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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咬着拳頭不停撲騰的弘歷,“幾天不見弘晝又胖了?”

陳嬷嬷應道,“五阿哥胃口好,是長了些。”

胤禛盯着那張兜出來兩腮,語重心長道,“孩子不能瘦,但是太胖了不好,還沒有弘歷好動。”

“……”陳嬷嬷感受到懷裏沉甸甸的重量,“王爺說的是,只是五阿哥近日聽八哥唱書就犯困睡了。”

整天吃吃睡睡,你能指望他多瘦?總不能她做主把小阿哥餓着。

她敢,耿格格也不準。

胤禛聞言,恍惚間好似怒其不争又有些欣慰之色。總而言之,很複雜。

弘晝回過神來,瞪着罪魁禍首。這渣爹有毛病吧?怕他以後太折騰,現在又嫌他太安靜了?這麽亂說話,不知道容易兄弟阋牆嗎?

不過他的表情并不被人重視,胤禛想他年紀小,較真也只能自己氣着,還不如先把大的教好再說。想着,他對着弘時叮囑,“從今日起下學後過來側殿,和弘歷弘晝讀書當做溫習功課,等讀完了再去找谙達。”

弘時臉色一片灰暗,“阿瑪,弟弟們他們也聽不懂啊!”

“聽不懂才讓他們提前熟悉,免得像你這般不善讀書。”

胤禛說得毫不給情面,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他不是不知道孩子讀書的折磨,畢竟他們當年年幼開蒙都是親自經歷過的。汗阿瑪對此很是嚴格,只要有時間功課成績樣樣都要親自過目。他當年身為佟氏的養子,在回到永和宮之前僅次于太子之下,因而也得到了方方面面的照顧。

但他從未像弘時這樣,放松懈怠不知所謂。

胤禛依舊是面無表情,甚至說道照顧弟弟時候還帶着幾分笑意和期許。正是因此,弘時慚愧得無地自容,想到自己心中的僥幸還有額吉的期盼,“弘時明白了,還請阿瑪不要怪罪額吉,一切都是兒臣自己虛心所致。”

“僅此一次。”

“兒子明白,下月月試定能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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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弘時的年紀和天賦表現而言,胤禛點頭應下又問了幾句勉勵的話。至于兩個附帶的孩子,他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為了這幾個孩子已經折騰了許多。

屋子裏有一衆的三字經傳授者,就連陳嬷嬷還會有意無意的用蒙語說話。感覺自己進了邪教窩裏,弘晝早就絕望的明白,為什麽清朝的男人都要什麽老鼠尾巴發了。

不就是累到禿頭嗎?

因而多個小師傅給他念書,弘晝也沒所謂了。

弘時尚在基礎教育的範圍內,從開蒙的《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等,将能用的字大概學來,至今剛好摸到了《孝經》、《大學》、《中庸》。此乃人的基礎三觀尤為重要,為了能夠熟讀銘記,他是每日從寅時到酉時都在忙着讀書。溫習舊書,再讀上新的,如此備用串講運用得來才能下學。

弘晝根本無心去聽這些,眼看弘歷啃完拳頭準備啃姜嬷嬷的衣裳,準備仰天繼續探究自己的終身大事不能成功的緣由,便見一十歲出頭的小奴婢端着茶水點心進來。

小奴婢步子輕柔,“三阿哥,讀書累喉嚨,喝點潤一潤吧。”

弘時擡眼,見到來人忽然笑了,“如花姐姐怎麽來了?”

“側福晉擔心您。”如花細聲道。

“勞累你跑一趟了。”

“都是奴才應該的。”

說着兩人眼神對視,莫名溫情。

弘晝,“……”

打擾了,我應該在桌底。

作者有話要說: 午飯的時候老爹說,他昨天從上海過來,看到站外很多買大閘蟹的。

59默默咽口水,這老人家為什麽總說不買……

今天更新晚了,後面還莫名其妙改了很多次。,,

小胖子阿哥

暮春時節,萬物複蘇。

氣候正是舒适的時候,萬木吐綠,園中的花朵伸展腰肢綻放花蕊清香。昨日裏下了一場春雨,白日裏隐約的溫度又被打落消散。

如此一連幾日,連着人都慵懶犯困不願意多動。

弘時卻謹記着胤禛對他的期望,他決定一掃前恥定讓人刮目相看!

