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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戰開始的時候, 陸翎骁只是觀戰都覺得非常緊張, 團戰确定成員是華洲十一個省的代表, 除了尹朗這種中途插.入的後臺人士,其他都是熟面孔。
競争對手之間會養成一種默契,在團戰的情況,他們會選擇實力相近的對手結盟,特別是戰術型半決賽,至少會有兩到三個團隊,根據實際的作戰情況進行對抗,最終臨近局勢平衡的時候, 再進行分裂,逐個擊破。
陸翎骁沒有參與過機甲項目這種考驗腦力和判斷力的團戰環節,但看過的無數場,都充滿了勾心鬥角的變數。上一秒和你共同對敵的同伴反水成為襲擊者, 這種場面在觀衆席總能引起喜聞樂見的歡呼聲。
現在,所有的團隊都有共同的目标——暗紅色機甲朗。就連觀衆都能看出這樣簡單的局勢。
除非尹朗選擇一方結盟,不然他就是開場的信號燈,所有的攻擊都會對準這架暗紅色機甲。
比賽一開始,尹朗沒動。
他也不需要動, 一部分能夠看出明顯敵對的機甲已經沖着他們的目标進發,而兩方團隊分別派出了一位選手來處理這個第三方陣營。
一對二的情況,陸翎骁覺得尹朗是占據優勢的。
暗紅色機甲在對手近身那刻迅速的貼身左側,發出狠狠的撞擊,在他們纏鬥的時候, 另外一架敵人準備回撤,最終也成為了尹朗手下敗将。
三人混戰的小場面,在另外七人對抗裏不值得特地關注,可尹朗解決掉這兩個對手,沒有選擇繼續等候敵人送上門,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攪亂了整個戰鬥局勢。
團戰第一次沒有從秩序歸于混亂,而是因為尹朗的突然爆發,有序的劃分出明顯的陣營,導致了一致集火尹朗的局面。
對手逐漸變少,連解說尖銳的聲音都在高呼什麽情況,依舊無法解釋尹朗勢如破竹的攻擊。
陸翎骁覺得,那些人應當後知後覺的要跟尹朗結盟,可從比賽場面來看,尹朗全部拒絕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家夥開戰起就關閉了通訊,把所有對手列為敵人。
團戰結束得比陸翎骁想象的迅速,本身應該有節奏瓦解團隊的混戰,直接變成了尹朗的個人秀場。
……還真的是大屠殺。陸翎骁心裏過于震撼,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情緒,班寧的慶祝和歡呼不斷跳躍出來,為尹朗的勝利喝彩。
尹朗的天賦不僅僅是比賽,即使是實戰也不會比剛才的精彩發揮遜色。
陸翎骁越加期待亞克托能不能吊打親弟了。
即使變成了決賽候選人,距離冠軍更進一步,尹朗也沒有任何得意的神情,面對陸翎骁的恭喜,他甚至謙虛的說道:“是他們實力太弱了,在亞特蘭蒂斯混戰可能會激烈更多。”
從軍校生來看,這種實力的選手,輸得情有可原。
陸翎骁聳聳肩,說道:“因為華洲唯一的軍校,這次只派出了你這個逃學生參賽,确實沒法激烈。”
第二天,陸翎骁一大早就起來敲醒了尹朗,跟邀請他一起逛街似的問道:“我要去綜合醫院換義肢,要不要一起?”
尹朗可定是要陪他一起的。
他問道:“也許你不想我知道,但是,當時你在哪裏遭到的襲擊?”
