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賀情這半只腳還沒踏進他爸書房呢,就聽到裏邊兒中氣十足的一聲吼:“你敲門了嗎?”

他心虛犯怵,一聽他爸這麽嚴格的調調,腳下步子都慢了半拍,悻悻地答:“敲了啊,您不是沒搭理我麽……”

示弱完了,他又忽然想起來自己是為了應與将的事兒來找他爸的。

這種事兒能等麽?

賀情頸後長的那根二十年來少有發作的反骨莫名其妙像開始發燙似的,刺激得他心中的小火苗又旺了些。

他端起賀定禮放桌上盛着的一小杯大紅袍,裝模作樣地晃了晃,也不繞彎子了,開口道:“爸,您跟能有盤古多大過節,還跟人針對着啊?”

只見賀定禮“啪”地一聲把電腦給合上了,擡了眼睨他,眉心快擰成結:“哦,你跟應家那大兒子關系挺好?”

跟二兒子關系也還行,賀情腹诽。

“這不是FE FE要往香港走麽,約了他一起呗……”

說完,賀情低頭抿了抿那口冷茶,給冰得差點把嘴凍上,咳嗽一聲,繼續辯解:“搭個伴兒去,方便……嗳,爸,這次通知來賓是咱集團裏誰負責啊?”

賀定禮氣定神閑,喝了口熱的茶,伸手去翻轉那桌上的煙盒:“盤古資歷不夠,刷了。”

試探了半天他爸都不急眼,但這副就是不放過的模樣讓賀情實在摸不準他爸到底知道多少,想起單江別亮的那張開房照,心裏直突突,一咬牙索性話頭又急了點兒。

“還不夠?人又不是新開的,算北京那邊兒來的連鎖吧,那資歷誰不知道……”

賀定禮一聽他兒子這質問跟連環炮似的,嚴厲道:“你去他那兒租房子了?”

這一問得賀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瞪了老大:“啊?”

緊接着,他就聽他爸一陣炮轟:“天天往望江名門跑,又買新車,應與将那車都往加貝地庫停了幾次了,你這是想怎麽玩兒?你玩得過人家?”

賀情一驚,看了下賀定禮的表情,揣測一番,覺得應該這個“玩”,不是自己心裏想的那種“玩”,應該就只是“玩”,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玩”……

哎算了,繞暈了。

“你年紀小不分輕重,應與将是什麽人,你擱四九城裏打聽打聽,那是善茬麽?是能一起混的麽?你年輕講義氣,人幫你還不是為了你欠他人情……”

還為了睡你兒子。

賀情又一陣腹诽,當然,不敢說出口。

他看着賀定禮指尖的杯盞翻轉,茶海洗涮,聽完這麽一大段話,終于忍不住問一句:“爸,四九城是什麽啊?”

“北京!”

賀定禮被兒子的無知弄得要瘋了,把杯裏的茶也直接一口抿了,往桌上猛地一扣,說:“就你這點兒閱歷,跟人打什麽交道……”

在他爸眼裏,賀情再在成都車圈兒呼風喚雨,一揮手能召集一批狐朋狗友,生意也還做得不錯,大部分原因都歸功于家庭底子好,以及那一車庫的豪車。

要是沒家庭和資産,賀情一二十歲毛頭小子,除了一副好皮囊和一身韌勁兒,能在社會上做什麽事?

遇到個外地來的狠角色,還眼巴巴地往上湊,要跟人當朋友,講義氣……

幼稚。

賀情努努嘴,還剛想再辯解點兒什麽,但忽然感覺特別空,他對賀定禮的話竟然沒有什麽反駁的理由。

自己确實就是個草包富二代,除了會做點生意,有點兒手腕。

如果要讓他白手起家,那根本就是做什麽倒閉什麽。

他拿什麽跟他爸犯渾。

賀情被他爸吼得徹底焉兒了,聽耳邊風聲過樹林間嘩啦作響,覺得那窗外寒風卷起的落葉都要飄到屋子裏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點兒什麽給應與将挽回一下形象,就被一沓資料又砸了手。

他擡眼就看到他爸板着一張臉,手指推了推鏡架:“瑪莎拉蒂的SUV和小轎跑停産了,銷量太低,這是這段時間我們賣保時捷的一大機會,銷量要把握住了。”

賀情一愣,瞪着眼:“停産了?”

