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但再長的腿,也是一米七的長腿。
張赫一米八大長腿,當然躲得輕松。
謝星辰憤憤:“你!你這讓阿灼演的什麽鬼!那穿的都是什麽??”像沒穿一樣,那麽透!
張赫:“诶诶,你瞎啊?仔細看!全身都穿了的啊,肉色的而已!我安排他演這個角色也是沒得選好嗎,畢竟臨時加入、又沒空背臺詞,全劇就只有海妖少年不需要臺詞!”
謝星辰:“別找借口!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張赫:故意???
故意怎麽樣?故意想幹啥?看那只小白斬雞的肉體???
拜托,那瘦巴巴的肉體有什麽可看的啊?
妖比他媚比他騷個一百倍的,成天海量往老子床上跳老子都沒要,老子會饞他的身子?
也就你個小野狗情人眼裏出西施好吧!
結果,還沒等張總開口哔哔,直接有人伸出手來替天行道——
張赫暗暗覺得吧,哎,小野狗也是實慘。
心裏都是小桃花,無奈小桃花……一心只有事業線!
……
此刻,敬業的海妖沈灼華,正用他的纖纖手指,輕浮地挑起了謝星辰的下巴。
沈灼華本人吧,長得其實真不算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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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可塑性血高!!!
臉很适合化妝,妝前妝後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再加上,又演什麽像什麽。
此刻扮成海妖少年,美貌度直接按照本人水準300%飙。
銀發,藍冰瞳,閃閃動人。
一笑,勾魂攝魄。
而且還夠妖,扯過謝星辰的領子就随着音樂貼面騷,虎牙尖尖,誘得不行。
在“浸入式戲劇”裏,像這種演員拉觀衆的互動,叫做“1 on 1”。
是絕對意義上的殊榮。
像此刻的謝星辰一樣被“1 on 1調戲”,周遭零距離圍觀的群衆們都老羨慕了,發出一陣陣興奮不已的土撥鼠叫。
音樂的間隙,謝星辰聲音不大,卻有點急。
“阿灼,阿灼,是我!”
他确定阿灼聽見了。
可是沈灼華的表情、呼吸,卻一點都沒有亂。
冰藍色的瞳孔裏沒有出現任何被打擾的亂緒,保持着柔媚而誘惑的舞姿,兢兢業業地戲弄着他,直到音樂結束——
他突然,推了謝星辰一把。
把他推開,繼而轉身利落地跳上桅杆,轉身沖進一個鐘座小門,“啪”地關上,一氣呵成。就這樣從沉船大廳裏消失了。
丢下所有圍觀群衆。
六親不認般地無情!
……
謝星辰完全反應不過來。
他的領子,還因為剛才暧昧的舞而散亂着。整個人傻在桅杆下面,一臉被真愛抛棄了般的不敢置信。
張赫:“噗……哈哈,哈哈哈。”
張赫:“哎呀,別在意別在意,海妖少年的設定本來就是‘拔X無情’的!一首曲子結束,他就必須要離開當前場景去別的房間,畢竟其他房間還有很多其他觀衆等着跟他‘互動’呢。”
“不過哎哎,你也覺得小桃花剛才演得超棒,是不是?”
是真的好。
突如其來的騷,閃了張總的腰。
“他那樣子,簡直就完全是個真·海妖啊!魅惑衆生那種!”
“而且這才是他上崗第一天,連彩排都沒有過,他就能當着那麽多實體觀衆的面一點不怯場!游刃有餘!”
“太厲害了有沒有,演得太好了。方崽的眼光沒有錯,小桃花果然是天生的好演員!”
謝星辰:“……”
謝星辰:“你明明……”
張赫:“啥?”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帶壞他的!”
張赫:“啊?”
大灰狼頭上,分分鐘目測又多了一鍋。
張赫:“哇你是多高看老子?老子帶壞他?”老子能有他剛才一半的騷,也不至于二十六高齡還沒個對象吧?
少年低下頭。
咬着唇,一臉的隐忍。
張赫:“……”
唉,算了算了!也得站在小野狗的立場上想想。
喜歡的人突然變成那樣,這誰能hold住?