海濱市沒有草原沒有森林,也不可能有狼。
陸翎骁輕松一笑,“要幫我報仇?沒必要啊,那頭狼……”他說到這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要怎麽回答,最終說道:“那頭狼已經死了,引發那件事的人也……算是得到了懲罰吧。”
他沒有說得特別清楚,尹朗卻領悟到了他的意思。狼是被迫傷害陸翎骁的,而主導一切的人,也受到了陸翎骁所謂的懲罰。
他不知道全部的事情,深掘陸翎骁的傷口也不是他的性格。尹朗只能說道:“我只是想确定,你不會再因為這件事再受到傷害。”
他有信心慢慢治療好陸翎骁對狼的抗拒,從這位雇主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願意伸手撫摸他的絨毛來看,陸翎骁對他的抗拒逐漸減少,只要不抵觸他的存在,陸翎骁害怕的任何東西,尹朗都有信心除掉。
尹朗往門外走,考慮自己是不是需要從外部渠道去打探一下這件事。
”喂。”陸翎骁很少這樣喊住尹朗。
尹朗回過頭,見陸翎骁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臉泰然,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麽更讨厭人類而不是傷害我的獸類嗎?”
陸翎骁下意識的掐了掐指尖,穩住顫抖,說道:“我和朋友……現在來看不應該算得上朋友,總之我們一起去畢業旅行,去了漢嘉森林野營,那片地方是自然保護區,允許一定範圍的人類自由活動,但是我的同伴進入了狼群保護區域,有人殺死了狼的幼崽,還将沾血的屍體帶了回來。”
說到這裏,陸翎骁咽了口水,額頭有些痛,後頸冒出細汗,即使過去多年,心裏的惶恐也沒有減少半分,他仍是繼續保持平靜的說道:“屍體在我的包裏,當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陸翎骁看到死去狼崽的屍體,甚至覺得反胃,同伴卻輕松的說道這是晚上的食材,正好沒地方可放,就塞進了陸翎骁的包裏。
他們是知道陸翎骁喜歡動物的,可愛小巧的寵物、兇猛雄壯的野獸,陸翎骁對這些生物的興趣不比軍事知識少。
他們臉上刻意的笑容,表明了這件事的刻意,甚至連說出的話都帶着惡劣得笑意。
陸翎骁略過那些不想說的話,說道:“我反抗過,最後放棄了,那頭狼是有神志的,她說的話……說的話……嗯……”
“夠了。”尹朗抱住了陸翎骁,他感受到懷裏人輕微的顫抖,他不由自主的像陸翎骁摸他一樣,摸了摸陸翎骁的後頸,試圖放松懷裏人的情緒。
陸翎骁長出了一口氣,手掌還是插在口袋裏,任由尹朗支撐他的重量。
母狼的傷痛直擊他的心髒,在反抗時咬碎了他的膝蓋,卻沒有選擇殺死他。因為母狼覺得氣味不對,殘留在狼窩附近的人類氣味跟陸翎骁不匹配,她的攻擊并不想錯殺人。
這樣的人性,反而令陸翎骁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負罪感。
陸翎骁還是選擇保護了同伴,面對一頭失去理智的母狼,他的同伴不可能有命活下來。
說他自私也好,維護人類也好,他沒有再對母狼多說一句話,那頭狼也是帶着悲傷和痛恨的眼神,留下了他一條性命。
他的額頭在尹朗肩膀上蹭了蹭,說道:“是我低估了狼群的團結程度,他們後來一起襲擊我的同伴,他們……沒有活下來。對人類來說,其實我有錯,是我提議去漢嘉森林的,而且那些同伴,有一位是我的鄰居。”
尹朗響起那扇躲着人的門。
“他家的孩子不打算一起去,我父母卻因為支持我的想法,還勸說了一下。”家長對孩子的不放心是共通的,正因為他父母對他格外信任,所以也會将這份信任傳遞到鄰居好友的心上,最後,一起出發的四人裏面,只有他活下來,連狼群保護區都受到了牽連。
跟這些比起來,膝蓋破碎真的算不了什麽。
“都過去了。”尹朗完全明白陸翎骁的心情。
站在陸翎骁的角度,也許他惋惜的不是自己的膝蓋,也不是同伴所謂的懲罰,他惋惜的是那頭無辜的幼崽。
陸翎骁對幼崽的喜愛是真心的,可他也不能推出自己的同伴去送死。
