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相處方案一

但斑卻不知道如何面對濃姬。

并不是因為不善言辭，只不過因為在宇智波斑的心裏，濃姬實在太特殊了。

特殊到斑會擔心待之重一分她會遠離，輕一份她無法查覺的地步。而這樣忐忑的心情，在宇智波斑先前的生命裏，從未有過。

所以發現濃姬來找他時，斑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手腳不知道怎麽擺了。

于是正和人對練的宇智波斑被屬下打中了。

火核發誓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把斑給撂下，但事實上，斑确實沒有躲過這最普通的一次拳腳攻擊。

“斑、斑大人？！”火核驚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斑。

斑默默地看了眼火核：“我沒事。”

火核：這個眼神一點都不像沒事啊！

斑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來道：“我們繼續。”

火核：“……”

将周圍的人全都虐到不想再起來後，斑這才把武器收起，然後朝高地走去。

清鳴不知道斑早知道她來了，見斑戰鬥結束，便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

“斑、斑……君！”清鳴喊道。

斑朝濃姬的方向走過去。

雖然是自己想問對方認不認識自己，但見到背着一大把兇器過來的斑，清鳴覺得她有點問不出口了——這麽厲害的人真的認識自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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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把刀都拿不起的清鳴覺得自己和對方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有些踟蹰起來。

而近距離下見到身穿宇智波一族服飾的濃姬，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拍，似乎那些藏在心裏的隐秘被瞬間暴露在陽光底下。然而，即便這樣，斑也無法移開視線，只覺得看不夠似的注視着濃姬。

“斑…君。”清鳴小聲道，她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緊張，但被看得發毛的清鳴心裏都要糾成一團了。“你、你好。”

“濃姬。”斑這才收回視線，問道，“有什麽事碼？”

濃姬是叫她？

是了！剛醒來那會兒斑君也這麽喚過自己，這麽說她的名字是濃姬……

濃姬……濃姬……

一些畫面出現了，清鳴的眼神有些茫然，但不一會兒，就像打開了體內的某些開關般，清鳴的心理發生了變化，她的眼神也随之微妙的改變了。

“斑君。”身穿黑色和服的女子淺淺一笑，仿佛春風吹過一池湖水讓人心生漣漪。

這是一個能讓任何男人都心動的女人。

斑一直知道濃姬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但只有真正面對她時，才明白夢中所見不及萬分之一。

她的眼睛像會說話，你能在裏面看見秋日的高原，春天的田野，夏日的河水，冬日的枝桠……見到她你才會明白你缺少了什麽，而也因為見到她，你便明白她擁有你需要的一切。

就在斑被濃姬的笑顏吸引的時候，卻見濃姬側身将之前放在一側的包裹拿起，她道，“泉奈突然接到縣裏官員的邀請無法前來，這是岚做的壽司，您要嘗嘗嗎？”

“……”不需要人送吃的，斑這下絕對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了，他接過濃姬手裏的包裹：“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濃姬展顏，頓時明豔的不可方物，她道：“我也是因心中有一二疑惑想詢問斑君，這才前來，還望您能告訴我。”

沒有男人會忍心拒絕心儀的女人，即便斑隐約知道濃姬所問何事。

但他心裏像撩着一把大火，讓他無法拒絕，他點頭道：“但說無妨。”

“斑君。”濃姬卻沒有立刻詢問，她笑道，“午後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且聽泉奈說您下午還有安排，我雖極想知自己的事，卻也明白現在不方便……如今得你應允即可，若您明後有時間，可否能來找我？”

“……好。”

這回斑倒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被女人牽着走的感覺了，他見濃姬離去，便重新回到武場。

至于濃姬想要知道的事情，斑則在心裏打了個底稿，準備晚上回去後再細細思量。

沒有斑在附近，從武場走回來的清鳴似乎漸漸從之前的狀态裏出來了，但因為心裏還暗示自己是濃姬，倒沒有一下放松太多。

雖然泉奈說府裏只有他和斑兩人居住，但那不過客氣之詞。

實際上，宇智波府裏的人可不少。

除了岚這樣的侍女，還有一些派守在府裏的忍者和一些負責其它雜項的人員，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宇智波的血脈，只不過這些人都沒有開眼罷了。

宇智波族在實力上面的等級壓制，非常現實。

所以當柔弱到連裝飾刀都握不起的清鳴被泉奈客客氣氣地請進府時，她難免不受到關注。

倒沒有人真上前挑事，但清鳴一路走在宇智波的府邸裏，她着實被各路人等打量了一番。

這些視線不隐秘，所以清鳴很快察覺到了。

按照清鳴的性格，絕對是立刻找一個人去問了；但是濃姬，生活在戰國時代的那位公主，想必對這樣的事情心中有數：這是因為外來存在打破現有規則所引起的一些變化，而身為這個打破規則的人，濃姬不會輕率地去詢問這些事情。

