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汗阿瑪!”

“快請禦醫!”

不過很快,康熙被捏着人中醒來,第一句便指着胤礽道,“關,關宗人府!”

遲來的叛逆期才剛得到點滋味的老太子,就這麽實現了第一步願望。

康熙無心上朝卻被太子氣暈過去,一怒将其和十三阿哥關入宗人府。如此大事,消息一出頓時家家戶戶都知曉了。小門小戶的,驚怕之下關緊大門以免遭殃。

弘晝也摸着填飽的肚子咂咂嘴,恍然這古代人的生活竟然這麽豐富。不過現代也有不少中二富二代離家出走,想想不算奇怪便安心的睡了。

只是睡不踏實,似乎有人摸他臉還慈愛的說了句,“你以後要乖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兄弟都被關心力交瘁的胤禛回家摸孩子:你要乖啊!你要是也叛逆,老子**&!&¥%#%%@¥%¥,,

小胖子阿哥

弘晝猛然睜開雙眼。

半夜三更寂靜無聲,屋子裏除了他就只有睡在腳榻上的聽音深眠打鼾。

做夢吧?

弘晝恍惚想道,又兀自沉入夢鄉之中。

然而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世界都變了,他除了是額娘的心肝寶貝,還變成了渣爹的新寵兒子。

這不免有點受寵若驚了,但耿氏對此很淡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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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寵的不止弘晝,還有弘時弘歷。再加上近些日子前面亂糟糟的,胤禛便開始顧家起來,自覺的在萬康閣幾乎住下,和烏拉那拉氏開始蜜裏調油的夫妻生活。

如此自然将府中幾邊人都照顧到,雍親王府頓時進入了十佳家庭的美好時光。

耿氏卻一點都沒有吃醋失寵的意識,在枯燥無趣的後院裏竟然拉着宋氏鈕钴祿氏,還有幾個沒有名分的侍妾一起打發時光樂不思蜀。一連幾日之後,耿氏又一人悶在屋裏數自己的財産身家。

格格入門的時候根本拿不到東西進門,這些幾乎都是後來逐一添上的,還有一些平日的賞賜。說實話并不多,弘晝進宮幾趟得來的東西都比着昂貴多了。

偏偏耿氏卻來回數了幾次,弘晝不由擔心她是不是表面堅強,還是出門在外聽到了不好聽的話。

如果是,弘晝認為自己有義務在小本本上添上名字。

此時不報,但來日方長!

耿氏忽然嘆氣,似要說什麽。弘晝見此很着急,連忙扶着炕腳站起來,結果身形像根苗條似的搖搖晃晃倒下去。

弘晝不能控制自己,很嬌氣的哼唧一聲。

“……”蒼天。

耿氏這才發現了他,一把将弘晝抱了起來,“元福真厲害,竟然都會站了!”

說着親了親臉。

“啊啊啊啊啊啊!”別打岔!快說事情!

孩子還不會說話,但是這個時候的咿咿呀呀聲聽起來不像是亂搞。像弘歷,就總愛一個人喃喃自語。相比起來,弘晝但顯得有些安靜了。

不過主動和大人說話是好事,故而耿氏笑道,“咱們府裏越來越熱鬧了,元福說不定也能當哥哥了!”

“嗷嗷嗷嗷!”

弘晝狼嚎一聲,吓得耿氏手一顫,“看這孩子高興地。”

“嗷嗷嗷!”我是生氣!

耿氏卻忽然感覺不到他的情緒似的,反而樂了,只應了一聲傻孩子。

反而是陳嬷嬷知道事情問題,問道,“格格這樣想,福晉定然高興。”

“福晉人好,也還年輕,這種事情不是理所應當的?”耿氏這些年早就摸透了府裏人的性子,早前福晉的體貼照顧就讓她心生好感,再加上不插手弘晝的事情,她更覺得福晉的難能可貴。

