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雙尾辮阿哥

“可這白白體格壯,平日乖巧都是在五阿哥跟前才有的。”常通想着就覺得頭疼, “想要讓它乖乖地怕是很難。”

石中不以為意, “這還不容易?飯裏倒酒下去,讓它睡死過去就是。”

“試過了, 可惜這狗鼻子靈得很。聞着味道不一樣, 碰都不碰一下。”

“這樣啊……”

兩人繼續犯難起來了, 弘晝聽得直皺眉頭, 去世肯定不是他以為的去世。

那到底是什麽呢?

“五阿哥?”

聽音喊了一聲, 弘晝回過神來又繼續裝玩具。等到匣子滿了,聽音将蓋子蓋上拿去箱籠一同打包。

窗外兩人已經走開了, 弘晝抓了抓頭, 便見耿氏抱着一匣子過來。打開一看, 裏面樣樣都是精致好看的各色帽子。

這段時間弘晝戴的是秋冬的厚帽子,這些春夏戴的差不多要拿出來曬一曬。耿氏索性拿出來,再想着方才裝上的衣裳來搭配。順手将弘晝頭上的帽子摘了, 再一頂一頂的試看。

身為沒有靈魂的衣服架子,弘晝面無表情忽略眼前幾個女人, 放空心神。

別看耿氏直言直語講究內涵, 陳嬷嬷一副老練沉穩作态, 實際上在衣着穿搭的事情上尤其熱衷。按照平時的表現來看, 這會怕是只多不少。

只是坐着而已, 弘晝覺得能夠忍受。

正好想想, 小本本上弘旺弘映們的名字可以劃掉。

最重要的是, 以後讀書的問題。不去上書房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他對那些所謂詩詞歌賦真的不拿手。當初讀書的時候,因為有老師幫着圈化重點,所以考前課堂都尤其認真。聽從老師的提醒,将試卷上的分數都統計歸納清楚。晚上再努力一下,熟讀背下就能得到的分數絕不失手。閱讀理解再帶上自己永遠都不懂的發散思維,還有一篇工整好看的作文。

高分是不用想了,但是及格線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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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他數次努力和實踐之後得來的經驗,一路上披荊斬棘,甚至後來選理科的時候,也得到了一定的幫助,直到後來游刃有餘,能夠将知識點都把握好。

所以不提作詩,還有提問原作思想等事情,應付考試他是可以的。

弘晝想着有了些信心,回過神來後就發現聽書将他的小靴子又拿了過來。大概是這麽配了一下,挑選在箱籠裏的衣裳又重新翻撿一遍。

一屋子人忙裏忙外好半天,等到弘晝的肚子咕嚕嚕響了,這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好在石中等人在外面還知道時辰,聽書出去一喚,就提着食盒進來。

膳房裏按着耿氏和弘晝的口味做菜,滿蒙人好肉。京城中都講究精細,在厚味膏粱中又要講究身體調和的養生之道,雜糧蔬果等成了絕不能缺乏的。

耿氏并沒有胤禛那樣強硬控制弘晝的飲食,黑臉一個人就足夠了。她只是叫人去和膳房裏直接說一聲,煮了高粱飯等,又擺了一小碟炒肝在弘晝跟前擺着。

弘晝的手短,除了面前的都要陳嬷嬷在旁夾菜才可以吃。這種徐徐漸進的膳食他能接受,更何況高粱飯也被膳房做得很香,更不要說炒肝帶了辣椒的刺激。沒有胤禛時候的強迫,他兀自就悶頭吃起來,還讓陳嬷嬷直接将辣椒和炒肝一起勺到碗裏拌飯吃。