尹朗捏了捏他汗濕的後頸,另外一只手撫摸着他緊繃的後背,希望他能夠放松下來。
“我們休息一下?”他的聲音輕輕拂過陸翎骁的頭頂,“改天再去醫院吧。”
陸翎骁終于伸手推開他,甩了一眼說道:“已經約好了時間,怎麽可能不去。”
“你狀态不好。”尹朗皺眉。
陸翎骁覺得,也許尹朗這種随心所欲的态度,就是從小被寵大的小狼崽。
他拍了拍狼崽肩膀,狀似輕松的說道:“走吧。”
海濱市綜合醫院的效率很高,從接收到魏醫師的資料後,就開始着手準備這次手術。
同樣的義肢型號,連排異都不需要再做觀察,手術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他們像是出門散步似的,走出醫院,陸翎骁還帶尹朗逛了逛生鮮市場。
那些成筐成團的海鮮泡在海水裏活蹦亂跳,甚至有一只跳跳魚躍出水面,差點濺得尹朗一身水。
他更讨厭這些海生物了。
然而,陸翎骁晚上親自做飯,全都是海鮮主菜,即使讨厭,尹朗也吃得格外開心。
飯後,陸翎骁在智腦上處理租借飛船的消息,為藍灣的出發做着準備。
尹朗想了想,又變成了狼。
銀白色的狼甩着尾巴走過來,眉峰緊蹙着,遠遠站在陸翎骁的安全距離外。
“你的尾巴?”陸翎骁笑了,饒有興致的看着尹朗甩尾巴。
裝狗這一方面,還是尹家二哥更有天賦。
尹朗尾巴不甩了,直直的垂下來,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陸翎骁面前,乖乖的趴下。
陸翎骁覺得,尹朗是想安慰他。
這頭狼總是用柔軟的絨毛來磨磨蹭蹭,陸翎骁沒有心理障礙的就伸手抓了一把他的下颚頸毛。
“嗚。”尹朗猛然跳了跳,忽然就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是挺軟的。”陸翎骁不管他渾身僵硬的緊張,肆意□□他頸下軟毛,細細短短的銀白小絨毛不比治愈獸的手感差,陸翎骁摸得十分惬意。
尹朗幹脆破罐破摔,往後掙了掙,跳上沙發将頭擱在了陸翎骁的大腿上,讓他随便亂摸。
近在咫尺的義肢,尹朗沒有嗅到任何的氣息,完美的融入了陸翎骁的身體中。
他忽然問道:“為什麽你不打算換再生骨骼?”
雖然價格昂貴了一些,現在的陸翎骁應該可以負擔得起那份費用。
陸翎骁随手摸狼,說道:“會排異。”
尹朗眼睛一轉,滿是詫異,問道:“人造材料不排異,再生骨骼會排異?!”
“對。”陸翎骁明白他的驚訝,正如當初主治醫生的驚訝完全一致,“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就是那個一萬人中的一個。”
如果使用再生骨骼,報考軍校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所以,只能使用義肢的陸翎骁,注定跟曾經的夢想無緣。
尹朗安靜的趴在他的大腿上,尾巴放松垂了下去,視線卻發愣似的盯緊前方。
再生骨骼是提取需求人的細胞培養的骨骼組織,相當于需求人自身骨骼,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會産生排異。
然而,陸翎骁就是萬分之一。
他的爪子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默默閉上眼睛。
海濱市出海口是一片登船海港,陸翎骁租好了船,特地選擇的是浮空高速簡易飛船
他手上拿着的是深海島主特地交來的通訊器。
“藍灣不愛搭理人,沙月語應該跟你們說過了。”島主憂心忡忡,交代着藍灣的喜好,“他去牧汀海岸,岑小姐估計不會讓他做多餘的事情,這個我已經交涉過了,最多是在海下會場游來游去,給岑氏珠寶會長長臉。這麽大一只藍鯨,确實很威風,脾氣不好的時候甩甩尾巴,還是能威懾一些人。”
說着說着,他就驕傲了起來,“藍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可關心我了,這次路上如果偷偷問我的情況,陸先生你就編點話騙他,特別是半年後還沒回來,說我飛機失事……”
這種時候了,深海島主還不忘博取同情。
“……島主,這不是更讓藍灣擔心嗎?”