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李氏了。

前有賢惠福晉在,後有年輕年氏後,李氏為此上蹿下跳想得到複寵。

可誰理她。

再加上這是福晉的緊要關頭,李氏一跳就惹得福晉不喜。于是不用人說,底下人就針對李氏的飯食,讓她吃着吃着就胖了。

李氏那瘦得,胖一點是好事。可問題她心理上不能接受自己,而且往日的衣裳明顯緊了,這讓她驚吓不已。知道裏面有古怪,偏偏插手不進去也沒有證明指責。日子長了反而感謝王爺少來,甚至主動的低調避開不見又折騰膳房和繡娘,想着恢複青春容貌,就算不得寵也要做好保養重新苗條起來。

陳嬷嬷聞聽後也跟着笑,“嫡福晉心地善良,奴才在宮裏的時候也有耳聞,進府之後真的遇見了,只覺得真是活菩薩似的。”

“格格,王爺來了。”

聽書從外面進來,緊接着身影走了出來,“什麽活菩薩?”

胤禛一身常服出行,剛剛辦了差事本來要去請安的,結果聽聞汗阿瑪竟然又自取其辱的到宗人府走了一趟。心知是什麽結局,他便借口在外面請安後出宮回來了。

自從上回之後,弘時從此收心認認真真的上學,根本不用他去掰正,也有了明顯的進步。所以他哪都沒去,就在府裏看其餘兩個兒子。

陳嬷嬷恭敬行禮,“王爺吉祥,奴才是說嫡福晉心善如菩薩,真是咱們王府的福氣。”

胤禛聽着差點笑出聲,“她是心善。”

善良得把人賣了,也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給她磕頭數錢。烏拉那拉氏的品性,要不是幼年時候認識看破,只怕他也覺得是了。

“咿呀呀嗷嗷嗷!”嫡母要給你生兒子啊!笑屁啊渣爹!

被幾度忽略的弘晝很不高興,他迫切的想要長大,可惜舌頭就是不聽話。

胤禛被他一鬧,頓時目光轉向了他,“這小子,聲音越發洪亮了。”

“是啊,奴才記得這會兒孩子就是喜歡學大人說話和動作。正好王爺來,元福肯定高興。”

“好。”

耿氏好言兩句,胤禛答應後便順勢留下來了。

然後開始步入正題,也是近些日子來弘晝常常經歷的。

只見耿氏将弘晝放在炕上,看着胤禛将弘晝擺在身前坐下,然後一本正經的摸摸頭,再揪了揪頭發,“頭發。”

“……”

“頭發。”

“他啊。”

胤禛滿意點頭,摸摸頭又摸小耳朵,“耳朵。”

“額嗷。”

點點小鼻子。

“鼻子。”

“屁呀!”

“……”

“……”

弘晝掙紮了一下,不得不乖順的跟着胤禛學說話。雖然他覺得很傻,也不想總是被揩油摸頭,別以為他沒發現每次摸頭時候那迷離享受的眼神!

但是,陪着說話确實比自言自語好啊!

胤禛享受極了,将弘晝的身上裏裏外外都指說了一遍,末了又耐心的指着自己,“阿瑪。”

“阿啊。”

“阿瑪。”

“阿帕。”

“阿瑪。”

“阿噗。”

小孩子舌頭根不上思維,剛好像很接近了,下一刻又跑偏了。胤禛看弘晝眼眸亮晶晶的笑并沒有放在心上,又指了邊上兀自抱着匣子慢條斯理的翻看首飾,偶爾看着父子的耿氏,“額娘。”

“……”弘晝頓了頓,努力捋直舌頭,“額娘。”

耿氏一喜,丢下匣子坐近來,“乖元福,再喊一次,額娘。”

“額娘。”

顧及旁邊有人眼巴巴的看,耿氏又指向胤禛,“阿瑪。”

“啊噗!”

“是阿瑪。”

“西啊噗!”

“……”兩個大人默了默。

弘晝開心的拍巴掌大笑,“嘿嘿哈哈,呃呃呃,額娘!”

耿氏顧不得胤禛了,當即滿臉寵溺,“乖元福,真是好孩子!”