皇家的子孫學業繁重,除了科舉學生必須入學的部分之外,還有相對應身份的語言騎射要學,勢必要做到德智體美勞的全面發展。

好在弘時年幼,尚在《孝經》、《大學》之間徘徊,至于《中庸》、《論語》和《孟子》還未翻過幾頁。太傅等知道他的學習進度,故而沒有拔苗助長,只讓他日夜讀孝學兩書,争取能夠在月試時奪得好的成績。

而回來後,他更是要忙着和谙達一起練武術騎射。雖然他對此不算太有天賦,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進步也是肉眼可見,甚至還在其中對劍術摸到了些許愛好。

成績在慢慢地進步中,每日裏來給弟弟們念書,也被他暗戳戳的改成了練字。因為語言就有滿漢蒙之分,故而字也有其中差異。

弘時的字屬于拿得出手的,再加上只是習字念書,故而這個時間沒有胤禛和谙達過來,也成了他難得空閑靜心的時候。

弘晝他眼睜睜的看着弘時的兩腮瘦了下來,但這厮的學習興趣始終高漲,所以一連半個多月來他也是雷打不動的被抱過來聽天書。

弘歷吃夠了拳頭,對于安靜的窩在姜嬷嬷的懷裏很是不滿,常常扭着想要逃脫出去。

姜嬷嬷沒辦法,只能請了福晉來将側殿的書桌等棱角全都是包起來。

奴才們的手腳麻利,包了棱角之後看着安全了很多的側殿裏,弘歷先是趴着,然後是扭着脖子到處看。

弘晝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居高臨下的看着弘歷撥着手腳開始爬行。姜嬷嬷盡職盡責的圍在身邊,小心翼翼的防備會有不妨的地方,看見弘歷似乎爬着又不想動了,她便拿出手裏的布老虎引誘。

布老虎顏色鮮亮,憨态可人,又是熟悉的東西。爬了半天疲累的弘歷又笑着,淌着口水爬過去。

那場面……

弘晝不忍直視的側頭望向外面,正好又看見了如花進來。

哎,又是讀書與早戀齊頭并進的一天。

熬過黃昏時分,弘晝被弘時的讀書聲催得昏昏沉沉,還沒回到留聽閣就睡着了。

初春的氣候太好,好得讓弘晝幾度醒來依舊在床上打滾,被窩貼着皮膚舒服得他睜不開眼。

耿氏起身時就得知弘晝起來吃過奶了,等她請安回來還看他睡得香甜不肯起來。她低身去親了親,笑着從屜子裏拿出《千字文》,王爺說了潛移默化的幼教不能太過單調乏味,因而她讀了兩天《三字經》之後就換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弘晝那雙可人的大眼睛瞪圓的看着她,活似見到貴人們養的波斯貓一樣。耿氏笑着将被子拉開,“總算醒了。”

“……”

弘晝不敢裝沒睡醒,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耿氏笑着将書放下,“聽書,将衣裳都拿來。”

聽書捧了幾件衣裳進來。

滿肚子哀怨的弘晝看得一怔,不會又要試衣服吧?勳貴富足人家就這麽了不起嗎?哪怕不用出門逛街,但是自己混成了衣架子被擺來擺去的折騰實在難受。尤其是之前手腳無力的時候,整個人在耿氏懷裏翻滾頭烙煎餅,最後頭暈乎乎的不知所以。

他是真的怕了。

可惜耿氏等人品嘗不到這種痛苦,聽音端進來熱水,準備給弘晝擦擦臉。見此有些好奇,便問道,“格格是要給五阿哥重新縫針線?”