一聽到這個月銷量又得拉保時捷出來遛彎兒,賀情頭都疼,最近買這個牌子的暴發戶越來越多了,那素質,絕了。

跟前段時間上過新聞的,拿編織袋裝現金去買路虎的哥們兒有得一拼。

風堂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樣的反應,瞪着雙眼睛,差點兒抱着自己跟賀情同款的總裁淚如雨下:“我的絕版寶貝……”

擡腿一個踢踹到他屁股上,賀情吸了口杯子裏的石榴氣泡水,咬着吸管朝風堂翻白眼兒:“又不是你這款,別妄想了。”

風堂“嘿嘿”一躲,抹了屁股往旁邊站着:“幸好當年你沒要成都瑪莎拉蒂的銷售權啊?不然真特麽虧,這牌子除了标志好看和聲浪還不錯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賀情砸吧砸吧嘴,懶得反駁了,只顧着嘴裏滿口甜味兒。

心想着等下應與将來接他,得親一個才算見過面。

看賀情那一臉少男情懷總是詩的萌樣兒,風堂心想姓應的反正不在,伸手趁機掐了一把人臉,逗樂道:“想什麽呢,笑得這麽三俗!”

賀情差點兒想把杯底的石榴顆粒吸出來彈到風堂腦門兒上,挑釁道:“談過戀愛嗎你?”

“我跟男人談戀愛的時候你還在背《上西天》。”

旁邊不吭聲玩兒手游的蘭洲突然詐屍:“難啊,難!太他媽難了這關……難于上西天……”

賀情對他們的高中語文成績簡直不忍直視,低聲吼道:“那他媽叫《蜀道難》!”

敢情就只記得那句上西天了是吧?

“上過西天嗎你?不對,操,給我帶跑偏兒了……”

這句話出來差點咬了自己舌頭,賀情清了清嗓子,把倆發小圍到身邊兒圈起來,低聲道:“嗳,車震過嗎?”

鵝且,還是車外車內都有的那種。

當然這句補充的超綱內容,賀情不敢說,要是讓風堂知道那輛他美滋滋地開了大半個月的法拉利812上曾經有應與将壓着自己晃動的身影,估計這人能怄得把前擋風玻璃砸了。

風堂一愣,嘴裏的煙都還叼着,說話有點兒含糊不清:“車震?你怎麽不學微博上那些女的,一字馬關後備箱呢?”

賀情一聽這話臉又紅了,不自在地朝四周看了看,感覺胯 | 下涼飕飕的,不好意思道:“那不是怕扯着蛋嗎……行了,別說了,害羞。”

一邊兒玩游戲偷聽的蘭洲終于受不了了,幾乎和風堂同一時間一人一只手去拎賀情的後衣領子:“不要臉!”

什麽不要臉啊,賀情真的是靠了又靠,這點兒就受不了啦?

他從底特律回來第二天早上差點給應與将折騰死,說通俗點兒用方言講就是“日得起火”,實在腿太軟了,換了個姿勢才好受了點兒……

天哪,這才叫害羞好吧。

于是風堂和蘭洲,就在那酒吧裏昏昏暗暗的光線中,看着賀情這個小戲精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忽然發現自己正在被注視着,還投過來一個惡狠狠的目光。

