跟你說這件事，一是坦白。二是不讓你去做傻事。郝洋背後是本區的混混老大，他們的目标是我，我不想讓你也陷入危險，你答應過我，聽我的。”

“紅紅，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洛紅和楊花因逃課的事情被叫到呂化納辦公室，呂化鈉一直看着兩人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

楊花被看得心虛便開口說道：“老師，我們錯了，你別在看了”

呂化鈉似乎沒聽見，“老師！”楊花加重語氣提醒，呂化鈉這才回了神“嗯？怎麽了，你剛才說什麽？”

楊花很無語，班主任不是要批評她們的嗎？為什麽這麽心不在焉的？

“老師，我們錯了，不應該逃課的”

“啊，算了。幸虧你們逃的是我的課，這樣吧，你們一人交五百字檢讨給我，上晚自習之前交到我辦公室桌子上”

楊花愣了一下，班主任怎麽這麽好說話？“愣着幹嘛，回去吧”呂化鈉出聲提醒，楊花看了一眼洛紅，二人這才告別呂化鈉。

雖然紅紅裝作若無其事，可心裏一定是心急如焚了吧，現在趁着事情還沒鬧大，得提前滅了導火線的火苗啊！

對了，我可以找表哥表姐商量一下，雖然紅紅可能不高興，不管了，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更何況我們是楊家将。

“什麽？！表妹你沒開玩笑吧？”楊柳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怪異地看着楊花。

“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跟你們開玩笑？”楊花有些氣惱。

“所以，只要在郝洋把證據交給其他人之前，銷毀證據就可以了吧”一直默不作聲，沉着冷靜的楊樹開了口。

“對。”楊花點了點頭“現在紅紅處在風口浪尖，任何不利她的證據都能把她掐死”楊花一臉得難過。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楊樹鄭重其事，眼眸中堅定的眼神熠熠生輝。

似乎是很少看見這麽認真的楊樹，楊柳也沒有出言相向而是擔心地問“小心一點”

“真的嗎表哥，你能辦到嗎？”楊花似乎看到了希望，抓住楊樹的袖子不放。

“表妹，你放心吧。表哥雖然看着不正經，沒正形，可哥是有實力的人”楊樹指着自己的腦子說道。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郝洋會不會把證據公布出來呢？洛紅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緊緊捏着圓珠筆。

“紅紅，你想吃什麽，我陪你去吃”楊花看着臉色蒼白的洛紅，心裏不是滋味，表哥說再等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消息。

“随便吧”洛紅回答着，實則她一點都不想吃東西。

“好，我們去吃拉面吧”

剛才紅紅吃面都漫不經心，心裏一定害怕極了吧，可我又能為她做什麽呢？

“走！快跟我走！”洛紅突然拉着楊花向後跑去，楊花還沒回過神急忙問道“怎麽啦？”

“站住！”楊花回頭看，看見一幫混混追着她們過來吓壞了，“紅紅！”

“別說話，跟着我！”洛紅一掃之前的無精打采，她雙目敏銳，目光沉着，神色凝重。

洛紅把楊花拉到小巷的胡同裏，一邊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臉看外邊的情況。

“前門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去後山的那條路”等到那幫混混走遠，洛紅才緩了緩氣，對楊花說道。

“紅紅，你是不是有危險了”楊花一臉擔憂地把心中的顧慮說出口。

洛紅不說話，默默拉着楊花的手走向後山。

洛紅和楊花走在一條羊腸小道，旁邊就是山表，雖然是個小山包，看着還是有一種掉下去就不死也殘的感覺。

“再堅持一下，我唯一地希望就是高考了，”洛紅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讓楊花滿腹疑問。

“這是我經常對自己說的，因為如此，我才忍受到現在，只要高考結束，我就會遠遠地離開這裏，離開現在。”洛紅語氣帶着無限的憧憬這楊花聽得明明白白。

“好，我陪你啊”楊花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是，現在有些堅持不下去了，我怕，我遭受的苦難最終還是落在媽媽身上。”洛紅有些惆悵。

楊花有些不好的感覺，“紅紅，拜托，拜托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還有一個多月我們就解放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不去理會好不好？還有我在你身邊”

“傻瓜，我不會跳下去的”聽到楊花語氣緊張，洛紅也猜到她腦子裏在想着什麽。

“我不能給媽媽幸福，也要看着媽媽幸福，只要我遠遠地離開了他們，媽媽懷了他的孩子，他應該能好好對待她們母子”

“難搞的是現在這個謠言，雖然是事實，可不能讓它流傳到媽媽的耳朵裏。”

楊花聽到洛紅的保證這才放寬了心“表哥說他會解決的”

一說出口就暗自糟糕，“是嗎？如果真的能解決，我可要好好謝謝他。”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證據竟然以照片的形式流傳于個個人的手機之中，這個消息如同炸彈般在學生，甚至是老師之間産生巨大的效應。

“怎麽會這樣？”楊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機裏那個加載出來的圖片。

洛紅黑着臉不說話，楊樹珉着嘴不知在想着什麽。

事情鬧得很大，學校對此非常重視，還特意去請了洛紅本人去談談。

“紅紅，學校怎麽說的？”洛紅一出門。就被楊家将拉到一邊詢問。

“雖然我堅持這是謠言，可學校意思是不管是不是謠言，希望我自動退學，不然就聯系家長轉校。”

“什麽啊？這也太無情無義了吧！更何況現在已經快高考了啊！”楊柳咋舌。

“紅紅，怎麽辦啊？”

就當三人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楊樹的手機突然振動一下。

他默默退出一步，掏出手機，看到了一封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