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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執面上揣着一副“你tm是在逗我”的表情, 邢北都散漫地牽了牽嘴角,道:“你那算什麽表情?我可沒驢你。”
“沒驢我?”陸執狐疑。
躺在床上的邢北都雙腿一蹬, 鞋尖勾着後跟,便利落地将腳上的學生皮鞋踢掉了。甚至那鞋也仿佛長了眼似的, 四平八穩地落在了地上, 甚至擺放規整得像是用手整理的一般。
陸執瞥了他一眼,見邢北都動作幹脆迅速,便也學着邢北都的動作踢了鞋子。
然而他勾了好些會兒, 才堪堪将鞋子踢掉, 且踢掉的鞋子也未像邢北都的鞋那般擺放整齊, 一左一右地陳屍在地板上, 看得陸執尴尬地咳嗽了一聲。
邢北都打了個哈欠:“陸總, 你也太菜了吧,踢鞋子都不會?”
陸執垂着頭,有些煩躁地撓了一把頭發。他平常喜歡梳大背頭, 似乎大背頭是霸總标配發型。現下已是傍晚, 他頭上抹着的發膠早已變軟, 此時一揉頭發, 讓他的發型登時全毀, 亂成一團,猶如鳥窩。
“不會踢鞋子怎麽了, 我剛才是頭一次做這麽不文明的動作!等我熟練了就好了!”陸執辯解。
邢北都口氣縱容, 宛如任由熊孩子胡鬧的從容家長:“嗯, 沒事, 陸總練多了就會了,我以前也踢不好,後來做這個動作的重複次數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陸執擡頭:“你練這個作甚?”
“為了快速脫鞋子呗,”躺在床上的邢北都困倦地翻了個面,烙煎餅似的在床上滾了兩圈,“以前跑黑車時,有時候要跑拉力賽,每跑完一個賽段只有很短的一段休息時間。”
“我最開始的時候是穿着鞋子在車上睡的,後來發現穿鞋睡覺起來之後會影響腳感,就練了練快速踢鞋。把鞋子踢在車外邊,等睡得差不多了,伸腿就能把擺好了的鞋子穿上,然後開車。”
“會踢鞋子了之後,從休息結束到再次發車,我的起步時間縮短五秒左右——要知道,有時候這五秒就是生死攸關的事啊。”
陸執:“……”
“是不是覺得很無聊,還要專門練怎麽踢鞋子?”邢北都又煎了一面。
“為什麽五秒會關系到生死問題?”陸執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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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北都縮了縮腿,他人高腿長,在窄小的單人床上并不能自由地舒展身軀:“因為跑車的時候,每一秒都需要計算啊……”
“計算?”
“對,我先前說我是數學家其實也不算驢你。錄攝真人秀的時候,那男生拿過來的題正巧是一道有關渦輪壓強的,如果不是和汽車相關,我也許還做不來。”邢北都閉上眼,似乎在追憶着以前的事情。
明明只過去了五年的時間,他卻覺得宛如隔世,仿佛那段與死亡飚速的日子是上輩子的事了。
“過彎需要幾秒,起步又需要幾秒,在哪個路段可以嘗試超車,而超車的可能性與危險性又如何,都需要在腦子裏進行大量的計算。”
“有時候為了超車,需要在短時間內飙過三百。時速三百千米,意味着一秒鐘,跑車就能沖出去83米的樣子。提速的這五秒,意味着我能多跑小半公裏。拉力賽的過程中會短途休息很多次,累積下來的數據可不小呢。”
“再則,以眨眼的速度為0.1秒計算,一眨眼的功夫,跑車就能沖出去8米。在動辄數十個轉彎的連續彎道上,一個彎道總共也就幾十米長的樣子,如果沒辦法精準計算,一次失誤,就可能讓車手葬身崖澗了。”
聽罷,陸執倒抽了一口冷氣,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旋即,他又蹙眉道:“用時速三百公裏的速度過彎?你瘋了吧!你過彎不減速?”
邢北都也沒脫衣服,就這麽裹着學生制服,卷起單人床上的棉被便準備睡覺:“不然呢?在分不到性能最優的跑車的情況下,跑直道只會被別的車無限制超車。可以搶跑的地方,也就只有彎道了。”
陸執的眉梢蹙得死緊:“你不怕自己會……死?”
“怕啊,怎麽不怕,怕得要死呢,”邢北都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這句話有點好笑,“不過怕又能怎樣?輸了比賽也會死呢。”
“怎麽可能?”陸執費解。
邢北都嗤笑:“看來陸總是忘了我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啊……我還以為,陸總已經知道我來自哪裏了。沒想到,陸總你還是什麽也不知道啊。”
陸執抿唇:“你可以告訴我。”
“又不是結婚查戶口,幹嘛告訴你以前的破事?更何況,那些事情也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邢北都卷着被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陸總,我們只是在談戀愛呢。”
陸執莫名覺得心裏憋屈得很,想要反駁邢北都,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對方。
邢北都說的沒錯。
可是,他就是聽着不爽啊!