帽檐猛地一擡,繼而點點頭,“對,不能讓他擔心,就說工作太忙了,晚兩天,晚兩天,他要是想回領海,你們就送他回去。藍灣一頭鯨自由自在慣了,我總是在他身邊陪着,他真的很任性。如果跑到陌生海域,海潮洋流無所謂,最怕遇到不長眼的漁民或者軍隊。”
陸翎骁明白他的擔憂,藍鯨體型巨大,時不時會浮上海面換氣,雖然軀體戰鬥力一流,但是面對機械槍支炮彈,藍灣很容易受傷。
“我會一直關注他的,如果他選擇離開牧汀海岸,我們必定全程陪同。”
深海島主的帽檐垂了垂,“你們在我放心些,藍灣不屑于跟人類講道理,鬧脾氣容易激怒蠢貨們。”言畢,他點開通訊器,說道:“藍灣啊,我們已經到了,你快出來認認船。”
藍灣浮上海面,噴出了水柱。
深海島主态度親切許多,說道:“小陸啊,你們船一定要保持引航燈,時刻注意藍灣的方向,關鍵時候下水找他。藍灣性格內向,不愛搭理人,而且又路盲,方向感特別差。我特地找到沙月語,因為他手下的人最靠譜,我相信你也是靠譜的。既然浮空飛船配備齊全,你和助手晚上辛苦一下,免得藍灣一覺醒來又不知道自己漂到哪裏去了……”
船身忽然遭到輕微撞擊晃動了一下,顯然是性格內向的藍灣,甩動了他的尾巴,狠狠抽打在水面的飛船上。
果然,通訊器傳來聲音,“廢話多,快滾。”
深海島主立刻關閉通訊的收音,繼續低聲說道:“藍灣臉皮薄,我這個做主人的就要為他多考慮,小陸你不要嫌他脾氣差,這段時間拜托你了,我趕時間,先走了。”
他迅速交代清楚,又重新點開通訊,跟藍灣道別:“藍灣,我先走了,有事情聯系我就行,只要有信號,絕對立刻回複。”
幾秒後,船體又是輕顫,算是藍灣給他的回應:快滾。
深海島主走得依依不舍,藍灣倒是格外灑脫,尹朗打開船下的探頭,當深海島主的飛船離開這片海域後,那頭巨大的藍鯨就開始下潛,緩緩跟随着飛船游動。
作為全身埋在海水裏的治愈獸,他就算有表情也表現不出來。
通訊器一片寧靜,陸翎骁在想,應該和深海島主的通訊頻道是分開的,說不定那頭驕傲的藍鯨,正在他們私人的通訊頻道裏,喋喋不休的數落自己的雇主。
雖然現在,暫時是前任雇主。
“藍灣,如果你有任何需求可以提出來,我們會一直為你引航。”
藍灣沒有回答,睡着似的閉着眼睛,過了一會兒又浮上海面,與這艘小巧的飛船并行。
陸翎骁手上的智腦發出了藍灣的聲音,“你的助手是狼。”
那是肯定句。
在深海中他們沒辦法嗅到氣味,現在藍灣浮在海面,視線斜斜的看着飛船上的人。
“是的。”陸翎骁沒必要跟治愈獸說謊,藍灣也不是随便跟人交流的性格,“尹朗很優秀,他即使不是治愈獸,也能夠圓滿的完成任務,您不必擔心他會傷害你。”
“呼——”藍灣又噴出了大量的水柱,然後緩緩下潛,“我讨厭帶毛的家夥。”
被一只滑溜溜的深海獸類讨厭,尹朗不覺得難過,內心毫無觸動。海洋生物和陸地生物關系始終不怎麽好,從誕生那刻起,如果不是海洋分割出了區域,他們之間注定着互相捕食。他兢兢業業的守着船上的探頭顯示器,密切監控藍灣的動向,擔任陸翎骁的助手。
引導一個脾氣不太好的水生生物,是一件不容疏忽的差事。