胤禛微嘆氣,“到底是和親娘親。”

“王爺不必擔心,孩子還在認人,想來王爺再來兩次就知道阿瑪有多疼他了。”

“弘晝聰慧,爺明白。”

胤禛也去教過弘歷,不過這孩子大三個月,已經認得人也會說簡單的一兩個字。只是性子不像弘晝乖巧耐靜,拉着他說話不過一會兒就左右張望哭着要鈕祜祿氏。

兩母子像極了。

胤禛甚至覺得,耿氏和鈕祜祿氏的身份性格應該對調才好,不過又想後者畢竟小五歲。

算了。

小四不願意聽,不還有小五嗎?

胤禛又來了興致,他做事情本來就很認真,加上這些日子弘晝說話發音有了明顯的進步,他也找到了其中樂趣。這次不行,那他就多努力兩次。記得前兩天來的時候,就是在堅持不懈的情況下聽到了阿瑪兩字。

屋子裏頓時想起了緊箍咒一樣的聲音。

“手。”

“修。”

“阿瑪。”

“阿噗。”

“腳。”

“由。”

“阿瑪。”

“阿噗。”

“……”

胤禛依然堅持,耿氏卻聽得怕了,用提前布膳做借口出去。

留下興致躍躍的兩父子,等到弘晝勉強滿意覺得無聊了,這才努力道,“阿帕!”

弘晝一呆,他念阿噗太多次,舌頭真的捋不直了。

不過還好胤禛覺得糾正了一點,又念了幾聲這才作罷。當夜為了獎勵小兒子的配合,胤禛親自把弘晝抱到床上,開始講故事。

是的,這是府裏覺得弘晝受寵的最大原因之一。

眉眼帶着些許柔色,胤禛卷着書将古文小故事掰開用白話将其說出來。不再是咬文嚼字不明其意的《三字經》等,弘晝發現自己能夠品出小故事的樂趣來。但讀書的聲音很輕很輕,輕柔慈愛,以至于支着耳朵聽的弘晝聽不完一篇就被迫催眠睡去。

眼看那眨巴眨巴的眼睛閉上,嘴巴抿了兩下的完全嵌入被窩裏。胤禛為其掖了掖被角,愉悅的伸出手摸了摸頭,這頭發長得好啊!觸感太妙了!

可惜摸多了兩回,這孩子就一臉不樂意。

弘晝睡得一夜無夢,醒來後被耿氏收拾收拾去前院,他一路上聽着這才知道馬上是弘歷的周歲禮了。

身為主角卻毫無人權,被烏拉那拉氏手一揮,讓孩子們都在一邊玩着先。

弘晝已經深刻明白吉祥物的作用,打了個哈欠想着去邊上正好睡個囫囵覺。做孩子大概就是這個好處,想睡就睡超有感覺。可惜他眼眸還沒完全閉上,耳邊就傳來一熟悉正太的嘤嘤聲。

側頭一看,弘時緊緊的抱着福雅,他小臉通紅道,“我,我舍不得你。”

作者有話要說: 胤禛:兒子睡了,兒子的娘就是老子的了!開心!

這一張一不留神寫長了,後面的只能下一章了。

說實話,這些年已經不怎麽看清穿的了,雖然我會寫,但是真比不上以前迷戀的時候連誰的嫔妃具體年月事情都記得。

但是基本上寫到了胤禛這個人,如果女主不是原配,或者頂替原配的位置,出現的烏拉那拉氏這個角色都不是好的。可是想想,這人這麽壞歷史上不應該這種結局,或者說有些個人毛病,但算不上真正的壞人。至于為什麽再沒有孩子,感覺不是身體問題就是小年糕太受寵了!

回來抓蟲。,,

小胖子阿哥

福雅回抱着他,只是笑,“怕什麽,納喇府就隔着幾條街而已。我想回來了就回來,你想我了過來就是,有誰敢說?”