他不僅僅想和邢北都談一場随時可能分手拜拜的戀愛。
陸執忍不住揣度着,最初的時候邢北都究竟是怎麽逼迫自己學習數學以便進行計算的。對方曾透露過,自己并未接受過系統性的教育。陸執也是讀過書的人,自然知道在沒有專業老師教習的情況下自學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他又一次煩悶地撓了撓早已亂成一團的頭發。
“那之前錄攝的時候,你為什麽要給那個姓翟的解圍?那男學生明明是從着翟躍來的。”陸執轉移話題。
“我沒幫他啊,我只是在幫我自己,”邢北都語氣懶散,“早點錄完真人秀我也能早點回招待所休息,別看我沒做什麽正事,但錄綜藝還真挺累人的。好了,話就說到這裏吧。陸總,我先睡為敬,有事兒明天趕早!”
言罷,邢北都居然就卷着被子,把頭也縮進了被窩裏,将自己徹底卷了起來。
看着單人床上的“蛹”,陸執煩躁得不行。
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穿上了招待所自備的拖鞋,郁悶地想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一番。邢北都簡直就是油鹽不進,讓他只覺猶如老鼠拉烏龜,無從下手。
陸執站在地上,還沒邁出腳,又突然想起邢北都已經在床上躺着了。對方把自個兒遮地嚴嚴實實,陸執也不知道他究竟睡着沒有。想着如果随意走動,發出的聲音可能會吵到邢北都,他又把探到半空中,還未落地的腳給硬生生地縮了回去。
坐在床上再一次蹂躏了一把自己的雞窩腦袋,陸執突然竄了起來。
他大步流星地邁到了邢北都床邊。
伸出手,陸執揪住邢北都的棉被便開始狂拽:“等等,你先給我起來!”
邢北都負隅頑抗:“陸彎!你煩不煩啊!”
陸執理都不理他,直接粗暴地把邢北都的被子掀了起來。等邢北都一臉不快地盯着他後,他摸了把鼻梁,便親自動手,開始給邢北都扒衣服。
邢北都驚了:“你想幹嘛?”
陸執獰笑:“怎麽着?怕了?你陸爺今晚就辦了你!”
邢北都側頭,沉吟出聲:“可是陸總,你打不過我啊。真要來強的,會屁股開花的只能是你啊。”
陸執:“……”
邢北都有恃無恐,就這麽任由陸執扒他的衣服。
然而陸執扒完衣服後卻并未動手,做出什麽作死行為來,反倒是又從招待所的衣櫃裏找出了套睡衣,給邢北都糊弄在了身上。
跟踢鞋子一樣,一貫金貴的陸總明顯也沒有什麽幫人換衣服的經驗。待他幫邢北都把睡衣換好了,才尴尬地發現,睡衣上的扣子居然被他給扣錯位了一顆。
咳嗽了一聲,陸執又把睡衣上的扣子解開,重新扣了一遍。
邢北都摸不着二丈頭腦:“陸總?”
陸執微頓,卻是又撩起袖子,把自己剛才坐在上面的另一張雙人床給搬到了邢北都的床邊,将兩張單人床合攏,拼成了一張大床。
“這樣睡着舒服點吧,你剛才那睡法看得我腦子疼。”陸執偏過了頭,莫名心虛,不敢與邢北都對視。
看着被拼成了正方形的床的邢北都:“……陸總,我是床太短了腿伸不開,你拼成個正方形,我還是伸不開腿啊。”
陸執大窘:“這……”
邢·數學家·北都思考了片刻,卻是把換了個姿勢,斜着躺在了床的對角線上:“嗯!可以斜着睡!”
陸執:“……”
片刻後,邢北都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還成,确實比剛才舒服了一點。”
陸執卻是受不了了:“算了算了,你起來,我打電話給前臺換房間,給你弄張大床房。”
邢北都眨了眨眼,把被子掀至面上,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淩厲的眼瞳。他故意裝出一副小學生的口氣,奶聲奶氣地說着:“好呀好呀,歇歇努怒。”
可惜他聲線低沉,裝起奶狗來完全沒有一絲奶氣,反倒莫名惡心得讓人打哆嗦。
陸執:“……”
他抽了抽嘴角,認命地走出标間,準備去找前臺給邢北都換房間。
背對着邢北都出門時,陸執并未發現邢北都将被子扯了下來。
他錯過了對方唇邊一閃而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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