顯示器上标識藍灣的點有些懶洋洋的,浮空飛船往前了一些距離,他才慢慢的跟上來,又沉默在原地,過一會兒又重複了這個動作。
陸翎骁并不介意藍灣的冷漠。治愈獸都是性情溫和的家夥,藍鯨是體型最大的治愈獸,長吟的聲響能夠安撫所有暴躁的情緒,即使藍鯨跟他們對話總是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模樣,但也不影響他的性情。
刀子嘴豆腐心。深海島主對藍灣的定義十分準确。
“牧汀海岸條件好嗎,有沒有沙灘度假區?”通訊器忽然傳來藍灣的問話。
陸翎骁簡單查詢過牧汀海岸的狀況,能夠回答上這個問題,溫和的說道:“牧汀海岸的海洋環境跟海濱市差不多,屬于淺海,魚類種類豐富,珊瑚礁較少,地勢平坦。岑氏珠寶在海下兩百米建立了深海會場,附近都是他們的場地,沙灘度假區的話,有岑氏珠寶預留的海島群,而且岑小姐跟島主商量之後,會将白珍珠島範圍直接劃給你,外人是禁止進入的。”
“哼。”這就是藍灣的全部回答。
陸翎骁猜測,這聲不屑的哼聲,是送給深海島主的。
尹朗不喜歡藍灣這種別扭的性格,突然領悟到了波利切的可愛之處,果然還是滑溜溜沒有毛的獸類更加惹人厭。
“藍灣可能有些難過。”陸翎骁解釋着藍灣的狀态,“他和深海島主的感情很深,卻只能困在海洋中,不能陪他走出去,只能等着他回來。”深邃的海洋沉積了藍灣的寂寞,深海島主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離開的時候,将合約轉給了岑小姐,希望有另外的人類能夠陪伴着那頭孤獨的藍鯨。
也許藍灣不喜歡岑小姐,也不需要深海島主以外的人的陪伴,可是深海島主考慮的東西會更多。四處流竄連方向感都很差的藍灣,會不會因為孤僻的行為受到傷害,他必須無限降低這樣的可能性,才能安心的離開。
面對陌生人,藍灣顯得冷漠。陸翎骁想到鄒劍說藍灣脾氣不好時候的表情,能夠猜測到其中的原因。鄒劍是熱情的性格,常常會詢問治愈獸的需求,因此得到藍灣反感的回應,也不是沒可能。
他想了想那頭巨大的鯨,說不定用那條粗壯的尾巴甩過船體很多次,導致鄒劍心驚膽戰害怕跌入海水中。
正想着那副有趣的畫面,陸翎骁的通訊響起了起來,是沙月語。
沙月語說:“華洲軍部的人來了,你們知道?”
陸翎骁沒有告訴他尹朗的任務,而是說:“麻雀可能真的是走丢的幼崽,他的媽媽在華洲,軍部的人可能想守株待兔,或者幹脆把赫墨禽引過來。”
“你不怕小麻雀吃人?”
“怕。所以他最近吃的什麽?”
“一斤黑谷子、半斤熟肉,他嘴巴挑,不吃生的。”
陸翎骁聽到這句話,忽然就笑起來,“你看,他不會去吃人的。”
沙月語還是那副笑容,無奈道:“小陸,你還是會同情獸類,不管他們有沒有傷人。”
“對。”陸翎骁笑了笑,“不管他們有沒有傷人,我都認為他們不會主動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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