自己也不是沒有類似的經歷,妹妹瑤瑤也是女演員。
雖然萬年不紅,但演技還過得去。
有一次演了個禍國妖妃,雖然劇情不多,但真的演的太放飛太妖媚太招人恨了。張赫這個做哥哥的,看完也是硬生生不能接受了好幾天。
心裏想的一直都是,啊啊啊,我純潔可愛的妹妹啊!怎麽就變成了那種狐貍精?!
想畢,張赫完全理解了。
伸出手,想安慰小野狗幾句,突然幾道黑影沖進屋子。
四五個戴着統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
七手八腳沖過來,一把抱起謝星辰,就往前面的通道沖過去。
張赫:“???”
張赫:“啊!”
想起來了,這些黑衣人,是劇場的工作人員。
“神秘花園”有一個小設定。“神秘黑衣FFF團”會随機出動,專挑情侶下手。抓走女孩子關起來,再逼着她們的男朋友找線索去救!
不過,“神秘黑衣FFF團”不是只抓情侶嗎?
張赫:“……”
怪誰?
怪那小子矮戳戳!
大家又都蒙着面,小野狗頭發又長。跟他這種一米八的漢子站在一起,不像小情侶像什麽?!
……
身為老板,張赫不用線索也知道“神秘FFF團”關人的地牢在哪。
沒幾分鐘,就找了過去。
而小野狗,真不愧是暴躁小野狗。
這才被關小黑屋幾分鐘,就已經開始在裏面作天作地了!
砰砰砰,哐哐哐!
張赫隔着門:“哎哎,小朋友!你幹啥呢!鬼屋基本禮儀都不知道嗎?禁止毆打工作人員!更禁止破壞道具!幹啥呢你???”
更何況,關他的地方哪裏是鬼屋啊?
“神秘花園”很人性化的。
知道一些小姑娘玩家膽子小,所以地牢的設計其實是一個小寶庫。
裏面一點都不可怕,反而堆滿了各種各樣金燦燦、銀閃閃的道具珠寶首飾,還有好多大鏡子。
這樣,小姑娘等男朋友來救等的無聊時,可以在裏面試戴各種各樣的皇冠、耳墜,地牢裏還有線索可以破譯……
“咣——”
悶悶的巨響,是小野狗把身體撞在緊鎖鐵門上的聲音。
張赫聽着都覺得疼!
然而下一秒,門下漏着燈光的縫隙,卻伸出來一只手。
缺了無名指的左手。
努力往外擠,指尖微微發抖。
張赫:“……”
張赫:“???”
張赫:“不是吧,你害怕?”
可是,裏面真的一點都不可怕啊。難不成,是小野狗有幽閉恐懼症?但這也不可能啊,小地牢就算再小,也總比他跟小桃花住的那個小黑屋要大吧!
張赫蹲下去,掌心覆在了那只略有殘缺的手上。
按說,這孩子超級不喜歡他碰他,應該馬上會縮回去。
可是沒有。
那麽傲嬌的孩子,這次任由他握住了手指,掌心都冰涼冰涼的。是真的在抖。
“……你真的怕呀?”
“別怕別怕!等幾分鐘啊,你張總這就去拿鑰匙來救你。”
他說着就要起身,手指卻被勾住。
抓得死緊。
“你別……”少年的聲音,輕輕的,略有些發澀。
“別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兒。”
張赫愣了愣。
好沒安全感啊,這孩子!
他在那一刻,又是無奈,又有點可憐起他來,眼神都變得柔和。
“我不會的,馬上就來救你,你相信我。”
然并卵。少年根本不願意相信他,只努力抓他、抓得更緊。
“……”
“……”
但你不松手,老子怎麽救你出來啊?熊孩子!
張赫眯起眼睛,邪魅一笑,行吧!
“辰~辰?”
少年的手抖了一下。
“你!你叫誰、誰……”
張總眯起眼睛,“不叫辰辰,那該叫你啥,星辰?小星辰?”
“你!都跟你說了別亂——”
“不管,就叫。星辰,小星辰~”他低低笑了兩聲,“辰辰,這樣,你乖乖喊你張總一聲哥哥,我保證不走,怎麽樣?”