小孩子每天都在長,之前的一些小衣服收了起來。後來的耿氏做主都做大一些,只是将線頭做的緊實,這樣再過兩個月還能改了繼續穿。這并非有意節儉,但耿氏在府裏這些年也明白兩位都不喜愛奢侈鋪張,再加上舊衣裳才柔軟舒服。要不是顧及皇家的規矩顏面,她還想問耿府送舊的來。

聽書笑道,“自然不是,方才格格去請安遇見了王爺。王爺親口說府裏許久沒有熱鬧,所以這回福晉生辰要大辦。”

去年沒了二阿哥,府裏連着王爺生辰都消無聲息的過去。兩位小阿哥的洗三更是只有府裏人規矩的吃頓飯了事,滿月的兩回因為有其他王爺來,算是來往人最多的時候了。要是再繼續下去,五阿哥的周歲豈非也要安安靜靜的過去?

又或者和四阿哥一起辦?

好在,王爺總算發現了這事。

聽書欣喜不已,連忙将衣裳都鋪開來,坐在腳榻上幫着耿氏換衣服。

弘晝只着了裏面兩層衣,故而第一件套上去就可以了。青色紗底的開衩長袍,上面是鮮亮的簇簇團花。因着顏色反襯,看着很是好看。

不過耿氏覺得太暗了,搖頭脫下。

弘晝連忙縮了肩膀,将雙臂一同柔軟的配合着換上另一件大紅色夔龍繞雲的常服。

耿氏又搖頭,這個太光鮮奪目不像常服。

又換下一身。

弘晝早有心理準備,因為這樣的次數不少,所以他連配合的笑容都帶不起,臉上恹恹的一副很是困盹不醒的模樣。只是慶幸自己配合到位,這會沒有再被烙煎餅。

最後不出意料,聽書捧來的四身衣裳似乎都有長短,舉棋不定要穿哪件才好。

這些都是新衣裳,若是能穿就會留下來,只不過屆時需要耿氏做主區分一下,看什麽衣裳什麽時候穿。只是這衣裳做的都很用心,每件的顏色樣式花紋都略有不同,耿氏心裏不免糾結些,又讓陳嬷嬷來幫忙拿主意。

聽音小棉襖默默的在旁給弘晝擦臉擦手,又去把盆端出去。

熱水洗了臉很是精神,弘晝發現自己躺在耿氏身側,但衆人的目光都被衣服吸引了去。

想着自己終于能得一會兒清淨,弘晝忍不住一笑,感受到嘴裏很快積攢的口水就要從嘴邊流出,又連忙閉緊。

笑容頓時消失。

成長,真的太痛苦了。

他不知道人家穿越重生是怎麽從小表現出天才萌芽的,反正他過得很艱難。好不容易熬過了軟手軟腳的階段,能自己撥動并扭扭脖子,還沒來得及高興新的問題又會接踵而至。

就如不管他怎麽讨厭不喜歡弘歷犯蠢的樣子,但是不得不接受兩人只相差三個月的年紀,所以嬰兒的身體發育會出現的問題,他都不可避免的要經歷一次。

譬如現在流口水……

就像之前毫無警醒的發呆吃東西一樣,這種本能愈發讓他不能自拔。

身邊還有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論聲不停,眼看着忘了他,可等回過神來還有八哥要來。

弘晝整個人絕望得腦子疼。

不知不覺間,口水真的滿了。

再加上總有種蠢蠢欲動要磨點什麽的沖動,弘晝氣惱的捏緊拳頭,張嘴想要喊聲提醒人來擦口水。結果生生的噎了一下,頓時一半倒了回去一半流了出來……

夭壽啊,我明明是個四肢健全的大好青年……

弘晝幾乎能看見聽音她們看見之後的反應,大概是不以為然的笑,然後幫他擦了。但也會想給他換褲子一樣,認為他不懂所以會說笑幾句。

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嘴邊的口水還在流動,已經滑過了半張臉。如果放任不管,大概會順着滴到床榻上。現今無人看到他的窘态,他要是弄髒了床榻估計也不會收拾。