吃飯嘛,還是自家人吃的痛快,也沒有各種規矩可言。

耿氏見他吃得香,勺了點玉米過去,免得太辣肚子會不舒服。

等到吃得七七八八了,弘晝這才擡起頭來看着耿氏吃的斯文秀氣,站在椅子上用勺子給她勺菜。

耿氏莞爾,由着他孝順自己。

聽書看着也高興,在旁幫着舀湯伺候。

兩母子吃過了準備休息,弘晝發現自己的玩具竟然都被收了起來。他愣了愣,幹脆出門去溜達散步。

常通順勢将白白牽了出來,跟着弘晝從散步到輕跑。從院子到後院繞跑一圈半,途中還遇到了幾位侍妾。弘晝悶頭往前跑,等到氣喘籲籲後,這才放慢些許腳步,重新散步讓身體散發汗水。

弘晝瞥了一眼依舊是散步模樣的常通,心裏有些氣。

年紀小,再怎麽折騰都比不上大人。

還好,弘晝摸着慢慢消下去的肚子,又信心起來。

只要堅持努力的運動,總有自己身姿挺拔八塊腹肌的時候。

懷揣着這個美好的夢想,弘晝又哼哼哈哈的揮拳活動幾下。

康熙動身去暢春園,京中貴圈的人都跟着跑了過去。這天來臨的時候,弘晝還在睡夢裏就被耿氏挖了起來,套上衣裳等塞了一小碗的粥食就上車走了。

等到弘晝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躺在了圓明園裏。

他連忙爬起來,發現屋中的擺設更顯得簡雅,再從窗棂探頭出去,更是抄手游廊一片清淨的小院。說實話,因為林木花草圍繞的緣故,眼前一亮之外反而覺得比着留聽閣更小。

可新院子,怎麽看都是好的。

耿氏等人也是一臉的新鮮,放下行裝略作收拾,便開始游逛起來。

弘晝起來的時候她們已經逛完,自然的跟着開始游逛起來。

圓明園雖小,但五髒俱全。西郊的地面本就有着一定優勢,再加上工匠略坐雕飾修葺,園中景色就自然流露而出。

耿氏等人從後湖行走,往前還能看到牡丹臺、天然圖畫等景色。

弘晝走了幾步,他回頭看着石中,“白白呢?”

“回五阿哥,白白身子不适留在王府裏,常通随着在伺候。”

“不舒服?”

白白一身厚實,整天活蹦亂跳的哪有半點不舒服?

弘晝狐疑,而後恍然想起一事,“去世?”

石中驚訝,沒想到弘晝竟然知道,以為王爺或是常通早前說了便點頭,“正是,估計要休養些日子,等好了就送來園子。”

“……”

弘晝不明白這所謂的不舒服和休養,再看石中神情微妙,他忽然就明白了‘去世’的意思。

那不就是太監嗎?

他那威風凜凜英姿飒爽的白白要當太監了?

不對,這口吻是已經做了?

弘晝張了張嘴,回首很是震驚的看着和他一般高的盆栽。

比自己小的白白已經長大了,自己還在努力發育,看來這長得快的種族也有很大的劣勢。以至于他這個主人家,竟然毫不知情毫無人權的情況下沒有保住白白的蛋蛋。

當初出生後一個月,因為環境的差異,心理上總讓他心裏發慌。再加上身邊都是女人在打轉,感受自我信仰幾乎是他每天都會做的。有信仰在,就覺得一切都好。

同心感悟,弘晝抹了抹眼角,他對不起白白。

“弘晝?”

耿氏停住腳步,“快過來。”

游逛在湖的旁邊,又有衆多好看的林木遮掩身影,耿氏就怕弘晝離開她的視線。烏拉那拉氏身邊的奴才來請他們過去,一轉眼發現弘晝還在遠遠地地方站着不動。

弘晝聞言追上腳步,看着耿氏,“額娘,瑪法呢?”

“元福想瑪法?”

弘晝點頭,“想。”

“那等會兒見了阿瑪,元福問阿瑪?”