接下來的這幾天,賀情把保時捷4s店的事兒完成得十全十美,其他事兒托了一大半給秦佑和手下的得力幹将,認認真真想把他自己在賀定禮那兒的口碑做好了。

他特想證明給他爸看一下,那些超跑不是白買,錢也不是白花,飙車也不是沒意思,能學到好多呢。

認識很多新朋友,明白客戶需求,了解不一樣的社會經歷,在那種極速刺激的環境下,會更有幹勁兒,對不少事能賭得起,快速決斷。

雖然聽着很扯蛋,但真的都是賀情飙車以來挺多收獲的總結了。

還遇見了應與将這種話,賀情是不敢說的,悄悄存在心坎兒上,自己先消化了。

那日過後他斟酌了挺久,決定少往酒店跑,洗浴中心也不去了,KTV也不唱,免得他爸老說他玩物喪志。

但賀定禮讓他跟應與将斷了來往,他做不到。

加貝集團今年要拿下英菲尼迪的特約代理,還要興建全國一流的汽車藝術館,盤古今年還要修捷豹的4s店……

一切都在越來越好,包括感情。

捷豹那個代理權,賀定禮一口咬定是賀情送盤古的,可是那天賀情讓的只有一個I-PACE的量産銷售權,并不是整個品牌的代理權。

很明顯剩下的部分都是應與将自己去打下來的。

接下來一周七天,賀情就挑了一晚往望江名門跑,做賊似的,借了蘭洲的路虎攬勝開着去,那低調勁兒,就差沒管公司門衛借個大衆帕薩特了。

一進房間就看着應與将光着膀子站在客廳裏,手裏轉着串兒車鑰匙,盯着進門在脫鞋的自己。

賀情清澈的眼被客廳裏的吊燈照得水亮,面色紅潤,沖過去抱着光了半身的應與将,小聲道:“來買保時捷了?”

聞言一笑,應與将伸臂把在慢慢往下滑的賀情撈上來了點,彈了他一個腦崩兒:“這是你洗腦的結果。”

賀情剛接過車鑰匙,就聽應與将說:“買給小二的。”

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麽回事,蘭洲說應與臣非要他那輛保時捷911不可,新的都不要,就要那輛。

小孩子的世界還真簡單,跑不過那就買過來呗。

有哥哥寵着就是好。

這段時間有點忙,賀情都給忙忘了這檔子事。

應與将看他金鳴收兵不吭聲了,拍了把他屁股,下巴擱在人頸窩裏狠狠地蹭,氣息滾燙:“喜歡悍馬麽?”

賀情被那股灼熱的吐息燙得一激靈,半邊身子都軟了,扶着沙發往上一躺,掀起衣角扇扇風,殊不知半邊肚皮都露了出來,在應與将眼裏就是白淨的一截腰。

他疑惑道:“哪有男人不喜歡悍馬的……幹嘛,收購啊?”

應與将揉了揉他的耳,說:“店裏弄了三輛來,明兒你去挑挑。”

賀情都無語了,這有這麽做生意的麽,動不動就送了,談戀愛也沒這樣兒的啊,送點禮就算了,這一送就送車,吃得消嗎?

他故意冷下臉來,想唬唬應與将,誰知道自己在男朋友面前一拉臉子會不自覺地噘嘴,整個人就是一副委屈的狗狗樣兒,看着只有可憐,沒有酷酷的。

他還是那副表情,嚴肅道:“無功不受祿,無德不受寵……我……”

“我”字還沒完呢,賀情就演不下去了,一句“天妒英才”哽咽在喉頭還沒抒發,就看應與将一挑眉,還是那酷死人的樣子:“你怎麽?”

應與将心裏都快笑死了,等着看賀情怎麽繼續往下編。

只見賀情一咳嗽,順溜地說:“我,我等成都耙耳朵,男子無才便是德,早早破了童子身,害得功也沒練成,你……”

還挺押韻又順口。

應與将面兒上還是冷冷的:“我怎麽?”

賀情仰天長嘆一聲,認命似的,向前一湊近摟住他男人的腰,低聲說。

“你還是寵我吧。”

說着他還扯了一張紙盒裏的餐巾紙出來晃了晃,晃并解釋:“我,漢族正白旗。”

應與将一樂,賀情的嘴皮子還真哪兒都落不得吃虧,這正白旗還是皇城根兒底下以前滿清八旗上三旗之一。

他順勢把賀情往懷裏摟,還沒摟緊呢,就被賀情一個翻身壓到沙發上。

剛想拍着他屁股打幾下,賀情一雙有點兒涼的手就摸上他額頭,說:“你他媽是不是發燒了?”