所以就算很想讓那些人把視線都收回去，清鳴還是耐着性子，裝作沒看見似的慢慢走回自己的住處。

齋藤小姐的涵養很不錯。

隐藏在暗處跟了清鳴一路的岚在心裏感嘆，那視線她都快要受不了了，卻沒想到齋藤小姐能完全無視他們……倒也不枉泉奈大人安排得如此周詳。只是為什麽？還不知道斑心思的岚想着，貴族小姐雖然嬌貴，但也不需要宇智波關照到這個份上，何況這位齋藤小姐似乎沒有任何利處，也不是大和國的公主？

百思不解的岚在兩天後，終于隐約摸到了答案。

将一日下午的時間空餘出來後，斑朝着濃姬所在的北院走去。

古代女子平常的日子如何呢？

家鏡好的，邀友人一起倚門觀竹，庭院賞花，結交各式朋友；或着幫長輩打下手，管理家中事務；而家境不好的，則辛勤紡紗，洗衣做飯，緩解家裏負擔。她們的生活并不空閑，而濃姬則有更多事情要做：除了夫妻間的事，配合信長的方針賞罰屬下，通過女人将織田周圍的勢力變得更加團結，為那些單身漢們物色可以理家妻子，還有打理越來越多的産業……忙起來的時候簡直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現在，齋藤小姐卻沒什麽事情可做。

除了養胎之外，便是和主人家說說話。

斑來的時候，泉奈正在教濃姬一些防身手段：卻見濃姬手裏握着一把苦無，重複着最基本的刺這個動作。

清鳴已經重複了有一段時間，只是畢竟不擅長使用這些武器，看上去實在沒什麽殺傷力。

不過濃姬練得很專注，不斷有細微的汗水從她皮膚上滲透出來。

濃姬沒有在意，但她的氣息卻不均勻，斑走上前道：“先放下。”

清鳴：“？”

“斑！”見到來人，清鳴立刻放下了苦無。

幾次一起吃飯後，斑就讓濃姬直接叫他名字，不然聽着別扭。所以現在，清鳴也能很自然地喚對方了。

“不需要這樣的練習。”斑對清鳴道，“進去休息吧。”

“啊？”

“如果信長并沒有父親您說的那麽不堪，或許這把刀會用來殺父親的。”

看到濃姬手拿苦無時，斑想起了這麽一段往事：這是道三欲圖陰謀奪取織田家業時，濃姬對他父親所提計劃的反饋。

在織田家上任家主死亡時，為了熄滅道三吞并織田家的想法，信長以女婿的身份和齋藤道三會面了。

道三本想一舉拿下尾張，卻沒想到信長對此早有準備，他訓練了一批以火統為武器的精良隊伍，浩浩蕩蕩地展示給道三看。道三原以為信長只是個混小子，卻沒想到他早已預料到這一日，将城裏的軍備提升到最高的地步，究竟是誰說信長是個大傻瓜的？我看他分明是個聰明人！

信長通過軍隊明白地告訴道三要想吞并下尾張必須付出的代價。

故而齋藤道三明白自己無法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了，而信長在下馬威後立刻遞上了橄榄枝：因為父親以及家中重臣對次子的看好，信長需要道三的支持贏得繼承權。

道三被信長這一揚一松的策略折服，認為信長确實有成大器的可能，邃真正認下這個女婿。

随後兩人交談甚歡，而在交心後，道三便将濃姬嫁人前的這番話當做趣事告訴了信長：“沒想到我的眼光居然不如女兒精準，信長，你真是幸運。”

這句話在信長心裏引起波動，他開始意識到夫人濃姬并非尋常之輩。

而再之後，信長在濃姬的物品裏看見了那把刀。

是一個小巧的匕首，若想用它來結束信長的性命，有些天方夜談了。

不過信長明白，匕首只是一個類似隐喻的東西，濃姬若要殺信長，用的必然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智慧。

故而現在，斑不認為濃姬有必要學習這些技巧。

不過這些往事不好直言，斑沒有再解釋，只是帶着濃姬往亭子裏走去。

“哥。”泉奈站起來打了聲招呼。

斑點了點頭：“将岚和千月都劃到齋藤名下，一個負責白天一個負責晚上。”