人還是要自給自足才能豐衣足食。

弘晝選擇擡起手擦了擦臉,然後很努力,很努力的揮動手腳爬行到枕頭邊翻身靠向,再用腳踢着坐起來。

他踢了幾腳,踢到了硬東西,目光一低,盯着腳邊露出的書脊。

魔音穿耳的痛苦,被吵醒的無奈,成長經歷的悲恸,一時之間浮上心頭。

這就是罪魁禍首!

弘晝呵呵冷笑,小胖爪子一同拽住就近的被角,然後用力的拉向自己。

一點,一點……

因為他坐在上面,拉扯時有點吃力。好在耿氏當時随手一放,離着的距離并不算遠,所以他還不用去拉整床被子。

當目标越來越近,勝利的果子就在前方!

爪子夾住一角,弘晝帶着幾分得意猖獗的笑容,終于将《千字文》拿到了他的小肚子上。他笑着将書翻過一頁,展開蓮藕雙臂一用力。

拿命來!

書頁紋絲不動。

好吧,撕不動。

弘晝面對現實翻起兩頁,禁不住笑出聲。

下一瞬,一只小手伸過來拿走《千字文》。

“格格,五阿哥要聽書了!”

弘晝一呆,你說什麽?

聊得熱火朝天的耿氏回頭,“真的?”

聽音小棉襖笑着點頭,還抽出布巾給弘晝擦臉,“可不是,五阿哥抱着書笑得多高興。”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啊啊啊!”弘晝憤怒大叫,狠狠打叛徒。

叛徒身受同感道,“格格快來,五阿哥都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弘晝:我要撕了你!

千字文:不,你是愛我的。

走過的小可愛們來多踩兩腳說句話,留下你們誘人的身影~,,

小胖子阿哥

弘晝氣惱極了,大功告成前被程咬金插上一腳的滋味深深打上烙印,心裏很不忿的盯着聽音,尤其是那張平時讓他賞心悅目,貼心又乖巧的臉。

耿氏側首,她看着弘晝倚着枕頭靠坐,因為骨頭軟的原因,那姿态像個老人家。偏偏還長得圓滾滾,撐着小胖手的肚子高高股起并不斷起伏。

她感受到了兒子的焦躁,當真起身坐到床前,摸了摸細細絨絨的小腦袋,“乖,額娘這就讀。”

聽音當即将書奉上,耿氏接過的瞬間,她更是長舒口氣面帶笑意。

果然!

緊緊盯看她的弘晝将一切看在眼裏,兩手自然的握成拳頭。

能夠毫無背景披荊斬棘一路殺到他面前當小奴婢,足以可見聽音就不是天真的小丫頭。再想想她和聽書說話的時候,逼得聽書面紅耳赤,弘晝懊悔不已的捶肚子,人不可貌相!

他竟然忘了這些,封建社會不只是有如花那樣溫柔體貼的小可愛,還有聽音這種精于平衡的小機靈。

一個七歲小丫頭讓他摔跟頭,簡直奇恥大辱!

這種錯誤,絕對沒有下一次!

察覺到如此目光,聽音迎面擡頭微微一笑。

雖然不知道小阿哥怎麽就拿了書,可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喜歡書,她又不是不知道小阿哥聽見念書就想睡覺。她這樣的小奴才都能看見,偏偏格格看了不以為然,她自然不敢多說什麽。可是孩子的本性她多少了解一些的,小阿哥不懂事拿着書在手裏,別看這會兒笑,下一瞬保不齊就撕了丢了。