應與将把臉往抱枕裏埋得深了些,啞着嗓子說:“小事兒。”

賀情一皺眉,壓在應與将身上都忘起來了,說:“萬一燒到四十度呢?”

到了晚上淩晨三點多,賀情給應與将吃完退燒藥之後沒多久,還真燒到四十一度了。

他捧着應與将的臉,兩人的額頭碰到一起,應與将第一次覺得賀情這麽涼,像蹭不夠似的,半耷拉着眼又抱上去,渾身熱得像個火爐。

他身上只剩了條褲衩,蓋着被子,枕頭墊得高,這角度能清楚賀情趴他身上迷迷糊糊的樣兒。

這以前在北方涼水洗澡都不感冒的身體,今年怎麽病來如山倒的。

溫度計顯示四十一的時候賀情吓得都以為溫度計爆了,甩了幾下又測,去客廳拿了個退燒貼給應與将額頭上貼着,又端了盆水過來要給他擦身子。

應與将舍不得賀情累着,自己硬撐着坐起來把臉洗了幾遍,胳膊也象征性地擦一下,擦完又睡過去了。

再醒的時候就看着賀情手裏拎着一瓶泸州老窖,正準備拆了包裝往盆兒裏倒。

應與将瞬間睡意全無,坐起身來攔住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行了,收拾一下去華西吧。”

賀情抱着那瓶酒,眼都急紅了:“我查過了,物理降溫,稀釋一下好像可以當酒精用……”

應與将伸手把那瓶酒給擱到一邊兒,指腹去描摹賀情眼下那一圈兒淡淡的青黑,沉聲說:“你這幾天忙,今天又因為我生病睡不好覺。我生病你也難受,你不放心,我們就去醫院。”

一聽他這發自肺腑的一番安慰,賀情都想把那瓶白酒給拆了喝了,一把摟住應與将的腦袋,蹭了又蹭:“你怎麽那麽好!”

應與将把桌上自己那輛大G的鑰匙給揣進賀情的兜裏,認真地說:“這句話應該我說。”

他看到賀情抱白酒的那樣子太心疼了。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身體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因為有另一個人全心全意牽挂着他。

生了病難受的是兩個人,有點兒傷口流個血,痛的也是兩個人。

應與将太他媽後悔他在成都也光着膀子站窗口邊兒喝西北風了,自己才真的是幼稚。

把車開到華西已經是夜裏四點半,急診科還沒怎麽收過半夜燒成這樣的大人,架着就往急診室走,值班醫生直接扔了個溫度計來:“夾着。”

賀情把應與将的拉鏈兒解開,脫了一半的外套搭在腰上,把溫度計往腋下放。

手機沒電,賀情硬是一秒一秒地數了五分鐘,又怕應與将聽着頭疼,聲兒小得跟蚊子似的,到了點就在男朋友耳邊哄哄:“到啦。”

應與将心頭一暖,又想笑,這哄小孩似的。

醫生看了下溫度開了藥讓應與将去挂半天水就能完事兒,同時誇了一下賀情之前拿溫水給應與将擦身上的降溫方式。

早上六七點賀情回了趟家,在床上一不小心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了收拾好已經快十點了,拿着個盆和毛巾就往車上塞,算是過去給應與将擦擦臉和脖子用。

路上他接了個電話,沒講多少句就挂了,賀情也不多問。

到了華西挂水的地兒,賀情把溫水端了過來,毛巾在盆裏洗了兩次拿起來擰幹,展開成一片布的時候,水還灑了在地上。

應與将盯着他,眼神一動不動,心想這小少爺哪兒做過這種活,什麽時候伺候過別人。

自己真他媽太幸運。

賀情的手扒開他外套的時候,隔壁診室的醫生過來給隔壁床換水,還跟應與将說,你朋友對你真好。

應與将那會兒掐了一把賀情的手腕子,說:“這是我表弟。”

被掐的人一縮手,笑罵:“占我便宜!”