“那不嫁行不行?”弘時聲音甕聲甕氣道。

明明在之前聽聞了她嫁人,弘時還笑着要羞她。結果等看到額娘氏忙裏忙外忙碌,還有方才嫡福晉細心數問準備之事,小少年便一張臉悲痛起來,終于明白嫁人的意思。嫡福晉知他年幼挂不住,又聽見耿格格她們來了,便打發他們姐弟來側間來。

弘時乖巧的步步跟随,緊緊挨着她坐下。眼看着五弟也進來了,他竟然忍不住的抱住自己哭起來。

親姐弟之間本該是至親,但是自從弘時開蒙讀書開始就很少這樣了。再加上如今虛歲八歲的年紀,平時都是一副小大人很驕傲的模樣。

福雅乍一下被抱住,又聽着弘時羞澀的撒嬌賣乖,心裏既是高興又是心酸。她說的容易,但是嫁人以後肯定和在娘家是不一樣的。她自信納喇家不敢欺負自己,只是新的家庭想要融合生活在一起,那就要用心的過。

三天兩頭的跑回家,那不是說笑嗎?

又不是普通出生的孩子,弘時怎麽不明白下了聖旨代表什麽?但是不妨礙他心裏難受,也讓福雅品到些許姐弟之情。

福雅輕笑出聲,“那這樣,若是你月試的評語為優,那我就回來。”

“當真?”

“自然,說謊的話臉上長痘痘。”

嫡妻要賢,但也要臉。福雅最愛惜她那張臉,當年上火長痘的時候更是院門都不出,所以這個保證十分鄭重。弘時當即笑了,笑着笑着又帶着微末哭腔,“我,我還是舍不得你!”

哭腔愈發的大了,側間右耳朵的人都聽見了他的聲音。弘時顧不得羞,只覺得這一哭就愈發不能收拾,胸懷裏的不舍溢了出來,抱着福雅直接哇聲大哭。

“哈!”

弘晝打了個濃重的哈欠,露出兩個小白牙。說實話,他一直覺得古代人的生活肯定很枯燥。但是沒想到他在府裏睡覺吃飯,卻隔三差五的吃瓜圍觀。這瓜五花八門什麽品種都有,吃的多了撐得慌,也很可惜手頭上沒有相機之類的東西。

這要是拍一張,不得讓他指着弘時笑一輩子啊!

不過,現在還真不知道有沒有相機這種東西還未可知。

弘晝默默地欣賞着弘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硬是逼着微笑的福雅也跟着傷心哭了起來。

弘歷是最後進來的,他很熱衷于從爬行到扶着走路成就。直到聽到這嚎啕大哭和嘤嘤氣聲,頓時很有共情意識,嘴巴扁着要哭不哭的抹眼淚。

姜嬷嬷見此連忙哄着他離開一些,免得真的跟着看着掉眼淚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弘晝發現弘歷那小臉還挺好看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吓得他虎軀一震,差點沒把自己丢出去。

陳嬷嬷駕輕就熟的護着他,一臉的平靜。

只是目光跟着看向了弘歷。

弘晝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端看弘時那花貓臉,再看福雅秀氣點點眼角,還有自發的嘤嘤委屈的弘歷。

嗯,眉毛要彎。

小眼睛要水汪汪的,清淩淩的。

臉要幹幹淨淨白白嫩嫩,嘴角不能有哈喇子,帶着微微的弧度。這一絲弧度就更講究了,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然就像弘時又或是少了那種小可憐的味道。

厲害啊!

人才啊!

還有那小拳頭捏着,眨眨眼張望四處的無措迷離。

啧啧,這麽小的戲精長大了,難怪後來的椅子是他的,未來大佬啊!明星為了資源錢財都能撕得毫無顏面,更何況是天下之主了。

如此不可小觑的天賦本能擺在面前,弘晝覺得自己沒有這天賦也可以提前學習學習。反正在他看來,哭得真好看,一點都沒有之前扯着喉嚨讓人抓狂的樣子。

弘晝不得不承認,這人的天賦有多重要。反正他以前琢磨了很多年,等明白的時候已經過了靠哭來争寵的年紀。好在最後他腦子不差,青春期開始就用成績吊打姐弟彰顯了自己的存在感。

可問題是,這個年頭讀書不像未來,甚至連入門都是她聽不懂的古文。

難道老天爺讓他穿越,就是為了感受當一個學渣?