“好。”

耿氏摸了摸頭,帶着弘晝去烏拉那拉氏的院子。

弘晝擡頭,就被耿氏牽着手走了。

他們去的不早不晚,李氏和鈕钴祿氏還沒有到。弘晝吃了兩塊小點心,這才齊聚了堂上的人。

弘晝看了些,在座的除了年氏之外,但凡有過養育子嗣的人都來了園子裏。想來圓明園中,也都差不多住滿了。

烏拉那拉氏撫着手腕上的玉镯,莞爾輕笑,“今日叫你們來不為別的,只是近日我身子需要靜養,往後的日子妹妹們可要細心服侍王爺。”

“……”

衆人頓了頓,目光自然的轉向了烏拉那拉氏那躲在綿褂裏看不出大小的肚子。

平時見面都是請安時,坐着看不大出問題來。興許是調養的好,面容紅潤有色。再加上胤禛那裏走動不便,誰也沒想到烏拉那拉氏是有孕了,連着具體有多久了都不知曉。

李氏聞言連忙賀喜起來,不論真心有心,這堂上自然是熱鬧和氣的。

烏拉那拉氏只是和她們應付幾句,便又提起原話,“晚些時候身子重了,必定不方便。正好這些日子王爺閑餘多一些,你們也就多擔待一分。這園子裏的雜事,就讓李氏來幫一幫如何?”

李氏很意外,有些心動,“進府這些年從未摸過掌事,福晉叫我幫忙,就怕越幫越忙了。”

“說笑了,還有嬷嬷她們也在呢!聽說弘時這些日子又長高了一寸?人也瘦了一大圈,正好這段日子替他補補也好。”

弘時的學業太重,人瘦了一圈。聽說年後的月考成績很不理想,為了要追趕跟上學業,前些日子更是點燈熬夜,眼下都是黑的一團。再加上發育竄高了一截,整個人像根竹竿一樣。

李氏心疼,就特意向着胤禛求了兩回,胤禛後來嫌煩就不大願意去了。

見胤禛躲着自己,李氏想到烏拉那拉氏和年氏走得近,私底下便不忿的說了一嘴,有點遷怒的意思。

竟然又被知道了!

這個女魔王!

李氏擡眼看着烏拉那拉氏,嘴唇蠕動兩下,最後應下。

她這個輔佐只是聽起來好聽的話而已,但是福晉這麽說也是對的。好歹可以雞毛當令箭,想着法子讓孩子松乏兩分也好。

雖然被暗示脅迫的感覺不舒服。

事情說完了,衆人紛紛散去,弘晝歪着頭看了看,走的時候還認真的恭喜。

他不清楚歷史,也不清楚嫡母這胎的好壞。不過有個更小的墊底,好歹能分散渣爹的注意力。至于被分寵的問題,那就是小意思了。

好歹他當年也是上有大下有小這麽走過來的。

弘晝笑眯眯的,說得還格外真誠,烏拉那拉氏點着頭,“那就借弘晝的吉祥了。”

耿氏道,“福晉為人心善,上天好德,必定會讓福晉心想事成的。”

烏拉那拉氏莞爾,“你們說的這麽肯定,我都覺得不會有錯了。”

“肯定不會的!福晉這麽好,等晚點寫幾道菜譜來,那都是家鄉裏懷了孩子的女人喜歡的。”年氏忙道,笑眯眯的讨好着。

“說這些,你也該緊張些了。”

“福晉說笑了,之前不是說我還小嘛,不急的。”

還好李氏不在,不然都要翻臉了。不過兩人客客氣氣的說着好話,很讓弘晝匪夷所思。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宋氏在路邊漫步等他們。

“怎麽在這等?”

宋氏看着他們身後,“外面景色好,就多看看。年側福晉還在裏面?”

耿氏點頭,“福晉正好缺個人說話,你要等年側福晉?”