賀情脫了他外套,扒開人衣領準備拿毛巾擦擦的時候,看到了應與将的後頸上。

指甲蓋大小的兩個純黑色阿拉伯數字,微微凸起,一看就是紋的,一個“47”。

“47”什麽意思啊,他讀書那會兒才興的這些,從電話鍵盤上取的,“47”這數字被他們年級上不少小女生挂過qq網名qq簽名的,就是“HQ”兩個字母的所在按鍵。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在應與将的後脖頸上看到。

他記得應與将其他位置沒有紋身,也就是說這是第一個,還紋在後脖頸上,最脆弱的地方,手刀一打就暈的地方……

應與将在後脖頸上紋了他賀情的名字。

他腦子就跟劈開了似的,滿足感和苦水一股子全忘喉嚨管兒上冒了,堵得他快喘不過氣來,心裏憋得難受……

賀情瞪着眼,慢慢拿濕毛巾給應與将擦了,又把衣服給他穿上。

來醫院的路上他接到一個電話,說金港賽道今天是捷豹舉行的試駕挑戰賽,也就是對外開放的品牌賽事媒體日。

一個做微博汽車自媒體的記者駕駛着一輛捷豹跑車,直路幹護欄,撞上了金港賽道邊兒上的一處護欄和廣告牌,跑車前面撞毀了整個頭部,索性人員沒有傷亡。

試駕,捷豹,汽車自媒體,以及車禍,這四個信息連在一起,自然成了賀情能抓到的信息點。

“應總今天沒出席還是好事兒,不然這捷豹店還沒開起來呢就出這麽大事故,說不清是車的問題還是人有問題……”

電話裏加貝集團的手下如是說,賀情也沒再多問。

上電梯的時候他翻了翻騰訊大成網,把今兒個上午的時訊新聞都翻了出來,果然看到了報道這件事兒的短訊。

換了幾個新聞app,都有,甚至微博上。

文案都差不多,圖片也一樣,最後一張圖是盤古名車館的門面照,文章最後都提到了盤古今年拿下了捷豹銷售權。

當時他進了急診大廳,還沒繞到應與将輸液的病房外,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風堂打過來的。

風堂難得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情兒,你爸昨中午請我媽吃飯了,下午去了我媽他們區公安局,調了望江名門附近的監控……”

錦江區,那可不就是望江名門那兒嗎。

賀情冷靜得很,閉了閉眼,說:“然後?”

風堂急了:“哎呀,沒然後,看了就走了,我才嗨完回家,我媽還問我你出什麽事兒了……你在哪兒呢?我來找你!”

“不用了,晚點聯系,謝了兄弟。”

這一句話一口氣說完,賀情把電話挂了,站在樓道裏抽了根煙,冷風吹過來,嗆得他直咳嗽。

以應與将現在的勢力,還查不到這事兒是誰做的……

他就怕他爸,還找盤古麻煩。

監控看了,今早就直接出了事,多半是知道了。

他根本沒想到有一天能被他爸查監控,能這麽直白地展現出來。

賀情咬咬牙,把煙頭學着應與将的樣子直接用手撮滅,煙灰火星兒燙得他一哆嗦。

如果他是貓,估計就喵嗚喵嗚直叫了。

今早的事兒走馬觀花地在賀情腦子裏過了一遍,回過神來發現應與将的外套又半耷拉在胳膊上了,埋着頭側過臉,剛毅的輪廓哪怕泡在消毒水味兒裏也迷人得緊。

賀情啞着嗓子,張張嘴,情緒一下就上來了,用指腹去一寸一寸地摁了摁應與将頸後那兩個數字。

“這什麽意思?”

他看到應與将渾身被摸得一顫,努力把那張酷臉轉過來,唇角一勾,聲音沙啞又性感。

“你的名字。”

賀情想起早上出的事兒,想想應與将剛來成都時拍的雙流機場那塊牌子,想着望江名門家裏書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捷豹的文件和資料。

賀情忽然就覺得難受了,胸口堵得慌。

真的,太難受了。

①耙耳朵:四川話裏形容怕老婆的男人。

②興:流行。

(嗷,我是個業餘大二在讀女司機,

目前夢想是開個二手車行,還在開在火鍋店隔壁的那種QAQ。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