書可是極貴的東西。

仗着小阿哥還不知事情,聽音率先将書搶了回來,也盼着格格能早點定下衣裳,免得又舉棋不定的再換再試弄得小阿哥沒有精神。

聽音不懂做父母的惡趣味,只是一心覺得辦了好事,心想小阿哥似乎不是他以為的厭惡書。

耿氏将其看在眼裏,莞爾一笑,卷着書認認真真的讀了起來。

眼神兇狠殘暴的弘晝忍不住眨眨眼,覺得眼睛累,人也困了。

可能是心中怨念很深,竟然白日做夢了。夢裏他依然是不會說話的嬰兒,他正睡着覺竟然聽到聽音在叽叽喳喳的念書。弘晝氣惱的睜開眼睛,發現念書的聽音在床榻的旁邊,小巧的像根手指餅幹。

手指餅幹看他醒了,聲音還越發的揚高。

弘晝坐了起身,從床上爬了下來,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巨嬰。終于翻身為主,巨嬰大聲一喊,爬向手指餅幹一拍,啪叽變成了辣條軟噠噠倒下。

念書聲斷了,又從另一邊出現。

弘晝扭頭,那邊出現了新的手指餅幹。于是他再次爬行追上,再拍。

他拍啊拍,拍啊拍。

結果拍了一個倒下,又有一個起來,連綿不絕似乎在向他宣戰不說,漸漸地念書聲音不再單一一個,似乎重合而劇烈響亮的在耳邊纏繞。

弘晝一驚。

耿氏看孩子睡了,準備把書收起來自己忙去,結果身子一抖連着肚子顫了顫,人醒了。

“醒了呀?”

聽音忙道,“奴才去絞布巾來。”

耿氏又說了什麽,弘晝迷迷糊糊沒有聽清,半晌後才發覺自己只是眯了一下而已。

原來只是做夢,也沒有打地鼠。

至于餅幹和辣條,不想了沒得吃了。

弘晝覺得很悲痛,他覺得老天爺真的閑得慌,怎麽把他丢到這破清朝來了。

沒看人家主角都是孤兒院出身,究其一生特別悔恨或者有求之不得才求穿越嗎?

他明明是個生活美滿有車有房的快樂單身狗!是酒不好喝?還是球不好看?還是實驗不夠多?

睜眼瞎的老天爺啊!

連一根手指餅幹都打不過,到底為什麽要穿越?流了一地的口水,牙都要長出來了,還是不明白這裏面的因果關系。

弘晝越想越氣憤,眼淚嘩啦的就流了下來。

耿氏吓壞了,連忙将他抱了起來。卻見弘晝一開始是很安靜的,默默地流淌眼淚,後來嘴唇顫抖不停,終于忍不住的張口大聲哭嚎起來。

“哇啊啊啊!”

“哇啊啊啊!”

弘晝哭的無比傷心,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了退路,真的就要慢慢長大變成小光頭了。

那些年在家中和父母兄妹享受快樂同擔悲傷,和同學案牍勞形苦中作樂,和朋友通宵狂歡嬉笑談心,等等畫面只能在記憶裏偶爾翻滾懷念。

還有學院裏錯過的美女們,主動搭讪卻半途而廢致使走了依舊是單身的原因。

他真的是想不起來也不明白!

弘晝越想越傷心,哪怕在封建社會裏投胎的人家讓人羨慕不已,但他隐在心底的飄零無助始終都在。說起來很丢人,但是被自己婢女這件引導正好戳中了心口,再加上被聽了這麽多聽不懂的三字經千字文,終于崩潰的大哭一場。

弘晝仗着自己年幼,哭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甚至想着如果真的有老天爺,說不定會聽到他悲痛的心聲,再把他送回去呢?