不,不是吧……

弘晝頓時大受打擊,躺在陳嬷嬷的懷裏軟成一團。

陳嬷嬷俯視他忽然之間低落神情,她輕輕的拍撫後背沒有吭聲。沒辦法,當初是自己選的五阿哥,就算有點毛病也要捏着鼻子把他侍奉長大。

長大了,應該毛病就能改了。

這側間鬧哄哄的,前面大人們也很快聊完了,烏拉那拉氏終于想起被丢到一邊的孩子,于是他們又個個回到了面前來。再看這一個個的小花臉,頓時笑了。

弘時的臉漲紅,連脖子都不能幸免。

烏拉那拉氏這才親手将面前的點心送到弘時手裏,一幅哄三歲孩子的樣子溫柔哄他。弘時羞惱之色一轉,覺得嫡福晉的聲音輕柔溫婉,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轉而帶上幾分笑意當真聽話坐在一邊。

堂上人在最後吩咐點了弘歷的周歲事宜,弘晝趁機去看,發現弘時竟然時不時的偷看烏拉那拉氏,神情之中帶着幾分濡慕。

反之李氏見到無事之後,兀自的挺直腰背端坐一旁。

這對母子真是有意思。

弘晝很自然的小大人模樣,摸着下巴哼了一聲。

烏拉那拉氏擡頭一看,“看忘了說弘晝,這孩子都不高興了。”

“元福這會兒正學說話,是比往日活潑一些。”耿氏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烏拉那拉氏點點頭,“那今日就這樣,你們也回去吧。”

早起請安就這麽散了。

路上的時候鈕祜祿氏想邀請耿氏過去坐一坐,不過耿氏以弘歷為重不便打擾給推拒了。

宋氏見此也不好插一腳,便各自在岔路口道別,各自回院子裏歇下。

耿氏是真心不想去,弘歷之後就是弘晝。福晉說了,後面王爺生辰也不會大辦,所以今年只有兩個孩子周歲和福雅格格出嫁的喜事。弘晝在最後的日子,所以屆時會更熱鬧些。

至少看府裏的習慣來看,弘晝日後若非整壽或者極得王爺喜愛,想要正經大辦生辰怕是很少很少了。

所以耿氏很看重這回,準備衣裳又翻了翻匣子,想着要不把金鎖拿出來給孩子戴上。

府上敲鑼打鼓的忙了起來,幾乎沒有閑人。陳嬷嬷常常被耿氏叫去,以至于聽音和奶娘對弘晝是寸步不離的照顧着,除了每日讓他鍛煉爬行之外,還會把八哥帶到小阿哥的面前,想着讓他乖乖的學說話。

這一招是陳嬷嬷吩咐的,人說兩句就口幹舌燥,不如就讓八哥在旁邊耳濡目染。

很快聽音發現小阿哥好像更活潑了。

心情好的時候,弘晝确實會學舌說話,心情不好則覺得厭煩不會看眼色,拍着地毯指着八哥咿咿呀呀的罵。

他罵的多狠啊!

可惜沒人聽得懂!

小紅豆眼睛更加不懂,只是專心的盯着弘晝,半晌之後竟然張嘴跟着他咿咿呀呀亂叫!

弘晝頓時氣得胸膛起伏,指着八哥繼續罵,“依子啊洗咿呀!”

“依依呀呀呀!”八哥很驕傲的跟着喊,出口後後覺這回說的不一樣,剛撲騰起來的翅膀收緊,竟然俯身行禮一樣,“五阿哥吉祥。”

弘晝白眼一翻,很認真的指着它罵。他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憤怒,所以聲音沒有遮掩,很兇狠的樣子。

聽音就在院子裏換了一壺水,走到門口就看見王爺的身影。

裏頭是五阿哥和八哥大喊的聲音。

一個咿咿呀呀,一個亂糟糟的學。

聽音不明白怎麽一轉眼就熱鬧了,但她深谙偷窺的規矩,所以輕聲請安後站在王爺的斜後方觀望。

原來奶娘已經走開了。

只見自家阿哥坐在地毯上一張臉漲紅,而八哥的翅膀一個勁兒的撲騰着。眼看着越來越熱鬧,她偷瞄了一眼,發現王爺神情很是餍足,看得津津有味。

弘晝彎下了尊貴的小腰,蜷縮着和小肚子取暖。但是剛才說太快,唯有的兩顆半小牙齒咬到了舌頭!