張總逗狗,天長地久。
門內沉默了。
張赫等着。
小野狗不愧是小野狗,果然炸毛了。
門內傳來一聲踢門巨響。
“姓張的,你愛滾滾!老子就算餓死、被困死在裏面也跟你無關!”我艹你大爺!
總算松手了。
張赫:“哈哈,哈哈哈。你別急啊,真的馬上就回來救你。”
……
門外的人走了。
謝星辰重重踢了一腳櫃子。
那姓張的,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連他都調戲,媽的真是不分好歹什麽都能吃?!
他也是,瘋了吧,居然向那種人求救。
找了個角落坐下,埋頭在雙膝間。無數的金銀寶藏、漂亮陳設,不屑一顧。
“……”其實,仔細想想,真沒什麽可怕的。
他也不是怕。
只是很不喜歡,不喜歡這樣被一個人關着而已。
當年在孤兒院就是經常這樣,被孤零零一個人關起來。冰冷的牆壁,漆黑的一切,沒有人搭理、沒有人在乎他在哭。
“……”
不過,反正他現在早就離開那裏了。
眼前但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劇。只是劇裏的一個小游戲。
所以,別矯情了。
這個世界,是給不了他這種爛泥矯情的機會的。
更何況,這鬼劇場門票一晚大幾百呢,他可是沒花一分錢,就享受了普通玩家夢寐以求的“黑衣人關地牢”小支線,還抱怨什麽?
乖乖呆着吧。
艹……嗚。
胃疼。
怎麽又疼了,可惡。
謝星辰咬了咬牙,一臉的煩躁不爽。
沒事。他安慰自己,大不了等十一點戲劇結束,自然會放他出來。
為了阿灼,被關一會兒不要緊的。
為了阿灼,忍一忍不要緊,反正也疼習慣了。
真的不要緊。
他閉上眼睛,死命咬着牙,抱着膝埋着頭皺着眉,只有睫毛微微翕動。
不動,忍着。他經常這樣,一會兒就不疼了。
這麽想着,突然聽到“咔”的一聲響。
旁邊的地板,彈出來一道縫隙。
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很歡快:“小星辰!小星辰~小星辰!過來!”
……
……
謝星辰愣了愣,略艱難地爬起來。
走向聲音來源處,搬開那道縫隙,那是一個向下的暗門。
房間刺眼的光照下去,下面張赫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卻依舊洋溢着奪目的燦爛。
他把金絲邊眼鏡摘掉,丢一旁,笑眯眯向上伸出手。
“看,我來救你啦!我快吧?”
“不高的。你跳下來,我接着你!”
謝星辰:“……”
“哎呀,你就放心跳吧!我們這可是游戲屋啊,不會随便讓客人受傷的!”
“來。”
簡直,像是被蠱惑一般。
謝星辰後來,竟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他那時為什麽會真的閉着眼就跳了下去。
按說,不應該。
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男人。
更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多王八蛋喜歡偶發慈悲,給流浪貓狗點甜頭讓他們食髓知味,而知道那滋味再被地獄的,才會真正萬劫不複。
可是,為什麽明知如此,卻為什麽還……
……
失重的可怕感覺,就只有短短一秒鐘。
接着,那人就真的穩穩接住了他。
謝星辰緊緊閉着眼睛。
衣服的摩擦、風聲,讓他感覺到男人抱着他轉了個圈圈,安全入懷,沒讓他受一點傷。
溫暖成熟的墨水香,從四周侵入。
謝星辰的胳膊,不由自主緊緊抱着那個人的頸子,觸感滾燙,他想放開。卻又因為重心不穩,抱得更緊了。
糟糕,很糟糕。
不禁自嘲。
謝星辰,原來你是這麽沒原則嗎?
……原本還以為,早就學會了,不會再貪圖渴求任何溫度。
結果居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個笑容、一句許諾,哪怕是 “敵人”,都能随随便便就誘得他心甘情願跳了下來。
呵呵,還有臉怪阿灼好騙。
你比阿灼還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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