穿越本就是離奇事件,弘晝根本不去想所謂邏輯。

耿氏吓壞了,整個留聽閣的人都驚住了。

五阿哥出生以來就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就連之前被四阿哥傷了,那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等鈕格格走了他便熄了聲音,哪裏會有這樣帶着悲恸情緒的大哭聲。

遙想方才醒來的模樣,耿氏暗道不好,弘晝怕是夢魇了。

陳嬷嬷也想到這一茬,連忙叫人去喊府醫來查看,免得哪裏有了疏忽。

弘晝生下來後因為不愛鬧,所以在府裏看來比着四阿哥乖巧多了。耿氏年長些,更不會像鈕钴祿氏那樣稍有事情就會戰戰兢兢,不是請福晉就是請王爺。

母子這樣省事,在平常王府裏可能會被忽視輕慢。但這裏是雍親王府,烏拉那拉氏治下從不分這些,相反更偏愛這樣安靜的人。再加上府裏只有三個小阿哥,在幼年比較來看弘晝還是最壯實的那個,烏拉那拉氏聽了很是擔心讓府醫過去。

她本來在閑暇時間操辦生辰的事情,想着這孩子總愛默默地看着人說話,還常常會嗯嗯啊啊的應幾聲,烏拉那拉氏沒坐住,幹脆跟着過去看看。

等到弘晝感覺哭了半條命過去,嗓子啞了,腦袋昏了,自己卻依舊在耿氏的懷裏被安慰着,哭聲這才被迫的緩了下來。

耿氏急得出了汗,心底裏七上八下的,很怕弘晝真的有閃失。

她知道漢旗格格的處境,所以入府後偷偷地養着身子,不急于懷上王爺的孩子。等到後來福晉有了暗示,她看鈕祜祿氏也在吃藥,這才準備着懷上了。

二十歲的身子平日裏無痛無災,再加上弘晝出生那樣快,耿氏很深信自己和弘晝會健健康康的。但是孩子哭的渾身顫抖,她自己也莫名的害怕來。

尤其着哭聲,好似要走了一樣。

耿氏假手于人,将弘晝緊緊抱住不願撒手。

烏拉那拉氏等人來了沒有辦法,只能讓府醫跟着旁邊看。

府醫把脈看像的上下其手,弘晝這才眨着眼淚擡頭看耿氏。可惜眼前還是淚嘩嘩的,又用手狠狠擦了臉。

頓時一臉的眼淚鼻涕口水糊成一團。

耿氏紅了眼眶,也是一臉的眼淚。她看弘晝弄得一臉亂,又忙幫他擦了,嘴裏呢喃細語不敢停下,“元福乖,元福乖……”

“啊啊!”

弘晝心口忽然被紮了一下,哭喊過後的喉嚨随之發癢顫抖。指甲又長出來了一些,弘晝擡起手,小心的摸向耿氏的臉。

別哭了。

他想着,一滴眼淚霍地落到了他臉上。

弘晝忽然發現,他臉上的眼淚是兩個人的,只是自己剛才放任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耿氏的傷心。

這種心情,他曾經嘗過。

叛逆期狂妄自大,和父母争吵後半夜爬起來準備出門去玩,他爬着牆面過正好偷聽到老媽自責分析的哭腔。

耿氏的性子,不像那種叉腰罵孩子的人。她甚至什麽他為了什麽哭,只是擔心的感同身受。

自己明明就回不去了,莫名其妙的哭真的是神經病。

弘晝暗自罵着,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矯情,當然也可能是孩子的不可控因素造成的。這麽一想,他越發覺得自己的不應該,畢竟老天爺給了他一個溫柔可人腹有聰慧的額娘,這樣的偏愛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過去的,那就過去吧。

他連做夢都打不過手指餅幹,還能指望什麽?

弘晝的手被耿氏按着,又覺得不夠按在懷裏抱着親了兩口。每親一處,弘晝都覺得發燙。

細想家裏的父母依然兒女成雙,傷心在所不免,但人本就不可能萬事如意。倒不如他吸取教訓,不要再調皮任性辜負一個母親。

做古代庶子嘛,不需要很聰慧能幹。只要不做殺人放火的事,學業馬馬虎虎,再乖乖做耿氏的貼心小棉襖不就好了?

再見了,沒追完的柯南,沒來得及看的羅小黑。

再見了,最驕傲的變形金剛手辦們!