好痛啊!

痛到眼前朦胧一片,不用看都知道是生理性淚水。

“依子啊洗咿呀!”

“依子啊洗咿呀!”

八哥不明所以,但是它每次學會了一句都會得到好吃的和誇贊。結果現在小哥哥不在,沒人誇它不說,還讓它在架子上住到鐵籠子裏關着。

它表示不高興,所以要繼續喊!

“依子啊洗咿呀!”

“依子啊洗咿呀!”

我說的是你這個死八哥好嗎!

弘晝再一次抹去嘴角的口水,痛苦的大喊一聲,“啊啊啊啊!”

娘啊!我要再次把這傻鳥打入冷宮!

為什麽他大喊大叫都沒人來!

難道這麽快就沒人愛了嗎!

“額,額娘!”

弘晝躺成大字仰頭大哭一聲,下一瞬又虎虎生威的爬到炕腳邊蜷縮,眼彎彎嘴微扁,快速的眨眼落淚,“哇啊啊啊!”

胤禛,“哼。”

作者有話要說: 從此之後,弘晝哭了。

胤禛:哼,這小子又演戲。

耿氏:哎呦,我的乖兒子。

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劇情也要拉開帷幕了。

太恐怖了,竟然都更新到20章了……

今天聽別人說偶然發現的一天,這才知道完結了,然後今天點來看哈哈哈哈哈,每一集的時間短,看着真開心……但是看到一半再一查竟然是32集才完結?????,,

小胖子阿哥

額娘啊,你快來啊!

弘晝在心中大聲的喊,但他最後喊來了渣爹,走到面前居高臨下的蔑視他,“哭什麽,繼續爬。”

我是親生的嗎?

爬這個字,此時此刻怎麽理解都很不客氣。

弘晝一臉可憐巴巴的看着胤禛,兩手舉起擡高,“阿噗!”

“阿瑪。”

“阿帕。”

弘晝眨眨眼,烏溜溜的眼睛幹淨透徹,還帶着幾分哭過之後的清淩。

嘴邊的嘲諷自然不合适再說,何況他也聽不懂,胤禛最後俯視睥睨的摸他腦瓜子,“弘晝,站起來。”

“哈?”

“起來,阿瑪就帶你去看好看的貓狗。”胤禛想這孩子對着八哥這麽活潑,那看到了滿院子的貓狗鳥兒不高興瘋了?

弘晝心中很嫌棄,什麽站起來,他差點以為是林志玲附體了。但他很給面子啊的應了一聲,而後緊緊抱住胤禛的小腿,“阿帕,泡。”

胤禛一臉茫然。

弘晝舔了舔冒出來的牙齒,咽下口水道,“抱。”

說完,他還嘿嘿得意的笑。

胤禛驚喜萬分,自己都沒反應的情況下彎腰伸手将弘晝舉到頭頂上,“再說一次?”

“阿帕,抱!”

“阿瑪。”

“阿帕。”

“阿瑪。”

弘晝皺眉,小手一揮搭在胤禛光溜溜的額頭上,“阿帕!”

胤禛又氣又好笑,怎麽會說額娘還會說抱,偏偏就是不會喊阿瑪?

明明顯得很機靈的孩子。

但是這麽快就認得人,知道誰是阿瑪誰是額娘,對于一個九個月的孩子來說,不是沒有但足以證明孩子聰慧。這個表現,也自然很可惜喊不準自己的遺憾。

說不上不高興,但就是怪怪的。

弘晝卻沒這個意識,反而發現了新大陸般不停伸手去摸胤禛的頭,嘴上還喊道,“額娘,額娘。”

他用摸得很輕,但是不停的在畫圈圈,胤禛想忽略都不行。将孩子放到懷裏來,“那不去看貓狗了?”