“不,”宋氏搖頭,低聲呢喃,“這年側福晉竟然和福晉親近,真是叫人驚訝。”

她進府最早,也看的出嫡福晉的好壞。但正因此,也明白嫡福晉的厲害,所以大家都敬重遠離的相處,如此才維系了表面的和氣。

沒想到。

“福晉為人敞亮,年側福晉不為私情所困,性子投緣罷了。”

想要住在後院裏,卻能心思清淨不為身邊影響,将胤禛當做普通的一個人,這點是很難的。至少結發夫妻的烏拉那拉氏也做不到,只能慢慢了解胤禛,然後一同舉案齊眉共同進退。

耿氏心裏微嘆一聲,說到底是就是比不上年氏罷了。

想來還沒入門,年氏就明白自家人在皇家的分量和關系。畢竟這在京城大家之中,都是必然存在的情況。不論入門之後是誰提起,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彼此互助互利的關系。

因為明白,所以腦子清明,身份也就不同。

不像她們戰戰兢兢,處于末流被賜入王府。上下不得,要完全的看着臉色過日子。

耿氏拍了拍宋氏的手,“難得出來,不如一同走走?”

“好。”

才剛來園子,夜裏的晚膳是合府一起吃的。

弘晝走走看看大半天,覺得現在的圓明園也不過如此。好不容易看見了胤禛,還沒吃飯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問,“阿瑪,瑪法呢?”

胤禛狐疑,看向耿氏。

“元福似是以為皇上也在圓明園,來了之後就問了幾聲。”

至于後面想不想的,耿氏謹慎的沒有提起。之前倒還好,聞聽說福晉有喜了,她不自覺的言語更小心起來。

弘晝沒察覺到這裏面的問題,只是拉着胤禛像平時一樣,主動的爬到他的懷裏纏着,“阿瑪?”

想着動身來此時還在睡覺,胤禛承諾并要求,“明日,明日早些起來就帶你去。”

“好!”

弘晝嘿嘿點頭,伸出手來勾住胤禛的小手指,“說好了,還想白白了!”

古代的醫學環境要落後一些,獒犬的脾氣再溫柔都不是真溫順的,弘晝很怕底下人不留神就讓他自生自滅了。

胤禛的手掌撫着弘晝後腦勺,順着卷了卷腦後小尾巴,“先吃飯,等你乖乖的,不再挑食就帶白白過來。”

“我很乖。”

“元福。”耿氏喊了一聲。

弘晝也不生氣,哦了一聲,“我和阿瑪一起坐。”

“不要擾着用膳,快回來。”耿氏連忙又喊。

胤禛倒沒有生氣,烏拉那拉氏見此讓人将椅子挪到他的身邊坐。

年氏不生氣,幹脆挪到烏拉那拉氏的邊上。

弘晝見此很高興,探頭在胤禛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乖乖坐下。

本來已經習慣這樣親近的胤禛臉上微紅,他努力忽略堂上人的目光,咳嗽一聲,“用膳吧。”

弘晝撐着桌面,伸手用勺子勺了肉。然後頂着胤禛眉頭微凝的目光,送到他面前的碟子上,“阿瑪,吃!”

“……”

弘晝笑容很谄媚,不管不顧的捧着自己的碗看着胤禛。

坐在一旁的弘時停止了腦中翻滾記背的知識點,已經被弘晝的所作所為驚到無話可說。就在他看了一眼只顧着看飯菜的弘歷,再回首時面容幾乎失控,他那個嚴謹厲害的阿瑪竟然夾菜放到弘晝的碗裏!

酸了。

弘晝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管夾得是什麽青菜,一臉開心的塞到嘴裏就吃了。

然後道,“我乖哦!”

胤禛無法,在烏拉那拉氏戲谑旁觀的目光下,頂着弘晝的殷勤吃下了肉。

最後再投桃報李的夾青菜過去。

弘晝全都吃了,反正他都習慣了吃飯被塞青菜。只不過有來有往感情才好,所以他都努力的夾肉過去,再巴巴的看着胤禛吃。

別的不說,他在懷裏打滾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胤禛有多瘦。

這不行啊!不吃肉不長胖,怎麽對得起萬貫家財和未來江山呢!