這是……

聯系到剛才哥哥阻止齋藤小姐練習的行為。

泉奈心裏又多了些想法，雖然覺得這種完全靠別人來保護的做法的未免太嬌慣，但泉奈沒有反對，橫豎這事兒不過人員調動，但希望以後遇事的時候哥哥不會後悔：“現在的世道不太平。”

清鳴也覺得還是讓她學一些格鬥技巧好，自從知道這的世界的狀況後，清鳴心裏總有些沒底。

“斑君。”‘濃姬’道，“需要那麽勞煩你們，我心中惶恐。”

濃姬的意思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另有安排。”斑低頭道，“也與你想知道的事情相關。”

這是要交待前因後果了？連續兩天沒從哥哥那裏探到真相的泉奈的耳朵豎起來了。

“泉奈，外間的事情，你去處理。”但斑沒給他機會，轉頭就對弟弟吩咐道。

“哥~”

“快去。”斑沒有理會，“這附近一帶的防務只有你知道全部情況。”

小氣鬼。

泉奈瞥了下嘴，轉身走了。

見泉奈有些別扭但還是聽話地走人，清鳴道：“看來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

“嗯。”這的确是讓斑心裏高興的，自己的弟弟完全不像織田家的那個廢物，志大才疏而且被下人所控制都不知……反而，泉奈可以說是斑最好的幫手。不過這些事倒不必說出來，他拂袖讓讓濃姬坐下：“今日無事，你想知道什麽我便告訴你。”

‘濃姬’依言坐下，一雙美目靜靜地看着斑。

“你是美濃齋藤道三的女兒。”斑道，“名叫歸蝶，不過因為是城主的女兒，所以外人多叫你濃姬，意為美濃的公主。”

沒想到自己是一城之女，清鳴有些啞然，不過因為這些名字都很是熟悉，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身份。

“那我為何會出現在大和國附近？”因為泉奈的科普，多少了解了附近情況的清鳴問道，“這周圍似乎必沒有美濃這樣一個國？”

“……”除了身份可說出實情，其它斑都沒這個打算。但真得要欺騙起濃姬時，斑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怎麽了？可是有什麽難言之語。”見斑臉色踟蹰，‘濃姬’柔聲道，“斑君，若是壞事，不用擔心妾身的承受能力，妾身斷不會如此懦弱！”

斑：！

只有成親後的女子才會謙稱妾身，濃姬是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稱呼嗎？

斑低聲道：“美濃國已經不存在了。”

“什麽？！”

“如今本是亂世，一國覆滅在頃刻之間并不罕見。”斑道，“美濃已然覆滅，你的父親也已過逝。”

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美濃國，也不記得齋藤道三的樣子，但濃姬卻切身感覺到一抹悲傷，她似乎隐約看見一個拿着扇子又威武高大的男人，在和室裏對自己愛護有佳的場景……

見濃姬神色怔然，眼中恍有淚光，斑安慰道：“世如浮萍，不要感傷。”

“……是我失态了。”濃姬低頭試了下淚，“卻不知我為何會來到這裏。”

“因為我。”

“斑君？”

這是斑想了許久才決定說詞，他無法告訴濃姬信長的事情，這情太稀奇了，說來人家必不信：凡是前世今生抑或其它神鬼之事，若不是親身經歷，不管說得人将故事說得再怎麽真實可信，聽得人也只會覺得那人很會說故事而已，真會把它當真的……十有□□腦筋不正常。

而且真要這麽說，就不知道對方要怎麽看待自己了。

斑把視線移到亭子外的梅花上，他道：“你父親與我相交，出事後想必想将你托付給我，你怎麽來到大和附近的我還不清楚，但能出現在那裏，多半是我的原因。”

“啊？”濃姬略感困惑地看着坐在對面的斑，雖只認識了兩日，也知道對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父親要把自己托付給他？

感覺到濃姬的視線，斑把臉移回來，他看着濃姬道：“今後，我照顧你。”

“……”這眼神有點不對，濃姬低下頭，“斑……說笑了。”我才認識你兩日除了知道你名字其它妾身啥也不知道啊能不要突然這麽說嗎。

被意外告白的‘濃姬’有些局促。

“濃姬，我并沒有玩笑。”斑卻道。

“斑、斑君。”清鳴有點hold不住了，“我們前日才見面。”

“我卻認識你很久了。”見濃姬不知道要怎麽辦的神情，斑勾了下嘴角，“沒關系，我不急，只是你在這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想要不要讓斑爺成功→→這麽下去真的好嗎，男主明明不是斑爺（捂臉

謝謝青鯉小萌物的雷（作者就知道上一章一定有人和作者一樣醉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