去啊!

但是弘晝覺得隔三差五冒一個字比較穩當,上回他看弘歷說話好像也是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的,所以想了想的點頭,“額娘,額娘!”

而後再拍腦袋,把自己笑成了一朵花兒。

自家孩子想要額娘,這不算錯。于是他将臂膀撐在腰上,恰好的讓弘晝坐在臂膀裏,而另一只手自然的背在身後揪着自己的辮子。

出門的時候聽音忙跟上,“王爺,要不還是讓奴才抱着吧!”

胤禛看了一眼聽音小胳膊小腿的,再掂量着臂彎裏沉甸甸的重量,“不用,你守着院子就是。”

“王爺這是帶五阿哥去哪?奴才怕格格回來了不知道去處,反而會擔心。”

“去找你家格格。”

聽音說的有些啰嗦了,胤禛認真看了看她,發現眉目幹淨清爽一個小丫頭,耐心的回了兩句揚長而去。

平時耿氏和陳嬷嬷走的都是邊上廊道,行走小心,若無要事都不會停下。胤禛則不同,輕巧随意的抱着弘晝,像是抱着個輕軟枕頭般走走停停。

然後弘晝發現了不一樣的風景。

先是出門不久,就有小蘇拉過來道,“王爺,後院的狗洞又破了。”

“怎麽破的?”

“是花球,看雪衣鑽它也跟着鑽。”

“花球個頭大又活動,将狗洞都糊上,把打的狗架子和玩具搬過去就是。”

“是。”

胤禛點頭,欣然的就走了。

弘晝一怔,什麽鬼的狗洞?諾大的王府竟然弄這個東西為了養狗?

第一印象,他對那什麽花球雪衣就不太好。

胤禛見他怔怔看着小蘇拉,“有狗狗看,弘晝看不看?”

想想可能他不會明白,胤禛又很惟妙惟肖的張嘴,“汪汪。”

弘晝驚了一下,這渣爹的竟然是大狗叫聲。

胤禛見他蜷縮一團,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

“啊啊啊!”這哪是爹啊!

弘晝給了個很讨厭的白眼,但這不妨礙胤禛的大笑。

父子徑直這花園中間穿梭去前面,途中還遇到了一位滕妾。

胤禛很随意的将弘晝丢到另一只手的臂彎裏,讓弘晝将來人看得清晰,竟然是個容貌昳麗的女子。看着似乎比耿氏還大些,這樣一個真正的美人,氣質容貌在雍親王府裏可謂是第一。

但她只是奴才出身的小滕妾。連平時跟着耿氏請安,弘晝都沒見過。

滕妾姓陳。

胤禛沒有說話,滕妾也是轉身間滿臉詫異,“奴才見過王爺。”

“你在這裏做什麽?”

“奴才方才從萬康閣出來,想着無事可做就來院子裏走走。”

這話說的沒毛病,弘晝默默點頭。

胤禛卻沒了剛才對小蘇拉的親和,冷着張臉就走了。

身後的蘇培盛低聲問道,“王爺,可要奴才問問?”

“不必。”

弘晝默默看着他兩打啞語,難道這就是電視裏演的争寵戲碼?

可男主角不接茬啊!

弘晝有些慶幸胤禛的不為所動,方才胤禛看到這位美女時候沒有多餘的情緒和目光打量。有可能是欣賞水平沒問題,又或者其他,但至少證明渣爹不貪色。

不貪色,王府就會保持平靜。

不長的路上停了好幾次,弘晝也無意間看到了胤禛的多面,也算是給他上了一堂課。

好不容易到了萬康閣,烏拉那拉氏擡頭,只見胤禛一副夾抱雪衣的東西帶着弘晝進來,頓時笑了,“爺怎麽這麽抱弘晝?”