胤禛感覺到了弘晝的殷勤是多大報複!

兩人相差甚遠的肚子,再加上弘晝快手快嘴的吃飯速度,所以他早早吃完,專心的盯着胤禛的嘴不停夾菜過去,而且投喂的都是肉。

胤禛猶豫一瞬,自從走上了養生之道,他飲食清淡慣了,乍一下吃油膩葷食總覺得有些受不了。

但弘晝目光灼灼,一臉抓到你了,“不挑食哦!”

“……”

“是啊,王爺可要做好表率。”烏拉那拉氏輕笑打趣。

年氏在旁嗯嗯附和。

胤禛不得不痛并快樂的吃完這頓晚飯,弘晝高興極了,走的時候還特意拽着胤禛勾了勾小手指,提醒他不要忘了牽橋搭線的事情。

眼看着弘晝蹦蹦跳跳的離開,胤禛頭疼的摸了摸肚子,他很久沒有吃到十分飽了。

竟然這樣暴飲暴食,看來這孩子的眼睛真有魔力。

胤禛在心裏自我打趣,坐了一會兒始終覺得肚子頂着不舒服。特意的抿了清茶,決定起身去院子裏走動消化,想着回頭再陪烏拉那拉氏說話。

烏拉那拉氏笑着應了,叫奴才恭送他出去,随着就将院門下鑰了。

“……”

胤禛站在院門前一怔,有那麽些許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嗤笑。

真不愧是賢名在外的好福晉,竟然用完就扔。

蘇培盛淡定自若的打着燈,“王爺,咱往哪邊走?”

胤禛背着手,捏着身後的辮子尾巴,“随意。”

蘇培盛點頭,那确實不好說了。

圓明園自打知道主子們要來,原來冷冷清清的園子将花草都修剪擺設一遍,路邊廊外也挂上燈籠方便散步游逛。

府裏人是頭一回,但胤禛已經來過幾回了。他甚至将園子裏部分花草搬走,開荒做了田土種菜。聽聞難免的糧收不錯,且各地之間還有些許差異。他對此不大了解,但是南方糧收比北方高是切切實實存在的。農家人說是天氣地勢的緣故,是無法作為的。可是每每鬧災,總會發現囤村的糧食太少了。

這段時間在這裏住,正好可以親自伺候着養一養,說不準還能搗一頓飯出來。

胤禛如是想着,繞着園子越走越遠。還特意在荒土上來回打量走動,又叫來農夫問了幾聲,這才心滿意足的擡腳離去。

等到了回頭路的時候,他想着答應了弘晝,不如今夜就去耿氏那裏。

蘇培盛道,“王爺,鈕格格。”

胤禛看去,原來自己已經走到了亭子邊上,鈕钴祿氏着一身紅裝錦繡棉挂正坐在裏面拂風賞景。

說拂風賞景,卻又不對。

因為鈕钴祿氏的面前擺着花紙和木枝,還有漿糊。

胤禛走近兩步,鈕钴祿氏似有察覺般擡起頭來,笑着起身,“王爺安。”

“你這是?”

“奴才方才散步瞧着天上無雲,想來明日是大晴,所以想做紙鳶來玩。”鈕钴祿氏微微側臉上揚望天,露出姣好的弧度,“這麽巧,竟然遇見了王爺。”

胤禛手指撫着佛珠,撚動兩顆,“黑燈瞎火的,跑到這裏來做紙鳶?”

鈕祜祿氏抿唇,“還有燭臺和燈籠。”

胤禛擡眼看她,明明是站在涼亭下,卻帶着幾分立于上方才有的俯視,“你這眼神倒是好。”

“王爺謬贊。”

“既然有這閑情點燈看景,那就抄十遍地藏經給福晉祈福吧。”

“王爺?”

“還有,”京中時尚霸主目光挑剔的打量鈕祜祿氏一身打扮,“你這一臉□□一身大紅是什麽裝束?特意跑來這麽蹲守,是想要吓死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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