再見了,我的秀發。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後,弘晝大哭,他怎麽會覺得有不罵孩子的媽!

沒有大綱,就是想到什麽寫什麽。感覺生活不如意,弘晝身心受創應該緬懷痛苦一場,順便定下人生目标。,,

小胖子阿哥

哪怕弘晝打定主意留下來,但是小孩子的日常并沒有那麽容易。

因為,他的口水越來越多了!

他時常控制不住的任其流出,然後得到耿氏寵溺的一聲,“又留口水了。”

不,我不想!

既然能夠穿越,弘晝相信自己肯定和一般的孩子是不一樣的。就算不是世界中心天選之子,那也應該是氣運福澤的小王子啊!

弘晝決定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在爬行中後仰,一屁股狠狠地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他身子不能控制的晃了晃,然後低頭将脖子上挂着的口水兜往嘴巴邊擦。等擦了之後,舌頭頂不住抵了下牙床。

陳嬷嬷拿着撥浪鼓站在一側,手腕輕輕一轉,咚咚咚的鼓聲響了起來。

“五阿哥,來這裏。”

弘晝嘆氣,他想到恨不得天天爬的弘歷總是嚷着落地,然後在弘時念書的時候被姜嬷嬷引着爬到疲倦。鍛煉充分以至于每每爬回姜嬷嬷的懷裏必定筋疲力盡,不哭不鬧的睡去。

浮翠閣最近因此安生了不少,大約是優秀的例子在前,陳嬷嬷覺得不用這老方法都不好意思。

雖然很不甘願,但弘晝還是盯着那撥浪鼓,伸出兩手開始四肢爬行。

多運動,身體才能健康成長,慢慢地他才可以學着走路奔跑和說話。

不過心動總比不上現實的殘酷,弘歷可以爬的虎虎生威,他卻只能像地面摩擦一樣緩緩前移,偶爾手上無力,他只能趴了下去用小肚子助力挺着前進。

一點,再一點。

手掌努力的按在地上,膝蓋一同往前蹭着。

“五阿哥真厲害,都要爬過來了。”

弘晝看着千裏迢迢的距離,只覺得氣喘籲籲很是疲累。徑直将自己趴了下來,将地面接着的口水兜擦了擦,順便張嘴擦了下牙床。

癢死了。

強忍着伸手進去的沖動,弘晝狠狠地擦了擦牙床。

“五阿哥,快過來。”

聽音一同站在那邊,對着他喊,連着八哥也學會了不停的附和着。

八哥喊的尤其用力,幾乎比過了撥浪鼓。

弘晝哼了一聲,兩掌撐地與兩腿共同配合爬行。因為兩腿很少用到,所以相比較而言反而是手更有力。故而爬了幾步,勉強歇息的力氣又散了。

“五阿哥……”

加油!

勝利近在咫尺!

黨就在前方!

弘晝靈機一動,決定用小肚子一挺,然後兩腿緊跟着走上。

手爬,挺肚,腿走。

陳嬷嬷面上添了淡淡笑意,樣子是難看了,可爬過來的速度明顯的快了,人也真的慢慢走到了跟前。

聽音見此拍掌鼓勵,拿過了撥浪鼓往後退了兩步,“五阿哥,快來啊!”