小腿和背上都搭在胤禛的臂膀上,弘晝感覺像是在做蕩秋千一樣,因而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反而笑着看向耿氏,伸出手臂,“額娘,額娘。”

耿氏欣喜上前,借此把弘晝抱到懷裏去。

她嘴上不說,反正覺得那種抱孩子的方式不太穩妥。反正要是她爹這樣,娘肯定一巴掌打下來了。

弘晝小露一把,使得堂上人都看了過來。

烏拉那拉氏也很訝異,“這孩子喊的真好,聽着都不像是這個年紀的。”

“對呀,耿姐姐是不是有什麽妙招?”

“頭一回當娘,能有什麽妙招。”

耿氏淺淺的笑着,讓鈕钴祿氏興起的問話頓時戛然而止。她抿了抿唇,臉頰隐隐的兩個梨渦顯得很是可愛。

弘晝瞥了一眼,愈發不能直視。

這麽可愛的姑娘竟然是弘歷的媽。

胤禛親自過來了萬康閣,那多半是留下來的。耿氏等人又坐了一會兒,便自覺的離開了。

弘晝純粹的出來兜風,只是為了讓耿氏高興,一路上在她懷裏時不時的喊她一聲,又或者喊一聲抱。

耿氏聽了覺得自己吃了一罐蜜似的甜,眉眼笑着也添了幾分秀氣。

轉眼周歲禮到了。

主角是弘歷,弘晝也只是換了原來一身較新的衣裳就好。

正經喜事,烏拉那拉氏早就發了帖子出去。這日的雍親王熱鬧非凡,許多兄弟們都是從早朝後散了直接跟着過來。弘晝看了下,除了被關着的太子爺,就連被放出來的十三叔也把自己洗幹淨過來了。

這是熟悉的,不熟悉的比如年宴上才見過的七叔十二叔等等,另外還有幾個和弘時仿佛年紀的皇叔們。

緊接着各位的親眷,還有年長些的弘字輩也來了。

再加上覺羅氏等皇親國戚,連帶着鈕钴祿氏娘家也因而被請了過來。但最受矚目的,自然是拖着孩子來的太子妃石氏,神情面容沒有絲毫落魄,雍容大方的坐在了上桌。

等到人落座得七七八八,就連弘晝也被安排了一個有靠椅添杌子的座位坐下,他目光嘀溜的盯着斜前方的長廊。

只要等一切就緒之後,奴才們就會從那裏端菜出來。

弘晝自覺的開始戒奶了,吃還是要吃,但他覺得依靠着奶娘那講究的飲食,奶水也寡淡的可憐。再加上自己吃到了輔食,又天天爬着,光是奶水總覺得吃了沒有力氣。耿氏見了也很自然的給他慢慢換上,這個月他甚至吃了好幾塊肉。

嘶,想吃。

牙床有破土而出的熟悉感,弘晝暗自咽了口水。

終于,堂上桌案擺上紙、筆、書、算盤、鞭子等等東西。鈕钴祿氏把弘歷抱上去的時候,宮裏有總管太監來,将康熙爺賜下的東西送來。

耿氏沒有去擠熱鬧,事實上弘晝的角度也能看到桌案上爬行的弘歷。

在衆人注視下,弘歷似乎有些害怕,幾度回頭喊着額娘。有人見此輕笑,鈕祜祿氏也着急,輕聲哄着他。

可能是身旁胤禛盯着的緣故,弘歷吓得連忙撿了胤禛放下的扳指遞過去,“阿瑪!”

“玉扳指!”

奴才唱道,衆人頓時恭喜起來,鈕祜祿氏松了口氣,胤禛也笑着摸向那禿了的頭頂。

弘晝哼了一聲,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烏拉那拉氏對着身邊人點點頭,頓時長廊上腳步不停。

上菜咯!

随着第一道身影出現,弘晝頓時被完全吸引過去,搓了搓手心,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等看到那碟落桌後顫抖的醬豬肘,眼眸立馬亮了。

這桌只有自家府裏人,耿氏不客氣的夾了手指頭大的肉白送到弘晝嘴邊。

肉味醇香,肥而不膩。

弘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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