“五阿哥,快來啊!”八哥在後面連着語氣音調都一樣的跟着喊。

弘晝白了一眼,他爬的很累,一路上哼哧哼哧的。眼看着換了個人,他幹脆看地面悶頭爬行,反正只要自己自己鍛煉到了就可以。

窗外,胤禛過來看一看。

前天聽見弘晝夢魇大哭,等他回府的時候只看到弘晝呼呼大睡,耿氏坐在身旁巴巴的守着不敢離開。

為母擔心,彼時胤禛也不好說太多,畢竟孩子還不懂事。

不過像根竹子一樣清風淡雅的耿氏卻是紅了眼,還緊緊牽着弘晝的手。她舍不得離開,生怕還有第二回的夢魇。

胤禛也不是急色的人,見到弘晝相安無事,自然是高興的,對于耿氏也不由多照顧一分。

那夜他順勢留在了留聽閣,但是因為擔心的緣故,最後三人同塌而眠。本來以為夜裏會鬧,沒想到弘晝毫無後遺症的一覺天亮。

“和平常一樣,早早醒了吃奶,再回頭睡到日上三竿念書才能醒來。”耿氏站在身側,眼看着弘晝挺肚子撅屁股的動作自然忍俊不禁笑出聲。

胤禛原來想寬待兩分,聞言皺眉,“厭書如此,日後更難教。”

耿氏抿了抿唇,“王爺,元福這孩子不哭不鬧是很乖的,奴才實在想不通他夢魇的緣故。那天打盹之前,我還在和他念書,會不會……”

“這有什麽關系!”

“可元福着實沒什麽不高興的,原來就是安靜的,後來聽書聽多了便整日都睡。”耿氏眼角瞟胤禛的臉色,她說的是實話,也嘗試性的拿出書來,果真就看見小臉欲哭不哭。

父母都望子成龍,可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健康快樂。再說孩子還這麽小,沒必要自己一時得趣就逼着不放。

所以耿氏這兩日再沒有折騰,但她也知道本身是沒有養孩子的資格。如果自作主張惹了不高興,保不齊孩子就送去萬康閣了。

想想那天過來的福晉,耿氏雖然放心但她又怎麽舍得?

果真,胤禛沉下臉色來,看着裏面像毛毛蟲一樣蠕動的孩子越發覺得不堪入目。

轉身,走進屋中。

厚重的簾子早就收了起來,屋子裏的擺設也都是按着格格閨閣的素雅風,并且将棱角處都提前包好,就怕弘晝不留神撞到了。

趴在地上的弘晝也第一時間的發現了胤禛進來的步子聲,他努力的揚起脖子,伸出手來啊啊啊的喊。

胤禛走到弘晝前的三四步距離停住,而後屈膝就地坐下。

“書。”

胤禛說道,屋裏的奴才連忙反應過來将屋中的《三字經》、《千字文》都拿了過來。

“啊啊!”你幹嘛!

胤禛盤腿坐姿端正,凝神靜氣翻開一頁,頓時書聲朗朗。他讀書頗有章法,平常字句比耿氏讀的更铿锵有調,比弘時更有深意韻味。

一聽便是熟讀大家。

可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弘晝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不代表能接受讀書小隊再多一個大惡魔!還是一個可能一輩子爬不過去的那種!

他狠狠地拍地毯,“啊啊啊啊!”

不要再讀了!

胤禛将其動作看在眼裏,與其說讀書不若說是背書,他氣定神閑,絲毫不把拍地毯看在眼裏。

弘晝又喊了兩聲,發現沒有結果後嘴巴一扁,哇的一聲翻過身子仰面大哭起來。

哭聲猶如雷鳴,忽然将至,铿锵破裂般振聾發聩。為了哭的力氣足,他四肢舒展着顫抖,兩手更是捏成了小拳頭。

“……”

果然有脾氣。

胤禛定眼看着,他倒沒有耿氏想的那麽小心眼,反而一手撐在腿上居高臨下的欣賞着弘晝的哭聲。

弘晝嚎了兩嗓子後發現念書聲停了,這才砸巴着嘴看向胤禛。

胤禛心中一動,“人之初,性本善。性相……”

“哇啊啊啊啊啊!”

“……”

胤禛閉嘴不背,兩父子又偃旗息鼓的對望一眼。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

“哇啊啊啊!”

“……”

“哇啊啊啊啊!”你竟然逗我做實驗!

弘晝很記得做實驗的步驟,這種小白鼠的方式是最基礎的。

事不過三,太過分了!

後面子曰頭一回聽,但是這種非人哉的言語,足以讓弘晝條件反射大哭出聲。他不再管胤禛什麽臉色,就是大哭。

耿氏在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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